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先森他姓溫

第30章:孩子拿掉了

蘇江沅下意識撲過去追,卻眼睜睜看著手機“砰”的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你這人!”蘇江沅憤憤地瞪著眼前面容模糊的男人,“我是在救你!”

“不必!”

顧正蕭抬起頭,半瞇著眼睛看了不遠處車禍現場一眼,唇邊勾起一抹駭人的笑容。

“想讓我死,沒那么容易!”

蘇江沅氣急,面上一沉,“隨你好了!”說完忽視男人臉上和胳膊上的傷口,轉身就走。

大晚上,她何必跟一個危險的陌生人糾纏。

他都說不必了,她就是好心也都變成了驢肝肺了吧!

走到一半,視線里不經意見瞥見不遠處一處還亮著燈光的藥店,蘇江沅步子一頓。想了想,見死不救確實不是她的風格。腳步一轉,她轉身快速進了藥店。

沒一會兒,蘇江沅便提著一個白色塑料袋折了回來。

顧正蕭正低著頭咬牙捂住胳膊上的傷口,一張臉沉得可怕。

“喂!”

一雙腳忽然出現在跟前,顧正蕭抬頭一看,前一刻憤然離開的女人,正站在自己跟前。

張張嘴,還沒說話。蘇江沅已經放了袋子在身邊,將里頭的東西“嘩啦”一聲倒了出來。

“別不識好歹哦。”低聲警告了顧正蕭,蘇江沅抬手將顧正蕭受傷的額頭扒開。短發下,長長的一道傷口還在流著血。

她用碘酒處理了傷口,暫時性給傷口上了藥,用紗布將傷口覆蓋固定。

往下看看,受傷的還有胳膊。

兩個人的四周,充斥著濃重的藥水氣味。

整個過程,顧正蕭一言不發地盯著蘇江沅好看的臉蛋兒,一直瞧著。

夜晚的燈光其實很曖昧,燈光下蘇江沅明艷的臉蛋上無聲覆上了一層柔媚的光芒。

“為什么又回來?”顧正蕭忽然問。

蘇江沅頭也不抬,手上動作小心地將紗布一圈圈纏在他的胳膊上,口氣再平常不過。

“先生,驕傲誠可貴,生命價更高。沒有什么,比好好活著更讓人充滿希望了。”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挑起蘇江沅的下巴,她被迫對上一雙邪魅探究的雙眼。

“名字。”

“什么?”

“我說,你的名字。”

男人輕佻的動作,惹得蘇江沅心生不悅。

她抬手一把將男人的手拍開,陰沉了臉,“長點心好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見包扎的差不多了,蘇江沅將手里的紗布一扔,擺明了自己的不悅,起身站了起來,“身體該有的外傷,已經都幫你暫時處理好了。技術勉強,您見諒。至于有沒有其他內傷,腦子有沒有撞壞什么的。麻煩您,要是愿意的話,改天到醫院好好過過CT。”

那話說得狠,嘲弄顧正蕭腦子有病的意味很是明顯。

不遠處,一群人神色慌張地快步趕了過來。

“少爺!”

蘇江沅見狀,知道自己功成身退,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喂!”顧正蕭對著蘇江沅越來越遠的背影喊著,微微瞇著的眼睛里,一抹深邃的意味忽明忽暗。

蘇江沅沒停,背對著顧正蕭抬手揮了揮,“不謝!不見。”

顧正蕭冷冷勾唇,半晌慢悠悠起身站了起來,對身邊的人低聲吩咐。

“去查查這女人的來路。”

一路步行進了衛家。

老衛一見到蘇江沅衣服上的血跡,嚇得當時臉就白了,“小姐,你這是怎么了?”說完覺得不妥,轉身就想通知老爺子,被蘇江沅一把拉住。

蘇江沅嘲笑老衛的小題大做,暗自吐了吐舌頭,“衛叔,我沒有受傷,是別人。我不過是做了回雷鋒,救死扶傷罷了。”

說完進了自己房間,上下清洗了一番,這才朝著花園走去。

花園的秋千上,申悠悠正背對著蘇江沅坐著,抬頭看著遠處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熟悉的腳步聲,讓申悠悠即使不回頭,也知道不是別人。

“江沅,你來了。”

蘇江沅盯著女人消瘦的背影半晌,最終抬腳走過去,拉住秋千,挨著申悠悠坐了上去。

兩個人并排坐著,秋千輕輕地晃動著。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最后還是申悠悠最先打破了沉默,低頭看著自己身側蘇江沅纖細的手,“你還記得嗎?我剛搬進來的那段日子,我們幾乎每天都這樣在這兒看星星聊天。”

蘇江沅沒忘,那是她和申悠悠之間最美好的時光。

單純,干凈,沒有任何雜念。

心里沉悶,蘇江沅抬頭看著遠處暗黑的夜空,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意思呢?”

