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彤紅著臉兒柔聲道:“這兒是你的辦公室,你這個國家干部要注意點影響!”
“屁的影響,黨教導我說,干部要多和群眾溝通!”
“那是溝通,沒讓你勾搭!”顧佳彤聲音越來越小,卻變得越發撩人。
張揚抱著她向沙發走去兩人的喘息開始變得劇烈,張揚的嘴唇點點湊近顧佳彤的櫻唇就在他們即將吻在一起的時候,張揚的手機突然響了,這廝原本不打算理會,顧佳彤提醒道:“去接電話!”
張揚搖了搖頭,這種時候,他可不想任何人打猶自己。
“也許有重要的事情!”
張揚愣了下,還是放開顧佳彤去桌上拿起了電話,電話是杜天野打來的,張揚慌忙接通電話:“杜哥有事嗎?”
杜天野笑道:“我在北京了,現在正往你那兒去呢,準備準備,晚上咱哥倆好好喝兩盅!”
“噯!我這就讓人準備,等著你大駕光臨!”
顧佳彤整理了下被張揚弄亂的長發,輕聲道:“杜天野要來?”
張揚點了點頭道:“找我喝酒呢,一起吧!”
顧拜彤微笑道:“算了,我在這兒肯定你們說話不方便,我還是走了。公司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對了,飯店的事兒還是盡早定下來,我看你這兩天心思全都放在江城那邊了,把這事兒都忘了吧?”
張揚歉然道:“佳彤姐對不起……”他最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李長宇和秦清的身上,早就把合作經營飯店的事兒拋到了九霄云外。
顧佳彤伸手掩住張揚的嘴唇,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然后輕輕在他唇上吻了記,柔聲道:“我們之間永遠用不著這三個字!”
張揚心頭一暖,展臂將顧佳彤擁入懷中,顧佳彤啐道:“別鬧了,回頭衣服又要讓你搞亂了!”
張揚也明白現在不是纏綿的時候,輕輕捏了捏她的俏臉,小聲道:“晚上我去酒店找你!”
顧佳彤紅著俏臉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來前打個電話,晚上不要喝多了!”
張揚連連答應,他對顧佳彤的關心還是極其受用的,兩人之間相處的時間越久,彼此的這份感情就變得越發的溫馨。顧佳彤的身上有著別人沒有的溫柔和體貼。
顧佳彤離去不久,杜天野就來到了春陽駐京辦,張揚在包間里準備好了酒菜。現在杜天野是他最渴望見到的人之一,身為中丨紀委五室的主任,杜天野肯定知道不少江城事丨件的內幕。但是張揚也知道杜天野工作的保密原則,很多話并不方便詢問,既然杜天野主動上門肯定是想告訴他一些事,看到杜天野笑逐顏開的樣子,張揚內心中又升起了不少的希望,但愿這次他能帶來些好消息。
雖然張揚強忍住不去發問,杜天野還是從這廝交滿期待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張揚越是期待他就越是故意吊他的胃口,兩人喝了半天,杜天野就是不把話題往江城上領,弄得張揚終于沉不住氣了,他放下酒杯道:“少賣關子,說!這次過來到底有什么事?”
杜天野笑道:“談不上什么好事,也談不上什么壞事,不過對你來說應該算好事!”
“我靠,能不能說得明白點兒?我怎么越聽越糊涂呢?
杜天野道:“香港安家已經提供了份出資證明,證明他們在清臺山的投資過程中沒有任何的違規操作現象,也沒有動用任何來路不明的資金。”
張揚大喜過望:“真的?他們真的提供證明了?”
杜天野道:“證明是安德恒先生主動提供的!”
“安德恒?”張揚皺了皺眉頭道。
“安志遠仍然在醫院中治療,安德鋒被殺,安家現在的一切都由安德恒做主,他回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向我方提供了這份出資證明!”
張揚對安德恒始終都沒有太多的好感,不屑道:“有什么稀奇,這份證明我們之前就得到了。”
杜天野笑道:“你說的那份見不得光,人家的這份才有證實作用。”
張揚關心的并不是過程,他所在意的是結果,他低聲道:“也就是說,這份證明足以解釋清臺山旅游開發項目中不存在任何的違規,李長宇和秦清都沒事了,可以解除雙規了?”
杜天野道:“泰清應該沒事,安家的這份證明可以將她的問題說清楚,可李長宇的事情沒那么簡單,他不但在個人作風上有問題,在經濟上也有說不清的地方。”
“你們打算怎么處理他?”
杜天野笑了起來:“我們中丨紀委工作組的任務是查清清臺山旅游開發過程中可能存在的問題,現在已經水落石出,至于其他的事我們已經轉省紀委處理。”杜天野的回答簡單而明確,不過其中也透著狡黠和機智,責任的轉移也需要相當的技巧。
張揚的心情稍稍輕松了一些,畢竟杜天野帶給他個意料之中的好消息,雖然這消息有些遲到,可終究安家還是拿出了出資證明,有些奇怪的問道:“安家的財產解凍了?”
杜天野道:“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有機會你去問老邢!”
張揚搖了搖頭他對國安局那幫人還是敬而遠之的邢朝暉看似一團和氣,實則深不可測,就連那個美麗非凡的女特工夜鶯也是神秘到了極點。跟他們聯絡,以后只會麻煩不斷,張揚對那種驚險重重、終日游走在生死邊緣的間諜生涯并沒有興趣。”
杜天野微笑道:“老邢跟我提過說你很適合渴國安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張揚不屑的笑了笑。
杜天野道:“其實以你的身手和醫術無論做什么都要比做官有前途,真是不明白你為什么偏偏挑上這條道路?”
