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報傳至時,武曌正在神都紫微宮陶光園中賞冬景。
“元徽果真智勇之將,不負朕望,不負朕望啊!”女帝面上凝容頓消,展顏而笑,而元郎君連連夸獎。雖不至喜不自禁,然愉悅的心情躍然于臉上。
匆匆回理政之殿,傳召報捷舍人,躬聽其敘述,又將軍報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女帝徹底放下心來。
“元徽此舉,緩朕心中郁疾啊”收起軍報,女帝感慨一句,語調甚是輕松。
“朕,又得一王孝杰乎?”示意殿下舍人退去,武曌偏頭看著侯在陛階下的上官大美人,似在自問。
上官美人風采依舊,波瞳清明,微微垂首,唇角掛著點矜持的笑意:“恭喜陛下,既得一勝,又得一將”
緩緩地點了兩下頭,嘴里好似咀嚼了一聲:“元徽”
兩眼稍瞇,目光頓時變得冷冽起來了,好似泛著精芒,若有所思地問道:“聽說廣平侯府中,元徽的侍妾已經產子?”
聽女帝提起此事,上官婉兒表情平淡,只是瓊目中閃過一絲不自然,謹聲答道:“正是,就在上月,是個女孩兒。”
稍作思量,武曌朝上官婉兒吩咐道:“讓殿中省將朕日常所用衣、食、藥、器,挑揀精良,賜予廣平侯府!”
“是!”大美人曲腰應道。
“啟稟陛下,梁王武三思、建安王武攸宜于殿外求見!”殿中的氣氛還算輕松,一名通事舍人,拘束著身體,入內通稟。
“嗯?”聞言,武曌潛意識地蹙了下眉:“此二人聯袂而來,所為何事?”
“想來,也是向陛下道喜吧!”上官美人嘴角依舊噙著點笑意,猜測道。
心思微微一動,表情嚴肅起來,揮了揮手:“宣!”
尚善坊中,太平公主的府邸依舊透著貴氣與威嚴,偌大的府宅中,上下人等皆在森嚴規矩的約束下,做著本分的活計。
洛陽的天空還未開始飄雪,當冰寒的天氣已經難以忍受,自入冬以來,府邸的主人就徹底宅了起來,甚少有外出活動。
當然在幕后,仍舊密切關注著朝野間的局勢變化。
室內溫暖如春,沁鼻的馨香彌漫,柔順舒適的軟裘上邊,太平公主優雅地側臥于其間,一臉醉人的表情。偶爾抬手慢條斯理地捋動一下垂落的發絲,動作間頓顯慵懶風情。
可惜,勾人的美婦人,隱在珠簾紗帳之后,若自外邊望去,只瞧得著隱約的凹凸身材
“事情就是這樣,元都督一戰建奇功,陛下甚喜。不過梁王、建安王入宮,為此事覲見,宮中傳來消息,對幽燕的變亂,陛下或另有安排”外屋,一名身著綢袍的男子恭敬地向太平公主稟報著。
從其所言,這顯然是美婦的心腹之人,似這樣暗付使命的干練之臣,太平公主從不缺少。崔侗死了,自有人替上。
“呵呵還真是出乎意料,不過以其膽量,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太平點評了幾句,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當初被元郎君強上的情景,艷麗的面頰,不由漸漸生熱
說起來,元郎君出征,神都中的大小美人們可寂寞不少。數月未受鞭撻,公主殿下這被元郎君開發地熟透了的身體亦有些“不適”,美眸中閃過剎那的迷離,貌似有些想念元郎君的大棒了。
迅速掐滅綺念,穩定心神,抬手捂了捂發熱的面頰。太平公主干笑了幾聲,眼珠子轉動了兩下,語氣中帶著不屑,幽幽說道:“至于那武三思與武攸宜,想必是動了心思了!”
下屬男子并不敢隨意發表看法,只是垂著頭候著。
“元徽那邊,可有消息傳來府上?”想了想,公主殿下問道。
“回殿下,沒有!”
“哼!”當即冷哼一聲,醉人的熱息自公主鼻間涌出,少婦好似有些不滿,胸前兩坨高聳磅礴都抖動了起來。
沉默了一會兒,太平公主方擺了擺手:“宮中的情況繼續盯著。”
“是!”
“把家令給我找來”
人影退去,屋內安靜了下來,高貴地少婦坐起了身子,下榻走在柔軟的毯子上,雍容的表情間仍滿掛凝思。手下意識地提了提胸前的褻衣,將某些勾人欲望的美妙風景遮住,以方才姿勢之故,絲薄抹胸歪了些
“殿下,有何吩咐?”并沒有讓太平公主等多久,公主家令的聲音自外邊傳來。
抬起玉指,指向南邊:“聽聞廣平侯府中新添一女,派人去,將孩子帶來給我看看”
元徽的廣平侯府,很是平靜,主人在外征戰,也熱鬧不起來。不過府中一切井然有序,總管“胡威”將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上月,云夫人產子,上下侍候的仆傭還都得賞,近來,府中也算喜氣洋洋。
屋中布置奢華,溫暖的榻上,云姑靜靜地躺在上邊,目光溫柔如水地注視著身邊的女嬰,那絲母性的光輝,自然而發。
如今的云姑,還在“月內”,不過她常年習武,身體很好,只月余,便恢復得差不多了。
榻邊,是亞清小娘子,正滿臉雀躍地觀察著小侄女,小手抬起放下,一副忍不住想要捏捏襁褓中女嬰嫩臉的樣子。
小姨子本來在楚州侍候葛天霸,元徽北上之前,以云姑身邊缺人照顧,派人將小娘子再接到洛陽。
事實上,小姨子哪里能照顧得了孕婦,只是元郎君想將小姨子養在身邊罷了。雙胞姐妹花,大被同眠,某些激人淫思的想法,元郎君還未實現了。
“阿姊,原來嬰孩竟是這般可愛。”襁褓中的孩子原本皺巴巴的臉蛋已經長開了,嫩得出水,盯著那靈動的瞳子,小清嘴角斂不住笑意。
溫柔一笑,云姑瞥向也成熟不少的妹妹:“若喜歡孩子,亦生養一二,育于膝下!”
話音落,小清嫩臉刷得紅了,目光閃閃爍爍,嘴里支支吾吾:“阿姊,你我”
云姑看著有些局促的小娘子,心中微微一嘆。小清雖然梳著少女髻,但身子已然破了,此前雖未細說,但元郎君那根長槍早就捅進過小姨子身體了。
“阿姊,他,他什么時候回來啊?”面上暈著羞紅,小清低聲問道。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