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江沅當即打斷阮畫的話,“別,您還是叫我溫太太,畢竟咱們,還真是不熟。”說完拿過手邊的一盒話梅遞到阮畫的跟前,表現得好像又跟人家很熟似的,“阮小姐,要來一顆嗎?”
不等阮畫反應,又兀自收了回來。
“哦——我都給忘了,阮小姐對這些零食是不感興趣的,你感興趣的是馬卡龍啊,甜食啊。”蘇江沅拿了一顆塞進自己的嘴里,甜味在嘴里泛濫開來,“你看我,就喜歡這些垃圾食品,改都改不了。在一起這么久了,我們家阿御都被我給傳染了,呵呵呵!”
阮畫:
這樣的蘇江沅,會不會太放得開了?
“好吧,溫太太,其實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聊聊。”
蘇江沅側頭掃了阮畫一眼,嘴里的話梅塞得滿滿的,“阮小姐......這兒沒旁人......你說......”
阮畫很是嫌棄地看著蘇江沅一顆一顆往嘴里里塞話梅,眉頭緊鎖,“溫太太,我一直以為你足夠聰明,看樣子,我似乎高估你了。”
蘇江沅狐疑地看了阮畫一眼,說,“咦?我家阿御也總說我智商不高,這個你都能看出來?”
阮畫:
見阮畫的眉頭鎖的更緊,蘇江沅又呵呵笑了,“我是不聰明啦,不過阿御說,女人太聰明了不好,容易惹男人煩。一個家里,有一個聰明的就好了。”
“溫太太,那些年陪在承御身邊的人,是我。”阮畫眼睛里藏著風暴,如果可以,她真相把眼前這些垃圾食品,統統丟進垃圾箱里!
蘇江沅終于停了下來,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問題,半晌很是認真地點點頭,“嗯,這個我知道。”
“為了他,我付出了整個青春,那些年,我的世界里,除了他還是他。蘇江沅,我陪著他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蘇江沅又吞下一顆話梅,“不知道。”
阮畫氣結。
“蘇江沅,我比你了解他,為他付出的多,比你更加般配他。即使未來在事業上,我也比你更加能夠幫他。”字字句句,說的蘇江沅好像就是個胸無大志還要被溫承御養一輩子的米蟲似的。
蘇江沅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每次跟阮畫交流,她都覺得特別辛苦特別累,“阮小姐,這沒別人,藏著掖著沒必要。你有話說,有......”屁放。
阮畫直直看進蘇江沅的眼睛里,一字一頓,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離開承御,放過他。”
蘇江沅睜大眼睛,認真地盯著阮畫看了半晌。
那一會兒,該是阮畫人生中覺得最煎熬的時刻。
她沒說話,只用一雙平靜無波的視線看著她,像是探索,像是認識,像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看到阮畫的心里去。
這就是阮畫為什么覺得如今的蘇江沅很是不同。
她被她那么看著,居然莫名地覺得心里一陣心虛,甚至還有點底氣不足。
半晌,就在阮畫開口想要打破沉默的時候,蘇江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阮小姐你真逗!”
阮畫被蘇江沅的莫名其妙弄得有點惱火,不自覺提高了音量,“蘇江沅,你什么意思?”
蘇江沅甚至抬手摸了摸阮畫皮膚滑滑的臉蛋,連聲稱贊,“嘖嘖嘖,阮小姐皮膚真好,就是臉皮太厚了。”不等阮畫發火,蘇江沅繼續說,“阮小姐,我真懷疑你是腦袋太大腦子太多,還是覺得自己到底跟人不一樣?說到底,我才是溫承御的妻子,我們一天沒離婚,我就是溫太太。你用什么立場讓我離開他?粉絲?愛慕者?”
蘇江沅又是一笑,“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臉厚啊阮小姐,愛慕我家溫承御的人多了去了。要都跟你似的叫囂著讓我離開,我還活嗎?”看阮畫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蘇江沅心里簡直爽翻了,“還是你覺得,你對他來說是個例外。過去?他承認你了嗎?”
別仗著臉大,就拼命往自己臉上貼金。
人不始終沒承認你?
