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陸順這么猴急,沙沙不免心里有點酸,笑著說:“六子,沒想到你真是念舊,聽到老衛家的事,就一會也坐不住,也不看看時間,你不睡覺,人家小標也要睡覺啊。”楊陸順就有點赧然,也不怪沙沙說話帶刺,他親舅哥的事不急卻去急別人的,轉念一想既然是人家有求于我,太性急怕也惹人心疑,哪有被求的人比求人的人更著急呢。這么想著,沖沙沙笑笑,徑直上了床。
老謝搬家完畢就正式上任了,全然沒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勢,一切照舊,縣委辦三個主任副主任的分工不變,下面科室的日常工作一如既往,沒有半分異動。老謝是個明白人,這縣委辦主任說白了其實就是縣委書記的大秘書,要成為一個合格稱職的主任,首先就必須跟縣委書記把關系處理好,要讓書記用著稱心順手,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他一門心思去琢磨顧書記闞書記,哪里還有什么心情去燒什么鬼火?他也知道今非昔比,是個四面沒靠的人了,好賴是前劉書記的面子才勉強當了這主任,不想退之前還搞得老臉丟盡,再說按照以前老江定的那套規矩也蠻有效率,各負其責各盡本分,就不至于出大麻煩。
楊陸順心里存著芥蒂,但絲毫不敢馬虎手頭的工作,不對老謝負責,也該對闞書記負責,真要他手下綜合科出了問題,扳子確實先要打到主任身上,可他這直接負責人更是跑不了,何況老謝這主任行事低調,全然沒了在新平的武斷跋扈,有什么大的接待活動、縣委會議都是開會商商量量地辦,對于綜合科更是撒手不管,不過問半分,一句話就是按江主任定的辦!
這倒讓楊陸順難處,要是笑面虎插手綜合科胡亂指點,他還可以借此由頭來個小小對抗,傳出去也不會遭人指責,要是在這樣寬松的環境還無事生非,未免讓人瞧不起他楊陸順,縣委院子里的人,怕是都清楚他與老謝的陳年舊帳。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觀念,楊陸順也就調整心態,該干嘛干嘛,真要請示的照常請示,必須匯報的也不敷衍,只是態度不冷不熱,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兒。
不過老謝的感受就不同了,剛開始也擔心楊陸順這小子借機生事,不服領導,可偏生這小子硬是沉得住氣,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滿,手里的工作照樣抓得緊,對他這主任也算尊重,該請示的請示該匯報的匯報,雖然笑得虛偽,至少沒把敷衍塞責把他這主任當猴耍。
倒是幾個老資格的科長們不怎么服管,莫看平時說話恭敬,可臉上的表情與語氣分明不同,嘻嘻哈哈地看似熱鬧親密,實則沒了下級對上級應有的敬畏,甚至財務上老袁還搞小名堂,拿了大疊費用發票來簽字,苦著臉抱怨說什么是江主任走前請客吃飯等等留下的舊帳,本想要老主任簽個字,可怎么也說不出口,人大是個清水衙門,只好任之處之云云。
老謝就曉得根本是在哄鬼,也曉得老袁是斷定他不得去找老江對證才有這么套說辭,其實再多是費用也是公家報銷,可惡的就是被人當寶耍。老謝才當這縣委辦主任個多禮拜,多少有點后悔,一方面對縣委的幾個書記要唯唯諾諾,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留神讓顧書記有看法;二來還要跟縣委辦的人遛花花腸子,他本身沒靠山就底氣不足,有點什么事情開會商量都要磨嘰老久,哪里還有在新平的一言九鼎,獨斷專橫?
瞅來瞅去還只有楊陸順這老冤家順眼點,想起當年在新平整得他灰頭會腦,歉意當然是不存在,倒是成就感油然而生:要不我調教得好,就他從前的臭脾氣,還能在縣委機關混到個副主任?現在他敬我一尺,我不是文墨不通的人,多少也會讓他三分。要不是有闞書記,我照樣能把你整得比在新平還慘!
