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當晚并沒有回蘇老太家去住。()因為牛文強來了,和牛文強一起過來的還有杜宇峰和姜亮,牛文強來江城是為了談生意,杜宇峰和姜亮兩個純屬是跟著湊熱鬧,趁著周末過來散散心喝幾杯閑酒的。牛文強的金凱越是江城金凱越的連鎖酒店,都隸屬于盛世餐飲娛樂有限公司。他這次來是為了向公司匯報經營問題,當晚總公司專門在帝豪盛世準備的晚宴,牛文強也邀請張揚過去,可張揚不喜歡這種場合,再加上一心想討好未來老岳父,干脆留在秦清家吃飯,這邊剛剛離開了秦清家,牛文強的電話又來了,說幾個哥兒們全都在帝豪盛世喝著呢,等張揚過去再戰第二場。
張揚攔了輛出租,直奔帝豪盛世而去。
張揚趕到帝豪盛世的時候,牛文強他們的商務晚宴也已經結束,幾個人坐在帝豪盛世樓下的大廳內欣賞著魚缸里五彩繽紛的熱帶魚,順便等著張揚到來。
張揚一走進大廳,杜宇峰就氣呼呼迎了上去,在他肩膀上給了一拳:“我靠。你還知道來啊,升官了,發財了,看不起你這幫窮哥兒們了?”
張揚知道自己理虧,樂呵呵道:“放屁吧你就,我一下飛機就跟你們打電話,這不剛剛處理完正事兒,馬上過來陪你們,做人要厚道,不帶那么糟踐人的!”
牛文強看來也喝了不少,紅著臉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道:“厚道,你他要是厚道,這天底下就沒有厚道人了,上次你陰我那筆帳還沒跟你算呢,你今晚是認打還是認罰,說!”牛文強還記得上次張揚借著他打壓縣委書記楊守義的事情。
姜亮在一旁只是笑。
張揚點了點頭,誠意十足道:“我認罰,我認罰!哥幾個怎么罰我我都認了!”
杜宇峰笑道:“好,這可你說的,走,咱們泡溫泉去,今晚所有消費全部你來埋單!”
張揚故意壓低聲音道:“哥,咱們都是國家干部,這原則一定得堅持住了,洗一素澡就行,那啥……就不要了!”
牛文強嗤之以鼻道:“瞧你那熊樣,不就心疼那點銀子嗎。今天就讓你放血,每次都是你們宰我,今晚上,我要找回平衡。”
張揚無可奈何嘆了口氣道:“成,今晚我是舍命陪君子,走!”
除了張揚以外,這三位喝得都有點高,來到隔壁的仙水宮,張揚笑瞇瞇向那迎賓小姐道:“在這兒洗澡有發票嗎?”
那小姐甜甜一笑:“有,餐飲的文具的都有,先生只管放心消費!”
牛文強顯然喝大了,臉紅脖子粗的罵道:“麻痹的,國家都是讓你們給的。”,前臺小姐被他說得滿臉通紅。
張揚一把將他推倒在沙發上,一邊換鞋一邊罵道:“我靠,我是問著玩玩,老子什么人?從不占國家一分一毫的便宜。”這廝的確沒打駐京辦的主意,他想得是國安局,回頭多弄幾張發票,惡心一下邢朝暉,麻痹的。老子一個副處級干部,報點活動經費也是應該的。
晚上前來仙水宮洗澡的人不少,張揚他們四個找了一個蓮花池泡了進去,姜亮長舒了一口氣,罵道:“媽的,牛文強,你那些生意伙伴真是狡猾啊,只灌我們喝,他們自個都不喝,合著把我們當鄉巴佬了,根本就看不起我們。”
牛文強心情也不好,嘆了口氣道:“喝了這么多,管理費還給我加了兩成,這幫家伙只認得錢!”
