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囍

(一五○)同心傳情

(一五○)同心傳情

見方明珠神色,張小蝶更加吹噓起來。“我這個大姐,按姐夫的話說,就是那個老天給了塊大餅的奇才!總之就是那個特別厲害的意思!雖然咱家也窮,沒錢供她讀書,可我大姐就沒有不會的!以前是殺豬,你們都知道的,現在不殺豬,你看她不管是打馬吊,還是做生意,再有建房子,就沒有不懂不會的!你呢?你又會些什么?”

方明珠低下了頭,有些自慚形穢,難道,自己真的那么差?

張小蝶好心的拍拍她的肩,“當然,這些都不是你的錯!大姐說,真要學東西,那是從一出生就開始練習的,咱們從多早晚開始?能學一點是一點吧!反正學了東西都是自己的,別人搶不走了。你就是真喜歡阿禮,能天天跟他說什么呢?難道真跟他談做菜研究配方啊?”

方明珠輕輕的搖了搖頭。確實,晏博文不是該做那些的人。

“這不就結了?”張小蝶兩手一拍,“玉蘭姐姐嫁那姓孫的時,大姐曾經說過,這嫁人呀,要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你差上那么一點點可以,差得太遠就不行了!你瞧瞧你,小了阿禮多少歲?又比他少懂多少東西?也不是我瞧不起你,他能看上你才奇怪呢!”

方明珠聽得不高興了,嘟起了小嘴,“那你又不是他!”

張小蝶一笑,“還不承認喜歡人家?這就承認了吧!”

“承認就承認!”方明珠下巴高高仰起,“難道不行么?”

“當然不是不行!你愛喜歡誰就喜歡誰,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可你干嘛刮拉上我姐?跟她吵個什么勁兒?”

方明珠氣鼓鼓的道,“其實我……不是跟大姐吵架來著,可是,可是阿禮哥老在我面前贊她,又總說我不好!”

“你是比不上我大姐么?”張小蝶一針見血道出真相,“就是阿禮哥贊我大姐也是對的,難道非得昧著良心說你比我大姐強?你哪點兒比她強了?”

“我……”方明珠一哽,被噎得不能反駁,確實,自己哪點比得上章清亭?想了半天,“可大姐。大姐有姐夫了!”

“哼!那又怎么樣?誰說嫁了人就不能讓人贊的了?這說明我大姐有本事!”張小蝶很是驕傲。

方明珠泄了氣,就是呀,就算是嫁了人,難道就不能讓人贊賞的了?沒這個道理!

想了半天,還是有些不服,“小蝶,你說,我們真的不能飛到那枝頭上去?”

張小蝶皺眉看著高枝,又看看她,“應該也不是絕對不可以,姐夫說過,有志者事竟成!也許你再努力個十年八年的,也就飛上去了!”

方明珠心里剛好過了一點,張小蝶捂嘴笑道,“可到時你都多老了?阿禮才不要你呢!”

“壞丫頭!”方明珠又氣又惱,追打著張小蝶,兩個小姑娘倒又和好了。

出了一場氣,方明珠也消停下來,回家先去跟爺爺賠了個不是。

方德海瞪了她一眼,“快去吃飯,吃完了到工地上干活去!這么大人了。才干幾天正經事就瞎鬧騰,再別扭把你鎖家里,不讓你出來了!記得跟你張姐姐道個歉。”

方明珠老老實實應了,吃了飯自回了工地。

昨兒下了一場雨,著急的不光是章清亭,還有婁知縣,抽了空也來了工地上,大伙兒商量了個主意,干脆再征集一批民伕,分成兩班,日夜施工,加快進度,一定要搶在春汛之前,把房子蓋起來。

這一下工作量就更大了,章清亭忙得那是腳打后腦勺,哪有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見了方明珠,啥話也不多說,把該她干的事情往她面前一推,這就開工吧!

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

這小小的不快,好似水面泛起的漣漪,很快就消散了開去,可真的了無痕跡了嗎?未必。

晚上回了家,張小蝶偷偷把方明珠的心事跟章清亭說了,聽得章清亭直咋舌,這小妮子還當真是人小心不小啊!這么早就考慮這些問題了。

張小蝶撇撇嘴,“也不算太小了!十五就可以找婆家了!”

章清亭臉一沉,“你這話什么意思?你也著急了?看上誰了?”

張小蝶不敢吐舌頭,只把脖子一縮。“我還沒遇到看得上眼的!”

章清亭狠狠盯著她,“這么大閨女了,你給我也放穩重著點!就是真看上誰了,得回來頭一個跟我說!別糊里糊涂的就陷進去,萬一找不好,可有得你苦頭吃的!”

“知道啦!”張小蝶嘻嘻笑著,應了跑開。

章清亭想想,把張金寶叫了進來,“你有什么中意的姑娘沒?”

