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斯特之箭,直接命中身處滄月居的最高天鬼。
出發即到達,躲無可躲。
那最高天鬼,拔下貝斯特之箭,毫發無損,這一箭只是命中他,卻沒有傷他。
只見他握著箭,瞬間出現在了藍白界孔雀山上。
洛顏臉色大變,卻沒有任何嚴陣以待的樣子,因為她知道,沒有意義。
“林夕秋!”洛顏咬牙道。
茍爺皺眉道:“他不是叫滄月嗎?”
“不,他一直都叫林夕秋。”洛顏說道。
說罷,他驚訝地看向墨窮,沒想到墨窮這一箭,真的射中了對方。
她是波羅歌的弟子,曾遠遠地見過一面最高天鬼,但對方的信息掌控之權,乃界面頂點。沒有人,可以鎖定他的。
墨窮靠著師尊的身體,來到這藍白界,她并不意外,甚至這師尊分身的權限,還高于她,她也不意外。
在洛顏心中,師尊無上,她認為墨窮奪舍了師尊的化身,比她強是很正常的。
不過再強,單憑這一分身,也抵不過界面始源觀察者。
這是公認的,這終究只是分身,理論上林夕秋也可以輕易奪舍那些分身,只是因為尊重波羅歌,而沒有那么做罷了。
“難道,他是第三位?”洛顏說道。
林夕秋嘆道:“是啊……第三位,你才意識到嗎?”
洛顏神色復雜地看著墨窮。
茍爺罵咧道:“你們打什么啞謎呢!”
洛顏說道:“擁有無限超脫潛力的存在,古往今來,只有兩位,一位是藍大先生,一位是我師尊……”
“你是第三個?你不是靠我師尊的力量,來到這藍白界的?”
墨窮沒有說話,打量了一下林夕秋。
隨后才平靜道:“是你把收容物,投放給無盡次元的?”
林夕秋看著墨窮,無奈道:“我確實這么做過。”
“墨窮,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超脫至此。現在,你就是至高藍白界的第五代逆天社長,戰勝我,你便終結了收容時代,以你的絕對命中,亦可無盡超脫。”
“戰不勝我,你就死了,我會讓你的女兒,成為第六代。”
墨窮說道:“然后她就像洛顏一樣,徒有其名,而又被你壓制無數載是嗎?”
林夕秋把玩著手中的貝斯特金屬說道:“是啊。”
墨窮皺眉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弱好多啊。”
林夕秋呃了一聲,嘆道:“你要這么說,我也沒辦法,確實,以真正的強大而論,我不過是個凡人。”
“但是我,擁有這個界面,最高的掌控權。”
茍爺、亞當斯、禽滑厘乃至叛逆者們,皆緊張地看著林夕秋。
這就是傳說中,締造所有收容物的存在。
整個界面,最高的信息掌控者,且已經沒有之一。
墨窮一箭,雖然找到了他,但這一箭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傷害,且還讓對方直接找上墨窮。
墨窮立足未穩,還沒弄清楚情況,就要面對這樣無解的敵人。
局勢不妙,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比女皇還要可怕的對手。
然而墨窮卻無比地從容,他回頭對洛顏說道:“這人不是最高天鬼。”
洛顏一愣,說道:“他就是啊。”
墨窮嗤笑。
林夕秋見瞞不過墨窮,只得說道:“我是最高天鬼,但最高天鬼不是我。”
“他不會出現在自己觀察的界面里,因為他在自己的世界,只是個凡人,而我,則是他的代行者,代號人性滄月。”
林夕秋是最高天鬼,但最高天鬼不是他,或者說不止于他。
眼前這人,只是界面始源觀測者的一部分。
“就你,還代號人性?”茍爺笑道,他雖然緊張,可一點也不怕這家伙。
“你有個屁的人性!”禽滑厘也哄笑。
一伙兒收容者,竟堂而皇之地嘲弄最高天鬼。
他們個個都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回,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
縱然天王老子在面前,也沒有任何可以怕的。
林夕秋倒也灑脫,面對嘲弄,絲毫沒有生氣。
他似乎也比誰,都了解這伙人。
林夕秋笑道:“別拖時間了,你們這點伎倆,我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你們其實各個都想激怒我,想是讓我殺了你們,來給墨窮爭取時間,甚至是通過我的出手方式,來讓墨窮想出對策吧?”
“不得不說,不同的時代,締造不同的英雄。”
“白的時代,收容者靠的是力量。而你們,則是團結。為了有一個人,能走到最后,實現大家的理想,其他人,皆愿為此犧牲,前仆后繼,一代接著一代……”
他談笑風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欣賞。
可話里話外,似乎也已勝券在握。
墨窮說道:“你覺得自己贏定了?”
