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葉溫柔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的出現在方炎的身邊,她到來的時間幾乎和宋插秧落地的時間一致,由此可見她對方炎是多么的關心。
她的身體擋在方炎的前面,表情急切地看著方炎,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方炎搖頭說道。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宋插秧老匹夫的錘子呢?
哐哐哐——
百里路也沖到了方炎的身邊,一臉著急地看著方炎,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死不了吧?”
“死不了。”方炎說道。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宋插秧老匹夫的錘子呢?
方炎沒事又死不了,那倒霉地自然就是道癡宋插秧了。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轉移到了宋插秧的身上,視線的焦點聚集在他后背上面那個正在汩汩流血的槍口——
宋插秧受傷頗重,一頭栽倒在地上之后,大半天沒有任何動靜。
等到他稍微清醒一些,想要從地上爬起來——至少要更換一個稍微體面一些的姿勢,卻發現身體錐心般的疼痛,身體的力氣在快速的流逝消失。不說起身,就連翻身都無比的困難。
他一點點地挪,動,讓自己的后趴式變成了前仰式,眼神悲憤地盯著陰沉的天空,難以接受眼前發生的事實。
明明是自己要擊殺方炎,為什么卻落到這樣一個悲慘的地步?
“我的錘子呢?”宋插秧出聲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方炎一臉迷惑地說道。“好像是被我的火龍給帶到天上去了。”
“為什么你的火龍能把我的錘子帶到天上去?”宋插秧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咳著咳著,自己的嘴巴周圍便鋪滿了血星。他的內腑受傷嚴重,每一次咳喇都有大量的鮮血噴射出來。“你不是沒有太極之心了嗎?你的勁氣怎么能夠凝聚化形?”
“我也不是太了解,你等我回去研究研究——”方炎不好意思的說道。面對別人的虛心請教,自己這個火龍的駕馭者卻不懂其中的原理,他的心里充滿了愧疚,覺得自己不配做一個好老師。“畢竟,事情剛剛才發生,我也需要一些時間去想這里面的一些內容——”
“你為什么用槍?”宋插秧問道。“大家都是內江湖中人,比武切磋在所難免,用刀用劍也無所顧忌——你為什么要用槍?”
在宋插秧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葉溫柔和百里路的視線也轉移到了方炎的臉上。
是啊,這個家伙怎么能夠用槍?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他怎么會摸出了一把手槍?
內江湖中的仇恨冤隙不少,你被人砍了一只胳膊,就想辦法砍回對方一只胳膊。你被敵人刺了一劍,那就想辦法刺他十幾二十劍——但是,從來都沒有你被人砍了一只胳膊然后你就用槍打爆了別人的腦袋這種事情發生過。
大家約定束成,形成了一條不存在但是所有人都在遵守的規矩:不用熱武器!
再說,對于他們這些內江湖的高手來說,槍算是什么?子彈又是什么東西?
天下之間,功夫最高。
這是他們的尊嚴,是他們的驕傲。是他們和熱#兵器水火不融的禁區。
可是,你他媽用槍——這種行為是作弊是違規是要遭人鄙視的。
方炎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臉頰火辣辣的生痛,眼神躲閃,不敢和葉溫柔和百里路的眼神對視,更不想去看宋插秧那譴責的質問的眼睛,聲音干澀地解釋著說道:“人窮志短,帶把槍保險。你也知道,我的太極之心消失了,你的功夫又太好,跑得又太快——我怕我追不上你,一不小心就從口袋里摸出手槍對著你開了一槍。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方炎的太極之心變成死胎,動用內勁就要承受烈火焚身,方炎突然間覺得自己很沒有安全感——特別是和一群內江湖怪物在一起打交道的時候,他的心里更是充滿了自卑感。
千年宮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和難友公孫旗經歷了一次生死大逃亡。好幾次他們走投無路,又因為他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浴血拼搏無所不用其極——這才讓他們最終有機會逃出那一塊人間煉獄,活著回到了華夏。
也正是這一次的遭遇,讓方炎更加感受到了生命之美,感觸到了生命的重要性。
他要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家人和愛人活著,他不能死,他要好好地保護自己——
于是,他在出來保護鳳凰的時候特意在身上準備了一把槍。
槍這種東西并不是萬能的,譬如他和宋插秧單打獨斗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機會拿槍或者開槍。就算把槍拿出來了,也不一定有機會射到宋插秧。因為在自己剛剛把槍舉起來的時候,可能宋插秧就已經沖進來扭斷了你的一條手臂——他們這樣的人物,前行和躲避的速度要超越子彈射擊的速度。
在他揮出去的火龍頂穿道癡宋插秧氣錘的時候,宋插秧和方炎兩人都有一些恍神。想不明白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故事或者事故。
宋插秧甚至開始疑神疑鬼,以為方炎也是隱藏實力的天道境高手——
趁其病,要其命。方炎迅速反應過來,一腳踢在宋插秧的腹部。沒想到的是,宋插秧這個老匹夫陰險之極,竟然主動受了這一腳之后,借著反推之力拼命逃竄——
方炎想也不想,從口袋里摸出手槍就朝著宋插秧的后背射了過去。
他真地不是故意的!
