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軍醫

第一五六章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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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本真的形象比林有文好不到哪去,紅色軍袍沒那么破爛,但也濺了許多暗紅色的東西,甲胄有些地方開線了,還有幾道刀砍的痕跡,只是他的腰還是那么直,眼神還是明亮如星。

他心中一陣后怕,幸好自己堅持送林有文到藥鋪門口,幸好雪姐兒手上帶著刀,幸好牽掛著她想進來看一眼,幸好……

他一把扯下刺客的蒙面巾,看見薩仁圖雅驚愕痛苦的臉,厭惡地一腳將她踹開,血箭朝天一噴,薩仁圖雅嘆了一口氣,就那么永遠停住了。

劍是好劍,殺了人,劍身只留一顆血珠滑到劍尖,趙本真用力一甩,便還劍入鞘,動作好像練了成千上萬遍那般瀟灑隨意。

他抬頭看了看從左院沖出來,拿著板凳木棍菜刀各種武器的人群,眼角余光突然看到有個人搖搖欲墜,趕緊腳尖一蹬,如大鳥般飛起,在何素雪倒地之前,單膝跪地將她接在懷里。

看到她蒼白的臉頰上那道滲著血絲的傷痕,他眼眸幽暗,醞釀著怒意,方靈走過來輕聲說:傷口不深,好好保養的話半年時間就能恢復正常了。

他卻沒有放過方靈的意思,一邊抱起人往正房走,一邊質問:我不是叫人送了信給你們,要小心薩仁圖雅,怎么就讓人溜進來了,被人撬了門板都沒人聽見?

是我不對,以為她一個人,沒那么大的膽子闖進來。方靈低下頭認錯,錯了就是錯了,沒什么借口好講,講了也沒用,趙校尉只看結果。

方再年小跑著上來,萬分愧疚地道歉:不,是我不對,方靈本來要跟小何說,是我阻止了不讓說,怕小何分了神,做不好手術。

林有文一聽,揚手就給方再年后腦勺上來了一巴掌,呵斥道:愚蠢的想法!小何要是沒了,還有誰來做手術!

睡夢中的何素雪皺了皺小眉頭,不安地扭動,趙本真忙安撫地把她顛了顛,扭頭怒瞪眾人,潛臺詞是:小聲點!別把她吵醒了!

方靈把房門打開,趙本真把人送到炕上,摸摸炕是暖的,這才神色稍緩,拉過被子蓋到何素雪身上。

想到剛才抱她起來時,那輕飄飄像羽毛的重量,他心痛得一抽一抽的。

方靈給何素雪脫了鞋子,工作帽摘掉,還有一邊掛在耳朵上的口罩也拿掉,又費了點勁取下她一直捏在手中的匕首,然后就那么看著趙本真。

這是女子閨房,大人您該走了。

趙本真用食指指腹輕輕劃過何素雪受傷的臉頰,低聲吩咐:等她睡醒,就馬上處理。

方靈嗯一聲,再次用眼神催促趙本真快點離開。她也困呀,沒上炕不知道,這一上炕,就覺得眼皮子有千斤重,一合上就不能睜開了。

好像沒有理由留下來了,趙本真不舍地直起身,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去。

方靈立刻上門栓,然后爬上炕,蓋了被子,面向何素雪的方向側身而睡。

趙本真把正房的大門掩上,林有文問了句:都睡了?

趙本真點點頭,我知道你們的任務很重,但雪姐兒到底年歲還小,大哥你得看著她,別讓她太過勞累。

我知道。林有文說道,我和你二哥就是怕她不曉得照顧自己,才回來看看的。

趙本真大步走下臺階,他得走了,前線還有很多后續工作,薩仁圖雅伏誅的事情也要報告上面。

看見小馬哥和毛永盛在抬尸體,趙本真挑了挑眉,再跟著他們到右院,看見那一地的白布,心中隱隱作痛。

一會我叫人來抬走。他對林有文說道,后者嘆息一聲,默默點頭。

何素雪這一覺睡了兩個時辰,方再年一直等到器械包消毒好四個才敲門叫起,急生日癥傷員都處理好了,剩下的可以慢一點來。

方再年打定了主意,堅決不叫小何熬夜了,最多忙到子時,就一定勸她休息。

何素雪從被窩里爬起來,腦子還有點懵,方靈姐,我剛才做了個惡夢誒,夢見有個女刺客來殺我,后來被趙本真殺了。

方靈把炕桌上的銅鏡拿過來,叫何素雪看她的傷,那不是夢,真的有女刺客闖進來,割傷了你的臉。

何素雪摸摸已經結了血痂的傷痕,想起來了,抿嘴直笑,開始看見她拿手帕迷我,我還以為是拍花子的哩,幸好我口罩忘了摘,不然這次就死定了。

死了之后可不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如果可以,好像死亡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看見何素雪笑得這么甜,方靈眼淚唰地就下來了,對不起,小何,趙校尉昨天就通知我們,說鐵雅雅可能會來找你麻煩,但是再年哥說告訴你會讓你分心,所以我就同意了他的意見,沒有提醒你,嗚嗚都是我的錯,差點害了你的命。

