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江沅挑釁地看了看一臉陰沉的莊未,“給你接電話?憑什么?接了電話我有什么好處?”
莊未擰眉。
怎么想,都覺得今晚這事兒蹊蹺。
難道是......
莊未猛地看向蘇江沅,一臉意外,“少夫人,難道是你?”
蘇江沅揚起傲嬌的臉蛋,微微扯唇,不承認也不否認。
莊未當即一拍腦門,一切都明白了,“真的是你。”
以前總是聽溫少說,他家蘇江沅是個寶。能文能武能歌善舞,最重要的是,她表面上看起來總是一副與世無害的小白兔的模樣,但在她的身體里,永遠潛藏著發掘不完的優點。
尤其是智商,分分鐘都能提高啊。
莊未忽然間就明白了。
感情今晚的一切,都是蘇江沅為了把他引出來布的局。來這兒之后又鬧了一陣子,大概就是少夫人為了出自己心里的那口惡氣,故意消遣他的。
靠!想他堂堂辛城溫少的貼身助理,居然被一剛出大學的小丫頭片子給玩兒了。
一世英名啊!
莊未陡然覺得后背升起一股涼意,蹭蹭蹭的竄到腦袋頂。
莊未腳底抹油,瞬間就想走。
“你覺得你能走得掉嗎?”
蘇江沅雙手環胸,涼涼地看著準備開溜的莊未,“莊未,我再不濟,也是衛家小姐。今晚能讓你來這兒,你以為我會就這么放你走?”真是,好好說不停,非要逼她用智商。
這些孩子們啊,真讓人不省心。
莊未聽出蘇江沅話里的威脅,心里自然明白也許在他四周在他外頭,正有各種網已經撒開,就等著他往里鉆呢。
“少夫人,何必這么對我......”莊未苦著臉,瞬間膽慫。
蘇江沅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是你們先這么對我的。”說完轉身往走廊那頭走去,“想走可以,留下你的一條腿。想將功補過,我也不是不能給你機會。”
莊未衡量了得失,轉身跟著蘇江沅一路進了某個包廂里。
樂雪其實哪兒都沒去,從頭到尾一直呆在包廂里,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見莊未進來,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立刻站了起來。
莊未眼見樂雪沒事,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轉眼心里卻竄起一股更大的怒氣。說到底,一個跟她上過的男人,也比不過一個感情要好的姐妹,莊未面無表情經過樂雪身邊,在蘇江沅的對面坐下。
“你別怪她。”蘇江沅看出莊未對樂雪的不滿,主動開口解釋,“是我找的她,跟她沒關系。”頓了頓,蘇江沅看向莊未,“再說,她也很擔心你。”
莊未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下,但該有的骨氣還是有的。
“少夫人,你就別費力氣了。如今被你發現,我自然無話可說。可溫少說了,這幾天,他不想見你。你就是抓到我也沒用,我什么都不會說的。”莊未大氣凌然地說著,一副為了主子豁出去的樣子,蘇江沅看了頓時覺得好笑。
“你會不會太夸張?”
莊未:“我為自己的立場表示自豪。”
蘇江沅:“我和他是夫妻,我們的立場沒有沖突。”
莊未頑固堅持,“不,夫妻一旦爆發矛盾,立場階級就會劃分。”
蘇江沅:“......”嘴角抽了抽,蘇江沅扭頭看向一旁一臉擔心就怕他們打起來卻又插不上話的樂雪,“樂雪,你先出去待一會兒成嗎?我和莊特助有很私密的事情要聊。”
莊未嘴角抽搐,“少夫人,我們之間沒什么可私密的吧?”這話怎么聽都有種濃濃的那啥在里頭,樂雪誤不誤會他不知道,但要是被大老板聽去,他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夠啊。
樂雪一臉心虛地看了莊未一眼,見后者沒什么反應,抬步走了出去,順道帶上門。
“少廢話。”蘇江沅抬手將手里一個小小的U盤扔了過來,“其實我也不急,就是你現在告訴我溫承御在哪兒,我見不見也得看自己心情。”見莊未一臉困惑將東西拿過去,蘇江沅繼續說,“這個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莊未握住U盤,滿臉歡喜站起來,“少夫人,這就放我走了?”
蘇江沅點點頭,一臉認真,“隨時。”
莊未滿心愉悅地轉身就走,走到門邊停住腳步,低頭掃了一眼手里的東西,覺得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對勁,忍不住轉身看向蘇江沅,“少夫人,這里頭是什么?”
