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寧爺:“你總得先說是什么條件吧?”
寧爺沉聲道:“你們的任務是保護李云歌!”
“什么?”葉玄當場跳了起來:“寧爺,你來之前喝了吧?”
寧爺氣得當場拍了桌子:“你他么才喝了!你跟誰說話沒大沒小的?”
葉玄剛要說話就被我給攔了下來:“寧爺,姓何的死了之后,是不是什么消息都沒爆出來。”
寧爺沉聲道:“應該是爆出來過,但是被情報部那邊給攔住了。你們氣死洪宵的事情還沒洗清。”
事情跟我估計的差不多,何進安排的后手如果起了作用,也就輪不到楊智明跟寧爺講什么交換條件了。
楊智明這是以退為進,讓我們去保護李云歌,跟洪子安拼個你死我活,最后我們的氣死洪老爺子的事情,還是洗不清。就算我們回了異調局,也會成為我們履歷中的一個污點。將來必然會有人拿著說事兒。況且,我懷疑楊智明并沒有讓我們回異調局的打算。
我沉吟道:“宗門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損失慘重!”寧爺的眼帶起了一絲興奮的神采:“你爺的舅哥李知云,不知道在哪兒得到了消息,單槍匹馬殺上外事盟,連殺了三十多個外事盟高層,又在眾多高手的圍攻之下從容而退。殺得外事盟心驚膽寒哪!”
“加上追殺小糖,截殺你爺,保護何進的損失,外事盟一下折了上百個高手。雖然沒到傷筋動骨的程度,但是疼得齜牙咧嘴。”
“楊智明是給外事盟許了愿,但是他許愿也得看我答不答應。我特意把王杰調到了財務部去,又請以前的老戰友幫忙組織了一次全面審計。異調局除了正常辦公的經費,全都被凍住了,楊智明沒有經費,拿什么去還愿。就連那些戰死高手的喪葬費他都付不起。”
姜還是老得辣,寧爺是異調局的一把手,他扣著不簽字,異調局的經費就動用不了。楊智明給不出利益宗門不會援手,給了利益自己就得進來陪我們。難怪他要跟寧爺妥協。
我沉思片刻道:“這事兒,我接了。”
葉玄頓時不干了:“老班,你這是干嘛?你也跟著惡心人啊?”
我沉聲道:“我也知道這個任務惡心,但是,我們得從這出去,出不去的話,我們什么都做不了。”
葉玄想了半天才說道:“行,我聽你的,不就是看著一坨子狗屎么?我認了。”
我看向寧爺道:“寧爺,你告訴楊智明,我的裝備一件都不能少。”
寧爺忍不住罵道:“楊智明也就這么點出息,除了動手拿裝備,他還會干點什么?這事兒交給我了。”
我從拘留所出來之后,沒有立刻去找李云歌,而是不斷的給一語天晴發信息,等我拿到的資料差不多了,才找上了李云歌的家門。
李云歌家里出了她之外,只有兩個二處的隊員,我看向那兩個人道:“你們可以走了,這里的事情交給我們。”
其中一個人冷聲回應道:“我們兩個奉命監督你們的任務執行情況,不能隨便離開。除非,你想消極怠工,或者瀆職。”
“行,那你們坐著吧!”我攤開本子道:“李云歌小姐,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希望你如實回答。”
“我什么都不會說!同時也不會配合你們的調查。”李云歌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主意,你想把洪宵家里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吧?我不會給你們機會。”
李云歌厲聲道:“陳野,你不是說天道好還嗎?我偏偏要讓天道難還,想侮辱我?我不會給你機會。”
李云歌眼中帶著不屑道:“你們那點伎倆永遠都上不了臺面。還是別拿出來丟人了。”
我一合筆記本:“那行,我不問了。玄子,收拾東西布置防御。”
“站住!”李云歌冷喝道:“我家里,不許別人隨便安放任何東西。尤其是跟封建迷信有關的東西,我看著心煩。”
我轉頭看向監督員:“這是李云歌本人不配合,你們怎么說?”
其中一個人道:“李云歌作為被保護對象,有權拒絕不合理要求。而且,你們應該事先征求李云歌的意見。”
葉玄頓時來了脾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想干什么?萬一李云歌那娘們兒死了,算誰的?”
監督員道:“那是你們的事情,跟我們無關,我只負責監督。”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兩個監督員:“你們兩個要不要帶上一張靈符?”
其中一個人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們也不需要。”
“行,尊重你們的意見。”我說完往沙發上一靠:“那就等著吧!”