何素雪愣了愣,隨后拍拍方靈肩膀,再年哥考慮很周到,當時的我確實不能分心,不然一定做不了十臺手術,你們沒有錯,別再自責了。

花了一刻鐘擦澡穿衣吃飯,再解決下生理問題,何素雪再次鉆進手術室,現在病房有林有文管理,她可以放心地玩刀子了。

連毛永盛都被抓回來了,多好的學習機會呀,三個護士輪流上臺當助手,所學的東西比過去一年都多,受益一輩子。

方再年受了教訓,走出鋪子張望一會,看見王石頭從門前過,立刻把他叫進來商量,要從小虎幫的鏢局請幾個人看家護院。

王石頭聽說何素雪被刺客傷到,急得起身就跑。

我回去叫人來!他說道。

兩刻鐘后,一個鏢師帶著四個魁梧的趟子手就拎著木棍跑到江南藥鋪,找方再年報到了。

方再年把四個人安到大門口分兩排一站,呵!好有土豪的趕腳。

徐小哥昨天在江南藥鋪劈了一天的柴,回去之后一覺睡到今天中午才起來,張老板破天荒的沒有在卯時叫他起床做活,等徐小哥吃飽飯,又把他打發來藥鋪幫忙。

徐小哥跳上臺階,挨個打量四個趟子手,看見人家胸脯鼓起大塊大塊的肌肉,有點不服氣地挺了挺胸,俺也是有肉的,不過衣服穿得多你娃看不出來。

趟子手噗一聲,笑噴了,賴蛤蟆打哈欠,你娃口氣大得很嘛,脫下衣服讓俺看看,是不是真有肉?

脫就脫,俺還怕你?徐小哥當真伸手解腰帶,方再年跑出來喝住他,徐小哥你干嘛哩,傻了嗎?當街脫衣服?小心衙差拉你去坐牢,治你個有傷風化罪。

徐小哥撓撓頭,又指著面前的趟子手說道:俺的塊頭不比他的小,給俺根棍棍,俺也能站崗。

徐小哥這是犯傻氣了呀,方再年忍著笑上前拉他,哎呀,這幾位大哥都是鏢局的趟子手,身上何止有肉,人家還有功夫哩,你怎么能跟人家比。得了,你要沒事干,還幫青哥兒劈柴去,一會我叫焦嬸做紅燒肉把你吃。

站門右邊的趟子手戳了戳方再年,哎哎,二掌柜滴,你瞅瞅那邊一群人,不是來藥鋪找事的吧?

找事的?方再年嚇得擺頭過猛,差點把脖子扭折了,一看打街尾來的人群,松口氣,不是,打頭的是曹冬生,這些人大概都是軍戶街的,估計來慰問傷兵。

鏢師老魏把雪亮的大刀往肩膀上一扛,喝道:小的們,都打起精神來,別叫不長眼的趁亂混進來!

四個趟子手大聲應是,把一條街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冬生提著一個小壇子躍上臺階,好奇地問方再年:這些人哪找來的。

方再年就給冬生介紹老魏,告訴是小虎幫派來幫忙的。他做好了準備回答冬生提問為啥請鏢師,誰料冬生壓根不問,點個頭表示明白,就跟他說了來意,軍戶們來慰問傷兵,再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方再年也不客氣,連聲說好。

里面幾十個傷員需要人照顧,聽說下午還有一批幾十個要送來,這么多人光是喂飯喂水把屎把尿,就得把人累死,光靠藥鋪的十幾條人可做不來,現在有人主動來幫,再好不過。

方再年瞅了瞅冬生帶來的十幾個棒小伙,還有十幾個年輕小媳婦,心里很高興,點著手指頭給冬生計算需要人手的活計。

要給傷員洗漱喂飯,還得趕緊換下血衣清洗晾曬,劈柴要幾個人,一會義莊來人,還要幾個幫忙抬尸首,最后再派兩個人給焦嬸幫忙做飯,兩位嬸子做上百人的飯,有點吃力了……

冬生按住方再年的手指頭,笑道:明白了,就是哪哪都要人,是吧?

方再年嘿嘿笑,手術室不要,只有小何點到名的人才能進去。

冬生向天翻個白眼,朝自己帶來的隊伍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聽他說,嫂子們,兄弟們,就按咱們來之前說的,男女各分三組,每組五個人,推一個組長出來向方二掌柜報到,由他安排活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