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先生在一邊,眼睜睜的看著整件事情,竟然完完全全按照凌天事先所策劃的運行著,竟無半點偏差!心中之震驚已經是無法言喻。
蕭風寒提出退親,凌家眾人均是震驚一片,直到現在還未反應過來。半晌,凌老爺子頹然坐在座椅上,側著臉,心灰意冷的道:“罷了!罷了!如此孽障,怎能配得上雪兒,沒得耽誤了人家一生,退了,就退了吧。”
蕭風寒心中過意不去,看著曾經同生共死的大哥大嫂如此難受的樣子,心中也頗為不好受,歉然的道:“大哥,大嫂,風寒今日食言而肥,實在沒有顏面再面對大哥大嫂,小弟,想就此告辭了。”
凌戰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頹然道:“說什么面對不面對,要說沒臉面對,也是我們凌家沒有臉面面對兄弟你。此事全是大哥家教不嚴,教孫無方,以至于出了如此丑事,跟賢弟哪有半點關系。不過,”
凌老爺子突然挺直了身體,大聲道:“親事退了就退了,此時你不退,來日老夫教孫不成,也是要主動退親的!這門親事無論有無,均不能夠影響到你我兄弟之情!此事既然作罷,那就是過去了,但是賢弟你來到京師為兄家中,若是不住幾天跟為兄好好聚聚,那為兄從此便當沒有了你這位兄弟!”
蕭風寒雙目一閃,道:“那是自然,既然來到大哥家里,小弟是說不得是要叨擾幾天的!”心中也是一陣放松。三十年的兄弟之情,畢竟沒有因為這件不愉快的事而發生任何改變!
向凌老夫人深深一揖,說道:“大嫂,小弟失禮之處,請大嫂隨便責罰,尚請大嫂體諒,小弟現在畢竟也是為人祖父,不得不為子孫后代仔細打算。”聲音甚是誠懇。
凌老夫人輕輕一笑,輕松的說道:“小寒啊,親事沒了就沒了,你總不能連大哥大嫂都一起不要了,放心,大嫂的氣度還沒有那么狹窄。小寒你依然是我最疼愛的弟弟。”
蕭風寒聽得這三十年前大嫂對自己的獨特稱呼,不由得雙目一紅,心中一陣激動:“大嫂如此大量,倒真是讓小弟無話可說了。”
三十年前,三人聯袂游蕩天下,凌老夫人便把蕭風寒叫做小寒,為此,叔嫂二人還曾經打了起來,蕭風寒死活不接受這個小不點名字,凌老夫人卻是執意不改口,久而久之,蕭風寒無可奈何之下,這個名字便成了凌老夫人對他的專用稱呼。
只是隨著眾人的年紀漸大,凌老夫人的這個專稱也已經好多年沒有叫出口來。此時,在眾人都已年逾古稀之時,蕭風寒又從凌老夫人口中聽到了這個帶著年輕記憶的名字,一時間不由得神游往昔,魂馳當年;心中百感交集,仿佛回到了當年那段熱血輕狂的崢嶸歲月,似乎大哥還是當年那樣的意氣風發,堅強健壯;大嫂也依然還是當年那白衣飄飄、黑發垂肩的絕色少女。回想起以往三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不由得癡了。睜開眼來,看到大哥大嫂頭上的斑斑白發,眼角的深深皺紋,不由的心中一陣酸痛,暗道:縱然我兄弟日日相聚,永不分離,畢竟韶華易逝,還能聚的幾天?
半晌,蕭風寒喝道:“黑衣衛,去別院將行李取來,剩下的人也一起過來,這幾天,老夫要與大哥大嫂好好聚聚,一醉方休。”兩名黑衣衛恭敬應是,出門而去。
凌老爺子哈哈大笑,剛才的不快與頹廢頓時一掃而空,說道:“這邊對了嘛,不做親家,我們還是好兄弟,兄弟,這個決定讓我看你忽然順眼了起來。”
凌老爺子對蕭風寒的退親心中當然不能這么容易便放下了,到現在還依然是耿耿于懷。不過,卻不是怪罪蕭風寒;在凌老爺子看來,站在蕭風寒的立場,這個決定無比正確,凌老爺子只是覺得自己的孫子太過于不爭氣,辜負了拜弟的一番好意。心中暗暗決定,等此事告一段落,定要將凌天好好調教!
凌老夫人呵呵一笑,說道:“小寒,有一句話,大嫂可給你說在前頭!“
蕭風寒心情大好,笑道:“大嫂有話盡管請講。”
凌老夫人嘿嘿一笑,蕭風寒突然覺得有些渾身發冷,毛骨悚然。記得以前每次大嫂想出鬼主意要整治自己的時候,便會露出這種表情,委實是熟悉之極。
只聽得凌老夫人笑道:“今日你把親事退了,大嫂也不會說你。但是,若是幾年之后你又反悔了,大嫂要你當眾給大嫂磕上三個響頭。如何?這個賭,你可敢打?”
蕭風寒哈哈大笑,道:“大嫂你確定不是說笑么?”看向蜷縮在奶奶懷里的凌天,越看越是不舒服,斷然道:“此事絕無可能!”
凌老夫人哼道:“你就這么肯定?萬一發生了,你將如何?”
蕭風寒冷哼一聲,道:“大嫂也不必逼我,若是若干年之后,這兩個小家伙在如此情況之下還能夠走到一起,那么,風寒便向大嫂磕頭認罪,公告天下我蕭風寒有眼無珠,錯將美玉當作了瓦礫,并將蕭家一半家產給雪兒的夫婿做嫁妝!如此,大嫂可滿意?”
眾人相顧失色!這個賭注可說大極!蕭家財富已經不能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便是蕭家財產的一半,那也是遠遠超過一個國家的財富!但是眾人轉念一想,恐怕蕭風寒也只是說說而已,以今日這等情況看來,凌天與蕭雁雪長大后再走到一起的可能無限性接近于零!不論從哪一方面看,凌老夫人都是輸面居大。蕭風寒已是等于穩贏不輸的局面。
凌老夫人呵呵一笑,說道:“小寒,你可記住了啊,當然,如果他們不能走到一起,就算老身輸了,我們凌家雖然不如你們蕭家有銀子,但若是老身輸了,便將凌家的一半家產送給雪兒做嫁妝!”
眾人不禁大吃一驚!這老婦人不會氣糊涂了吧?為了爭這一口氣,竟然送出去目前王國最大的家族凌家的一半家產!
在眾人看來,如果這個賭當真打下去,恐怕這凌家的一半家產便是絕對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