李云歌冷聲道:“你們出去等著,這是我家,我不希望有陌生人進駐。”
“無所謂!葉玄起來搭帳篷。咱們住院子里。”我還沒走出門,李云歌就再次喊道:“院子里也不行,院子也是我的私人領地,你們要住可以住在馬路邊上。”
葉玄暴怒道:“我給你點逼臉了是不是?”
監督員厲聲喝止道:“葉玄,注意你的行為和態度。”
我伸手拉住葉玄:“玄子別沖動,咱們出去就是了。”
葉玄強壓著怒火被我拽到了門外:“老班,李云歌那個娘們兒明顯就是自己在找死。咱們還管他干什么?”
我面相大門冷笑道:“好戲還沒開始,你著什么急。咱倆就扎在這里就行了。”
我扎好帳篷之后就把那盞白燈給拿了出來,可我看見那盞燈時,頓時火冒三丈——我的那盞白燈上竟然被人貼了兩張用過的衛生巾。
不僅如此,我的毒蛟,龍牙也被人沾上了污血,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狗血,還是女人的經血。
術士的法器,最怕沾染這些東西,一旦沾上輕則威力大打折扣,重則會就此報廢。我沒想到楊智明,他們竟然會安排人對我的裝備下手。
我騰的一下從帳篷里站了起來,葉玄從背包里抽出槍來:“老班,咱們一塊兒進去弄了她。”
我走到門口才停了下來:“不,這么弄,便宜他了。我要讓他們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悔。”
我守在李云歌門口時,小錢兒已經趕到了洪家別墅,那里現在成了洪老爺子停靈的地方,按照一語天晴給我的消息,洪家的旁支子弟從東亞趕來,收斂了洪老爺子的尸體。還特意提出停靈七七四十九日的要求。
不過,那個旁支子弟把尸身安放到了洪家別墅之后,人就不知去向,現在別墅里面只有洪老爺子的尸體而已。
小錢兒和小糖豆趕去別墅,就是為了把洪老爺子找出來。
此時的洪家別墅已是一片死寂,從外向里只能看見客廳的那一點燈光,長明燈下就是成殮洪老爺子的棺材。
小錢兒從踏入洪家開始就覺得自己被一雙眼睛從遠處盯住了,小錢兒甚至覺得那道目光在飛快的向自己背后接近,帶著冰涼的冷意貼近自己腰間。
小錢兒本能的伸手握槍時,洪子安的聲音卻在小錢兒耳邊響了起來:“你相信,那些死去的人會回來找你么?比如說,你以前的朋友,過世的親人。”
小錢兒沉聲道:“洪子安,你在哪兒?給我出來。”
洪子安的聲音再次說道:“前些天,就有人找過我。是我兒時的玩伴。有沒有人找過你?”
小糖豆沉聲打斷道:“別順著他的話往下想,那不是洪子安,他在給你下咒。”
小糖豆的聲音雖快,仍舊比小錢兒思維慢了一步。
小錢兒雙眼茫然道:“鐵蛋子,鐵蛋子找過我……”
“小錢兒姐,小錢兒姐……”小糖豆連喊了幾聲,不見小錢兒反應,立刻一轉身形背對背的貼在了小錢兒的身上,向別墅花園中掃視而去。
洪子安的聲音又悠悠傳來:“對啊!就是鐵蛋子,鐵蛋子回來找你了。剛才,他跟我說,讓我問問你,他是怎么死的?”
小錢兒聽見“鐵蛋子怎么死的”這幾個字兒,背心上也是一陣發涼。
鐵蛋子也是小錢兒的發小兒,可他十多年錢就死了,那時候,小錢兒,鐵蛋子淘氣大半夜山上抓蛐蛐,小錢兒,玩著玩著就跟鐵蛋子走散了,等她回家之后才知道鐵蛋子沒找著,村里人搜了兩次才把鐵蛋子的尸體從懸崖下面帶回來。
誰也不知道,一個不到十歲大的孩子,怎么就能爬到趕山子都上不去的懸崖頂上,又從那上面掉下去。
鐵蛋子死了之后,他家人也搬走了。要不是洪子安提醒,小錢兒也想不起來還有這么個人。可是洪子安只是稍稍一提,小錢兒眼前就浮現出了鐵蛋子當年那張慘白的面孔。
洪子安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再次傳來:“你看前面,那是鐵蛋子的……鐵蛋子的家……他跟說,他家在前面,讓你去跟他玩。還說十多年沒見你了,讓我們陪他抓蛐蛐。”
小糖豆怒吼道:“你胡說八道,那是洪家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