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主打羊肉菜式,蘇長生開辦的北國樓很快得到了深宮之中的趙構的注意。
這年頭主打羊肉菜式絕對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因為進口途徑完全被明國壟斷,想要吃羊肉,需要和明國貿易。
為了而明國大老遠從草原上把羊送到江南來售賣,那要價也不是一般二般的高,基本上屬于明國向南宋出口的拳頭產品之一,于是羊肉菜式成為了南宋絕對的貴族菜式,尋常富人都消費不起。
取而代之的大眾菜式是以各類河鮮、海鮮為主。
不過北國樓據說和明國商人有很良好的關系,能得到品質上乘的活羊,羊肉供應有保障,且味道鮮美無比,膻味兒很輕,非常符合南宋權貴們的口味。
其主打菜魚羊鮮據說甚至能鮮的食客不小心咬到舌頭,受到權貴們的廣泛追捧。
名聲一響,老開封人趙構就坐不住了,趙構派人來要求北國樓的廚子進宮做羊肉菜給他吃。
蘇長生大喜,立刻派出北國樓里最好的廚子兼密探入宮做羊肉給趙構吃,一道頂級品質的魚羊鮮吃的趙構完全停不下筷子,吃完之后不得不在內侍的攙扶下走路消食兒。
盡管如此,趙構還是忍不住食欲,每個月至少要吃五次魚羊鮮,都要北國樓頂級大廚入宮給他現做,用最好的食材和香料。
在這方面,趙構從不吝嗇,他每一次都愿意為此支付百貫以上的費用,高興了還給大廚打賞數十貫錢,一擲千金了等于是。
之后,趙構歡喜之下賞賜北國樓一個黃金打造的碗,被蘇長生放在了北國樓最高的地方,作為鎮樓之寶而存在。
北國樓一炮而紅,成為了南宋權貴聚會玩樂顯擺的首選之地,而且必須要去吃羊肉,還點名要吃魚羊鮮,不吃魚羊鮮這道菜就等于沒去過北國樓,就等于是土包子。
于是北國樓的生意直接好到爆,魚羊鮮這道菜更是直接成為限量款,必須要預定,不預定根本吃不著。。
啥?你是權貴你要走后門?
拜托,來這里吃魚羊鮮的,哪一個不是權貴?
能走后門的只有太上皇他老人家!您,乖乖排隊吧!
也是,誰能和趙構比身份呢?
蘇長生靠著越來越紅火的連鎖餐飲生意在南宋賺了大錢,然后利用這筆錢把天網軍第二行動組發展壯大,在很多州府設置了分組、小組,把情報網絡逐漸在南宋的核心地帶鋪設開來。
本著燈下黑的原理,天網軍第二行動組的總部也被蘇長生帶入了臨安城,在南宋統治核心地區、在南宋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發展自己的情報工作。
不得不說蘇長生這種做法很有蘇詠霖的特色。
靠著北國樓的特殊優勢,他不僅能結實到南宋的頂級權貴們,在他們面前混個眼熟,成了一號人物,還很容易就能知道當前南宋朝堂上的熱點政治話題和熱點政治風向。
其實倒也不是他多么刻意的派人打探消息,實在是南宋的官僚們沒什么保密意識,該說的不該說的,只要幾杯黃湯下肚,全都給你吐出來。
上午剛剛和皇帝商量完的事情,晚上來北國樓,幾杯酒一下肚,臉色一紅,頓時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就開始把朝堂上的事情說出來了。
聲音還特別大,還字正腔圓,生怕你聽不到。
送菜的伙計們都是久經訓練的專業人士,講究一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結果遇上這種酒局,根本沒有施展本領的地兒。
不費吹灰之力直接就能得知南宋朝廷想要做什么,以及朝堂的內部斗爭和斗爭的內容等等。
然后大約五天之后,這個情報就會出現在中都天網軍總部指揮使辦公室的桌子上。
再過差不多半天,一些重要消息就會出現在蘇詠霖的桌子上為他所知。
別說朝堂上出現的一些政治議題和公開的政治斗爭,比如誰和誰在朝堂上打架,就連趙構和趙昚之間發生一些小摩擦、不愉快從而很久沒有回臨安的消息蘇詠霖也早就知道了。