“——”宋插秧想說我他媽很介意。我介意的快要死了好不好?
“這次算是我對不起你,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方炎看著表情猙獰扭曲的宋插秧,忍不住出聲問道。他是一個善良的人,就是看不得別人可憐兮兮的模樣。每當別人這么看著他的時候,他就瞬間同情心泛濫——即使面對的人是他恨之入骨的道癡宋插秧也不例外。
“麻煩你——”宋插秧一句話沒有說完,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咳得過于激烈,大股的鮮血噴了出來,然后又落在自己的臉上身上。一代道癡宋插秧,這個時候的模樣實在是慘不忍睹。
“你不要著急,有話慢慢說——”方炎勸慰著說道。“除了你之外,反正大家也不是很趕時間——”
“殺了我——”宋插秧聲音嘶啞地說道。他知道,自己的重要內臟被打穿了,就算是被人接應回去,怕是也活不過今天。現在就是用一口氣吊著自己的命,他不想死得如此狼狽。“不要用槍——”
他想讓方炎一拳轟爆自己的腦袋,他想讓方炎一掌拍碎自己的胸腔,他想讓方炎一腳踩斷他的脖頸,他想讓方炎——無論如何,都不要用槍。
他可是華夏七癡之一的道癡,他是內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是一代傳奇,是無數人景仰的存在——
他不想等到自己死后,江湖中人說起他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話語:宋插秧倒是一代人杰,雖然最終沒能入主道門,但是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實是道門百年之中最杰出的人物——可惜,被方炎給一槍打死了。
他好怕好怕最后那句話扣在他的腦袋上,毀掉了他的一世英名。
他希望自己是戰死的,是被內江湖的絕世神功給打死的——
這一點兒非常重要,不是內江湖的人是難以體會到的。
“就是這個要求?”方炎問道。
“就是這個要求。”宋插秧心中一喜。方炎答應了?這個家伙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壞嘛。雖然他在自己的心目中已經很壞很壞了,可是——自己想象中的方炎比現在的方炎還是要更壞一些的。
“還有沒有其它的要求?”方炎問道。
“沒有了。”宋插秧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已經快要睜不開了。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有些著急。如果方炎再不出手或者出腳的話,他就是被方炎給一槍打死了——他要被盯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面,他接受不了這樣的命運。
“這是你臨死之前的最后一個要求——”方炎忍不住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我那么恨你,怎么可能答應你呢?”
“——”宋插秧的眼睛已經閉上,但是身體仍然在劇烈的抽搐。
他很生氣,真的很生氣啊。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真想跳起來把方炎狠狠地爆打一頓啊。他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當初怎么就誤信了武癡侯振棟的話沒有對他痛下殺手呢?面對這樣的人渣——獸渣,一見面就應當碾成碎泥才對啊。
在葉溫柔和百里路的眼神注視下,方炎羞澀的微笑,然后舉起手槍對著道癡宋插秧的身體扣動了扳機——
砰!——
他一口氣打完了手槍里面剩余的五顆子彈。
一代道癡宋插秧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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