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任禾進入第一個發卡彎開始也就意味著正式的危險之旅終于開始,那密集的彎道幾乎可以稱作極限運動盡頭的禁地,起碼迄今為止也只有任禾一個人敢于挑戰。
不停的加速,然后在極限的時間里減速漂移過彎,任禾或許沒有什么感覺,那是因為他身處其中。
而劉二寶則開始慶幸自己做出了租直升飛機的決定!
在他的視野里任禾就像是河流一般從腳下的彎道呼嘯而過,那種流暢感是震撼人心的。他自己是搞藝術的所以一直都明白一個道理,不管什么事情做到極致都可能產生出一種獨特的美感來,那種美感是世界對人類的獎勵,那是達到極致的證明。
而任禾這次挑戰的過程中,那種獨特的美叫做流暢。
是的,劉二寶因為工作關系是見過許多汽車漂移的,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可是他所見過的汽車開得再快,漂移再熟練,也仍然會在過彎的時候產生一種卡頓感,就好像于之前的動作都不太連貫了。
因為他們要減速,要剎車,過彎之后還要猛踩油門。
可是任禾不一樣,不管是減速還是過彎還是過去之后的加速,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一起都順理成章。
流暢,就是劉二寶的評價!
一路下山,任禾都在全神貫注的完成每個動作,一絲不茍。
減速時的精準把控,過彎時向心力于離心力的完美抵消,過彎之后的驟然加速,每一項他都要求處理到完美,而他還需要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
因為任禾仔細算過了,如果不能突破68的入彎時速,那么他極有可能與任務的完成差之毫厘!
毫厘啊,多么不甘心的詞匯。
人們總我與成功也只差那么一點點,我差點就成功了,我差點就做到了。
可是差點就是沒做到啊,差了毫厘也是沒有完成!
這個世界其實就是這么殘酷,人們也不會總是同情失敗者,而任禾要做的無非就是,讓自己再快一點點!
就在下一個彎道處,安肆和劉二寶動容了,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前職業賽車手,一個是在動態視覺領域玩到極致的大師,所以他們對于速度的感受都是極度敏感的。
他們能夠感受到,任禾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又快了一點!
任禾車子上電子表在入彎前顯示的時速,69.
還不夠!
下一個彎道,70!
任禾汗液開始隨著風流向后甩落,心中aded的聲音逐漸放大,放大,放大,而他的眼睛盯著那個彎道,就如此的凝視、凝視、凝視。
直到世界開始變的澄凈,直到這黑夜驟然亮起,直到心情沉入海底中靜謐的呼吸,然后,他的血液開始燃燒。
沸騰!
那一刻仿佛生命開始爆炸般野蠻的生長,沒人能夠阻止,而任禾自己則熱淚盈眶。
這是他所遇到的第一個生命極限,任禾在自己的時間界限里,慢慢的拉動著車子緩緩的放平,就在他即將于地面貼緊的時候輪胎與山路摩擦的尖銳聲響就這么毫無防備的刺穿所有人的心緒。
安肆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竟然已經熱淚盈眶,他帶著哭腔舉起對講機笑道:“老子現在真的崇拜這個不要命的!”
沒有狂吼,沒有歡呼,原來情緒在最極端處還是平靜,而平靜的下面則是波濤洶涌卻無處釋放的心情,不是激動,而是生命深處某種不知名的感動。
那就是極度怒放的生命,那就是肆無忌憚的青春。
劉二寶沉默了許久之后在對講機里平靜道:“我他媽竟然從一個16歲的初中生身上感受到了生命的意義,老子快崩潰了,現在有點懷疑人生。”
最后一個發卡彎結束了,雖然距離終點仍有不少距離,可是剩下的大彎對于任禾來跟平地還有區別嗎?這就是所有人的真實想法。
劉二寶已經開始指揮山上的人收設備了,如果任禾沒完成的話設備就必須留在那里,因為還要重來一遍,而現在劉二寶已經篤定,這次又是一遍過了。
所有人開始向山下集合過去,任禾此時已經順利的抵達了終點,在抵達終點的時候身邊傳來劉二寶團隊等在終點的兄弟巨大的歡呼,他們幾乎是在對講機里聽直播現場一般感受著那份感動。
車隊最終在山下集合完畢,然后安肆開著皮卡接到任禾,所有人向著張家界市區趕去,他們要吃最辣的湘菜,要喝最烈的酒,他們要慶祝!
至于剪輯視頻的事情,等明天吧!
任禾在車上的時候天罰系統開始公布獎勵:“宿主完成,評價級別完美,可自選獎勵方向。”
“電子音樂制作技巧!”任禾選擇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這是他在過了最后一個發卡彎時就想好的,真的在整個過程里aded的聲音就一直在他腦中回蕩,他決定自己把這首陪伴自己完成第一次生命極限挑戰的歌曲給制作出來,別人做總歸有些不放心,而且這兩天劉二寶的團隊打算直接在張家界就把視頻給剪輯出來開始處理后期,而任禾也要在這段時間里把aded給做出來,讓安肆和劉二寶的團隊都聽聽,相信他們也會在聽過之后做出不一樣的視頻。
“選定電子音樂制作技巧方向,因宿主有樂器大師級技巧存在,樂器方向獎勵將固定級別大師級,獎勵:大師級電子音樂制作技巧。”
臥槽,一步大師,這特么就有意思了,關于電音的制作技巧一瞬間匯入他的腦子里,此時此刻他簡直有信心原汁原味重現前世的aded,甚至超越!
晚上,一堆人就在張家界的一家館子里大呼小叫,一個個都被正宗的湘菜給辣的生活不能自理直流口水,結果還是大呼過癮!
酒是一杯一杯的喝,直到所有人都醉的不醒人事。
這頓飯是安肆自掏腰包請的,酒管夠,肉管飽。劉二寶的團隊從昨天晚上接到活的時候就日夜兼程的趕到張家界了,如果讓其他人來看想要在一天之內搭設那么多設備而且那么完美,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是他們哪怕24小時不睡覺也給干出來了。
大家都很亢奮,但也很疲憊,所以安肆也很感動。
他覺得這樣的飯才吃的有意思,相比之下那些應酬里哪怕酒菜再好,都顯得有些平淡了。
劉二寶沒有醉,任禾也沒有醉,安肆也沒有醉,三個人把其他人都安頓好之后湊一起抽煙,任禾前世里也是大煙槍但是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抽,只覺得真過癮!
三個人相視一笑,就好像大家已經認識了好多年有了過命的交情一樣,今天的經歷對他們每個人來都很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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