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懷繾綣

44.甲九三三的大屋與肥猴

甲字號三大寶,屋大田肥交通好,這是阿容看到甲九三三后的感慨。

可以通四匹馬的大道兒,二十來間的寬敞大屋,用的都是上好的料,至于藥田那就更不用說了,甲字號的隨便一塊藥田都是連云山的寶。

雖然甲九三三在甲字號里屬中下等,但在看慣了丁三七一的阿容眼里,那也是仙土啊!

“甲字的藥田,不論有沒有藥女和藥童都會種上藥材,所以阿容,你都不用著急今年交不上東西。倒是小魚啊,你得想想辦法啊,要不然你這頭一年就交不上,不好說話呀。”岳紅看完了甲九三三后替阿容高興,也替小魚擔心。

還好丁三七一里還有秘密武器,阿容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讓小魚發現藥田里的“驚喜”。

三人說著話,沿著道兒上坡地上的屋子,屋子上頭依舊是青色的小藥旗和深藍色的旗一塊并掛著,進到屋里時已經有人在那兒候著了:“見過盛藥女,我是甲五百至一千的藥農,姓田您喚我春娘就成。”

這田春娘比起張菊花看起來要細致些,看來管甲號田房和管丁號的也不一樣,這田春娘打扮和談吐都要更精細。

“田大嫂,以后就麻煩你了,我這人手腳笨些,又初來乍到,要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還得請您多照顧。”和基層打好關系,是新人的功課之一,阿容正在揣著那有點傻氣的臉,笑瞇瞇地跟人打著招呼。

那田春娘一看這樣兒,不由得笑了起來,這笑就比剛才真實多了,主要還是阿容這帶點傻氣的模樣讓人踏實,要來個挑這挑那兒的誰也受不了:“盛藥女客氣了,您看,這是今年甲九三三已經種上的藥材,入秋定然是夠交的,您要不什么不中意的知會一聲。”

夠交就行,阿容心說又不指著這賺錢,分不在高及格就成嘛。于是接過藥材的冊子看了眼,然后心里特踏實,跟田春娘又嘮了幾句,然后就彼此心滿意足了。

一個滿足來了個好打交道的新人,一個滿足于不用再愁秋天交什么,啥叫一拍即合呀,這就是!

送走了田春娘,三個小姑娘進了屋里,猛地又聽得身后有人在喊,原來是陸小寒也趕了過來:“阿容,我可找著你了,你跑得可真快,我才慢一點你就不見影兒了。”

笑鬧間四人進屋,正在她們打量著這棟在屋子的時候,猛地從旁邊蹦出來一個灰色的矮小身影,“吱吱吱”地叫著蹦過來。阿容定睛一看,好大好肥好圓的一只“猴子”,她指著半天沒說出話來,還是岳紅先喊出聲來:“這……這不是藥王的藥猴嗎,怎么會在這里?”

藥王的藥猴,這猴子來頭還真是不小啊,于是阿容瞅著那猴子問岳紅:“岳姐姐,那它怎么辦,待會兒會有人把它找回去嗎?”

“它叫野毛子,藥王常年不在連云山里,野毛子滿山亂跑,吃果子吃藥材也沒人管它,我們都很久沒見著它了。也只有藥王回連云山的時候它才會蹦出來,誰知道它為什么會在這里啊,這位可是請不來、趕不走的祖宗啊!”岳紅看著阿容滿臉同情,這說是只藥猴,可它是藥王的猴,這從意義上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連云山上下,野毛子是作威作福慣了的,上上下下誰不把這野毛子當爺看,就連謝長青碰上了還得好聲好色的。都說猴精猴精,這猴可會告狀哩,萬一誰欺負了它,回頭藥王回連云山就等著被藥王叫過去訓話吧。

“啊,那它要是賴這兒不走了,那阿容還不得供著它。”陸小寒這下也開始同情阿容了,藥猴不好養,而且極認人,要是賴上你了,那你就甩不掉它。普通的藥猴還好一點,可誰讓眼前這只是藥王的呢,趕又趕不得,打也打不得,真的是只能供著了。

忽然那野毛子撲了過來,一個勁兒的蹦到幾個小姑娘面前來,好在藥女們平時和藥猴還是接觸得多的,大家也都不怕。別說,這圓滾滾的藥猴動作還無比敏捷,一蹦一跳時就跟只皮球在滾似的:“吱吱吱……”

在幾個小姑娘面前各叫喚了幾聲,野毛子忽然又伸出腦袋來聞了聞她們身上的味道,然后那靈活極了的眼睛就看著阿容,雙叫喚了幾聲后撩了撩阿容的甲子,然后就蹭了蹭。

就這幾個動作,讓岳紅差點沒蹦起來:“這……阿容,它真賴上你了,從前它只跟藥王和黃藥師大人親近,沒想到現在也賴上你了,你可真是太不走運了!”

