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的朝臣都在討論那個,有人恨他欺人太甚,也有人贊他能耐了得,但終究沒人嘆他長得好看。
要是知道,那該多失望啊……
不過這一切現在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因為現在坐在上書房中一共有三個人,、南院大王和……前男友?
這個人見過幾次,但忘記是叫致遠還是什么了,馬致遠?不對,馬致遠是寫枯藤老樹昏鴉的那個,還得兩三百年才出生呢。
這個馬什么的站在那,站似一棵松,一臉的剛正不阿。而金郎在旁邊小口小口喝茶,想去看兒子,但迫于這里有人,他也只好在那等著。
佛寶奴還沒出現,看時間的話,現在大概上午十點半左右,她應該在喂奶。
喂奶這種事,自家兒子要吃能咋辦嘛,小宋能做的就是等了。
“這位馬大人,上次一別,兩年未見了。”小宋端起茶杯對這馬什么的說道:“不知近來可好。”
“尚可。”
看到他的姿態,小宋頓時興致缺缺了,這人顯然沒有太多興趣跟自己說話,全程冷著臉就好像有人欠他錢,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大王,這位馬大人好像對我有些成見。”小宋翹起二郎腿:“我哪里得罪他了?您可知曉?”
金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是除了之外知道佛寶奴事情最多的人了,自己一手教起來的徒弟他是最了解的,這馬明遠之前一直很受待見的,但自從出現之后,佛寶奴就不止一次當群臣之面以為參照物呵斥這位馬明遠了。
如今這位馬大人見到本尊了,要是還能有好臉色那才奇怪呢。
不過金郎倒是沒說什么,何必讓這量小氣狹的知道這些事呢,馬明遠除了笨一點也沒有什么過錯,也算得上個忠厚人了,何必讓個忠厚人被這么個東西折騰呢。
可說實話,金郎一直想不明白,這馬明遠憑什么就能在外頭得了個“咱們這邊的”的諢號,他干了什么了就。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他愿意用一百個馬明遠去換,不行還能再講講價,一百五十個兩百個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這個笨貨入士至今已有七年,除了幾篇文章和督辦了一些事情之外,其余都是稀松平常,再看看“他們那邊的”,戰長沙、平西夏、定草原、守北平,東南西北四處留名,如今遼國識武堂中講到軍事章法時,必繞不開的,他的東、北兩軍已是登堂入室。
而他之前發表在宋國報紙上的幾篇文章,諸如“后勤補給與戰爭之關聯”和“運動戰綜述”等幾篇,早已經被列為了將領必修課題,讓行軍打仗不再是簡單的一句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也闡述出了多點作戰時需要注意的問題,甚至提出了許多以前聞所未聞的名詞,極大的豐富了現有的戰局戰法。
為什么他的地位穩當?道理就是在這里了,因為他這樣的人,宋國不要了,別的國家搶破頭。那馬明遠憑什么就能跟他相比了?
難道只是因為幾篇不痛不癢的文章?幾首矯揉造作的詩詞?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氣氛越來越尷尬的時候,佛寶奴重新出現了,她已換上了常服,從側門走了進來,坐在了主位上。
她先是拿起桌上的奏章看了起來,看了有個一盞茶功夫才緩緩抬頭問道:“臨安侯,如今之事,你可有何高論?”
“高論倒是沒有,單憑陛下安排。”起身朝佛寶奴拱拱手:“我求的不過只是個公道,天下可都知我不是能讓人捏圓摔扁的。”
他的話校長,惹來馬明遠的皺眉,不過他剛要說話卻被金郎給擺手制止了。
其實金郎也是捏著一把汗,被這樣的人冒犯,以的性子他定然是會不依不饒的,最后可是真的會出事情的。
“那南王如何?”
“臣但憑陛下安置。”
“嗯。”佛寶奴點了點頭:“朕叫你們三人來此,就是為了解決這等事情,臨安侯也莫要焦急,朕給你公道便是了。即日起,就由漢事同知樞密院事馬明遠徹查你遇刺一事,臨安侯亦可協同步進,但行事當以漢事同知樞密院事為準。”
皺起眉頭,他之前一直以為這件事會交給南院大王來偵辦,但現在卻交給了這么一個笨蛋。
他對這個人還是有印象的,自大、笨拙且洋洋自得,說白了就是個沒什么見識的愣種,平凡又自信的那種,這種人能查出個什么所以然?