杜宇峰道:“人家根本就沒看起你,不然吃晚飯也沒安排節目,拍拍屁股就走了。”他平時雖然看起來粗魯,可心思還是很縝密的,從當晚的情況發現有些不對,牛文強在春陽勉強算個富商,可來到江城,人家根本就不待見他。
張揚聽出幾人晚上的事情辦的并不順利,湊到牛文強身邊道:“怎么了?遇到麻煩了?”
牛文強搖晃了一下腦袋道:“說起來就火大,原本我的管理費就比其他人高,明年還要給我加兩成,方文南把我真當土包子了,惹火了我,老子明年大不了把金凱越改個名字,老子不用他們的招牌還不行嗎?”
張揚笑道:“開始就不該用,金凱越生意不錯。辛苦賺了錢憑什么讓人家抽頭?”
“你不懂,我就是看中了他們的名氣,再說我也沒有管理飯店的經驗,他們的經營方法已經很成熟了,拿來用是最有效的方法。”說起這件事牛文強表現的頗為無奈。
張揚道:“回頭我幫你想想辦法!”
牛文強也知道李長宇最近被雙規的事情,他也沒指望張揚現在能幫上多大忙,笑了笑道:“算了,今晚咱們不談生意,不談國事,只談風流!”
張揚很少到這種場合來,幾人洗完澡后換上浴袍,開了個雅間喝茶,他端起茶杯本想喝水,卻被姜亮阻止。
姜亮向服務生道:“來幾瓶礦泉水,我們不喝茶!”
張揚詫異道:“還不是一樣?”
姜亮神秘笑道:“怎么能一樣,這茶杯什么人不用啊,你想想那幫小姐用了茶杯,然后再服務客人,她們嘴巴碰過的東西,你也敢碰?”
張揚聽得毛骨悚然,慌忙把茶杯給放下了:“姜哥,您真是厲害,兄弟我這么清白的嘴巴差點稀里糊涂的就交出去了。(百度隨夢,最快更新)”
姜亮笑道:“清白?你用過的茶杯我早就不敢用了!”
張揚哈哈大笑。這才留意到牛文強和杜宇峰兩人還沒有上來,他知道牛文強是個酒后亂性的主兒,不過杜宇峰向來把持的住自己,想不到這次也跟著去胡作非為了,姜亮為人向來謹慎,出入這些場合都很注意把持自己,張揚也沒有這種愛好,這廝雖然在大隋朝那會兒喜歡流連于風月之所,不過那時候大家都是先通過詩詞歌賦交流感情,比起現在要高雅的多,張大官人的品味非同一般。更何況現在處處都已一個國家干部,一個員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這種低級錯誤他是不會犯的。
姜亮對于江城的這場還是頗為關心的,他低聲道:“聽說秦縣長已經沒事了,這次你回來是不是為了這件事?”
張揚點了點,在這個問題上他無需隱瞞,把安家提供出資證明的事情說了。
姜亮嘆了口氣道:“政治上的事情真是讓人看不懂,在仕途上行走宛如做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讓人喘不過氣來,不小心是不行的。”
張揚笑道:“所以你在人前從不做違法亂紀的事?”
姜亮頗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道:“什么話啊,我人后也沒干過,我是立場堅定斗志強,嚴于律己,到哪兒都以一個員的標準要求自己。我說,你小子也算意志堅定啊?是不是因為心中早有紅太陽,這外面的庸脂俗粉根本看不到眼底去了?”
“沒辦法,我境界太高,想降都降不下去!”
姜亮剛剛含到嘴里的一口水全都噴了出來。
張揚嘆了口氣道:“姜哥,你射了!”
“切!”
