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寶珠生日后四四再也沒時間和機會來宋馥小院。想著這么久了宋馥大概已經平息對自己的不滿了吧,明天要參加宮里的宴會,四四想今晚探一探宋馥的口風。畢竟不賞不罰的,總這么只是禁足也不是個事兒。
戍時末(晚上九十點鐘的樣子)四四站在東間門口,“給爺請大安。主子喝了一杯菊花酒。”說完馬嬤嬤規規矩矩低頭站到一邊。待四四走進房后退了出去。
四四坐在炕邊看著抱著吉它酣睡的宋馥。
四四送來的布料都在宋馥的指揮下被小翠做成厚厚的坐墊和靠墊,本來很中式的家居風格配上成堆的田園風大小墊子變得不倫不類。不過宋馥卻很喜歡,喜歡這種隨意,想躺就躺,想靠就靠。
四四扯過兩個靠墊,皺了皺眉頭瞅了瞅,靠在背后專心的打量著宋馥。
宋馥穿著極具現代感的寶藍色大V領吊帶高腰睡裙,外面套了一件寬松的同色系的喇叭袖晨袍,衣領袖口處都用同色系線銹上幾何形的花紋。
宋馥把腳埋到一堆墊子里,只露出一只纖細的腳踝,兩條白晰修長的玉腿也在地一堆墊子里若隱若現。
四四的喉節上下翻滾了幾次,站起身。輕輕把吉它從宋馥懷中拿出來,將松開的晨袍好好的系好,只剩下修長白嫩的脖子。
見圓潤的肩膀、小巧可愛的鎖骨和深深的陰影已經被晨袍掩住,四四長出一口氣。輕輕的抱起宋馥走向臥室,將宋馥放到床上。
四四看到跟進來的馬嬤嬤挑挑眉頭,
“爺,主子說睡覺時穿晨袍不舒服,一定要脫掉的。”馬嬤嬤面對四四的冷臉總覺得覺得肝兒顫膽寒。
“晨袍?”
“是,主子每晚洗澡后在屋里穿的,或者是早上起來穿上再去凈房。”
“宋格格平時就穿這樣?”宋馥穿的睡裙即使放到在現代也很性感。
“以前主子穿什么樣老奴不知,自從天熱以來,主子讓小翠做了四五件這樣的衣服,睡覺時都會穿。”馬嬤嬤一邊幫宋馥脫掉晨袍一邊回答。
“拿來給我看看。”四四的臉色不佳。
馬嬤嬤猶豫片刻就將宋馥最愛的睡裙,鋪在炕上。黑色、淺藍色、藕荷色、淺黃色,看長度全部不超過膝蓋,更有那件黑色的大概也就包住小屁屁,這要擱現代那叫性感撩人、青春熱辣,可是擱大清朝就能扣上個不受婦道的大帽子,估計青樓里的姑娘們都不敢穿。
四四額上青筋直跳,沉著臉問道,“這事你也報上去了嗎?”
聽了四四的話馬嬤嬤身形一震,“回爺的話,老奴知萬歲爺不會想知道這種事情的。”
四四極度不悅的點點頭,“下去吧。”
待馬嬤嬤收拾好宋馥的睡裙就退出臥室后,四四拿來枕頭放進宋馥懷中,又拿下過薄被給她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可愛的小腦袋,做完這些四四不再想那些衣服,只是滿足的輕輕坐在床邊。
半條后命!