他左思右想一番,想來應該就是佛寶奴故意整治自己,但他卻不好說什么,畢竟事情還沒開始,他并沒有任何發言權,只是這樣一來他還不知道要在遼國耽誤多久。
雖然陪兒子很棒,但自己可是有歷史任務的,佛寶奴……
突然,小宋腦中靈光一現,眼前恍惚出現了一個娘們的身影,思來想去他豁然開朗,這種法子必然是妙言想出來的!
給自己一個愣種去對付,真是好會啊。沉思許久后,大概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倒是無奈一笑,自己對笨狗真的是沒有什么太好的法子,他沒什么朋友的原因就是嫌棄世人愚昧,而且自己也不擅長對付這些又笨又執拗的人。
如今看來,這倆娘們倒是會對癥下藥。
“明日起便開始調查吧。”佛寶奴說完:“好了,朕乏了,都去吧。”
馬明遠和金郎抱拳離開,也回頭看著佛寶奴點頭直笑,而佛寶奴卻是絲毫不擔憂。
“哦,臨安侯留步。”
一聲傳喚,停下了腳步留在了上書房中,等到外頭的腳步聲遠了之后,韓姬出場將不相干的人清了場。
懶洋洋的往長榻上一靠:“你幾個意思?”
“我能有幾個意思,你不是討公道么,我給你安排人了。”
“你就給我安排那么個人?”質問道:“你是不知道那是個蠢貨還是怎樣?”
“朕不知。”
哭笑不得,他撓了撓頭:“你找個前男友惡心我是幾個意思?”
“,你什么意思?”佛寶奴也是滿臉不高興:“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我說你找你那個笨逼前男友惡心我是幾個意思?”
“什么叫前男友?”佛寶奴扔下朱批:“你這般說話是幾個意思?你將我置于何地?”
“我……”一臉絕望的側過頭:“我錯了還不行么?”
“你錯在哪了。”
媽的……終歸是躲不過這一句啊!
深吸一口氣說道:“我錯在就不該穿著臨安侯衣裳過來!我為了能讓你好作一點,特意選了這條路。”
他站起身來到桌前,雙手撐在上頭盯著佛寶奴說:“我就該穿著大宋紫蟒來,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滴水不留的外交官!”
佛寶奴噘著嘴不說話,也氣的不行。
“我就是想你多陪陪我,而且你不也舍不得孩子嗎……”
完了,這下完蛋了。
小宋一聽這委委屈屈的聲音就知道自己完了,他出了名的吃軟不吃硬,要是佛寶奴跟他硬剛,他就真的能針鋒相對到底,但她顯然是發現了制勝秘訣,百變的女皇終于找到了對付天底下最難對付的名臣的脈門。
“你弱爆了。”
小宋叉著腰滿臉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不是我認識的佛寶奴。”
佛寶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繞了兩個圈:“孩子都給你生了呢……”
小宋默默嘆了口氣,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你贏了。”
“是吧,你說的,我贏了。”
“可是怎么也不應該是那個笨貨。”
“那就看你能耐了,反正天子之聲,一擲千斤,金口玉律不容悔改。”佛寶奴眉頭一挑:“再說了,這是朝堂事,不要帶來家里說。”
“那在家里說什么?”
佛寶奴手放在身后朝韓姬揮了揮,韓姬立刻低著頭走了出去,然后將周圍所有的護衛都撤了下去。
“在家里呀……”佛寶奴仰起頭看著的眼睛:“不知你想不想看看朕衣裳里頭穿的是什么?”
“看來今日陛下又被狐貍精附身了,臣略懂陰陽之術,看來是時候給陛下驅驅邪了。”
不消片刻,本來該是莊嚴國事的上書房突然就像是亮起了粉色的燈,那放著天下大事的桌也不安分的吱吱嘎嘎起來,聽得是惹人心煩。
云開雨霽,時間也不早了,還有些報備流程需要走,所以不好過多逗留,而敞開著衣裳,形容不整的佛寶奴在他走前說道:“晚上早些來,今日我們將妙言抓來玩。”
“你好下流啊。”小宋把她的衣服系好:“晚上再說,我可還不解恨呢。”
“明日我可是休沐,不要命你便來,你可是要出去辦事的。”
“呵,嚇唬我?我慣著你?”小宋拍了拍她的臉蛋:“等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