張金寶聽得愣了,大姐這是啥意思?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章清亭想想,“你雖說今年也十八了,但一事無成,又無一技之長!不許出去給我招惹別的姑娘家,好生的學點東西,過兩年大姐再給你說門好親事,知道嗎?”

張金寶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不明白大姐為什么突然抓了他來有此一說。

章清亭交待完了,把他給轟出去了,心里開始琢磨,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屬天經地義,可方明珠跟阿禮……怎么看怎么不合適!

這真不是她瞧不起方明珠。實在是晏博文底子在那兒擺著,絕對出身官宦世家,還不是一般的小官宦,絕對在三品以上!可他究竟應何犯事,底細如何,還得徹底打聽清楚才行。

算了,有方德海呢!那老頭子精得很,兩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什么讓他自個兒操心去。

章清亭懶得操心,卻翻起墻上的老黃歷,數數日子。秀才這幾日也該回來了。也不知他在外頭這些天過得可好?

還真別說,秀才不在家,她覺得自己身上的事情多了好些,要是有他回來了,自己也可以松一口氣吧!章清亭心里頭想著,嘴角忍不住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竟有點小小的期待。

第二日,依舊是忙得不可開交,到了下午,衙門里忽然有位官差興沖沖的跑來,“秀才娘子,有你家相公的信!他倒聰明,托郡里傳送公文的一起送來了,婁大人瞧見,趕緊讓我送了來!”

哦?章清亭心中一喜,卻又一憂,這都快回來了,還寄信回來,莫不是臨時有變?

道了謝收了信,當著這許多人面,也不好意思拆開來瞧。只擱在懷里,跟擱著十五個水桶似的,七下八下的,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寧。

及至忙活完了,晚上回了家,章清亭才進了房閂了門,迫不及待的抽出信來瞧。信很薄,就一頁,但信紙卻別出心裁的疊成了同心方勝,章清亭臉上微微一紅,小心的展開來瞧,

“娘子見面如晤,我在此一切安好。現下講學已畢,誠如娘子所言,廣結師友,著實獲益良多。承蒙婁大人親筆推薦,方大儒不棄。愿意多加提攜,留我盤桓數日,機會難得,須得再過幾日方能回家,家中諸事有勞娘子了。倉促之間,個中詳情一言難盡,待我回來自當細述!千萬保重!勿念!”

見他字跡潦草,想來是一時之間得知有人送信回來,方才一揮而就的吧?

章清亭雖有些小小的遺憾,卻更是為趙成材高興。想來秀才的水平還不錯,都得名師留下指教了。只是不知道他身上銀錢夠不夠,能不能給人家送份象樣的禮?

秀才走的時候,章清亭手上實在沒錢,只好把自己那朵純銀打造的小珠花給他帶了去。若是早知有這番機緣,就是出去借,也該給他多帶些錢的。

想著她又有些后悔,應該在現場就拆了信,那時還可托那傳信的官差帶點銀子回去,可惜現在卻是無法了,就是再送去,恐怕也遲了。

算了!章清亭自我安慰,想那秀才本就沒錢,老師都肯指教于他,想來也不是嫌貧愛富之人,實在不行,等日后年節之時,再行感謝吧!

翌日趙王氏聽說趙成材還得留下來多學幾日,很是不解,那孩子還真讀書讀上癮了?可問章清亭也不知詳情,一切懸疑,只得等他回來再行分說。

在日夜趕工之下,胡同工程的進度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待得三月中旬趙成材回來之時,簡直嚇了一跳,這房子還想著五月前能完工就算不錯的了,怎么現在都快封頂了?

“娘子,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做的扎實么?”

章清亭正抽了個空喝口水,驀地聽見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口茶水直直的噴在地上,嗆得滿面通紅。

趙成材可沒想到自己回來能給她帶來這么大的驚嚇,拍著她的背調笑,“你就這么歡迎我的呀!”

這死秀才!章清亭半天才喘過氣來,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怎么這么不聲不響的就回來了?”

“那你還不歡迎啊?”趙成材也清減了許多,想來求學這一個月還甚是辛苦,“我剛回來,先把行李擱家里,就過來瞧你……這工地了!”

“姐夫回來了!”方明珠高高興興過來打招呼,“那今兒大姐先回去吧!”

“不用了!”這夫妻二人倒是異口同聲的回絕了。

章清亭臉上微紅,瞧他身上風塵仆仆的,嗔道,“我這兒也沒什么要你幫忙的,你倒是先回家洗洗,換了衣裳回你家去瞧瞧吧,有什么話,晚上再說!”

章清亭一語出口,卻見方明珠笑得越發促狹了,不由臉上滾燙,驅趕著趙成材,“還不快走?”

趙成材嘿嘿笑著走了,晏博文遠遠的瞧著,眼神里除了羨慕,更是黯然。

縱然再好,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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