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

2 .相見歡

2.相見歡

2相見歡

梁碧落下車一看,原來到了她們常聚會的地方——棲云館。棲云館多種竹子,亭臺曲橋,流水聲聲,,可以吃飯,可以喝茶,也可以搓麻將、釣魚,是個可俗可雅的地方。

趁著顧深去停車這會兒,梁碧落走過了曲橋,往小院子里一看,笑瞇瞇地喊:“小酌、天揚、蟲子。”

原來不是她一個人被請來了,看來跟牽紅線沒關系,真是想把那叫梁深的帶進他們這撥人里。這下梁碧落心里就放松多了,再沒有剛才的尷尬和反感了。

三人見了梁碧落,也是驚喜得很:“喲,咱們宅圣也出門了,我今天早上忘了看太陽是哪邊起來了,蟲子你看了沒有。”

蟲子搖頭說:“早起的蟲子被鳥吃,我不敢早起。”

顧深這時候停好了車,跟著高總編一起過來,見梁碧落正拉著兩男一女在那兒說話。語氣跟剛才明顯不一樣,剛才多少有些閑散的味道,這會兒透著高興和爽朗。

西子以為顧深在看小酌,小酌是個大美人兒,身材修長,皮膚好,一雙眼睛跟會說慶一樣。西子見狀,湊到顧深身邊說:“那個叫孫曉曉,我們叫她小酌。”

其實對比起來,西子認為顧深和小酌更相襯,小酌家里條件不錯,人也美,就像她的昵稱一樣,小酌淺醉,一切都剛剛好。而梁碧落呢,論相貌和家世都尋常,骨子里卻有一股旁人不明白的傲氣。在西子眼里認,小酌是很能抓人眼球的,而梁碧落呢,則需要慢慢的品,一點點的相處后,才能發現她的好。

但是,西子也不太清楚顧深的家世,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以及高總編話里透過的那點而已。

顧深是什么人,也眼光何其銳利,一看人就能看到骨子里去。小酌當然美,可美女顧深見得多了,傾國傾城的、風華絕代的多不勝數,卻恰恰是梁碧落這樣的很少見。

比起視覺來,從小學音樂的顧深更傾向于聽覺,甚至顧深在想,若到纏綿的時候,如果是碧落的淺吟低喚一定像她說話時一樣,聲聲句句都動人。

“落落,你又白了,羨慕死人了。”小酌的聲音也很好聽,像叮咚的鈴聲,脆脆的亮亮的。

梁碧落看了眼遠處走來的顧深,似乎目光落在了小酌身上,有種眼睛一亮,別有洞天的感覺,于是笑著說:“白了不好,什么都藏不住,而且更明顯了。”

高總編領導式地招呼大家進包廂里坐,包廂也是她們這群朋友常用的綠水,綠水里有一把古琴,臨著窗口放著,下面是石子鋪地,流水漫過,給人感覺非常清涼。

一進去,蟲子就敲碗敲筷的說:“落落,落落,趕緊的彈一首來聽聽。”

顧深知道這群人都很雅致,高總編說過,這群人都是帶著幾分文人氣的,琴棋書畫、禪茶儒道是他們慣談論的。所以梁碧落會彈古琴,顧深并不奇怪,他很喜歡和這樣的一群人相交。因為他們大都有幾分傲骨,不會允許自己諂媚,更不會因為朋友的身份高低而另眼相看,顧深無疑喜歡這種被平等對待的自在感。

梁碧落說完又笑瞇瞇的朝蟲子伸手,說了句湖南話:“打發點啰……”

蟲子掏出錢包,說:“妞,要多少,跟哥說。”

小酌這時候說:“蟲子是有錢人,落落,不要多了,要一千塊,夠咱們明天吃一頓就行。”

“小酌你真俗,我不要錢,蟲子,把你上回顯擺的那塊印石送給我練手就行。”梁碧落果然不俗,不過要得比小酌狠多了。

小酌和天揚都朝梁碧落豎起大拇指,說了句:“你強!”

高總編在一旁笑著看幾人打打鬧鬧,倒是頗有幾分長輩看晚輩玩鬧的心情:“碧落還玩印章啊,改天給我弄個閑章。”

梁碧落一抬頭就沖高總編笑:“只是玩玩,不專業的,高總編要是玩印章,改天我介紹個朋友給你,手上工夫爐火純青,治印的手藝在全國都排得上號的。”

高總編點了點頭說好,就沒再說話,倒是蟲子他們又在起哄,讓梁碧落去彈《兩只老虎》。梁碧落瞪了他們一眼,笑罵道:“你們就折騰我吧,每回都喊著要聽這個,真是沒品味。”

雖然這么說,她還是起了身坐到古琴前面,起手勢一開,屋子里的所有人倒都安靜下來,顧深心想,這些人倒是真像高總編說的那樣,都是懂玩會玩的。

梁碧落倒沒有真彈《兩只老虎》,彈的是《山居吟》,迎著竹風陣陣,窗外陽光,室內水聲潺潺,倒真有幾分山居的意境。顧深雖然不會古琴,但在音樂來說他是行家,一聽就聽出味來了,梁碧落的琴彈得還算不錯的,手勢也嫻熟而俐落,泛音部分非常美。