阮畫以為,單憑她的出現,隨便她再說什么,都能成功給蘇江沅添堵。可到頭來,被添堵的那個人,好像是她自己。
像是迎面挨了一個巴掌,阮畫臉上死白,看著蘇江沅的眼神像是刀子,“蘇江沅,你當真以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
蘇江沅攤開手掌,“姑娘,這話其實你跟我們家阿御說更有說服力啊。”
阮畫起身,恢復之前的從容優雅,手里拎著跟她氣質很相配的名牌包包,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蘇江沅,跟我要說服力對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讓你看到。”
說完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
蘇江沅看著阮畫挺直背影漸漸走遠的身影,想笑,卻笑不出來。
其實不是勝利啊。
阮畫對于溫承御來說,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大概只有溫承御自己知道。
煩亂地跺了跺腳,蘇江沅重新窩回到長椅上,隨手又打開一盒話梅,轉眼又將自己的嘴巴塞滿。
心里的郁結無法疏散,她只能通過吃這種最原始的方法紓解。可越是吃,蘇江沅的心里越是煩悶。那些塞在嘴里的話梅,就跟堵到了心口似的,悶悶讓她喘不過起來。
花園倆來來往往散步的人不少,路過的人,總是忍不住往她這兒看上幾眼。
明艷動人的一小姑娘窩在長椅上,身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話梅和零食。與其說是蘇江沅的樣貌動人或者行為怪異,倒不如說是她吃東西的方式,真的......很暴力。
蘇江沅抬頭看過去,惡狠狠兇巴巴地發火,“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吃東西啊!”
莫名其妙被罵的年輕小伙心里一陣別扭,想著挺好看一姑娘,脾氣還真是不好,轉身走了,臨走還不忘小聲嘀咕,“有病吧?”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蘇江沅癱在長椅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她還真是頭一次發現,原來不講理罵人的方式......真的很過癮啊!
身邊冷不丁一聲嗤笑。
蘇江沅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身看過去,沒看到溫承御的笑容,而是一張面無表情平靜如水的臉。
“你怎么下來了?”
跟做賊被逮住似的,蘇江沅急忙起身,動作迅速地想要收起手邊的零食和話梅,溫承御已經彎腰坐下,伸手拿過一盒話梅......吃了起來。
蘇江沅又點蒙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阿御......”
他抬眼看她,“嗯?”
蘇江沅不知道說什么了,想了想,厚著臉皮挨著溫承御坐下,索性從他手里接過話梅盒子。他吃一顆,她遞一顆,轉眼大半個盒子空了下去。蘇江沅眼見溫承御吃到停不下的節奏,忍不住小聲提醒,“阿御,別過量。”
溫承御掃了一眼蘇江沅放在旁邊用來垃圾回收的袋子,滿滿都是話梅核和各種零食的袋子,沒說話。
蘇江沅:她抬頭看看樓頂,“芮姨走了?”
“嗯。”
蘇江沅張張嘴巴,到底沒再說話,一臉們悶悶不樂的樣子。
“蘇江沅。”溫承御忽然沉聲開口,蘇江沅立馬正襟危坐,“有!”
他盯著她嬌俏明艷的臉蛋,卻暗淡無光的神色,微微皺眉,“剛才,為什么要走?”
蘇江沅將話梅蓋子合上,將垃圾扔進白色的塑料袋里,拎著扔進了旁邊不遠處的垃圾箱里,“沒什么啦,病房里人太多,悶嘛!”
“只是因為這樣?”溫承御盯著她纖瘦的背影,臉色沉郁,“沒有什么想問我?”
蘇江沅搖搖頭,一臉“你在說什么呀”的表情,溫承御如墨的視線暗了暗,起身站了起來。
“阿御,你去哪兒?”蘇江沅扭頭發現溫承御已經走出老遠,幾步跟了上來。
溫承御面無表情掃了她一眼,“回去。”
蘇江沅:
這么大老遠跑下來,只是為了吃她幾顆話梅?
蘇江沅一手扶住溫承御的胳膊,一手忍不住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里頭滿滿的還有一堆沒吃完的零食,若有所思。
兩個人回去進了病房,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莊未一個人。見到溫承御和蘇江沅,莊未勾唇一笑,露出一個純天然無公害的笑容來,“溫少,少夫人,你們回來了。”
蘇江沅黑著臉,視線再度在偌大的病房里掃了一圈,憤怒的看向莊未,“莊特助,你被打劫了嗎?”
她也才不過是出去了那么一會兒功夫,瞅瞅這都亂成什么樣了!
水果盤和零食袋子堆在一起,吃過的沒吃過的,有的還扔到了地上。原本該在上和沙發上的抱枕也都被扔到了地上,就連病上,也都七零八落地躺著些雜志和報紙。
溫承御頭的靠枕上,還大刺刺的橫躺著當天早報。
蘇江沅一陣凌亂,頭疼的不要不要。
蘇江沅將溫承御扶沙發上坐下,踢開一堆亂糟糟的東西,黑著臉開始收拾。
一件一件,一堆一堆。
她將垃圾分類扔掉,抱枕撿起來放好,報紙和雜志歸納整齊放好。
等她收拾到上,手摸到當天大早報,動作跟著一停。
頭大的字眼,她想看不到都難。
辛城溫少車禍負傷,住院治療。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