楊陸順那廂循規蹈矩,人大老江就來了個電話,里面把他一陣好夸:“小楊,我還怕你跟老謝會有矛盾,沒想你成熟了,沒把個人恩怨帶到工作做去。一個真正的共產黨人就是要有海納百川、吞天食地的博大胸襟,這也更證明你在政治上的成熟啊。早兩天縣委人大有個協調會,我碰到了老謝,他也是感慨良多,還謝謝我這老主任帶出了班好部下呢。”楊陸順不禁苦笑連連,嘴巴上少不了謙遜幾句,心里卻說:我不在工作上抬杠那是我不甘違背闞書記的指示,不代表我就忘了從前的羞辱。
楊陸順其實早有動作,這不到了縣委簡報發刊的時機,這也是老謝上任后的首次簡報,老規矩是必須得到主任認可了,才能打印,他把稿件呈到老謝書桌上,就等著看笑面虎怎么笑不出。
老謝自然不敢怠慢,這縣委簡報不是兒戲,出不得半點紕漏,沒想都一份簡報專題就是反映新平大豐村農民包山致富的稿件,而且分量頗足,怕是有三、五千字,雖然把形勢說得一片大好,但里面絕口不提老謝,更沒有歌功頌德了,果然老謝略帶微笑的臉不經易地抽動了下,心里也很不滿意。楊陸順心說:我雖然不在工作上跟你唱對臺戲,但我卻從工作上來掃你的臉,你前腳成新平走,我立馬就寫新平,不是新平沒好素材,是因為新平有你我才不屑得去寫!
老謝抬眼看了看對面的楊陸順,略一思索才說:“楊主任,這個新平的專題...”楊陸順趕緊插話道:“是這樣的,前次你搬家,我去了新平,王書記說起那林子,是沒口子夸贊,說是你謝主任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體現,讓農民真正得到了利益。這不你要進縣委,他就請我寫了這篇專題,也是歡送老書記的美好心愿了。”
老謝心說那老王是這么說的才出鬼了,我看是你這小子故意在我面前示威,你在縣委辦主編了一年簡報,怎么就沒見你錯口提提新平?我一走你就上專題,還盡說乖面子話!就微微一笑說:“楊主任,這稿子確實寫得情深意切,也把農民真心擁護改革開放表達了出來,實在是篇好文章。不過...”楊陸順楞了楞,見老謝端杯喝水不言語,知道是在賣關子,前面說得再動聽那都是假的,真正意思就在這不過后面,仔細想想實在沒什么不妥之處,也就不怕你不過了,也就笑咪咪地瞅著老謝喝水。
老謝見楊陸順很從容,也是暗贊六子的養氣功夫開始入門了,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說:“楊主任,那片林子確實成材后,為新平帶來了比較高是經濟效益,我當時作為新平的黨委書記,為民謀利那是我的職責,不值一說,其實這功勞啊,還得記在你頭上呢,我記得那片林子是你在新平任黨委包村時,親自出謀劃策親自說服發動村民培植的吧?說來說去,沒你就沒那林子喲。”
楊陸順就感覺有點不對頭了,老謝接著說:“楊主任,這篇專題雖然沒具體點名到某個人,可實際上,怎么說呢,理解的人肯定會支持楊主任宣揚改革開放政策,不理解甚至別有用心的人,則會說我們縣委辦的主任副主任,專門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喲。”
楊陸順徹底無語了,千想萬算,獨獨把當年自己領頭植林的事給忽略了,還真讓老謝給說中了,就怕別有用心的人借機說事,添油家醋七彎八拐等傳到顧書記耳朵里,還不知道會成什么事?唉,這老謝確實深知機關真昧,什么東西經他分析就透徹了,心下還是有點服氣,羞赧著說:“哎呀,多虧謝書記點醒,怎么說呢,王書記當時確實說得非常懇切,我...”
