種玉記

第二十五章 自投羅網?

種玉記正文

種玉記正文。

朱家,書房。

“叔父大人,這樣做真的好么?”

朱允文侍立在一邊兒,給朱棣倒茶之時,輕聲問道。

朱棣笑了笑,看向朱允文,神色之間閃過一絲揶揄。

“允文,那你說該如何?”

朱棣反問道。

朱允文笑了笑,瞇著眼,仿佛一只小狐貍,道:“允文不知。”

朱棣笑了笑,朱允文果然依舊是如此,喜歡耍弄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伎倆,他依然不明白,修仙者并非政客,參悟天地大道,才是正理。

勾心斗角、內訌、一切的一切,在絕對的力量下,將會徹底的被擊碎。

高臥九天的神龍,會在乎大地之上螻蟻的感覺么?

朱棣笑了笑,道:“太玄宗門,鎮壓東荒妖族,自十萬年前,便是太虛五大宗門之一。底蘊之深厚,即便是我原始天宗,也不敢小視。然而即便如此,又如何?”

即便如此,又如何?

朱棣言語中,沁透著一股與天地爭高的驕傲。

“修仙者的世界,一切都要以實力說話,太玄宗門與我原始天宗不分伯仲,那么就要看我們雙方博弈者之間的實力。一個筑基一重的丫頭,只得太玄宗門,與我們原始天宗為難?一個楚江寒,值得原始天宗為難?”

朱棣字字誅心,霸氣凜然。

他自始至終,根本就未曾將蘇暮云、楚江寒、乃至于離風潯看在眼里。

原始天宗與太玄宗門上層,相互掣肘,與中土四國、混亂山脈之中的爭斗,就要看晚輩自己運作,宗門是插不上手的。

這也是各自宗門,與宗門弟子的一個考驗。

若是斗敗了其他大宗的弟子,那么便是為宗門增光添彩,將會受到宗門長輩的嘉獎,要知道太虛五大宗門之間,可并非沒有摩擦。

太虛大地,四極之外,均有荒族虎視眈眈,是以才能保證內部和諧,若非如此,怕是五大宗門也難以保持十萬年之久的和諧。

朱允文面上終于閃過一絲不自然神色,輕聲道:“可他們的身份,畢竟特殊。”

“太玄宗門那群老頭子,的確護短,動輒毀宗滅派,這并非假象,卻也并非真相。你自己想想吧……”

朱棣輕嘆一聲,朱允文和他父親一般,天性之中,存在著一股懦弱,不敢放手博弈,畏首畏尾。

若是他一早在這里,斷然不會耍弄什么手段,直接動用整個武陵郡的探子,尋到楚江寒,或是殺或是抓,根本不必如此麻煩。

朱允文這般一拖,也不知楚江寒躲藏到哪兒去了。

不過好歹,將蘇暮云幾人捉住,這幾人牽連太廣,他自然不敢全部殺了,但是弄起其中一兩個,他還扛得住

原始天宗,有其威嚴所在,這般事情若是追究起來,鬧到五宗門宗老會之上,他也最多禁足百年

百年時光,換取家族一位結丹修士,太值了

子虛修士,于各宗皆是長老級別的人物,若是擱在中小宗門之中,甚至是一門至尊,輕易不會在太虛大地走動。

太虛大地,諸多宗門,包括太虛五大宗門,結丹修士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子虛不出,結丹為王

朱棣嘆息一聲,神色悲憫的看了朱允文一眼,身影一晃,便自書房之中消失。

朱允文看著那杯沒動的茶水,心下波瀾起伏,輕輕執起那杯茶,手指之間真元纏繞,頃刻間那茶杯便被捏成了碎末,一滴滴水自他指尖落下。

朱允文冷笑聲聲,看向書房門的方向,神色之間閃過一絲譏諷,道:“我朱允文,不許要人可憐……”

蘇暮云眾人,一起被關押在一處大堂內。

大堂四壁之上,雕刻著無數道紋,其中許多線條,與仙牢峰之上的道紋極為相似,不過遠遠沒有那道紋來的精細,玄奧。

蘇暮云瞧著諸多道紋,嘴角閃過一絲笑意,以道紋克制她的修為,等同于撞在槍口上。

“蘇暮云,這道紋,你花多少時間,可以破解?”

離風潯問道。

蘇暮云笑了笑,身處一根手指。

“一天?”

張百味開口道。

蘇暮云搖搖頭,依然是一根手指。

“一個時辰?”

