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早上雪停了,京城里的梅花齊齊開了,街上滿是三三兩兩賞梅的行人顧雁歌看著也分外動心,直想帶著弘璋和弘琨上街市上玩個新鮮的,可府里宮里一攤子事,實在是走不開加上烏云娜最近總是來找她說話,她還真是推不了
烏云娜對于二姑娘的事,只宇不提,眼下自有和王妃去收拾二姑娘,她只等著安安生生過門就成了只是在這事上,烏云娜覺得有些對不起顧雁歌和蕭永夜,所以就來得頻繁了些
正說著話的時候,烏云娜一抬頭,只見滿院子燦燦溶溶的光輝,而顧雁歌正抱著弘璋輕輕地說著話兒,那些淡淡的光芒柔柔地一點點落在母子倆身上烏云娜有那么一剎那的夫種,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將來自己會不會有這么美好幸福的時刻:“雁姐姐,你真美”
聞言,顧雁歌背著滿院的光輝看向烏云娜,這姑娘臉上有些迷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為婚嫁的事,這已經不算盲婚啞嫁了,可嫁給一個未知的人,任誰也淡定不了:“阿央,誠郡王怎么樣?”
“嗯……和別的王室子弟沒什么不同,有點自大,有點傲慢,該有的規矩不會少,可到底有些氣焰囂張”烏云娜也說不上是喜歡還是討厭,沒有太多的感覺,這樣的一場聯姻,她阻止不了就算她是“王的眼珠子”,也照樣逃不開這樣的命運而相對來說,誠郡王算是一個比較好掌握的人,只要有這一條,其他的都可以暫且忽略
懷里的弘璋掙扎了一下,顧雁歌安撫好了,這才看著烏云娜這姑娘永遠像頭一回穿著紅衣那樣,讓人感覺熱情奔放,可現在眼底卻有些莫明的情緒,讓整個人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既然到了這步,說不已經晚了阿央,事到頭上了,該做什么就去做,不要顧忌,不管是我還是恒王,都不會怪你”
其實烏云娜心里的猶豫,顧雁歌老早就請楚了,只是一直也沒吭聲而己烏云娜是個好姑娘,心里想的,卻不一定能說出口,但手下不會軟,只是面對顧雁歌和蕭永夜時,會歉疚……
既然她說不出口,顧雁歌只好搶在前頭表個立場,不是她不幫自家妹子,而是宮里都已經表態了,蕭家的長輩也放任自流的默認了,就連一向護短的蕭永夜都沉默了他們都給過二姑娘機會,只是二姑娘自己錯失了這些機會……
“雁姐姐,你替我轉告恒王爺,如果能共存,我絕對不會傷害她的我烏云娜不是容不了人的,只要能平平安安過下去,我一點也不會為難她”二姑娘的那些行徑,烏云娜也早就聽過了,雖然現在曲紅玉已經在處理二姑娘的事了,可二姑娘最近收斂多了曲紅玉也暫時我不到借口而二月中旬就是她的婚禮,只怕那時候還是處理不好,烏云娜也只能一顆紅心,兩手淮備了
“阿央,有些人,能不打照面就不打照面如果水流得慢了,船走不動,無非就是費點力氣做做推波助瀾的事阿央,我相信你有辦法,我們不要她大富大貴,只耍她能安安生生地過下半輩子就成”這是蕭永夜的底限,蕭永夜雖然沉默,可顧雁歌明白他的底限在哪兒
烏云娜抬頭看了眼天空,嘴角有一點嘲諷的笑:“雁姐姐,我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我會用以前最鄙夷的手段,去對付某個人雁姐姐,我不想這么干,我還得你曾經說過,值得上心的人,不會讓你傷心,讓你傷心的人,不值得上心,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騰出一只手,摸了措烏云娜黑亮得像緞子一樣的長,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傻阿央,你會幸福的,都說傻人有傻福烏嘛”
烏云娜也不是那些小兒女,沉默地坐了會兒,那跳脫活泛的性子又回來了,一會兒抱著弘璋飛來飛去,一會兒又特意把弘璋從顧雁歌懷里拎出來,弄得弘璋直鬧騰(八度吧wWw..)