單向透明了等于是。
蘇詠霖甚至還知道趙昚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心情苦悶,所以愛上了吃東西,喜歡通過暴飲暴食來排遣心中苦悶,不過兩三個月,原本jing瘦的身材就徹底走樣了,成了一個典型的中年油膩男。
一聽到趙昚成為了中年油膩男,嚇得蘇詠霖趕快向工部定制健身器材,準備在未來的每一天都擠出一些時間進行體育鍛煉來維持身材,以免身材走樣,患上三高。
當然,作為經驗豐富的諜報之王,蘇長生不僅僅依靠酒樓打探情報,也會通過一些社會上的人脈關系安排部下以雜役身份進入臨安城內各個官署之中做打雜,順便收集情報。
官老爺們才不會打掃衛生,太監又只為皇家服務,臨安城內那么多官府的海量雜事還是要靠雇傭一些專業雜役來辦事。
這些雜役是除了官員之外最容易接觸到南宋朝廷重要消息的人群。
但是南宋朝廷對于他們根本不設防。
原因很簡單,區區雜役,以南宋的教育水平來看,根本就不存在識字的可能。
哪怕事關國防的頂級情報擺在他們面前,他們還以為上面寫的是今日食譜呢。
對于大字不識一個的卑賤雜役,有什么可提防的?
蘇長生了解到這些內幕消息之后,就安排一些識字的密探佯裝不識字進入官府打雜,混了不少不算編制的編制。
且目前這些密探已經成功進入臨安府、六部、樞密院等官署內做事,經常帶來很有意義的情報給蘇長生知道,再被轉交給蘇詠霖知道。
而且南宋政府至今不曾有察覺到情報外漏的事情,至今不清楚臨安城內到底有沒有、有多少明國間諜,且身在何處。
他們的反間諜工作不說是有聲有色吧,至少也能算是根本沒有。
與之相對的,南宋安插在中都城內的間諜,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活在天網軍的嚴密監控之下。
倒不是他們偽裝的不行,事實上這些南宋間諜也有些專業水準,好端端的活在中都城內。
只是他們對明國社會了解不深,不知道明國大量普及的身份證明制度,以至于想要隱藏身份進入中都城根本不可能,只能以南宋客商與隨從的身份進入中都城,打一開始就全面暴露了。
而且明國政府還在蘇詠霖的要求下早早通過了《保密法案》,嚴格限制某些部門的官員透露消息給無關人群知道,對于某些重點部門更是嚴格限制和外界的接觸,在社會上完全消失不見。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南宋間諜們打探到的消息基本上和街邊嘮嗑的大爺大媽們一個水平,津津樂道于《白毛女》《半夜雞叫》等故事,順帶著痛罵卑劣無恥的上等人。
說實話,以南宋聊勝于無的安全保密水平,蘇詠霖覺得自己直接派人進入南宋宮廷給趙昚下猛藥讓他成為第二個孫元起都是可以策劃的。
陸游顯然不知道這一切,他也不知道明國在南宋的情報網絡鋪設,但是蘇詠霖對他懷有一定的信任,所以決定讓他接觸一下蘇長生,并且囑咐蘇長生暗中保護陸游。
如果有人想要對他不利,那么就要出手保護他,并且把他和他的家人安全地送到中都來。
這樣一個自主覺醒的前南宋官員對于明國來說有著重要的意義。
當然了,被動覺悟的明國地主鄉紳老爺們對南宋也有著重要的意義。
洪武四年九月下旬,伴隨著南宋使節團的南歸,隨著之前的革命浪潮席卷中原而造成的大量上等人潤南宋的情況逐漸被南宋政府意識到。
隨著人數上千的鄉紳老爺們成功越過人為封鎖線和自然封鎖線進入南宋而被官府知道,南宋統治者欣喜若狂的自以為發現了明國的統治漏洞,發現了明國很快就要完蛋的實證。
古有苛政猛于虎,逼得人們不得不躲入深山,冒著被老虎吃掉的風險也要躲避苛政,現在這群明國地主鄉紳們的南逃,不正好證明了明國暴政是如何的殘酷、如何的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