“你是不是覺著我不適合做官?”
“不是不適合,是很不適合。做官首先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任何時候理智都要占據上風,而你做很多事都被感情所左右。不知道是因為你年輕呢,還是因為你天生就是這個秉性?”
張揚笑道:“越是有難度越是有挑戰性這樣走下去才有味道。”
“難道你當官只是為了玩玩而已?”
張揚搖了搖頭道:“做官會讓我有種滿足感,從心底的滿足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雙目發亮流露出異樣的神采。
杜天野對張揚的解擇似乎有些理解了。這廝的權力欲很強,說穿了丫的就是官迷,他想當官,想當大官!
杜天野并沒有在駐京辦耽擱太久的時間,他還要去陪護文玲,離開北京這么久的時間,他要好好補償下。
張揚心里也想著和顧佳彤的約會,自然也就沒挽留杜天野。送走了杜天野,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正要給顧佳彤電話,于小冬在接上辦公室內喊起來了:“張主任,您電話!”
張揚皺了皺眉頭,往往跟他關系比較親密的都會直接打他手機,打辦公室電話的十有八九都是工作關系,可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有這么晚打擾他的,難道又有人來北京上丨訪,上頭讓他去領人?
帶著滿心的迷惑,張揚來到辦公室內抓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張揚馬上就從笑聲中聽出是夜鶯。他不禁皺了皺眉頭,本以為機場別再也不會跟國安打交道,卻想不到這么快人家就找上門來了。在他看來香港和內地完全是兩個世界,他并不想讓兩種生活過多的混雜在起:“麗芙?找我有什么事兒?”張大官人的語氣不冷不熱。
“別忘了,我還是你的未婚妻,來北京這么多天,你居然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麗芙的話中帶著幾分嬌嗔,不過張揚還是輕易聽出了其中刻意的表演味道。
張揚不耐煩道:“有事說事兒,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
麗芙格格笑了起來:“我在你單位外面呢出來啊!”
張揚掛上電話走了出去。
麗芙開著輛紅色敞篷三菱跑車停在春陽駐京辦門前,笑盈盈的看著張揚,金色長發梳成了一條頗具中華民族風情的辮子垂在腦后,眉目如畫,這這妞不論到哪里都是一道流動的風景線。她向張揚怒了努嘴,神情顯得嬌俏可愛:“上車!”
張揚沒有急于上車,而是來到跑車前好奇的看了看,國安局的車可不是那么好上的,在香港的時候就因為上了邢朝輝的汽車,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賊船,這次他要是小心一些,張揚充滿警惕的道:“有事嗎?”
麗芙瞪了他一眼:“你好像在防著我?”
張揚趴在車門上笑道:“不敢不防啊!你們那幫人全都是人精,跟你們在一起,我時刻都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你們給賣了,賣了還要幫你們點錢,你說我冤不冤呢?”
麗芙拍了拍車座道:“少廢話啊,上車,有要緊事找你!”
張揚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去哪兒呢?”
“威格酒吧!”
張揚很少有泡吧的歷史,他并不喜歡酒吧內過于嘈雜的氣氛。
威格酒吧位于使館區,前來泡吧的多是一些使館的工作人員,除了服務生以外,來酒吧的中國人很少。多數都是些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張揚這個純正的中國人在其中反倒顯得有些突出。
麗芙找了個偏僻的小桌坐下。要了兩杯威士忌,張揚抿了一口,不覺皺了皺眉頭,讓服務生給他送一扎生啤過來,這威士忌的味兒他喝不慣。
麗芙道:“這次我找你可是好事兒!”
張揚笑道:“對我來談好事有幾種,是升官發財呢!還是有美女主動投懷送抱?”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在麗芙高聳的胸部瞄了瞄。
麗芙笑道:“升官!我們頭兒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兌現!”她把一個信封遞給張揚。
張揚帶著滿懷的好奇展開了信封,里面有兩個證件,展開其中的一個,發現上面赫然是自己的照片,這是國安局的工作證,證明自己是國安局四處的工作人員,級別是副處級!
張揚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我靠,不帶這么玩人的,這就是給我提升副處啊?”
麗芙點了點頭道:“你現在已經是我們編外的工作人員了,不過你放心,在秘密檔案中有你的一切資料,也就是說,你享受副處級待遇,不過這只是在我們局內部,你的工資待遇和正式人員相同,每月打入你的專有帳戶,等你將來退休,也會享受豐厚的退休金。”
“我怎么聽著你在害我呢?”張揚揚起那工作證,“副處級,狗屁副處級,我能跟誰說啊?反正你們平時沒事就偽造證件,誰知道這他媽是不是假的?”這廝真的有些惱火了,麻丨痹的邢朝暉,麻丨痹的國安,你們就這么玩人的啊,給了我一個副處級,是他媽國安內部的,這叫內聘副處,還是什么偏外,也就是說除了寥寥幾個人以外,就沒人知道自己是副處,自己這個副處壓根就見不得光,邢朝暉啊邢朝暉,你看著忠厚老實,實際上就是只老孤貍,不要讓我再遇到你!張揚顆心恨得癢癢的。
麗芙微笑道:“是不是很開心,突然從副科升到副處,真是值得慶賀,今晚就讓你埋單了!”