兩人這邊正打趣著,忽然聽到外面爭執了起來,其中一個聲音顯然是牛文強的,兩人都是一愣,這種地方鬧事可不是啥好事兒,慌忙起身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等他們來到現場事情基本上已經演練完畢,起因是牛文強點了兩個小姐,這廝今晚心情極度郁悶,想以最原始的方式發泄一下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誰曾想這邊還沒走,那個88號又退單要做別人的生意,擱在過去牛文強還是能忍的,可今晚格外氣不順,他怒氣沖沖的把88號給拽了進去。點88的那名客人不愿意了,過來找牛文強理論,那小子不過二十出頭,可是很不講理,上來就給了牛文強一拳。牛文強今天憋了一肚子的火,當場就跟他對打了起來,隔壁的杜宇峰聽到動靜第一個沖了出來,兩人合伙把人家揍了一頓。
張揚和姜亮趕到的時候,牛文強還在朝地上的那小子踢,罵道:“麻痹的,瞎了你的狗眼,跟我鬧,我他弄死你!”
張揚看著被打的那位,白白凈凈,也不過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眼鏡也被打掉了,文文弱弱,看起來跟個學生似的,牛文強和杜宇峰兩人都是身高體壯,再加上喝酒出手沒有輕重,真把人家打壞了豈不是麻煩,張揚上去慌忙將牛文強攔住:“算了,算了,人家還是一孩子!”
牛文強罵咧咧道:“狗日的,毛都沒扎齊居然跟我搶女人,我他廢了你!”
那小子捂著流血的鼻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雙眼睛充滿怨毒的看著牛文強,他咬牙切齒道:“你給我等著!”
牛文強今天脾氣也上來了:“我怕你啊,去把你爸叫來啊!”
浴場的值班經理聞訊跑了過來,他看到那被打的青年,臉色不由得一變,慌忙湊了過去:“方少,怎么回事?”那被打的青年正是盛世餐飲娛樂公司董事長方文南的兒子方海濤,這小子也是典型的敗家子不爭氣,最近不知怎么迷上了仙水宮88號小姐,三天兩頭的到這里來光顧,這事情他叔叔方文東最清楚,方文東也不好將這事告訴他老爹,害怕連累自己也被訓,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知道今天這么巧,他居然因為88號被牛文強給打了。
牛文強知道自己打得是方文南的兒子,心里也毛了,怎么這么倒霉呢,方文南在江城可是餐飲業的老大,首屈一指的富商,頭上還頂著人大代表,商會會長的光環,自己的金凱越也是他名下的連鎖單位,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這事兒恐怕惹大發了。
方海濤捂著流血的鼻子,指著牛文強和杜宇峰:“就他們兩個打我的,報警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牛文強變臉變得很快,這會兒他的酒已經醒了八成。
杜宇峰一臉的郁悶,剛才的幾下重拳都是他打得,方海濤肯定惦記上他了,杜宇峰這個懊悔啊,剛才怎么那么禁不住誘惑,竟然跟著牛文強出來找小姐,自己是個國家干部,是警察,想想家里的老婆,杜宇峰只差沒悔得一頭撞死。
姜亮悄悄拉了拉張揚,低聲道:“先去換衣服,回頭再說!”他這可不是想當逃兵,不過今天牛文強這事惹得有些麻煩,他們總不能這個樣子見人不是?
那浴場的經理看到董事長的兒子挨打,馬上聯系保安,他氣勢洶洶道:“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掉!”
張揚冷笑道:“你他算鳥啊,讓你老板出來說話,報警,你不報,我幫你報!合法啊?仗著有人撐腰嗎?今天我倒要看看這社會上還有沒有公理道義!”他的腦子的確靈活,先下手為強,化被動為主動,先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那經理愣了愣,果然被張大官人的三板斧給弄暈了。
張揚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大聲道:“走,哥幾個先換衣服,回頭再跟他們說!”沒等他移動腳步,已經有六名保安攔住了他的去路,手中拿著橡膠棒,一個個氣勢洶洶的看著他們。
張揚的火氣不由得有些大了,這事兒原本他們理虧,如果對方通情達理,他也不反對做出一些賠償甚至讓步,可對方一上來就擺出這么蠻橫的架勢,根本是不想談,他們是要為方海濤這個方家少爺找回面子。張揚從來都是個不服輸的脾氣,過去在春陽只是個鄉計生辦代主任的時候他就沒有怕過事,現在已經是春陽駐京辦主任,而且私下還頂著國安局四處副處級情報員的帽子,底氣更足,方文南在他眼中無非就是一個商人,又能牛逼到哪里去?在張揚的內心深處他始終認為官要比商強上許多。張揚瞇起雙目,強大的殺氣從他的周身彌散開來,幾名保安不由得都是內心一寒,張揚冷冷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萬一傷著了自個兒,沒人給你們出醫藥費!”