朋友間最忌諱的事情,申悠悠全都做了,他們之間,還有什么美好存在?

“過段時間,我一找到工作,馬上離開衛家。”申悠悠說著。

“你不用特意跟我說,留你下來住的人是爺爺。你離開或者留下,只需要告訴爺爺,跟我無關。”蘇江沅說著,側頭去看申悠悠,面上的情緒淡淡的,“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說吧。”

申悠悠原本松懈的情緒驟然一繃。

“孩子,我拿掉了。”

蘇江沅一愣,看向申悠悠的視線多少帶了些震驚。申悠悠卻忽然冷笑出來,滿臉憤怒的指責直撲蘇江沅。

“蘇江沅,你滿意了嗎?”

蘇江沅心忽而一沉。

滿意?

“我和林睿塵孩子沒了,我們之間唯一親密的牽絆也沒了。我受到懲罰了,蘇江沅,你滿意嗎?”

申悠悠的表情,她的口氣,活生生的,像是她蘇江沅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心里一抹哀傷的情緒飄過,她知道她和申悠悠,是真的回不到過去了。

跳下秋千,蘇江沅口氣冰冷地回復申悠悠。

“那是你們的事兒,跟我沒有關系。申悠悠,拿掉孩子是你的決定,滿不滿意,你應該問自己。”蘇江沅轉身就走,不愿再看申悠悠一眼,“或者,你應該問問林睿塵。”

說完不做停留。

身后的申悠悠忽然跳下秋千,幾步追上來,站在蘇江沅的背后,沖著蘇江沅張牙舞爪地咆哮。

“蘇江沅,你憑什么?憑什么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應該是你的?!”

蘇江沅往前的步子一停,聽到申悠悠的喊聲繼續傳來。

“蘇江沅,我哪兒不如你?我到底哪兒不如你?!我比你漂亮,比你努力,比你聰明。可為什么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是你的?衛家小姐的身份是你的,林睿塵的心是你的。你到底做了什么,連辛城第一新貴溫承御都非你不要,你有什么好!你明明什么都不是,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申悠悠口氣說完,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但轉念,一想到林睿塵冰冷的臉和肚子里剛剛成型就失去的孩子,申悠悠完全沒了顧忌。

夜晚的空氣本就冷,但申悠悠卻莫名地覺得空氣里像是忽然見浮現了一抹駭人的寒意。

那寒冷,來自蘇江沅。

蘇江沅握緊雙手,眉眼間的寒意幾乎下一秒就要噴涌而去。

她到底是忍住了。

“申悠悠,我們之間,徹底完了。”

這是她曾經最好的朋友。

即使曾經她用卑鄙的手段爬上了林睿塵的床,蘇江沅也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恨她。

“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申悠悠明知道這是蘇江沅多年來最忌諱的心結,卻還是將傷口剖開,血粼粼地要蘇江沅不得不看。

這話,是無形劍,只在一瞬間就將她們之間的友誼斷的干干凈凈。

沒再停留,蘇江沅驟然松開緊握的手,大步離開。

身后,被絕望徹底淹沒的申悠悠還在斷斷續續喊著。

“蘇江沅,我不會認輸,林睿塵是我的。我會過的比你好,一定會比你好!”

一直到晚上十點,蘇江沅才回了醫院。

莊未已經離開,病房里已經關了燈。溫承御斜躺在床上背對著蘇江沅,似乎是刻意的,在病床床頭留了一盞黃色的小燈。

蘇江沅怕吵醒他,躡手躡腳繞過床尾,走到軟榻前。

微微側頭,卻正對上男人幽深的視線。

“呵!”蘇江沅一臉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反應過來小聲開口,“怎么還沒睡?”

溫承御沒說話,男人瞇著眼睛,探尋的視線在蘇江沅臉上看了一個來回,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

“去哪兒了?”

蘇江沅彎腰脫鞋,背對著溫承御漫不經心回了一句。

“不是跟你說了嗎?回了趟家。”轉身,蘇江沅心虛地對上溫承御的黑眸,下意識地咬了咬唇,“順便......回了趟爺爺那兒。”

溫承御不是沒有看到蘇江沅微微有些泛紅的眼眶,但深知她倔強的脾氣,想了想,便不再多問。

“蘇蘇。”

蘇江沅輕手輕腳上了軟榻,想拉過被子躺下,被溫承御灼灼的視線盯著,想了想又放棄,干脆盤腿坐了下去。

“怎么了?”她下意識只覺得溫承御是有哪兒不舒服,探手過去摸摸他的額頭,放了心,想要收回來,卻被溫承御一把抓住。

蘇江沅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溫承御拉了過去。她整個人沖過去撞進了溫承御懷里,怕傷到他,急急地仰起地喊了一聲。

“溫承御!”

男人的手不依不饒,空出一只繞過她的背,將她整個扣在懷里。熱熱的氣息,一下一下噴在蘇江沅紅彤彤的臉頰上。

“躲著我干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