林夕秋把玩著貝斯特之箭,笑道:“為了跟你說這些,我已經讓你射了一箭,但可惜,這一箭不是你自己,而只是一塊貝斯特金屬。”
“這是你唯一出手的機會,坐在滄月居等你的我,沒有絕不可撼動特性。是我來到你面前時,才給自己加上了這些特性。”
“也就是說,你在知道我相貌后,立刻殺到我面前,射我一下,你的權限便可以凌駕于我。”
“可惜了,你敗給了自己的謹慎!”
此話一出,眾人皆不言了。
洛顏急忙問墨窮道:“你只要射動他一下,就可以權限凌駕于他?”
墨窮點頭。
洛顏驚道:“你這么強,為什么不直接這么做?你直接把自己射過去,現在贏得就是你了。”
墨窮搖頭道:“我怎么知道,他會給我這個機會?你也說滄月居乃界面頂點,而他是最強者,也許我把自己射過去的瞬間,就被他殺死了。”
“你是第三人,你本有機會戰勝他,但你自己錯失了良機!”洛顏無奈道。
林夕秋笑道:“他的謹慎助他無往不利,是他最大的優點,亦是他最大的弱點!”
“你沒有機會了,墨窮。”
說罷,林夕秋一個響指,便抹殺了他所觀察到了,墨窮所有的信息!
然后……
微風吹拂,萬籟俱寂。
在林夕秋的視角,他已經把墨窮所有的信息都抹掉了,然而墨窮依舊站在那里。
此刻的墨窮,什么信息都沒有了,卻還是存在。
“假的?我的觀察之眼,洞察你的所有信息,這都是你故意給我看的?”林夕秋反應過來。
墨窮說道:“直接把自己射到一個肯定比我強的敵人面前,是送死。雖然你說不是,但我只能假定是送死。”
洛顏說什么而錯失良機,完全是馬后炮。
在此之前,誰知道林夕秋坐在滄月居,連不可撼動特性都沒有?誰知道是不是一過去就被秒了?
墨窮注定不會有這種僥幸,而林夕秋也看準這一點,才說墨窮輸給了自己的謹慎。
“我射箭的目的,是為了把自己的信息,復制了一份,隱藏在貝斯特金屬中。你手中的那個,是我的分身。”墨窮笑道。
林夕秋連忙看向手中的貝斯特金屬,只見它飛了起來,化身為純黑色的墨窮。
這支箭,是他的分身。
貝斯特金屬可以承載無窮信息,而且可以是實體,比如一整個次元都壓縮進去,只不過會歸于歷史信息,定格住。
但這對已經擁有黑帝權限的墨窮而言,并無大礙。
因為世上,還有一件,比貝斯特金屬更絕對的收容物——天書。
天書為界面頂點,林夕秋也是界面頂點,這兩個的信息,都在他們自己身上,而沒有更高的地方能寄托了。
墨窮用黑帝權限,凌駕于藍白界后,又暗中凌駕于了天書。
當然,只有矛盾特性,深度才有意義。
所以凌駕于天書后,墨窮并不是所有的特性,都提升了,只有‘強制接收信息’、‘絕對不可摧毀’之類的特性提升了。
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息觀察’,也到了天書1的程度。
這意味著,墨窮自己其實可以看穿林夕秋的信息。
并不需要林夕秋說什么給個機會,讓你先手之類的。墨窮真的就是,只要去到林夕秋面前,就能看穿他。
可是,墨窮穩了一手,他沒有親自去,而是復制了一個自己,封印在貝斯特金屬的歷史信息中,射了過去。
從表面上看,墨窮只是射了一支貝斯特之箭,可實際上,他已經把自己的信息,射到了林夕秋的臉上。
貝斯特金屬里的墨窮分身,雖然是定格狀態,但是具有一個被動。
即吸收所在世界的所有信息,歸于管理權限下。而這個所有信息,乃是觀察之眼特用所能觀察到的全部。
這種特性,是波羅歌分身就有的,墨窮只是稍作調整,并與已經超越天書級別的觀察之眼為前提,使得貝斯特之箭到達滄月居后,就已經把滄月居和林夕秋所有的信息,都歸于黑帝統治之下了。
當然,是歸于貝斯特金屬里的那個分身的麾下,不是站在藍白界的這個。
所以林夕秋瞬移來到這里,一眼就看穿了‘墨窮’的信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墨窮的分身給超越了。
墨窮說道:“貝斯特金屬里的分身,雖然無法思考,但是權限已經超越了頂點。以此,觸發了我預設好的一條特性。”
“將所有頂點信息,移交給我。”
貝斯特金屬里的墨窮,已經超越界面頂點。而這信息再移交給藍白界的墨窮,并歸于其權限下。
則墨窮水漲船高,超越了‘超越頂點’。
林夕秋說道:“貝斯特金屬里的分身,是歷史信息,甚至那只是你的影子,一個沒有思想的化身,所以你用的是觸發式特性……讓它自動發送。”
“同時也因為只是影子,所以是無法觸發絕對命中的。我只要意識到這一點,是可以阻擋的。”
“又因為這是你提前預設好,而你預設時,還沒有超越我,所以那個特性,其實連滄月居都跨不過。”
“也就是說,我都不用阻擋,我只要不愚蠢到把這支箭,帶到你的面前!”