蘇江沅閑閑地喝了一口茶,不咸不淡地解釋,“也沒什么,就是你以往的那些債。尤其是在后覺那陣子,長腿妹妹啊,性感尤物啊。啊對了,有個姑娘還跟我討論了你們在房間里那點事的......姿勢。”
蘇江沅真是想想都臊得慌,如果不是被逼到這個地步,這種話,她打死也說不出口啊。
莊未一臉被雷劈的表情,“少夫人,你調查我??”
蘇江沅聳聳肩,報以溫柔的笑意,“就像你們當初調查我和林睿塵一樣,手法一樣,目的不同罷了。是吧?”
莊未就跟被定了身一般,再也走不動了。
蘇江沅掃了他一眼,“還有事?”
莊未:“少夫人查這些做什么?”
蘇江沅:“也沒什么,就是想著到了一定時間,找人找不到,萬一又無事可做,我倒是可以拿來跟樂雪消遣消遣,”蘇江沅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我想樂雪對你的過去,一定很有興趣知道的。”
莊未:“......”
他怎么能忘了!
他怎么能夠忘了呢!
溫承御和蘇江沅到底是夫妻啊,所謂夫妻,怎么會沒有相同的地方。就是原本不同,這么久了耳濡目染,她也會變成惡魔的啊!
莊未無語望天,嘆口氣走到蘇江沅對面重新坐下,“少夫人,你想知道什么,你問。”
蘇江沅把玩兒著手里的小瓷杯,認真看著莊未,“他怎么了?”
莊未覺得,既然都倒戈了,好像也沒什么不能說了。
“他受傷了。”莊未一臉嚴肅看向蘇江沅,“傷。”
蘇江沅雙手撐住桌面,臉上血色盡失,“怎么會??”
“裴煜城和寧之旋訂婚當天,溫少原本好好的去了現場。原本心情挺好,后來不知怎的又不好了。他約了景少一起飆車,后來,被人襲擊了。”
蘇江沅手一抖,手里的小瓷杯當場掉了下去。
看著蘇江沅陡然變得慘白的臉,莊未才感覺心里的那一口惡氣終于散了。
哼哼。
別以為只有你們夫妻才懂得如何在別人心口上捅刀子,誰不會啊!
想了想,莊未又繼續補刀子,“傷在腹部,雖然不至于要命,但縫了十八針,失血過多。”說完瞥了一眼對面的蘇江沅,后者不止手,就連身體都跟著抖了起來。
莊未的意思很明顯。
一切源頭,都在訂婚宴上男人的心情不好上。
至于為什么心情不好,蘇江沅但凡是有腦子,都應該知道是為什么。
“少夫人,這雖然不是什么意外,但溫少出事,你著實逃不了責任啊!”讓你們坑我,讓你們坑我,這次要是不把你嚇到一定程度,爺就不叫莊未。
蘇江沅閉上眼睛,抬手用力壓下心頭的心驚。
莊未的話,字字像刀子。
其實不用莊未說,蘇江沅心里也猜到了。
蘇江沅坐不住,雙手顫抖著用力按在桌面上,腿腳發軟,想要站起來,手一松,身體又跌坐了下去。莊未眼明手快起身過去扶她,“少夫人!”蘇江沅已經坐穩,閉上眼睛艱難喘息。
糟糕,剛才只顧著自己一時嘴爽,說的話有些過了。
“少夫人,你沒事吧?”
蘇江沅艱難搖頭,“沒事。”
她攤開掌心,手心里滿滿都是汗。
車禍。
十八針。
失血過多。
那一個字眼,都讓她的心肝抖上三抖,更別說,她已經有很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他現在怎么樣?”
“疼不疼?”
“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還出血嗎?”
“有人照顧他嗎?”
莊未下意識放輕聲音,打消繼續折騰蘇江沅的念頭,一個一個問題回答她,“少夫人,你別擔心。溫少情況還可以,縫了十八針,傷口又在愈合期,疼痛在所難免。景少說了,不會有什么后遺癥。而且景少的技術你完全可以放心,不會有任何問題。”頓了頓,莊未稍顯遲疑地補充,“事實上,溫少不需要照顧......”
大概莊未這么說,蘇江沅未必懂。
真正經歷過黑暗的人,這些事情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壓根不算什么。
真相其實就是,溫承御除了蘇江沅的“照顧”,壓根不需要任何人。
蘇江沅又氣又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莊未你說的什么鬼話,他都傷成那個樣子,怎么不需要照顧?!”吼完腳步一抬,轉眼就朝門外走,“他在哪兒,快帶我去。”
莊未看著蘇江沅快步走到包廂門邊拉開門,沒動。
蘇江沅一臉焦慮看向里頭,“莊未?”
“抱歉少夫人,”莊未確實站起來了,但拒絕蘇江沅的意思很明顯,“告訴你這些事情,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至于其他,恕我無可奉告。”
蘇江沅放在門把上的手一緊。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