這妞兒夠毒,傷口上撒鹽,張揚這輩子沒被人家這么陰過,忽然想起當初在飛機上的時候,麗芙曾經提醒自己,他們頭兒說話經常不算數,現在看來果真如此。張揚咕嘟咕嘟把大杯扎啤全都灌到了肚子里,虎視眈眈的瞪著麗芙道:“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
麗芙笑著搖了搖頭:“對了,我們頭兒交給你一個任務。”
“屁的任務,他想干讓他自己去干,我跟你們壓根沒牽扯!”張揚把工作證裝在信封中又扔了回去。
麗芙冰藍色的美眸中泛起溫柔的眼波:“干嘛啊,真生氣了?想不想聽聽安家的事情?”
張揚內心一動,這廝的好奇心就是強,向麗笑面前湊了湊,麗芙小聲道:“那個把安家陷入麻煩之中的王展可能是英國間諜,他的目的不僅僅是對付安家……”
張揚開始有些興趣了,表面上還是裝出漠不關心的樣子:“干我屁事!”
“知不知道我在安志遠的保險柜中發現了什么?”
張揚的好務心已經徹底被勾起。
麗芙小聲道:“安志遠五個兒子中有一個并非親生!”
“誰?”
“安德恒!”
張揚內心猛然震動了一下,他皺起眉頭,他對安德恒一直都沒有太多的好感,這種抵觸感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開始的時候,他只是因為安德恒表露出對秦清好感的排斥,可后來在和安德恒的接觸中發現這個人遠非他表現的那樣敦厚,到香港之后,這種感覺猶為強烈。麗芙如今才揭示出安德恒并非安老的親生兒子,張揚自然而然的想起在這次安家的重大變故中,好像受到損失最輕的就是安德恒,獲得利益最大的也是他,可以說張揚對安德恒的懷疑是毫無原因的,更多的是因為個人的好惡因素作祟。
麗芙輕聲道:“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安家的資嚴來源已經基本水落石出,如今安家的財嚴即將解凍,安德恒著重提出清臺山旅游開發計劃仍將繼續下去,所以……”她的美眸深深凝望張揚眼道:“我們懷疑安德恒有問題,想讓你留意他在國內的動向!”
張揚發現國安局很會把握他人的心理,這件事找到自己顯然是正確的,他本來對安家的事情就抱有興趣,就算沒人動員,他也會主動關心,尤其是那個安德恒,可這廝最擅長的就是討價還價,國安有求于自己,自己怎么都要撈取點好處,上次那個副處級就讓他們這么稀里糊涂的糊弄了過去,這次可不能輕易算了,他裝出有些為難的樣子道:“那啥……”
麗芙從他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他想要什么,淡淡然笑道:“我已經不在四處了,今天來也只是代為傳話,你想做我就給你聯絡方式,你不想做就算了,不過以后老邢要是找你的麻頗,我也愛莫能助。”
張揚聽出她言語中充滿了感脅自己的味道,瞪著她道:“威脅我?你居然也敢威脅我?”
麗芙微笑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妨礙國家安全罪?知不知道什么叫勾結黑社會?隨隨便便一個罪狀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看在咱倆一場未婚夫委的情分上,雖然是假的,畢竟也有些感情,我不忍心看著你走錯路。”
張大官人差點沒被她氣背過去,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我他媽就知道,上了你們的車就是上了賊船,準沒好事。”
麗芙甜甜笑道:“張揚,其實就算我們不提這事兒,以你的好奇心也一定會自己追查下去,現在多好,多了一個身份,多了一份工資,就算出了事上面還有人給你頂著,事情做得漂亮,保不齊還能破格提升。”
張揚冷笑道:“編,你接著編,就你們那單位,我看什么級別都敢給,別說副處,就是正廳你們也敢許,反正見不得光,給我個正廳也沒人知道,在外面誰還得把我當副科待!”
麗芙嫣然笑道:“張揚,我覺著你不是那么俗的人,什么功名富貴,在你眼中也不過是浮云一般。”
“你打住,哥沒那境界。我告訴你,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功名富貴,我在乎,人間佳麗我也在乎,我就是一俗人,我是一官迷。我是一財迷,我還是一色迷。”
麗芙饒有興致的看著張揚,笑得越發開心,她輕聲道:“我發現你越來越可愛了”
張揚起身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得,我沒工夫伺候你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偏偏這時候,一個人高馬大的歐州肯年走了過來,他色迷迷的盯住麗芙,操著半生不熟的中文道:“小姐,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麗芙笑回答的倒也干脆,指了指張揚道:“你先問問我未婚夫!”
那小子看著張揚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哦,小姐,他就是你的未婚夫?”
張揚一聽就惱了,這廝今晚本來氣就不順,麻丨痹的長一腦袋黃毛跟稻草似的就冒充金條,老子最煩的就是外國人,尤其是外國男人,張揚冷冷看著那小子道:“滾蛋!”
那歐州青年想不到張揚這么沒有禮貌,一張面孔漲的通紅,他身高在一米九零左右,體態魁梧,相貌也算的上英俊,就算生氣也保持了一定的紳士風度:“你太粗魯了,中國人都像你這樣嗎?”
張揚瞇起雙目:“趁著我沒發火之前,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他媽給我冒充紳士風度,都跟你說了,她是我未婚妻,你丨他媽跑過來獻殷勤,找抽是吧?”