老謝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那鼓脹的雙眼活象睡著了的金魚:“我知道,我知道,換了誰都可以拒絕,惟獨老王拿我說事,你就不好拒絕。都知道我們從前在工作上有點小分歧,偏生有些人就老捏著不放,我看這王書記就是利用了這點,你不答應吧,人家肯定會說,看看,他們兩個有仇呢,答應下來,還是中了人家是套。楊主任,現在我們都在縣委辦,同舟共濟,主要目的還是要把縣委辦的工作搞好,把為顧書記等領導的服務工作搞好,這是一切一切的大前提,如果我們本分沒做好,那就什么也別說了。我初來咋到,放眼全是陌生面孔,還只有你這小老弟跟我合事喲。”這番話倒把王書記說成了別有用心的人,哪怕你楊陸順再根老王有私交,怕是心里總也要落下點芥蒂,還就勢教育了楊陸順,著實厲害!
楊陸順竭力抑制住郁悶,做聆聽狀,好容易等笑面虎告一段落,急忙道:“那這個專題就下了吧,確實是我工作上的失誤呢。”老謝呵呵笑道:“這簡報專題是個緊俏貨,這不我才來,就有幾個鄉鎮的老熟人打電話請我幫忙呢。”楊陸順再不樂意也只能說:“哦,那就請謝主任把題材給我吧,一天就拿得下。”心說這老謝真是會見機,又讓他給人賣了好,還得我主動說。
老謝搖著頭說:“算了,雖然是老熟人推薦的題材,可我沒實地去了解過,不放心啊,這簡報可出不得半天差錯,我看你這幾天老往下跑,想必你是親自了解了的,這題材還是你拿主意的好,我就不過多干涉你負責的工作了。”喏,隨手又做了個人情,楊陸順感慨連連地出了主任室,背心里居然出了點毛毛汗。
回了辦公室,楊陸順關上門悶坐著生了自己半天氣,可老王那里還得解釋,猛灌了幾口茶,才撥通電話:“王書記,我是楊陸順啊,你好你好,哎呀,你還跟我客氣什么,新平是我的老家,想去一車就到了,怕到時候又麻煩你們就不好了。我幾個姐姐啊,都是本分農民,作田為本,就不勞王書記掛記了,真要有什么好事好門路,我這當弟弟的也不會委屈了自家姐姐麻,感謝感謝。”
客套了半晌才轉上正題:“王書記,這林子的專題,我仔細琢磨了琢磨,感覺暫時還不適合搞,為什么?王老哥,你怕是忘記了,那林子是我在新平任宣傳委員時搞的啊,我、我這么大張旗鼓,怕影響不好喲。理解我的,知道我是為黨的好政策搖旗吶喊,不理解甚至別有用心的人,會罵我臉皮厚給自己攬政績呢。我那天也是多喝了幾口,忘乎所以了。”
電話里老王自然很是失望,楊陸順怎么會聽不出,好在他靈機一動道:“王書記,請聽我把話說完,小弟我想了個更高明的點子。”總算老王的聲音又回復了點熱情,楊陸順暗自笑了笑說:“聽你說,七月份臨江縣會購一批水杉是吧?算算也就兩個月時間,委屈老哥多候些時日。等臨江縣把樹買了運走,我就再實地到大豐村承包山林的農民家了解了解收入情況,直接發篇報道投省報。”
沒想那廂老王卻沒預料中的積極,甚至還有點不樂意:“楊老弟,動靜未免太大了吧?這點雞皮蒜毛的事,還能上省報?我看算了,算了。”楊陸順以為老王對自己沒信心,連忙拍胸脯承諾:“王書記,你就放心,我跟報社關系好著呢,最次南風報上個二版絕對沒問題!”又推心置腹地說:“其實我也有點私心,你現在把新平的料抖了出來,那成績不還都是老謝的啊,他才走幾天?再說縣里誰個領導不曉得有那么個林子在,都四年了,也沒見怎么個好評價,如今只有通過報紙,如果讓省里地區某個領導注意到,萬一首長心情好,順便來個批示,撥點什么專項資金,你老哥不就名利雙收了啊?最不濟顧書記被地區表揚了,自然對你王書記另眼相看吧?我喝了你王書記的酒,那也怎么著也得有點回報啵?再者我是新平土生土長的,要不是老謝的原因,我怎么會兩年不關心關心新平呢?這下好了,我可以放開手腳地為鄉親們做點份類的事了。”
老王也許動了心,笑著說:“嘿,不愧是高級知識分子,隨便一說道,喏大件好事就落我頭上了,老哥真是感激萬分啊。你也別下來搞什么實地了解,我就讓范海波去收集情況,不就是農民一年多了多少收入么。那還不擺在那里的啊。路又不好走,還是我改天到縣里開會,請你喝酒致謝!”
