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章取巧見巧思
李景七目光一寒。章於城總算止了嘀咕,嘖嘖嘴,不甘不愿地住了口,卻目光灼灼地看向蘇珺兮。
蘇珺兮早就已經習慣了兩表兄弟之間的無名戰火,連無語都懶得,只微微嗔怪了李景七幾句:“天天毛頭小子的掛在嘴邊,怎么就總見你也與他一般見識呢?”說罷上前拉開了李景七和章於城。
“才念叨一句?還捎帶上我,偏心。”章於城很不忿。
蘇珺兮微微一笑,便見李景七伸手一個爆栗彈在章於城的額頭上:“你表嫂自然是偏心你表哥的,識時務者為俊杰,你少打巴結你表嫂的主意,乖乖呆到你母親來接你吧。”
“什么?我娘真的來接我啊?”章於城大驚失色,旋即嘴一扁垮了嘴角。
蘇珺兮無奈地搖搖頭,拉回李景七的手,對章於城說道:“快去收拾收拾,要吃午飯了,你這一身塵土的,我可不讓你上桌。你母親來不來有什么區別,難不成你都不回去了?”
章於城聳聳肩,揮了揮身上的塵土說道:“還是換一身衣裳吧。”
說著章於城轉身就走,李景七順勢一腳將他踢了個趔趄。章於城惱怒地回頭瞪著李景七。又被李景七的威勢給嚇了回去,悻悻地走了。
一旁的清風和清霜見章於城離開,終于都忍不住,抱在一起笑作一團,長玄很不以為然:“這戲碼我從小看到大。”
李景七聽見長玄這話,笑道:“你也別說他,哪天忘了夾起尾巴,這戲碼就該你和你師父演了。”
長玄聞言臉刷的紅了,看了李景七幾眼,愣是不敢回嘴。蘇珺兮看不下去,連忙催促李景七讓幾個人散了,李景七點頭,吩咐長玄:“去找你師父吧,他有事要交代你。”
長玄“哦”了一聲,自去行事。清風與清霜也下去給蘇珺兮三人準備午飯。
回到臥房外室,蘇珺兮忽然發現身后的李景七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果然一臉的不爽快,徑自往榻上一倒,隨手捧起蘇珺兮看了一半的書讀起來,半晌,才發現拿反了,倒過來,又發現是醫書,只好扔下。
蘇珺兮看著李景七這番顛三倒四的烏龍不斷,不由想笑,又不知他在惱什么。只好忍著走至榻邊坐下。
李景七看著蘇珺兮臉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很不滿:“還笑。”
蘇珺兮微微探身:“怎么了?”
李景七移開目光,面無表情并不答話。
蘇珺兮再問:“難道是念你兩句生氣了?你總欺負章於城,我就是讓他息息火,沒見他還不滿意說我偏心你?”
李景七聞言眉頭一皺撅了嘴。
使小性子!蘇珺兮忍不住伸手在李景七臉上亂捏一通,讓李景七做出無數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鬼臉,一邊又裝模作樣道:“蘇珺兮哪里惹李大公子生氣了?還請李大公子示下,否則蘇珺兮真是心驚膽戰、寢食難安……”
不等蘇珺兮說完,李景七已經受不了蘇珺兮一雙嫩手的揉捏哈哈笑起來,抓住蘇珺兮的手將她拉到胸前,等到蘇珺兮的手老實了,才止笑說道:“章於城說我背著你做什么,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就不怕我真做出什么事情?”
為了這事?蘇珺兮狐疑地迎向李景七的目光,見他眸中神情是認真的,才信了,安慰道:“我還不知他的話十有八九是要夸張一些的。”
李景七卻對這個答案很是不滿,又抱怨道:“這么不在乎我。”
蘇珺兮頓時滿臉黑線,是誰要瞞著她的?現在她閉口不問反倒不滿她的態度了,撇撇嘴,表示抗議:“那我問了你會告訴我嗎?無錯。”
李景七沉著臉沉默了會兒,終于也忍不住笑起來,搖搖頭說道:“不會。但是你也要表示一下態度,這樣不聞不問的我很受傷。”
說罷捏了捏蘇珺兮的鼻尖,蘇珺兮被李景七抱著躲不開,怒著臉受了李景七的蹂躪:“哼!想得美。”
李景七臉一沉,又擺出一副冰山臉,翻身將蘇珺兮壓在身下:“依不依?嗯?”
