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羅小組不是拯救蔡若水,而是在蔡若水被刺殺后,無論成功或者未遂,作為黃雀出擊,捕獵復仇。他們小組在復仇不動手時候只能隱藏在蔡若水身邊,提高警惕。這是一個和警察職責有些沖突的任務,但是在明面保衛人員已經足夠情況下,內務局同意了這個擦邊球,讓左羅專心抓捕復仇,最好還能保護蔡若水的安全。這條線的彈性由左羅自己把握。很委婉告訴左羅,即使蔡若水死了,你們也沒有責任。
蘇誠是功利主義者,死不死蔡若水,他根本不關心,如果蔡若水的死能讓抓捕復仇的機會增大,那蔡若水就去死吧。
左羅不喜歡擦邊球,他始終認為自己是警察,蔡若水即使有罪,遺臭萬年,但其現在生死和警察還是有直接關系的。
這是這個任務蘇誠和左羅的分歧,兩人沒有討論,因為都知道誰都無法說服誰。更有意思是,左羅并沒有將自己的意志傳達給宋凱和方凌,并且默認蘇誠為小組第二指揮官。這也說明左羅內心存在復雜的矛盾的心情。
沒有陷阱,沒有計劃。黃雀行動只有模式,隱藏自己和第一時間出擊這兩個模式。
兩組十人特警分成兩班,蘇誠和左羅為一組,負責白天。宋凱和方凌為一組,負責晚上。按照心理行為學專長的二組對復仇的側寫,復仇夜晚動手可能性較低。
這是一個很枯燥乏味的任務,同時又必須時刻保持緊繃神經的任務,你永遠不知道復仇會以怎樣的方式登場。但是在復仇登場之前,一切是那么的無聊。
蘇誠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他和左羅在十二號別墅門口的轎車內,三天的同樣的生活讓他乏味,正在閉目休息。
這是一個別墅群,中央一條漂亮的公路,兩邊建設整齊的別墅。由于居住在這里的人身份相對比較對等,而且年紀都不算很大,在周末時間,幾家人會聚集在一起辦宴會,或者是燒烤,或者是各家出菜,拼在一起。孩子們在門口的草坪上蕩秋千,踢足球,滾來滾去。也有年輕人在公路上跑步。
蔡若水住在二十號別墅,二十號到三十號別墅占地面積最大,自帶后院游泳池,屬于更高一個階層人居住的地方,普通別墅只有一個小后院,也有居民想辦法弄了個幾平米的游泳池供孩子戲水。
a市即將升溫,在春天的后期,無雨干燥,加之海風帶來的涼爽,可以說是一年中最美妙的時節。美妙溫鑫的生活,除了需要大量的金錢外,還需要一些基層人員的服務。比如電信維護人員,電纜維護人員,快遞員等等。
這些人就成為左羅的監視目標。
九號別墅是左羅拿到的,至于怎么拿到,左羅沒說,也沒人問。
一輛黑色的豪車從遠處開來,在九號別墅前減速,車庫慢慢打開,豪車從監視車輛邊開向車庫,在車庫前停車,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下車,青春可人漂亮的打扮,她的頭發綁在左側的頭頂,馬尾辮垂落在左肩膀,彰顯出青春簡單的個性和略微調皮又乖巧的性格。
司機停好車,拉了一個小推車出來,是便攜式小推車,車上有一個袋子,里面裝滿了蔬菜,水果和肉類。
司機大概四十歲,女性,穿著很得體,一看就屬于事業型女性。
小姑娘一蹦一跳的,手拿遙控器開門,然后腦袋磕碰了一下,自己吸氣揉搓,婦女在后面啰嗦道:“走路要看路,這么大了,怎么說你才會聽。你看看你的腳,還有一塊好的皮嗎?左烏青一塊,右烏青一塊……”
小姑娘將這些話當成耳邊風,自己先進入了別墅,婦女一邊說一邊拉著小推車進入別墅,到廚房,準備食材。
兩人都將車庫邊上的那輛轎車無視掉。
這讓蘇誠很好奇:“她們是誰?”
左羅拿望遠鏡專心看20號別墅周圍出現的人,回答:“劉默的老婆和女兒。”
蘇誠驚訝:“我沒看走眼,如果不是山寨的話,剛才劉默的老婆那輛車少說兩百萬。”
“四百萬。”左羅回答:“嫂子是上市公司,開元集團董事長。”
“納尼?”蘇誠愣了愣:“那劉默為什么還當警察?”