梁碧落有點小小的嬰兒肥,但那雙手卻極是修長,在水面上倒映的波光里,潔白而雅致。配上她那一襲帶著點傳統風格的盤扣衣裳,這情景就跟一副畫一樣。

一曲彈完,梁碧落接著就彈了《兩只老虎》,于是原本安靜的場面,頓時間又熱鬧起來,他們那幾個朋友,笑作一團,興致很不錯。高主編也在一邊跟著笑開來,西子在一邊把氣氛摻和得很融洽,顧深臉上的笑也多了起來。

梁碧落彈完琴,壓了壓琴弦才起身坐回來,這時小酌看了一眼她的衣服,驚奇的說:“落落,你這衣服真是古典美,哪買的?”

“是一個朋友做的,你如果喜歡,改天自己挑合適的布買一塊,讓她給你做就行了。”

聽了梁碧落的話,顧深才意識到,這世界上還有十指纖纖巧做衣裳的女子,于是也就細看了兩眼。料子顏色很暗,花色也不鮮艷,但細看起來作工很精致,整體顯得很溫婉細膩……是了,溫婉,顧深笑了笑,他今天不斷的想起這個詞來。

這時候西子說:“別說你們的衣服了,咱們今天有新朋友,大家互相認識一下。”

于是高總編自告奮勇,這會兒飯菜和酒都沒上來,拿著杯里的茶直接舉起來說:“高肅,跟小莫一個單位,來,酒還沒上來,以茶代酒,咱們喝一杯。”

眾人舉杯,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領導來的,梁碧落和小酌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齊齊掃了眼西子,還是小酌接了話:“高頭兒,我們對您可是如雷貫耳了,原來您就是咱們西子光芒萬丈的金主啊,今天一見果然含金量十足。來,我敬您一杯,希望您假公濟私,多給我們西子發點獎金,好請我們吃飯。”

高總編明顯很喜歡這說話的方式,嘴都快咧到腦袋后面去了,顧深也多看了小酌一眼,這女孩子很會說話,一句話就把和領導一起吃飯的尷尬給化解了。

高總編一同來的不止顧深一個,還有幾個其他部門任職的,也都各自介紹了,輪到顧深時,顧深掃了一圈才說:“顧深,家在北京。”

蟲子喝完茶說了一句:“來自共和國的心臟啊!”

眾人笑,顧深也跟著一起笑,顧深后面是西子,西子說:“我就不用介紹了,落落,你來。”

梁碧落喝了口茶,抿著嘴笑得很矜持:“梁碧落,叫碧落好了,土生土長的G市人,屬無業游民來的。”

這話說完顧深就發現,梁碧落說話有點小嗲,聽來也不是刻意的,顧深想可能是和她學越劇有關,軟軟的糯糯的隨著聲線起伏,自然就帶著點這樣的意味了。

“張天揚,長沙的來這討口飯吃,在建筑設計院。”

顧深看了眼張天揚,建筑設計院倒是和他的工作有銜接,張天揚看起來瘦瘦高高的,給人感覺很干凈。顧深這時候才發現,他們這幾個人有一個共性,那就是都很干凈,就算其中顯得最圓滑的蟲子和小酌也都透著干凈純粹。

怪不得說人以群分,他們這郡人能玩到一起來,看來是因為他們身上有這樣的共性。

梁碧落這時候越過西子看了一眼顧深,她覺得這個叫顧深的人,一直在打量著他們,似乎在給他們評分然后貼標簽一樣,那眼睛里光芒隱隱約約的,倒也不顯得氣勢凌人。

這時候菜漸漸上來了,服務員問要什么酒水,高總編問了問西子,西子說:“落落滴酒不沾,我們也就一瓶啤酒的量,都不能喝,看高頭和顧深喜歡喝什么,咱們客隨主便。”

席間,顧深起了身說要去洗手間,高總編身邊一個人站了起來,說陪著顧深一塊去,怕他不認得地方。

回來的時候,那個同去的人就開始向梁碧落敬酒,這時候梁碧落已經吃完飯了,正安安靜靜地在一邊坐著。而梁碧落前面的杯子是空的,顧深手一伸就替她倒滿了酒,沒想到梁碧落看著杯子一臉苦惱,旁邊的小酌大聲嚷著說:“落落,你今天要是喝酒了,以后我們喝多少,你得喝雙份,把以前的補回來。”

梁碧落其實是不知道該怎么拒絕,畢竟是西子的領導,要是拒絕了,西子會不會難做:“周哥,我真的不喝酒,聞著酒都要倒的,我委派小酌替我敬您三杯。”

小酌倒是極其豪爽,站起來就是三杯酒下肚,其他幾個人也紛紛說梁碧落不會喝酒云云,那周哥也不好再灌,只是不經意地看了顧深一眼,也就沒再勸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