方海濤大叫道:“給我狠狠揍他們,出了事兒我負責!”
幾名保安還是有些心虛的,同時向經理看了看,這時候從樓下又上來七八個小青年,他們全都是方海濤的狐朋狗友,聽說方海濤出事全都趕了過來,其中一個長毛小子叫道:“誰他惹我們濤哥了,我砍了他!”
方海濤指著牛文強道:“就是他們幾個!”
長毛小子竟然從夾克中掏出一把開山刀,跟著他前來的六人全都帶著兇器。
張揚還倒罷了,姜亮和杜宇峰兩個都是多年刑警出身,一看就火了,這幫小孩子也太囂張了,在公共場合居然攜帶兇器,還妄圖持械行兇。
幾名保安慌忙退到一邊,那浴場經理也有些害怕了,事情變得不好收場了,真出了事他也兜不住,慌忙去打電話求助。
浴場經理這邊剛走,那邊就已經開戰,戰斗的挑起者當然是那幫小痞子,可他們并沒有想到對方四個人中有兩名訓練有素的警察,還有一名深藏不露的高手,牛文強雖然是最弱的一個,可這廝也身大力不虧,空手奪白刃的事情不敢干,不過對倒地者補以拳腳卻是極其在行,沒一會兒,七名小痞子全都被擊倒在地,姜亮把奪來的一把開山刀扔在地上,冷哼一聲道:“不想談,就經法!”事情搞到這種地步顯然是沒辦法和平解決了。
張揚罵了一句:“麻痹的,老子最討厭暴力,非得逼我!”
幾人昂首闊步的走向更衣室,畢竟先換好衣服才是正本,其他的事回頭再說。
那些保安看到他們幾人剛才的出手,顯然都被嚇破了膽子,每月就這么點工資,誰也不想自找倒霉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換衣服。
張揚幾人穿好了衣服,那邊又有十多人沖了過來,但凡這種場合都會找些社會上吃得開的混混看場子,不過今天他們的反應也慢了些,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久,這才趕到,等于趕了個晚場。
牛文強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他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既然是他惹得事,他有必要主動站出來,他摸出手機給方文東打了個電話,怎么說他也算是盛世集團的其中一員,今晚還跟方文東一起吃飯,在牛文強看來,這個面子方文東應該給。
方文東接到牛文強電話的時候正往仙水宮這邊趕,他大哥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雖說平時驕縱慣了,可方海濤性情內向,很少惹事,現在居然在自己家的地盤上讓人打了,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
方文東從隔壁的帝豪盛世匆匆前往仙水宮,臨行之前他已經命令那邊暫時把人扣住,盡量不要發生沖突,任何事等到他過去再處理,這邊剛剛掛上電話,牛文強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方文東對這個春陽金凱越的小股東還是有些印象的,今晚他還專門去現場晃了一圈,不過他只是去敷衍了一下,身為集團的二把手,他是不會把牛文強這種角色放在眼里的,原本以為牛文強還要跟他談管理費的事情,卻想不到牛文強是說仙水宮這事兒,方文東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和侄子發生沖突的就是這家伙,心中這個火噌地就上來了,一個鄉巴佬居然敢打自己的侄子,真他不開眼,他想都不想就掛上了電話,轉向身邊的助理道:“給派出所打電話,讓他們出警!”