“女人有女人的事業,男人有男人的追求,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將事業心和金錢劃等號。”
蘇誠小心問:“貪污還是腐敗?”不能吧,劉默再狠,也賺不到一個集團。開元集團,a市三十強企業,在a市主要業務是銀行、地產和保險。在海外有三十二家子公司,涉及經營能源,電信等行業。這董事長竟然是劉默的老婆……蘇誠對劉默資料并不清楚,一來原本他準備去一組的,但隱藏太好,一組沒看上他。二來,蘇誠在左羅全盤監視下,行動并不目田。
“蘇誠,你心理太黑暗了。你知道不知道z部門有幾個富二代?馬局在三十年前繼承了澳大利亞姑姑三百萬美元的遺產。二組副組長光頭的父親是全球著名物理理論科學家,母親是任職全球四十強某企業的首席律師。許璇父親是警察,母親是煤礦企業老板的女兒。”
“臥槽……”這番話讓蘇誠嚇了一跳:“你開玩笑吧?”
左羅反問:“我什么時候和你開過玩笑?”
“這……我不太理解。”
“這和社會發展有很大關系。比如許璇的外公,早年是刑滿釋放人員,許璇父親負責幫助他釋放后的工作,一來二去和許璇母親好上了。許璇外公膽子很大,三十年前開始民間融資,包礦山,開礦,后來一發不可收拾。我想許璇外公肯定后悔把女兒嫁給許璇父親這個小警察,但是許璇母親喜歡,他也不好說什么。知道a金礦業吧?是許璇外公開的。”
“……”蘇誠消化中,改革開放以來,富裕了一批白手起家的人,富到流油的那種。但是在富裕之前,許璇父親警察職業是高大上的職業。嫁女兒符合邏輯,富裕起來符合邏輯,女兒死活要和許璇父親過日子,符合邏輯。
“二組光頭,十五歲就去了美國,十八歲拒絕了美國國籍,因為他對父親很不滿,叛逆嘛。報考了a市警察大學,從朋友那借錢來a市,初衷就是不想父親給他安排前途。而他父親和母親是成功人士,對此非常不理解,為什么孩子要反對自己安排好的路。特別是他父親,他父親作為科學家,對偽科學心理學非常排斥,而光頭就喜歡心理學。據說現在和父親還是老死不相往來那種,去年生完孩子,父母從美國過來,兩人相見,格外眼紅。”
“馬局這一代有這一代的原因,馬局的姑姑曾經是反動派,49后去了澳大利亞。因為他姑姑身份,馬局和馬局父親那二十多年多的很慘,也算是一種補償。”左羅道:“蘇誠,不要以為我們z部門的警察都是為了養家糊口才當警察,我們很多人將此當成一種事業。”
蘇誠問:“難道劉默不是因為實在沒辦法賺的比老婆多,所以才將職業當成一種事業?”
“……”左羅許久不說話,放下望遠鏡看蘇誠:“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
“心理分析,以劉默為例子,劉默肯定是比不過他老婆了。那怎么辦呢,事業心,事業上的成功可以武裝男人的信心。并且表現出執著,勇敢的一面。反正劉默老婆不差錢,有個某部分值得驕傲的丈夫,也是比較滿意的。”在蘇誠看來一個億萬富豪和一個億萬富豪結婚,屬于腦袋進水。劉默這樣很好,不是小白臉,有自己事業,劉默老婆也不會壓過劉默一頭。
“你得去看心理醫生,你內心是有多黑暗。”左羅無可救藥的口氣說了一句,繼續監視。
蘇誠無所謂,他覺得劉默肯定有這樣心態,是多是少不好說,肯定有,因為事業是唯一能讓劉默老婆尊重劉默的唯一原因。蘇誠問:“那你呢?是不是富二代?”
左羅臉頰肉一跳,回答:“不是。和你說過了,我父親是警察,和馬局是戰友,在周末大劫案中殉職。”
蘇誠問:“你媽呢?”
“我父親酒品很差,喜歡喝酒,退伍前回家不喝酒,轉業一起生活后,我父親一喝醉就打我媽,我媽受不了,就跑了。”左羅道:“馬局一直照顧我的生活,我爸的戰友們也經常來看我。”左羅父親去世后,馬局的一些戰友商量,開學期間辦全托,但暑假沒人看著左羅,容易出事。于是左羅八歲開始,寒暑假都在軍營家屬樓度過,左羅父親的戰友們都是軍官,大家把孩子組建了童子軍。這就是為什么蘇誠感覺左羅剛性氣息重的原因。
真有意思,蘇誠首先要承認自己看左了許璇,真沒看出來許璇是富三代。至于光頭,從交談,交流來看,蘇誠認為光頭在童年和少年時期受過很嚴格的教育,但是也沒有想到其父母是如此成功的人氏,特別是他父親,曾經是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候選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