敖冰畢竟是被蘇暮云拿道紋盤威脅過的,心中對于蘇暮云的手段,還是頗為佩服的,當然他口中絕對是不會說的。

蘇暮云依舊搖頭。

離風潯淡淡的笑著,輕聲道:“一炷香便是一炷香,你弄什么玄虛。”

蘇暮云微笑點頭,離風潯所言沒錯,正是一炷香。

敖冰神色之間,閃過一絲驚嘆,手段高明的道紋雕刻師,在太虛大地之中,可相當少見,地位頗高,即便是它們龍族,也會以禮相待。

蘇暮云以一炷香時間,便可破解這墻壁上雕刻的道紋,已經稱得上是一流的道紋雕刻師了。

“出去是不難,真正難的是,如何擺脫朱棣,他的修為,太過高深了。”

蘇暮云皺起眉頭道。

若非朱棣于此,蘇暮云一早便破開道紋,離開此處了,哪兒還會傻愣愣的呆在這兒?

“朱棣,他至少是七重,甚至可能是八重、九重難辦……”

離風潯搖搖頭。

二十年壽元,可換取燦爛一擊,然而他的性命,又剩下幾個二十年?

“若是本王原本的修為還在,這種爬蟲,我一爪子就能碾死。”

敖冰恨恨的道。

離風潯笑了笑,道:“可惜,你現在廢柴了。”

敖冰一陣大怒,就要上演全武行,最終還是被蘇暮云給阻住了。

“也并非沒有出路,當初離開朱家之時,我在朱家,可是留下了不少好東西,如今所要等得,就只有楚江寒了。”

蘇暮云嘆了一聲,以楚江寒為誘餌,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朱家,定然已經四處放出信息,將自己諸人被擒之事給散播出去,楚江寒早晚都會知道的。依照他的性子,斷然不可能悶聲發大財,做縮頭烏龜。

然而延壽草,畢竟是他救母之物,想來他也該鬧出點兒亂子來才是,那亂子正是蘇暮云所期待的。

朱棣、秦無咎二人,乃是最大的敵人,若是他們二人的注意力被分散,再加上蘇暮云一早準備的手段,蘇暮云有一半兒的把握,與楚江寒一同逃出生天。

與此同時,朱家大廳之中,楚江寒已然同朱棣見面了。

楚江寒神色冷峻,望向朱棣手中那枚珠子,已然肯定朱家的確扣留了蘇暮云,心下焦急不已,卻不動聲色。

朱棣望向楚江寒,神色之間,閃過一絲笑意。

“楚江寒,交出延壽草,我放了他們,這場交易,你想的如何?”

楚江寒神色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執起一杯茶,不緊不慢的喝著,似乎他并不在乎蘇暮云的死活一般。

“如何?你若是不讓我見見真人,我如何知曉你說的是真是假?這枚珠子,的確是她的,卻并不能保證,她就是身處此地。”

楚江寒不緊不慢,不驕不躁,大有一副大家之態。

朱棣聞言,卻是失笑,如今一切都在他手中掌握,他又有何畏懼。

“來人,將蘇小姐請來。”

不多時,蘇暮云等人,便被人“請”了進來。

蘇暮云等人身上,自然是沒有禁制的,不過黑衣管家秦無咎,在身邊虎視眈眈,蘇暮云也不會笨到反抗,一切還要看一會兒的作為。

“呵,你來了。”

蘇暮云含笑道。

楚江寒微微點頭,久別重逢,卻是讓他歡喜不已,緊接著便是幾分愧疚之色,蘇暮云畢竟是因他之故,被人給擒下的。

楚江寒看向離風潯,神色之間,帶著幾分古怪,道:“你的頭發……”

離風潯捋了捋自己的頭發,道:“最近氣候干……”

楚江寒無奈搖頭,離風潯的性子,他領教了太多次,已經不打算領教了。

蘇暮云聞言,又是一陣無奈,這問題她一早就問過了,可惜得到的答案,也是如此,張百味等人,也是一問三不知,魂血又不能頻繁觸動,不然她都想翻翻張百味幾人的記憶,從中探查一二。

“怎么樣?”

朱棣含笑將手中的珠子交還蘇暮云,向楚江寒問道。

楚江寒聞言,卻是笑了起來,道:“我楚江寒,還能騙你們么?不過我卻怕你們騙我,所以還請朱先生,讓我這些朋友,現行離去,如何?”

朱允文聞言,開口道:“這是如何道理,凡是交易,畢竟是一手交人、一手交貨才是。”

朱棣擺擺手,阻住了朱允文繼續開口,笑道:“既然如此,我放了他們便是。不過楚江寒,你莫要忘了,我能抓他們一回,便能抓他們兩回、三回……”

朱棣轉身,看向蘇暮云諸人,道:“你們可以離去了。”

蘇暮云聞言,二話不說,帶著諸人,直接向外走,卻是將朱允文嚇了一跳。

“這時候的橋段,不應該是依依不舍,然后抱頭痛哭之類么?”

朱允文心中這樣想道。

蘇暮云帶著諸人,二話沒說,離開朱家之后,找到一處偏遠的位置,自洞天之中,取出一架五丈長短的太虛飛舟,對眾人道:“上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