那歐州青年點了點頭,開始脫西裝,一副要跟張揚干上架的勢頭。
不等他脫下西服,張揚倏然站起身來,猛然一拳砸在他的鼻粱上,自從這次香港歷練回來,張大官人更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你丨他媽不是紳士嗎?你丨他媽不是擺派嗎?老子沒工夫跟你玩,現在我內力虛弱,我要速戰速決!這廝的戰術簡潔明了,切實有效。
那歐州傻大個直挺挺就倒了下去。連身上的西服都沒來及脫下來。
張揚這一拳可捅了馬蟀窩,酒吧中同時站起了五名歐洲大漢,一個個都是身高體壯,其中兩個還拿著酒瓶向張揚圍攏過來,張揚看了看麗芙。
麗芙悠然自得的拿著那杯威士忌優雅品評著,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跟她沒有半點關系。
張揚笑了笑,這世上沒有那么巧的事兒,眼前的場面十有八九就是麗芙安排的。這廝的笑容陽光燦爛,然后忽然抓起板凳,如同獵豹一般向前方竄去,他的出手穩準狠,絕無半分留情,這些歐州大漢雖然一個個身高力猛,可惜他們的行動和張揚想比實在太笨拙了。張揚清楚自己現在功力不濟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擊倒對手,他切實有效擊打對方脆弱點的手法,不到三分鐘的功夫,五名大漢全都倒了下去,這廝也累的氣喘吁吁,假如再多那么兩個對手,此刻倒下的恐怕就是他了。
最先挑事的那名歐州青年捂著流血的鼻子爬了起來,他大聲道:“你倒霉了,你毆打外國友人,要遭受法律的嚴懲!我要報警抓你!”
張揚理都沒理他來到麗芙的身邊坐下。
麗芙嘆了口氣道:“你又惹麻頗了,這些人多數都是使館的工作人員。”
“有意思嗎?手法太老套了,你把我帶到這里來,無非是想設個套讓我鉆進來,這樣的手法,電影上太多了。丫頭,能不能有點新意?”
麗芙笑盈盈看著他:“你以為他們是我的同黨?既然這樣認為為什么還要出手?”
“心里不舒服,就是想揍人,打完他們我心里舒服多了。那啥……你說得對,就算不給我工資,我也對安家的事情感興趣!”他伸手從麗芙手中接過了那個信封:“這工作證不是假的吧?”
麗芙笑道:“只是給你看看。卡你留下,那個工作證沒什么用,看完燒了就是,留在手中只會可起麻煩。反正檔案已經為你建好了。”
“我怎么知道你們有沒有替我建立檔案?”
“你這么多疑,難道連我也信不過?”
張揚看子看麗芙一臉無邪狀的俏臉。低聲道:“說真話,我最信不過的那個就是你!”
麗芙笑道:“可是我很相信你,已經把你當成可以信賴的朋友!”
“我沒那福分,就算有那福分,我寧愿當你男友,才不想當什么朋友!”張大官人的本性又開始暴露出來。
“先當朋友嘛,我不習慣太突然的感情,我們慢慢相處,細水長流的感情才真摯!”麗芙冰藍色的美眸中露出幾分柔光。
混血紅顏也是禍水(下)
張揚咧開嘴笑了笑,手機忽然響了,是顧住彤打來的電話。她在賓館中苦苦等待,到了十一點半終于沉不住氣了。
張揚接通電話,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跟杜哥多喝了兩杯,這就過去……”話還沒說完,麗芙嬌滴滴搭茬道:“張揚,你不是說今晚陪我嗎?”
顧佳彤那邊聽得清清楚楚,立馬就把電話給掛了。
麗芙臉得意的看著張揚:“不好意思,我最討厭男人對女人說謊!”
張揚嘆了口氣:“紅顏禍水。混血的紅顏更他媽是禍水。我走了啊,這爛攤子你自己收拾!”他起身向酒吧外走去,麗芙道:“聯系方式我放在你上衣口袋里了。”
張揚頭也不回的揮手揮手,揚長而去,這夜鶯是個禍水,自己還是少招惹為妙,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那名外國青年捂著流血不止的鼻子來到麗芙身邊:“不是說要給他個教訓嗎?”
麗芙冷冷掃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丟人兩個字怎么寫嗎?”
張揚來到顧佳彤所在的酒店已經是午夜零點了。這廝在國安還是學到了一點東西的,至少反跟蹤的意識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確信無人跟蹤,這才拿著房卡打開了房門。
顧佳彤沒有入睡仍然坐在桌前對著筆記本電腦敲著文件,張揚帶著歉意的笑容走了過去,從身后抱住顧佳,彤顧佳彤撅著櫻唇道:“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這會兒趕過來表現了?“
“沒,就是遇到了一在香港認識的朋友,硬拽著我去酒吧喝了幾杯,我怕你多想,所以才撒謊。”
顧佳彤在張揚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柔聲道:“乖,去洗個澡,一身的酒味兒,難聞死了!”
張揚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卻沒有留意到顧佳彤美麗的俏臉上充滿了落寞和失落,女人的心思是很難捉摸的,顧佳彤在和張揚相戀之后,她理智的意識到自己對這份感情不應該做過多的奢求,她有家庭,而張揚有他的未來,張揚的心太大,他放蕩不羈的性情決定他不可能永遠守在一個女人的身邊。顧佳彤很滿足現狀,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有什么結果,可是當她覺察到張揚身邊還有其他女人存在的時候,仍然抑制不住要嫉妒。她討厭自己的這種狀態,舒展了下雙臂,揚起螓首,也許她應該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在事業上。她的婚姻是不幸的,造成這種不幸的正是她的父親,而她嘗試改變這一切的時候,卻遭到父親的反對。父親是個很少承認錯誤的人,至少在顧佳彤的記憶里,他從未認過錯,他認為一切錯誤都可以扭轉可以改變,女兒的婚姻也是如此。他所想的改變和顧佳彤不同,顧佳彤想要結束這段婚姻,而他卻想要女兒適應這段婚姻,正因為這件事才造成了父女間深深的隔閡。
不知何時,張揚來到了她的身后。輕輕為她揉捏著雙肩,顧佳彤把頭后仰,靠在張揚堅實的腹部。張揚的按摩手法恰到好處,讓她雙肩的疲憊瞬間減緩了許多。顧佳彤宛如夢囈般輕聲:“張揚,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張揚笑道:“離不開,就永遠做我的女人!我會輩子對你好!”