午飯后,烏云娜就回去了……
道是春困秋乏冬無力,夏日炎炎正好眠,午飯用過了,顧雁歌就陪著弘璋和弘琨一塊犯困,剛想回屋睡覺去,院門“澎”的一聲開了,正想問誰來了,顧次莊就站到了她眼前靜:“哥哥,你這是做什么不讓丫頭傳話兒,就這么跑進來,還滿頭滿臉的汗珠子”
丫遞了帕子給顧次莊,顧次莊按過胡亂擦了把臉,然后坐在了顧雁歌對面:“雁兒,過兩天蛇應該要出洞了初五法嚴寺塔歲典,那天各府的女春都會去燒香拜佛這幾日好不容易來,讓那頭相信一切都真實不虛明天就是最好的機會了,半點不扎眼不說,還容易混淆視聽”
這個消息對顧雁歌來說,也不知道是悲還是喜,這事出了,就意味著戰事越來越近了孩子還都還小,正是需要父親的時候,蕭永夜要是去打仗,她獨自帶著兩個孩子,心里有些沒著沒落的:“哥哥,那明天我也一塊去看看,好給你們接應一下說起這件事來,我就想問問哥哥,如果戰事起了,永夜是不是非去不可?”
顧次莊理所當然的點頭,看了眼顧雁歌調笑著道:“雁兒莫不是舍不得了,你這小心思呀這場戰明擺著是一面倒的,現在津渡十六洲那邊都有咱們的內應,到時候打起來還不跟割稻草似的這回誰去都是去收割現成的功勞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之所以會讓咱妹夫去,就是因為這功勞大,落到別人身上,又該封個異姓王了”
頓了頓,顧決莊接著又道:“其實異姓王也沒什么,主要是皇上擔心,會打仗的都封了王,將來真到了要手的時候,現能征善戰的都不能碰兵權了,那才真是倒霉催的咱妹夫要不是領著托孤差事,又有伯父在后頭壓陣,恐怕朝堂上下都不會答應”
“那看樣子是非去不行了,唉……我也知道他忘不了馳騁過的疆場,也罷,他生在那兒長在那,不去也不可能于其讓他將來在京城里干著急,不如讓他上前線去,就像哥哥說的,咱這回是去收割功勞的怕什么”
顧雁歌也算是借這話安慰自己了,其實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戰爭的殘酷面,電影、電影里沒少演過,可肯定不如真正戰爭場百分之一的殘酷
為了打消顧雁歌的不安,顧次莊例舉了很多蕭永夜歷來的豐功偉績,用以佐證,蕭永夜是個長勝將軍在這么多年和回屹的對抗中,就從來沒落過下風,所以回屹王這些年一直不咸不淡的攻擊,就是因為知道拼了老命也越不過蕭永夜這關去
顧雁歌由著顧次莊哄,到后頭聽得耳朵都起繭了,顧次莊夸起人來,那真叫天花亂墜好在天不早了,顧次莊一看時辰差不多該回府了,就最后安撫了幾句,然后回府去了
正好在門口遇上了蕭永夜,于是又拉著蕭永夜到角落里咬了會兒耳朵
蕭永夜大步流星地先去了書心,等到晚飯的時候,顧雁歌房里的丫頭三催四請,蕭永夜才很“勉強”地回了院里
用完了飯,兩人坐一起逗著孩子玩,蕭永夜仿似不經意地說了句:“雁兒,今天皇上跟我提了津渡十六洲的戰事,話里話外都透著個意思這場仗我肯定是有份的”
顧雁歌沒好氣地白了蕭永夜一吸:“你就試探我吧,不是早跟你說過了,你要去就去,我才不管你”
蕭永夜一聽就明白,顧雁歌生氣了,他也知道顧雁歌氣什么孩子正是呀呀學語的時候,他這一去,說不定連一聲“爹”都聽不到而且顧雁歌對這回的戰事一直有些不安失,特別不愿意他去
蕭永夜帶著些討好的看著自家娘子,擠上前去想要抱顧雁歌,順便賠著笑臉道:“雁兒,你放心,我一定等著三回和三變又會叫爹了再走,就算皇上拿圣旨壓著,我也不走”
顧雁歌躲開蕭永夜的擁抱,她也鬧不明白自己這回怎么這么別扭猛然一想,以前只是路人,現在是夫君,又是孩子的爹,當然會更在乎,因為在乎,所以有點生氣
“知道你離不了疆場,我不阻止你,只是你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來,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
“遵命,公主千歲”
“主子,王爺,王爺…主子……”外頭傳來了丫頭的聲音,似乎有些急促
蕭永夜皺眉,看了眼顧雁歌道:“雁兒,外頭冷,你歇著,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顧雁歌應了聲,蕭永夜便往外頭走,丫頭見了蕭永夜連忙拜倒:“王爺,二……二姑娘,她…她……”
“把氣喘勻了,好好說,到底怎么回事”
丫頭深深地呼了幾口氣,然后飛快地吐出一句:“二姑娘把和王妃給惹急了,和王妃要把二姑娘配出府,二姑娘……二姑娘擊了驚天鼓……”
顧雁歌在屋里正喝著茶呢,立馬就噴了,大過年的竟然去敲驚天鼓,嘖……二姑娘,怪不得你排行二呢,果然有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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