林夕秋想明白了墨窮的操作,他并沒有敗給自己的謹慎,相反,是林夕秋敗給了自己的大意。
墨窮無語地搖頭,說道:“我真不知道,你會愚蠢到,帶著這支箭來找我。”
他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在這種僥幸。
觸發式的信息轉移,深度沒有滄月居高,所以理論上,林夕秋只要把貝斯特之箭就留到滄月居,就可以阻隔信息轉移。
但事實并非如此。
墨窮說道:“天書的特性,最大的功能,剛好是‘絕對接收上層敘事的信息’,我已經在‘接受信息’上,處于天書1的程度。”
“所以‘發送特性’低于滄月居不要緊,‘接收特性’高于滄月居就行了。哪怕所有信息都在滄月居里出不來,我這也能收的到。”
“正如同魔性滄月身旁的其他觀察者,他們的言語會出現在天書上一樣。他們并沒有能力發送過來,可天書卻能接收。他們只要做出‘發出’這個行為就好了。”
無論林夕秋是否意識到,無論他是否阻擋。
當墨窮射出這一箭,并且命中了處于滄月居的林夕秋時,他就贏了。
不需要親自過去,墨窮的謀劃,已經是必勝的。
親自過去,反而可能被秒殺,反而并非必勝。
“嘭!”
一邊說著,墨窮一拳轟在了林夕秋臉上,將其慘淡地砸在洛顏面前。
他已經剝奪了林夕秋所有的能力,只勉強維持他活著。
墨窮并不完全信任自己‘超越頂點1’的觀察之眼,鬼知道超越了天書,是不是就完全超越林夕秋了。
還是把林夕秋,整體再射一遍,將其歸于黑帝權限下,最為穩妥。
墨窮這一拳,已然把林夕秋的深度降低,射到自己權限內,然后水漲船高,徹底凌駕于他。
此刻的墨窮,是界面已知的最高還加一!
他超越了,所謂的最高天鬼。
“嘖嘖,竟然剛才那一套操作,真的就已經讓我超越你了……不是吧……”墨窮懷疑地目光看著林夕秋。
林夕秋苦笑,他知道自己輸了,輸得極慘。
墨窮懷疑道:“我已經做好了,天書都接收不到那些信息的準備。”
“退一萬步,箭上還有我的坐標,你除非把貝斯特金屬記錄的所有信息都刪了,否則我看到你沒有帶著箭來找我,也可以把自己射到滄月居的箭上。”
一層又一層的準備,全隱藏在看似沒有親自去的膽怯之中。
實則是必勝后的必勝。
林夕秋別說第二層、第三層,他甚至連第一層都沒看出,還以為墨窮敗給了自己的謹慎,錯失了唯一的良機。
甚至傻乎乎地,把射到臉上的箭,帶著來找墨窮,直接讓墨窮所有的后手,都沒用上……
所以在看到林夕秋后,墨窮才說:你比我想象中……弱太多了。
墨窮再度一拳轟了上去,并且這回,還把藍白界外的滄月居,也射了一遍。
以確保完全性地凌駕,任何權限的凌駕。
對此,林夕秋絲毫無法反抗。
“你別說了……我已經輸了。”林夕秋揉著臉道。
墨窮漠視著說道:“我甚至都做好了,絕對命中,對最高天鬼失效的心理準備。”
“我設想的最高天鬼,理應知曉我的一言一行,深刻了解我的一切,乃至連絕對命中,亦是他所創造的。”
“你……不是他,你弱得超乎了我的想象。”
林夕秋盤坐在地上,可憐兮兮道:“我是他,但他不是我。”
“我知道你指的是……魔性滄月。你贏了我,你可以知道全部的事實了。”
“媽的,我就無語,他非要我跟你打……草!”
“上次讓我跟白夜談戀愛,我也就忍了,我還能裝傻,還能演戲……這次非要我跟你正面剛,我打得贏個屁我打得贏!我就知道他沒給我安排好事!”
林夕秋哭喪著臉,一旁的洛顏看傻了。
藍白界所有被他壓制億萬載的人,都看傻了。
他們從來沒見過,界面始源觀察者,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