顧佳彤反手壓在張揚的手背上,輕聲道:“不要輕易許下承諾,我會當真!”
張揚展開臂膀擁緊了她:“我對你直都是認真的!”
顧佳彤的掌心輕輕拍了拍張揚的面頰:“就算知道你在騙我,我一樣很開心。”
張揚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顧佳彤勾住他的脖子雙膝蜷起小貓一樣貼在張揚的懷中,張揚惡狠狠道:“居然不相信我今晚我定要好好教育你。”
顧佳彤點了點他的鼻尖道:“我想跟你說說話好不好?”
張揚在她嘴唇上輕吻了一記,抱著她在床邊坐下,微笑道:“其實我也有好消息對你說。”
顧佳彤從他突然輕松的表情上已經看出,這件事十有八九和江城的事情有關:“是不是李長宇和秦清的事情有進展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安家拿出了清臺山的出資證明,他們投資清臺山旅游開發的那筆錢沒有任何的問題,安家的多數產業也都合法正當,不存在涉黑的嫌疑。”
“好事啊!”顧佳彤對這件事并沒有太多的關注,她所關心的只是張揚有沒有
事,至于李長宇和泰清對她而言根本就無關緊要,不過這件事讓她想起了父親,清臺山事丨件之所以鬧出這么大的影響,主要是因為父親在幕后的推手,現在安家已經拿出了出資證明,父親又該怎樣處理這件事?
顧允知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安家的出資證明,江城事丨件的發展比他預料中還要順利的多,他原本想利用這件事把江城剛剛穩定不久的政壇重新洗牌,可是馮愛蓮的貪污,讓身為丈夫的黎國正突然生病,當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這次生病多少有些逃避風頭的意思,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內,江城政壇先后倒下了一位市長、一位常務副市長。這在江城乃至平海的體制內無異于掀起了一場地震,所有官員幾乎人人自危,生怕這股風暴不知何時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風暴來得越猛烈,持續的時間就會越短,顧允知也沒有將風暴持續到底的意思,從黎國正突然出事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扶左援朝上位不是目的,他是要通過扶左援朝上位,給江城,乃至整個平海省內干部敲響一個警鐘他一天沒退,這平海還是他當家作主。許常德雖然年輕幾歲,雖然準備好了接替他的位置,可是老子不想給的,你們誰都拿不走!
桌上不但擺著安家的出資證明,還有份許常德關于江城工作的反思的報告,說是報告,其實是向顧允知的投降書,許常德知道顧允知在打自己,所以他一開始采取了曲線救國的路線,想要通過上方施壓,讓顧允知放棄把這件事繼續搞大下去,可是他有他的靠山,顧允知有顧允知的門路,許常德去北京的幾天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斗不過顧允知,他想要繼續在平海混下去,就必須得夾緊尾巴做人,于是才有了這份報告。
顧允知拿起那份報告,唇角露出不屑的笑容,看都不看報告的內容就扔到了碎紙機里,他不是一個逼狗入窮巷的人,再好脾氣的狗,被逼急了也會不惜切的反咬你一口。顧允知不會給許常德咬他的機會,他已經在為將來的退休做準備了,許常德這種人留在身邊利大于弊,留下一個被自己擊敗的對手,要比再來一個不知深淺的新生力量好得多,他要用這幾年的時間把許常德變成個過客,所謂過客,就是匆匆經過,經其門而不入,顧允知要自己選定接班人。
江城的這場風丨波終于平靜下去,首先被解除雙規的就是秦清,事實證明秦清是一個禁得住考驗的好黨員,一個黨的好干部,離開江城西郊的紅星招待所,秦清經營多日的堅持終于瞬間崩塌,她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望著天空中蒙蒙的細雨,兩行清淚終于緩緩滑落,這段日子她在紀委工作人員的盤查下苦苦支撐,她相信政丨府會給她一個公道,人民會給她一個公道,透過朦朧的雙眸,她看到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雨中。
張揚穿著黑色的風衣站在那里,他的目光穿透層層雨幕溫暖著秦清受傷的芳心。
秦清忽然感到鼻子一酸,她慢慢向張揚走去,張揚大步向秦清走去,他們彼此越走越快,小跑著本向對方,還有兩米的時候,秦清忽然停了下來,可是張揚卻沒有停下腳步,來到秦清面前,展開臂膀不容抗拒的把她擁入懷中,他覺察到秦清的嬌軀在微微的顫栗。
市紀委的幾位工作人員在樓上目睹了下面的一幕,幾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錯愕萬分,其中一人道:“這是誰啊?”
“張揚!”
“張揚?”
“嗨!寡婦清一生的清譽看樣子要壞在這廝的手里了!”一個惋惜的聲音響起。
秦清趴伏在張揚的懷抱中,凄冷的風雨被張揚堅實的肩膀阻擋,在他的懷抱中,秦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踏實。伏在張揚的懷中她默默流淚,雖然她很想酣暢淋漓的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秦清的理性始終在控制著自己,雖然感性在短時間內占到了上風,那也只是暫時的,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掙脫出張揚的懷抱。
張揚已經習慣了秦清的這種自我控制,他并沒有勉強,只是將一方潔白的手帕遞給了她。秦清擦去臉上的淚水,清瘦許多的俏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帶我離開這里,我想好好吃上一頓,睡上一覺!”