以法制對抗暴力無疑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方文東并不是黑社會,他是一個經商者,而且算得上一個頗為成功的商人,所以面對暴力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求助于人民警察,牛文強的這個電話,讓方文東更加省心,他對牛文強還是有些了解的,以牛文強的背景在這里鬧事根本就是自尋死路,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報警,認為自己對付牛文強還是分分鐘拿下的事情。
牛文強聽著手機的忙音心涼了半截,剛才酒精上頭壓根就沒有考慮到后果,現在麻煩了,方文東理都沒理他就掛上了電話,證明人家生氣了,十有不會給自己面子,今晚這事兒要壞。
杜宇峰更是忐忑不安,牛文強還好說,最多是個未遂,自己可是真刀真槍的做了一半,這件事真要是鬧大,只怕他連帽檐兒都要被撕掉。
姜亮十分的鎮定,他低聲道:“盡量和平解決,別鬧大!”他已經到一邊去打電話了,他在江城警察系統內的朋友不少,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跟盛世集團熟悉的來當中間人。
只有張揚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廝現在是見過世面的人,區區一個商人能給他造成多大心理壓力?現在想想駐京辦真是一個好地方,不但磨練人的意志,還磨練人的心理素質,不比不知道,這一比,張揚就發現自己的境界提高了不少。
姜亮也注意到張揚的鎮定功夫,心中暗自贊賞,看來張揚真的沒白去北京,大城市回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再看看牛文強和杜宇峰,小縣城的差距頓時就出來了。
方文東并沒有前往事發現場,他囑咐浴場經理控制住局面不要激化,一切都等當地派出所過來處理。
負責當晚出警的是雅云湖派出所的所長胡之剛,按理說他沒有值班,也不應該親自前來,可方文東的電話打到了他那里,他就不得不重視這件事,他和方文東的私交很好,方文東平時也沒少關注他們派出所,警民關系一直都很融洽,轄區老百姓出了事,他當然要前來處理,在方文東看來,這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平日里沒少給他們好處,今天也該他們給自己出力了。
胡之剛率領六名警員來到仙水宮,現場的氣氛雖然很緊張,好在雙方都有所控制,沒有再度打起來,方海濤已經被送往醫院,警察到來之前,那些看場子的和方海濤的一幫小兄弟都退了個干干凈凈。
姜亮這會兒也打了不少電話,可對方一聽是打了方文南的兒子,一個個都選擇了沉默,不是不想幫,實在是沒這個能力,姜亮也開始意識到事情變得嚴峻了。
胡之剛身材矮胖,這廝又喜歡挺胸,胸沒挺起來,肚子先出去了,威嚴十足的喝道:“剛才是誰在公眾場合鬧事的?”這句話很有學問,不管事情前因后果,先給他們定性在公眾場合鬧事,最少是個擾亂治安罪。
牛文強硬著頭皮走了過去:“人是我打的,跟他們都沒關系!”關鍵時刻牛文強還是很夠義氣的,他知道其他哥三個都背著國家干部的身份,有兩個還是警察,如果鬧大了,后果肯定嚴重,還是自己主動頂雷的好,這就叫舍小我保大家。
胡之剛冷笑了一聲:“行啊,夠義氣啊,不過我聽說你們四個全都參與打人了,怎么著,跟我回派出所調查吧!”
張揚走上前去:“我說警察同志,剛才還有七個小子攜帶管制刀具想要行兇呢,那事兒你不查了?”
胡之剛瞪了張揚一眼道:“我沒看到,現在是你們的問題!把他們全都給我帶走!”
姜亮和杜宇峰都是警務系統中混跡多年的人物,一看這個胡之剛就是明顯在偏袒盛世集團,這也難怪在人家的地盤上,當地派出所肯定向著自己人。
姜亮走了過去,陪著笑道:“警察同志,剛才是場誤會,大家說開了也就沒事了,你看看能不能讓雙方協商解決啊!”