修長的手指輕撫宋馥的長發。清爽的長發,在燭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暈。四四低下頭聞了聞,只聞到淡淡的奶香和清涼的薄荷味道,沒有上任何頭油就這么的烏黑油亮。
四四坐到宋馥的枕邊,看著蜷成一團的宋馥,手指像梳子一樣慢慢叉進宋馥的頭發中,清爽的頭發順著四四的手指滑下。想起文覺和尚說過喜歡抱著東西睡覺和蜷成一團睡覺的人都沒有安全感,沒有安全感就是有讓她特別恐懼的事情或人存在。
“小馥,你都在怕什么?”四四斜靠在床頭一遍又一遍的反復輕輕的問。
頭發被四四摸過來撫過去的,宋馥感覺頭皮很癢。皺著眉頭從被子里伸出雪白的胳膊,小小的手蓋到頭上,卻剛好將四四的手也壓到了宋馥頭上。
四四的嘴角輕輕上挑,順勢反手握住宋馥的小手,無骨柔軟、細滑溫暖。四四捏著宋馥的手,輕輕地說“小馥別怕,爺會保護你的。”
宋馥很郁悶,大半夜的誰不睡覺一會撓自己的頭皮一邊捏自己的手,還不停的在耳邊吹氣。宋馥反抗的想把手抽回卻被牢牢的控制住。
“你,你,”皺著眉頭瞇著眼睛,宋馥很想看清楚眼前是誰,可惜只看到一個不停晃動的黑影。
“你不要總晃來晃去的,”慵懶的聲音像貽糖一樣傳進四四的耳朵里。
“好我不晃。”四四輕說著完,坐直身體后將被裹的嚴嚴實實的宋馥抱進懷里。“小馥,告訴我你最怕誰?”
“最怕?”過了好久,宋馥終于輕輕的說出了四四心中早已經知曉的答案“秦嬤嬤。”
“為什么?”又等了好久宋馥也沒有再說一個字,“小馥,為什么怕秦嬤嬤?”
“我渴了,我要喝水。”宋馥一點也沒有配合四四的意思。
“好,我給你拿。”說著四四到了東間將那壺只喝了一小盅的菊花酒拿了過來。
四四抱起宋馥,直接就壺嘴喂宋馥喝,“小馥,來喝點水。”
“唔,這是酒。”咽下一口酒,宋馥皺著眉頭小聲抱怨著。
“是嗎?”說著四四自己也喝了一口。
把壺放在床邊,四四把宋馥抱在懷里輕問“小馥,告訴我,你為什么怕秦嬤嬤?”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宋馥朦朦朧朧的說著醉話。
“告訴我,我幫你收拾秦嬤嬤,以后你就不用再怕他了。”
“嗯,”宋馥狀似思索、沉吟,其實是早就抗不過酒精的魔力進入夢鄉。
“小馥,”四四搖醒宋馥。
“干什么!”對于干擾自己睡眠的四四宋馥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你好討厭。我不要理你。”
“聽話,告訴我你為什么怕秦嬤嬤我就讓你睡覺。”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你告訴我,我就去找禛,讓他幫你把秦嬤嬤收拾了,你就安全了。”四四記得文覺說過,對于缺少安全感的人來說,誰給她安全感,她就會信任誰。
“切,告訴他有什么用。如果告訴他有用就不會有這么多小寶寶死去或者是來不及出生了。”宋馥的口氣相當的不屑,引得四四臉黑的像鍋底。
“他這么沒用嗎?”
“不是這么沒用,是十分、特別、相當的沒用。”說著宋馥轉過身趴進四四的懷里,雙手抱著四四的臉說道,“現在李福晉的身子有五個月了吧?我問你,她現在每天都除了睡覺別的什么都不想,是吧?”
不待四四回答,宋馥接著一邊思索一邊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她每天早上請安時喝的茶有多少,不過,我猜頂多再睡兩三個月生下來的就只能是死寶寶了。”宋馥說時嘴角笑的特別凄美,一對水汪汪的美目看向四四卻透過四四盯向遠方不知道哪一點上。
“你怎么知道的?”四四震驚卻更詫異,宋馥從沒出過小院,除了小衛之外小翠每天只往廚房、柴房這些地方跑,馬嬤嬤也是很少出門,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
“說話。”見宋馥始終在發呆,四四輕揉宋馥的頭發,耐心的說。
過了好久宋馥才想起四四的話,笑瞇瞇的回答道,“我有小翠呀,你不知道小翠有雙兔子耳朵。”宋馥伸出兩只白白的小手在耳朵邊上比出兔子的樣子,得意的笑著,一臉的自豪“這個小丫頭絕對是個好間諜,收集情報一頂一的好用。你別看她每天就在府里轉這么兩圈,就這兩圈這府里的大事小情就門清兒了。真是了不起的人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