張揚笑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張揚帶秦清去的地方是蘇大娘那里。自從李長宇被雙規之后,老太太終日就陷入惶恐不安中,她身邊又沒個人說話,于是張揚讓母親徐立華過來照顧她,老太太現在每天只要想起這個小叔子就是哭,幸虧有徐立華陪她說話,否則這段日子還不知怎么才能熬過去。
徐立華和蘇老太都知道張揚會帶客人過來,卻不知道他帶來的是春陽縣長秦清,蘇老太倒還罷了,徐立華見到這位春陽美女縣長還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
秦清知道張揚帶她過來的本意,張揚是想讓她感到家庭的溫暖,同時也要給蘇老太些寬慰,她溫婉叫道:“蘇大娘好,徐阿姨好!”
徐立華和蘇老太雖然不是什么體制里的人物,可是銜頭巷尾的傳言還是聽說不少的,尤其是李長宇被雙規之后,秦清也被雙規,各種版本的謠言都傳了出來,秦清和張揚的那點緋聞也重新被挖掘了出來,現在兩人看到秦清安然無恙,也就是說秦清沒事了,難道事情有了轉機。
張揚笑道:“媽,大娘,先吃飯,吃完飯咱們再細說!”
“噯!”蘇老太好久沒見過張揚了,心中對他也是極其的想念,連忙張羅著他們入座,老太太親手做了些張揚愛吃的土菜,張揚開了一瓶紅酒,秦清知道他這是恭喜自己脫離因境,也稍稍喝了些。
蘇老太終于按捺不住對小叔子的關心,低聲道:“張揚啊,有沒有你李叔的消息?”
張揚和秦清對望了一眼,秦清意識到這件事應該由自己向老太太解釋更為可信,她微笑道:“大娘,李副市長和我一樣,這次都是協助政丨府搞清楚情況,現在事情搞明白了,所以就沒事了,你放心,用不了太久的時間,李副市長也會回來的。”
蘇老太雖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是看到秦清平安返回,想必自己的小叔子也就有了希望,含淚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她轉過頭抹了把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看看我,老糊涂了,家里來客人,我居然哭,你別介意啊!”
“大娘,我和張揚是好朋友,李副市長過去也時常照顧我,您千萬別把我當外人看。”
蘇老太心中對秦清頓時多了幾分好感,張揚帶過來的女孩兒之中,她最反感的就是安語晨,最喜歡的要數左曉晴,可是這么久都沒有見到張揚帶左曉晴過來,甚至平時說話也很少提及那個女孩,看來兩人之間八成有了問題,老太太幾次想問都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看到秦清,心眼兒不由得又活動了起來,難道張揚和這位秦縣長搞起了對象?
徐立華很少過問兒子的事情,雖然內心一直在牽掛著,可是她相信兒子相信兒,子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應付周圍的一切,相信兒子可以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這是因為,一直以來她感覺到虧欠了兒子,在張揚的成長過程中,自己并沒有給他太多的幫助和關心,讓兒子受到了不少的委屈,所以她寧愿忍著不去干涉他的事。
秦清陪著蘇老太聊了一會兒,通過她的安慰,老太太心寬了不少,她看了看時間提出告辭。
徐立華找出一把傘遞給張揚,張揚笑著接了過去。
蘇老太湊了上來:“外面還在下雨呢,不如等雨停了再走!”
張揚笑道:“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難道你想秦清永遠留在這兒?”
秦清俏臉一熱,心中暗罵這廝永遠改不了胡說八道的毛病。
徐立華道:“三兒,晚上回來吃飯吧?”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了,我還有事,估計晚上過不來了。”
張揚和秦清來到樓梯口,看到外面的雨下得越發大了,張揚撐開雨傘遮住秦清,微笑道:“沒經你同意就把你帶到這里,該不會生我氣吧?”
秦清搖了搖頭,輕輕抿了抿嘴唇道:“蘇大娘年紀這么大了,整天還為李副市長的事情擔驚受怕,安慰安慰她老人家也是應當,你這么重感情,我怎么會生你的氣!”
張揚低聲道:“我更看重你!”
秦清的俏臉之上蒙上一層羞赧,黑長的睫毛忽閃了下舉步向雨中走去,張揚緊跟了上去,為她遮擋著天空的落雨。
自從解除雙規,秦清就始終在猶豫要不要返回家里,不知怎么她對家有種畏懼感,她害怕看到家人的眼光,害怕看到父母兄弟臉上的擔憂。
張揚陪著秦清在雨中默默的走著,他很快就發現秦清并沒有明確的目標,漫無目的的在大銜上徜徉。終于張揚忍不住提醒道:“你不打算回家?”
秦清停下腳步,忽然問道:“張揚,你覺得我適合在縣長的位置上繼續呆下去嗎?”
張揚瞇起雙目,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過了好半天方才道:“你只是運氣差了一點,發生在春陽的倒霉事總能找到你的頭上,不過有道是苦盡甘來,受了這么多的挫折,捱了這么多的苦,現在雨過天晴,以后你的仕途應該會很順。”
秦清露出淡淡的微笑,聽得出這廝在開導自己,她搖了搖頭道:“我欠缺做領導的能力,我的政治素養還遠遠不夠。”
“政治素養就是狗屁,官位的不同決定政治素養的不同,我只是個副科,你這個正處政治素養肯定超過我,在正廳、正部的面前你的政活素養自然就比別人低下。官越大底氣越足,人家大咋呼小叫的那叫性格開朗豪放,人家小毛病不斷那叫不拘小節,這些事擱在我身上那叫目無法紀,那叫自由散漫,這就是區別!“
秦清本想說他都是餑論,可聽到他說得有趣,仔細一琢磨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不禁又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宛如雨后劃過天空的彩虹,如此清新如此美麗,看得張揚不由得呆了。
張揚肆無忌憚的目光讓秦清倍感羞澀,清了一下嗓子,借以提醒這廝的失態。
張大官人一直都是個不懂得收斂的人,癡癡的,應該說色迷迷的更為貼切,看著秦清道:“你真美!”