胡之剛倒是想讓他們雙方協商解決,這樣自己也省了不少的麻煩,可人家方文東不同意,擺明了要整整這四個鬧事的家伙給他侄子出氣,錢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胡之剛怒道:“干什么?我們這是執法,你居然敢跟我討價還價,全都給我銬起來!”
姜亮也怒了,這混蛋也太蠻橫不講理了,他強忍怒氣道:“同志,能不能私下說句話!”姜亮想把自己身份透露給對方,想不到胡之剛根本不給他一點點的機會,冷著臉道:“有什么話當面說,少搞小動作!”
張揚冷哼了一聲:“我說你們這幫警察是不是閑著沒事干啊?這上面的多了,有功夫去挨門挨戶的查啊,你跟我們較什么勁呢?”
浴場經理一聽就急了:“你胡說八道,我們是正規娛樂場所,根本沒有那些非法經營。”
張揚笑道:“正規娛樂場所,狗屁,別跟我這裝正經,你樓上那些穿著暴露的小姐是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打起來的你他不清楚?警察不是要查案嗎?今天我就看你是不是秉公執法,一查到底!”
杜宇峰慌忙去拉張揚的手臂:“別胡說……”他是心虛,害怕這事鬧大了把自己給抖出來。
姜亮原本覺著張揚有些沖動,可仔細一琢磨,張揚這一手是破罐子破摔,對方擺明了搞他們,肯定不會輕易罷手,張揚所抱的原則就是你們想搞事,老子不怕事,反正誰都不干凈,看看鬧大了誰倒霉!
張揚這種蠻橫人物胡之剛也是頭一次遇到,在他的地盤上敢鬧事的人一種是不諳世事的傻子,一種是真有實力的強者,胡之剛顯然把張揚歸到前一種人里了,冷笑道:“行,我就從你開始查!”
張揚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道:“今天你不查清楚,我還跟你沒完了!”
胡之剛被張揚觸怒了,大聲道:“都給我靠墻邊站著,我懷疑你們攜帶兇器,給我好好搜搜他們!”說話的時候,方文東又打來了電話,胡之剛走到一邊去接電話,方文東是通報他侄子的驗傷結果的,鼻梁骨骨折,左側顴骨骨裂,腦震蕩,已經構成了傷害罪。胡之剛也明白,這是方文東教他怎樣做呢,方海濤只不過剛剛才從這里去醫院,結果沒那么快出來,不過胡之剛清楚,方文東既然這么說就一定能夠做到,掛上電話胡之剛馬上指著牛文強道:“都給我銬起來!”
張揚旁若無人的撥打著電話,一名警察向他走過去,張揚一邊撥打號碼,一邊指著他的鼻子道:“別過來啊,小心我揍你!”
那警察被氣得臉色鐵青,手已經向警棍摸去。
張揚那邊的電話已經打通了,他笑瞇瞇道:“田局啊,您好,我是張揚!”
小警察的手僵在那里,對江城警務系統的所有人而言,田局只有一個,那就是田慶龍,在江城警務系統中說一不二的強勢人物,田慶龍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被每一個江城警察牢記在心。
胡之剛也愣了,他有些明白了,人家之所以這么囂張,敢情是真有后臺啊,他怔怔的看著張揚。
張揚旁若無人的來回踱步:“田局,這么晚打攪您不好意思,我在外面出了點事兒!”
田慶龍聽到這句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張揚給他打電話肯定有事,這廝就是個惹禍精,到哪兒總保要弄出一堆麻煩,沒事才怪,對這個年輕人田慶龍是打心底欣賞的,他極其爽快的說道:“說,只要沒干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兒,我幫你解決!”
張揚瞥了胡之剛一眼:“我和幾個朋友在雅云湖仙水宮遇到點麻煩,有人持刀圍堵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