楊陸順說服了老王,心情好了許多,呵呵笑道:“怎么,怕我到新平吃窮你們財政了啊?現在不是流行四菜一湯么?我一農民出身的,有個辣椒炒肉、一下碟豆豉就成。說實在的,我小楊去了村里,還怕村里鄉親不賞口飯么?”
好容易掛了電話,楊陸順長吁了口氣,一看大茶杯也喝空了,心說這收了東西跟人辦事真麻煩,辦好了皆大歡喜,沒辦成還得費盡口舌,要沒拿他東西,還不是我愛辦就辦,辦不成拉倒的啊。有些人不清楚里面的道道,總以為有人提東西上門求是好事,你以為那些東西好拿,沒辦成遭人家埋怨是小,還遭人看不起,沒本事就別學人家收東西嘛!
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嘟囔著說:“我再下鄉鎮得警覺些,莫只圖喝酒高興誤了事,多的東西絕對是不敢要的了。”就聽到有人敲門,趕緊就把桌子清理一下,擺上紅頭文件,捏著筆,回了聲:“請進。”
進來的是廖紅霞,笑嘻嘻地說:“楊主任,在批閱文件啊?”楊陸順就勢把鋼筆套起,靠在椅子背上說:“注意用詞,我是學習縣委文件,有什么事么?”
廖紅霞說:“呵呵,我總覺得領導就是批閱文件,我這普通干部才是學習文件。是這么的,何科問簡報是不是可以打印了,我見小秦在忙,就來請示你咯。”
其實是她主動要來的,小秦走到門口又被她叫轉了身,總感覺現在的楊主任比從前架子大了許多,而去也沒原來那么好說話,開口閉口就是注意這注意那的,想想也覺得正常,那會這小楊是個新兵,現如今地位穩固了,連新來的謝主任也對他很是客氣,能不漲他的官威么?以前還常常去辦公室里坐坐,現在是難得一見,叫個人都是撥電話,不曉得這楊主任出門坐車,腿子的功能會不會退化??唉,連個坐都沒了...
楊陸順看著廖紅霞笑得有點過分甚至可以叫得上諂媚的臉,沒來由心里反感,不就是想當副科長么,犯得著這么低級趣味?淡淡地說:“跟何科說,還在謝主任那里審稿。”說完又埋下頭去看文件,廖紅霞答應著,怏怏不樂地走了。
楊陸順見大門還是敞開的,搖了搖頭關上后,拿出稿紙開始趕簡報專題,還沒寫上三五百個字,門又被敲得咚咚響,聽聲音不象是綜合科的人,沒那么重的手嘛,忙把桌子再整理好,卻親自去開門,居然是他舅哥建設!氣就不打一處來,瞥眼見后面還有個人,按捺著笑道:“喲,是三哥,快請里面坐。”
建設大大咧咧地走進來,還沖后面的人說:“張老弟,別拘束,我這妹夫人很和氣的。”那姓張的趕緊打招呼:“楊主任,您好,我是沙鎮文化站的,小姓張。”
楊陸順禮節性地跟他握手,又張羅倒茶,還是小張利索,硬要楊陸順坐著,他倒了兩杯茶,還順便把楊陸順的杯子添滿。倒讓楊陸順看到了當年衛書記通訊員小楊的影子,不禁笑問:“小張,你怕是當兵復員的吧?”小張連忙說:“楊主任怎么知道的?我正是去年復員的。”楊陸順微笑著補充道:“我看你在部隊不是通訊員就是文書。”這下小張就詫異起來,搓著手說:“哎呀,我在連隊三年兵,一年通訊員二年文書,楊主任真是火眼精睛,不用說就全知道啊!”眼睛卻感激地瞟了建設一下,以為是建設早介紹了的。
楊陸順怎么好跟他說東道西,只是微笑著,眼睛卻望住了汪建設,那意思是,有事說事!倒讓那小張覺得眼前年輕的楊主任深不可測,那氣質風度,硬是大領導派頭,想起沙鎮的書記鄉長便如同土雞瓦狗了。
汪建設笑著說:“我這妹夫看人的眼光不是蓋的,你莫以為我跟他說了,我還真沒提起過你呢,妹夫,這小張是個文學業余愛好者,寫手好字不說,還喜歡搞文學創作,本來是個農民娃,因為有點才華,就被沙鎮文化站請做了合同干部。這不早就聞名你楊主任是南平一只筆,專門求我來拜見你,給他的文學作品斧正斧正呢!”