秦清顰起秀眉,忍不住敲打他道:“你能不能不說這些無聊的話題?”
“無聊嗎?我不覺得。我覺著稱贊你是種很幸福的事情!我很享受!”張揚厚顏無恥道。
秦清對他頗有些無可奈何,事實上連她自己也分不清現在和張揚是何種關系,說是朋友,相處的時候又透著那么股子暖昧;說是情人,自己在心底還是在抵御著他的感情。想到這里,秦清不由得有些心亂如麻。
隨著和秦清相處日久,張揚越來越了解她,在秦清的內心中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她的芳心封存在一層又一層的高墻之內,想要獲得她毫無保留的感情,就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張揚對女人向來都很有耐心,欲速則不達,早在大隋朝那時候張大官人就懂得這個道理。
張揚低聲勸道:“回家看看吧,不要讓親人擔心。”
秦清點了點頭。
這里距離秦清的家本來就不遠,兩人在雨中緩緩而行,迷蒙的雨霧籠罩在天地之間,周圍的景物變得如此朦朧,秋意越來越濃,路上行人也變得稀少,秋風秋雨帶著清冷的寒意。而秦清的內心卻充實而溫暖,她清楚的意識到這種溫暖來自于張揚的呵護,經歷這次政治風波之后,她驚奇的發現張揚成熟了,他更懂得體諒自己的心理,不像過去那樣在感情上表現出咄咄逼人的態勢,秦清小聲道:“你什么時候到的江城?”
張揚微笑道:“今天上午,春陽駐京辦反正也沒什么接待任務,我請了個事假,最近機票都是我自掏腰包,秦縣長是不是考慮給我報銷下。”
秦清忍俊不禁,唇角露出一絲微笑。
一輛警用摩托車從他們的身邊駛過,走過一段又一個急剎停在那里,秦白又驚又喜的叫道:“姐!”可當他看清為秦清撐傘的人是張揚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冷冷看著張揚,目光中沒有任何友善的成分,他對張揚的反感由來已久,從第一次見面就領教過這廝的無賴,后來又聽說了不少姐姐和他的風言。在秦白的眼中,張揚這種人根本不可能配得上他的姐姐,所以他對張揚的無賴定義一直持續到現在。
秦清自然看出來弟弟對張揚的敵意,有些歉意的向張揚笑了笑道:“張揚,你先回去吧!”
張揚點了點頭,正想告辭,卻聽到身后一個溫和的聲音道:“小清回來了!”
秦清和秦白同時叫道:“爸!”
張揚轉過身去,卻見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背著一個竹簍。手中打著一把黃油布雨傘,他身材高瘦,大約在一米八五左右,可是后背有些微駝,花白頭發,相貌清癯,帶著一副古舊的黑框眼鏡,臉上的笑容溫暖而可親,他正是秦清的父親秦傳良,秦傳良今年五十三歲,病退之前曾經是江城工藝美術學院的教授,文革期間因為遭受迫害,而右足致殘,走路的時候還是一跛一跛。
看到父親臉上的笑容,秦清心中的那點猶豫頓時煙消云散,父親一直都在關心她。
秦傳良和藹的向張揚笑了笑道:“你一定是小張,我聽說過你,走家里去坐!”
張揚頗有些受寵若驚,他向秦清充滿問詢的看了看,秦清咬了咬櫻唇,美眸中流露出一絲笑意,這是默許。
張揚把雨傘交給秦清,股勤的上前抓住秦傳良身后的竹簍:“秦叔叔我來吧!”這廝的確很有眼色,抓住一切機會討人歡心,秦白氣得瞪了瞪眼睛,開著摩托車率先向家里去了。
張揚搶過背簍才發現,竹簍異常沉重,里面全都是些石頭,秦清過來為父親打傘,秦傳良笑道:“不用不用,我身上都濕透了!”
“爸,你這么大年紀了,身體又不好,還是不懂得珍惜自己!”
“爸沒那么弱,這兩年經過鍛煉,身體好多了!”父女兩人邊走邊聊,來到位于桂花巷15號的小院。
秦白已經打開了大門院子,雖然不大,可是院落之中到處都擺放著奇石盆景。秦傳良讓張揚把竹簍放在西墻角,墻角處到處都堆放著未經打磨的石頭,張揚道:“秦叔叔您喜歡石頭啊?”
秦傳良笑道:“我病退一年多了,閑著也沒什么事情可做,平日里就弄喜盆景,玩玩石頭。走進屋喝茶,別把衣服都淋濕了!”他伸出左手,親切地拍了拍張揚的肩膀。
張揚這才留意到他的右手始終藏在衣袖之中,應該是右手也有殘疾。
秦傳良比張揚要高出半頭,看來秦清秉承了父親的基因,走入客廳之中,張揚首先就被中堂上掛著的幅書法所吸引,上書“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張揚忽然想起在接秦清前往春陽上任的途中,秦清曾經跟他說過,這是她父親的座右銘,隨著張揚來到現代社會日久,他也知道了許多大隋朝后發生的事兒,這句話來自于清官于謙,秦傳良顯然把這句話奉為做事為人的準則,女兒和兒子的名字合起來就是清白二字。真正讓張揚欣賞的是這書法中透出的力量和堅定,秦傳良的書法比起陳崇山不同,他的字體一絲不茍,充滿了理性,雖然沒有陳崇山大開大合的澎湃激丨情,卻充滿了超人的控制力,這是兩種全然不同的風格,張揚贊道:“好字!”