“啊……為什么……”這就是穿越女嗎,不但招人還招猴,還是好圓一只大肥猴兒。阿容無語望天,直想淚灑當場。

最后當夕陽漸漸下山時,甲九三三的大屋前一人一猴并排揮著手或爪,遙遙地送那幾個頻頻回頭的小姑娘。末了,一人一猴對視,大眼瞪著小眼,然后阿容嘆了口氣搖頭,那野毛子就跟著搖頭嘴里也“嗤嗤”了幾聲。

阿容忍不住伸出手指了指野毛子的腦袋說:“跟著我沒香蕉吃,你準備喝西北風吧你。”

但是她這想法在總房把一大堆吃的給野毛子送來時,完全徹底的被摔成了碎片,那送來的水果點心簡直比她吃得還好,她赤果果地妒忌了。

于是阿容決定,徹底忽視野毛子這招人怨的胖猴子,但是接下來的幾天里,她上哪里,野毛子就跟著到哪里,就連睡覺它也要掛在旁邊睡,半步都不肯離開。

阿容不止一回淚流滿面地說:“您老人家瞧上我哪兒了,我改還不成嗎。”

但是野毛子也不會說話,就一個勁的跟著阿容,直到最后阿容沒辦法了,只好由著野毛子去。不過野毛子倒也乖實,從來不吵鬧也不用她管,就是跟背后靈一樣的老跟著她而已。

這天去藥田里看種上的各類藥材時,她負手走在前面,野毛子就負手跟在后面,這情形人見人樂,能不樂嘛,阿容有時候自己想想都覺得這畫面肯定好笑死了。

“盛藥女,最近的幾茬苗長勢都很好,這些菜也長得好,管保半個月后能吃上。對了,盛藥女讓做的那小灶我們也弄好了,下午就給你送來,回頭你看看要不要得。”

“謝謝你了,也是我嘴饞,就好吃個新鮮的,主山食堂里什么都不缺,就是路遠青菜拿過來再上灶就得變味兒。”阿容心說,主要還是沒排骨沒雞腿,要不然再遠咱也吃。

關于排骨和雞腿,阿容一直怨念著,并且或許一直會怨念到“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揭曉“真相”之后,她會不會炸毛。

和藥農拉完了家常,那野毛子就拽著她的甲子一角,拽著她往前頭走,阿容也習慣了,肯定是前頭有什么好吃的野果,野毛子經常拽著她去干這事兒。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怪不得這么肥。”阿容嘴上這么說,腳步可一點也沒慢下來,連云山的野果子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原生態無污染,多么美好啊!

但是拐個彎后,阿容就捂臉想跑了,但是哪有那么容易讓她跑掉。野毛子比她還重,而且那力氣一般二般的還真不是它的對手,所以阿容被拽死了,只能皺著張苦哈哈的臉迎上對面來的人:“公……公……公子!”

淚,世上的真理果然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有效,比如——貪吃是不對的,這就是那來得快的現世報。

“回回見你,都是一副拔腿想跑的樣兒,我細想想也沒哪兒能讓人生畏懼的。”謝長青眉心輕挑,那和著春風的聲音跟浸透了桃花的水一樣,如云著粉,似水染霞,說不出的動人和美好。

但這聲音在阿容聽來一點兒也不春風,反而有點驚悚,揪了揪在頰邊的頭發,特苦惱無奈地說:“不想被人誤會,我被人閑言碎語沒事兒,可要是讓公子招了閑話,那就是罪過了。”

“你這話聽著就不真,行了,別苦著臉了,你今天跑也跑不到哪兒去,今兒是專程來找你的。”謝長青說完就見阿容更加苦惱了,這讓他不由得失笑,愈發覺得這姑娘逗弄起來有意思。

一聽謝長青是專程來找她的,阿容就想起一句話來——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您找我有什么事兒嗎?”阿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但其實她還有一句話外音更重要,那就是——沒什么事兒,您就別來找我了,我伺候不起。

謝長青倒也沒再逗下去,而是遞了個琉璃小匣子給她說:“打開看看。”

看著琉璃匣了,阿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心里碎碎念啊碎碎念:“這就是傳說中的定情信物嗎,公子啊,您哪只眼睛看上我了,話說我現在還是一小青蔥啊,您口味也太重了點!”

阿容姑娘啊,有時候反應不要太過敏,穿越定律也不一定會這么快起效。再說了,要起效也得是在姑娘您不防備的時候,這穿越定律也是講究敵退我進,敵進我退的。

———————于是,猜猜這肥猴會有什么樣的特長,囧,我惡趣味得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