李景七翻臉比翻書還快,蘇珺兮無語,心中卻有絲絲甜蜜,大抵夫妻的相處之道便是如此吧,即使是陳詞濫調、慣用伎倆,也百聽不厭、樂此不疲,想著蘇珺兮忍住笑擺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點了點頭。
李景七嘿嘿笑開,對蘇珺兮的識時務甚是滿意,心道看來這一招對娘子最管用啊,屢試不爽。
蘇珺兮看著李景七一臉得逞的神氣,心中腹誹不已,嘴上卻是催促道:“快起來吧,省得清風或是清霜在門外看笑話。”
李景七心情很好,總算是爽快了一回,迅速起身拉著蘇珺兮去吃飯,出了房門還真看見早就候在門口但笑不語的清風。
到了下午,李景七又帶著長青出門,恰好錦華綢緞莊派人送了蘇珺兮買的幾匹素綾和兩幅半尺云錦來,蘇珺兮倒是松了口氣,樂得李景七不在,否則不知他要怎么在耳邊念叨,正好也趁著這個機會,領著清風和清霜兩個丫環霸占了李景七的書房行止軒,偷偷繪了幾個圖樣。又帶著兩個丫環把素綾和云錦裁出來。
蘇珺兮并沒有打算為李景七繡荷包,不過縫一個倒沒問題。雖然說她縫補的功夫前世就已經爐火純青,但比起這世的女子,也只能算是勉強會,原因無他,這繡活委實難度太高,耗時太長,望而卻步之下她愣是沒學會。因此她討了巧,買了兩塊現成的云錦回來。
這世的云錦工藝還未到登峰造極的程度,色彩也沒有那么紛繁富麗,蘇珺兮也不愛那樣復雜的花色,選的兩幅云錦,其中一幅是深藍色底,用玉白線配著銀線織以青松行云古月圖,另一幅則并無花色。
蘇珺兮從那半尺織著青松行云古月紋的云錦上裁出兩塊,恰好是花色只占了三分之二的,青松行云間一輪古月若隱若現,月上卻是一片深藍并無花色,仿佛無垠靜默的長空,正好用作束口,隨后又從無花色的云錦上裁出相應大小用作里子,然后穿針引線細致地縫起來。
“小姐,若是讓姑爺知道你偷懶。不知要叫喚幾日。”清霜看著蘇珺兮取巧,有些擔憂。
蘇珺兮聞言笑開,不及開口,伶牙俐齒的清風搶先說道:“姑爺的性子,丁點大的事情也要叫喚叫喚,你放心好了,保不準姑爺私下里當個寶貝供著呢。”
蘇珺兮不停手中的動作,抬眸瞥見清風對著她擠眉弄眼,含笑瞪了清風一眼,才說:“有就好,他敢啰嗦。”
到底是取巧。就是加上縫帶子的功夫,也沒有花去蘇珺兮多少時間,蘇珺兮看著手中勉強能過關的荷包點點頭,又見買來的布料幾乎沒用掉多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給李景七縫了一個系列,比如保護玉佩的袋子,等等,不過都去繁就簡,不再用束口,而依著前世的和風縫了布扣。
大大小小加上荷包蘇珺兮一口氣縫了五個袋子,收了線,蘇珺兮看著還有一桌的碎錦,靈機一動,依著碎錦的大小又縫了兩個不過拇指大的小布偶,托在手里一看,恍惚記起前世的樂趣,取針縫了個很囧的表情,隨后才接在荷包束帶的末端。
一旁的清風和清霜都好奇不已,紛紛爭著湊近腦袋要探個究竟,蘇珺兮一番解釋,兩人再看向那布偶的表情,不由笑翻。
蘇珺兮將兩個小布偶往荷包里一丟,然后一拉束帶,束好荷包,開始收拾作案證據,不想還是被回來的李景七抓了個正著。
李景七看著行止軒內丟了一地的碎錦,目光掃向書案上四個風格頗為簡約獨特的袋子,上前略略翻看了兩眼,最后目光停留在蘇珺兮手中的荷包上。
清風和清霜見狀停止了收拾,悄悄地退了出去。
李景七眼含玩味,唇帶淡笑,向蘇珺兮伸出一只手來。
蘇珺兮腦袋一低,乖乖地遞出了自己一個下午的杰作之一荷包。
李景七拿著荷包賞玩了一會兒,最后點點頭,說道:“雖說差強人意、偷工減料,不過看在女工還算比得上我姑姑和娘子也算聰慧的份上。為夫就勉為笑納吧。”
蘇珺兮偷偷擺出很不屑的表情,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怎么不打開看看。”
李景七一愣,旋即心花怒放,面上卻依舊維持著鎮定,慢條斯理地打開了荷包的束帶,看了半天,什么都沒有,不禁狐疑地看向蘇珺兮,蘇珺兮強忍著大笑的沖動沒有說話,李景七越加覺得古怪,捏了捏荷包,感覺軟軟的,抽出兩根束帶一看,只見束帶末端赫然兩個不曾見過的古怪玩意,不禁沒好氣地看向忍笑忍得好不辛苦的蘇珺兮:“這是什么?”
蘇珺兮踮起腳尖湊近李景七耳邊:“豬。”
李景七一頓,再看向那神似的玩意兒,果然是兩頭豬,忽然,目光停留在兩頭豬的八字眉上,半晌腦中回憶起一個很熟悉的字囧,不由樂開懷,抱住蘇珺兮狠狠啃了兩口才說道:“娘子想必是想打趣為夫,不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李景七把玩著荷包束帶上的兩只豬,“你看,這小母豬莫不是娘子你?”
蘇珺兮聞言不禁咬了咬唇,狠狠地垂了李景七的胸膛一下,在李景七看來卻是一陣情至濃時的甜蜜。無錯
無..錯..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