秦傳良微笑道:“這是我二丨十年前的手書,現在是再也寫不出來了。”二丨十年前秦傳良的右手尚未殘廢,而今他再寫只能用左手了。
客廳之中沒有沙發,只有用樹樁雕成的茶海和板凳,這些全都是秦傳良買來后親手雕琢而成,張揚對其精巧的手工贊不絕口,他發現秦傳良和陳崇山有種共性,他們的人生同樣遭受巨大的挫折,同樣選擇了隱退,同樣寄情于書畫藝術之中,他甚至想到有機會要促成他們兩人見見,或許這再位會找到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張揚在書法上的見解也讓秦傳良頗感驚奇,兩人談得很是投機,連秦清都只能充當旁聽者,至于秦白,他因為張揚的出現,而氣悶,干脆回自己房間去了。
秦傳良道:“小清,去做飯吧,晚上留張揚在家里吃飯“
秦清也有些錯愕,她從沒有見過父親會對人如此禮遇,不知張揚這個家伙用了什么方法得到了父親的好感?
張揚本想拒絕,可是看到秦傳良盛意拳拳,再想到眼前這位極有可能是自己的未來老岳父,可不能拒絕人家的好意,客氣了兩句也就答應了下來。
秦清去廚房之后,秦傳良向張揚道:“張揚,謝謝你一直以來給小清的幫助。”
張揚微微一怔,不知秦傳良為何這樣說。
秦傳良淡然笑道:“其實最早的時候我是反對小清走入政壇的,她的脾氣性情都很像我,這種正直的性情并不適合在官場中走下去。”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書的條幅之上,低聲道:“我這把老骨頭可以粉身碎骨渾不怕,可是我不想我的女兒在現實之中碰得粉身碎骨,人都是有私心的不是嗎?”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他發現秦傳良是個智慧超群的人,和這樣的人談話原本就不應該隱瞞什么,他低聲道:“秦縣長有自己的原則,很多事她看得都很遠很深。”
秦傳良笑道:“在我心中從未將她當成縣長看待過,由始至終我只當她是我的女兒。”他話鋒轉望著張揚道:“小清沒有朋友,我倒希望她的身邊能有幾個不把她當成縣長看的朋友。”
張揚總覺著秦傳良深邃的眼神,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心思,難道說自己想秦清頭緒的事情被他覺察到了?
秦傳良道:“當初傳來小清被雙規的消息,我就沒有擔心過,我信任我的女兒,我相信她就算做不到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絕對不會做危害國家危害百姓的事情,她很執著,我擔心的就是她的執著,當初她和李振陽打算結婚的時候,我并不看好她的婚姻,李換陽為人過于功利,我本以為小清愛他。可是李換陽遇難之后我發現,小清對于他的感情只是一種友情,絕非愛情,可小清的執著卻讓她直為個不值得的人在堅守著,為一段本來并不存在的感情堅守著。”秦傳良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目,低聲道:“你知不知道,每當我聽人背地里稱呼她為寡婦清的時候我內心的那種痛苦。”
秦傳良睜開雙目道:“我想我的女兒早日從陰影中走出來,我想她幸福想她擁有全新的生活。”
張揚抿了口茶水,低聲道:“秦叔叔好像你不該對我說這些!”
秦傳良微笑道:“是你從黎浩輝的刀下挽救了小清的生命,小清上任伊始遭遇危機也是你給予她幫助……”
張揚搖了搖頭道:“秦叔叔其實我并沒有做什么!”
秦傳良意味深長道:“小清的內心遠非她表現出的那樣堅強,好好幫她!”
張大官人聽得心跳不已,現在他能夠斷定秦傳良定看出了什么,人家在鼓勵自己追他女兒呢,英明啊真是英明,不過人家英明是建立在了解女兒的基礎上,秦傳良正是看出了女兒對張揚的不同,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暖昧情愫所以才這樣鼓勵張揚。
晚飯在平和的氣氛中進行,當然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秦白晚上值班早早離開的緣故。
張揚和秦傳良很談得來,畢竟張大官人在琴棋書畫上的造詣非同一般。
離開秦家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一輪清朗的圓月升入空中宛如銀盤般,將清冷的光芒灑落在雨后的大地之上,景物宛如籠上一層霜華,秦清將張揚送到巷口不禁笑道:“想不到我爸爸和你有這么多話說他都跟你說什么?”
張揚笑得很得意。
越是這樣越是勾起了秦清的好奇心:“說什么?該不是說我吧?”
張揚還是神秘的笑。
秦清停下腳步:“不說算了,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張揚盯住秦清明激如秋水般的美眸微笑道:“你不想知道他對我說什么?”
秦清在他悔灼熱眼神的注視下忽然感覺到有些緊張垂下黑長的睫毛小聲道:“你又不說!”
“他讓我追你!”
“啊?”秦清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張揚捕捉住這難得的時機,趁著秦清處于片刻的震驚之中,猛然湊了過去,蜻蜓點水般在她的櫻唇上吻了一記,秦清宛如觸電般僵硬在那里,沒等她反應過來,張揚已經甩開大步逃了出去,大笑著向秦清擺了擺手:“做個好夢!”
秦清的俏臉之上充滿了似喜還顰的表情,芳心之中紛亂如麻,混小子,你讓我如何能夠安然入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