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宋忠強的年紀接近許大丫的父親,且平日里待她也不像徐香梅那樣平易近人,反而常常冷著一張臉、不茍言笑,故而在許大丫眼里,宋忠強更像是自己的長輩,她對宋忠強的感情也更多的是尊重和崇拜,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敬畏。然而,這一切在宋忠強將她推到在床的那晚,便漸漸土崩瓦解。
許大丫記得宋忠強在獲知她還是個處女時滿眼的疼惜和憐愛;記得宋忠強將她攔在懷中溫柔地告訴她,一定會對她負責。許大丫也開始貪念,她貪念宋忠強粗糙的大手撫過她身體肌膚時如觸電般的快感;貪念宋忠強落在她耳畔,令其全身酥軟的微熱的呼吸,貪念他寬闊硬實的胸膛,亦貪念他霸道有力的親吻······隨著與宋忠強**之事頻次的增多,想要占有宋忠強的**正在一點點地蠶食著許大丫的理性。尤其當她熬過大半年妊娠反應的折磨,躺在產床上,看著自己九死一生誕下的足金足兩的兒子時,心理的不平衡感更加嚴重了,她想:“這明明是我的兒子,憑什么便宜了徐香梅。她徐香梅受的苦叫苦,我許大丫受的苦就不叫苦了么?她已經三十好幾,人老珠黃,可我才二十歲,風華正茂,我連一個像樣的對象都沒處過,如今卻沒名沒分地替宋忠強生了孩子,我為宋家和忠強搭上的是我的整個人生,我的付出哪里比不上她徐香梅!”
出院之后,許大丫在徐香梅面前明顯硬氣了許多,言行舉止間時不時會流露出些許女主人的味道,有幾次,竟當著宋忠強的面直呼徐香梅的名字。
許大丫的變化和心思,徐香梅怎會感覺不到。事實上,這樣的結果也早在她的預料之內。許大丫能有今天是她徐香梅一手促就,她敢這樣做,自然留有后手,她一個丫頭片子,生個孩子就想上位,未免也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
徐香梅任由許大丫在自己面前放肆,不漏聲色地伺候著她和孩子以及宋忠強,比以往更加盡心,甚至在許大丫與宋忠強行房事之時,主動將宋朝接到自己屋內照料。
許大丫終究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胸無城府,欲念嗔癲、喜怒哀樂都浮于面相,徐香梅出乎意料的忍讓和縱容使她一度產生了自己已經正式上位的錯覺,對徐香梅慢慢放松了警惕。宋忠強雖然更加了解徐香梅的秉性,可對她如此卑躬屈膝的示好同樣感到意外,他推斷,徐香梅該是不會容忍許大丫留在自己身邊的,可是一時卻摸不透她行為背后的深意。他本想找個妥當的說辭,提醒許大丫留心徐香梅的心計,可還未等他開口,徐香梅便著手行動了。
那日,徐香梅借宋朝即將滿月之由,約著許大丫一起去裁縫店給宋朝做套新衣裳。她強顏歡笑道:“丫兒,你宋哥讓我陪你去給孩子訂套滿月穿的衣服。丫兒,咱現在這個情況,還不方便給孩子大操大辦,你也要多體諒著點。”她聽上去和善的語氣下又偶爾流露出些許為難,說到“不方便大操大辦”時,特意瞟了一眼許大丫,目光中閃過一絲驕傲。
許大丫看出徐香梅的不悅,只當她是屈服于宋忠強的逼迫,心中洋洋得意。挽起徐香梅的胳膊,清了清嗓子,響亮地回應說:“我知道的梅姐,不辦就不辦了。反正宋朝是忠強跟我的兒子,辦不辦都是老宋家的種。”說到這兒,她故意停了下來,斜眼盯了徐香梅一會兒,見她面露難色,嘴角漏出一抹冷笑,繼續說道,“哎,梅姐,也是你的兒子,沒有你就沒有宋朝,等宋朝長大了,我也一定這樣告訴他,讓他管你也叫媽。”
徐香梅面無表情地注視了她幾秒鐘,沒再接話,徑自走出了房門,任由許大丫在她身后連喊數聲也沒有駐足。許大丫當然不在乎徐香梅對自己的無視,她相信,在這一個回合中,她又一次占了上風,正沾沾自喜到忘乎所以,沖徐香梅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后,緊跑了兩步追了上去,跟著徐香梅停在了一輛面包車旁。
“姐,咋還打車了呢?”她把腦袋朝車窗上湊了湊,見里面還有三個拼車的乘客,好奇地問到。
“你哥叫的,說你剛出月子不久,還帶著孩子,怕你走路累著。我車子騎得又不好,帶著你倆也怕有危險。”徐香梅依舊擺著一張撲克臉,一邊說一邊打開車門。
“什么剛出月子不久嘞,我的身子好著哩,打車多貴呀!”許大丫“噗嗤”一聲笑了,嘴上雖說拒絕著,心里已經樂開了花,麻利的鉆進車廂,找好了座位。
許大丫一路上哼著小曲,哄著懷里的宋朝,興奮之情溢于言表。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難以自拔時,徐香梅突然從她手中奪過孩子,車上的其他幾個人分別捂住她的嘴巴,按住了她的手腳。許大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等她反應過來時,徐香梅已經抱著宋朝下了車。
宋忠強萬萬沒想到徐香梅會狠絕至此,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好話說盡,可徐香梅對許大丫的行蹤就是不肯吐露半句。宋忠強看著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宋朝,瞬間失去耐心,暴跳如雷,他指著徐香梅的鼻子大罵她惡毒,并威脅她說自己要去派出所報警。
“哼,報警?”徐香梅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報什么警?說你孩子他媽失蹤了?宋忠強,你搞清楚了沒有,我才是你兒子他媽!你莫不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宋朝是你跟別的女人生的野種吧!”
“你——你到底想怎么樣,這事兒是你同意的!”宋忠強一時語塞,瞪著徐香梅氣得渾身發抖。
“我同意?我從來沒讓你睡許大丫!我跟著你吃苦受罪,好不容易熬到現在,你竟然背著我跟一個野丫頭偷情。我要不是看她為你生了個兒子,我能容的她在我眼皮底下放肆!宋忠強,你要是好好跟我過日子,宋朝就是我的親兒子,我說到做到。你要是不想好,那我們大家都不要好!為了你,我已經沒有機會再做母親了,我已經沒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徐香梅面無懼色,直視著宋忠強的目光,擲地有聲道,“宋忠強你想清楚,你真的要為許大丫那個野丫頭跟我翻臉么?你覺得這樣值得么?你想要兒子,如今你有了,你想要事業,我,徐香梅可以幫你。那個死丫頭,她除了會生孩子還能給你什么?”
此時,宋忠強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完全低估了眼前這個女人,他怔怔地望了徐香梅片刻,頓時像蔫了氣的皮球,長嘆了一口氣問道:“她,活著吧。”
“活著。”
打發了許大丫,徐香梅便慫恿宋忠強將宋朝送回老家陪伴梁芬蘭,自己則與宋忠強一起辭去廠里的工作,到江西做起了茶葉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