楊陸順原以為又是替人求情辦事,本待說了情況就下逐客令,但聽到這小張喜愛創作,心情就不一樣了,笑著謙虛道:“三哥你莫胡說,有道文無第一,我這算什么,再莫在外面說什么一只筆了,你不怕丑,我還怕羞呢。小張你愛好文學創作,真是不錯呢,發表了些什么作品呢?我只是寫政府材料報告,對于文學創作也是外行,我不敢指教你的。”
小張說:“楊主任別謙虛,我聽新平葉站長提起過您,您是正牌大學生,早幾年就發表多不少文學作品,現在怕是政務繁忙,沒精力也沒時間去搞文學創作了。我則是個高中也沒畢業的,光憑自己的興趣摸索著寫作,模仿著編故事,我至今還沒正式在報刊雜志上發表過什么東西,主要是心虛不敢投,這不聽葉站長那么推崇您,我恰巧認識了汪師傅,這不就冒昧上門請教了。我曉得您工作忙,不敢久留,就把自己認為還拿得出手的稿子帶來了,請楊主任百忙中抽點時間看看,稿子是留了底稿的,我就不再來打擾您了。”說完把一個檔案袋呈到桌子上,急忙告辭走了。
汪建設還在嘮叨這小張如何如何自學成才,楊陸順對小張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但聽得是葉大哥介紹的,也就沒拒絕,任他把稿子留下任他就走了,實在不想跟個陌生人浪費時間,見舅哥還架著二郎腿空吹牛,臉上的笑就沒了:“三哥,你自己的事還沒搞熨帖,怎么就老惦記著跟別人幫忙?”楊陸順知道這舅哥的品性,小張要沒伺候好汪大司機,怕是不得帶他來縣委辦。
汪建設一副胸有成竹地口吻說:“我急什么,你楊主任還怕不替舅哥解決點小問題啊?沙沙昨天去了家里,說叫我得閑來催催你,這不我就來了。”
楊陸順哭笑不得,這哪是求我辦事,是我前世虧欠他,現世來報哩:“我的好舅哥喲,我不早跟你說了,這事還得闞書記點頭,我不曉得你跟他跑車一年是如何處的關系!”
汪建設說:“闞書記對我蠻好啊,那你就去找闞書記呀,莫非還得等他記起來才辦得成啊?六子,我跟闞書記處得真不錯哩,只是我有點畏他,不敢去找他。要我找他有用,我還來求你做什么?”
楊陸順還有材料要趕,難得跟他廢話,說:“我知道了,闞書記這幾天老開會,跑地區,我也見不到人,等他閑了再說。我手頭還有個材料要搞,就不陪你說話了啊。”汪建設嘟囔著:“好你個六子,舅哥來了也不說安排中午飯,你們縣委辦實在有錢啦!”楊陸順頭也沒抬說:“吃飯,行,家里去,要吃啥喝啥跟我四姐說一聲,不得比什么飯店差!”
(本文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