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金玉其外

一葦渡過

唐安卿看著這桌子上的禮單，頗有些詫異拿起來瞧瞧，打了一眼，豐厚不說，而且還投其所好。顯然是對自家情況細細打聽過的，有對唐安卿的首飾衣料，璞玉和二寶都有精心準備了的項圈、金銀長命鎖、辟邪掛墜等物件。許是對唐白宇的愛好不知道，所以只是送了些名家字畫還有壽山石之類印刻的石頭。

抬頭看向將禮單呈上來的素香，“這禮是誰送來的？”看起來也是怪豐厚的，但是這可就是奇了怪了，他們一家人自從來這上京來，可是很少出去。就連司徒府他們一家人都沒有出去過，平日里接觸的也就是周遭的鄰居了。所以說著禮單送來的也是很怪異的，再者說了這禮單看起來倒是對他們家頗為熟悉的。

“回大小姐的話，送禮單來的是自稱是大理寺陳大人府上的。”素香抬頭看到唐安卿不大記得了，才提醒道：“大小姐您忘了，就是上次來自稱您姑姑的那家。”

唐安卿哦了一聲，把禮單那薄薄的一張紙放在桌子上，蔥白的手指敲了敲那黃梨木的桌子。怎么覺得這禮單頗有些‘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呢。“這不年不節的，這禮倒是送的豐厚？不過既然是送了，沒得退回去的禮。素香你就按著這禮單，送回差不多價值的禮物，哦倒是給我那所謂的姑姑在加上價值高些的，畢竟還是自稱的長輩呢。”素香領命去了，唐安卿坐著，手支著額頭，若是說不認識的人送來的禮物她還能猜得出來幾分別人的目的，然而雖說上次能看的出幾分那姑母的目的，但是她以為她上次說的和做的能是明顯了，沒想到這人還能送來不算單薄的禮物。

她倒是要看看這‘姑媽’還能有什么后招不成？

過了會兒素香回來將禮單遞給唐安卿，唐安卿看過一遍點點頭，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說道：“素香啊，這琉璃翡翠枕撤下，就將客廳里的那個花瓶添上罷。”

“小姐，那客廳里的花瓶原本是一對，單就送一個么？”素香問道。說起來那一對花瓶可是比這琉璃翡翠枕值錢多了。

“嗯，就送那一個。對了那送禮來的人可走了？”唐安卿嘴角翹起來說道。

“回大小姐，正在客廳里等大小姐召喚呢。大小姐可是要見她？說是大理寺夫人身邊的陪房。”唐安卿聽了擺擺手，“不用了，你就讓她將禮單帶回去罷。”

客廳里，何田家的坐立不安，這次她也猜不準為何夫人會讓這時候來送禮來，上次那人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在何田家的聽來就是沒有被相爺承認的女兒罷了，只不過是得了相爺家的繼承人的承認也不過如此。哪曾會讓他們大理寺卿來討好？但是昨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夫人倒是鄭重的挑選了禮物送過來，還讓她壓著車子過來。前兩天下了那么大的雪，如今化雪都是很冷的。而且她來到這兒，也不過是個丫鬟接待了，就算她是個奴才但是她可是代表著夫人的臉面，如此打臉就是不給他們陳府面子！

正想著素香掀開簾子過來，笑道：“這是我家小姐回給的禮單，如此便是不留嬤嬤了。”何田家的一怔，怔怔的接過禮搭眼瞧了一下，這并不比她送過來的禮單價值小。但是瞧著素香那一副送客的樣子她心里莫名的不爽快，但是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也不能抱怨些什么，雖然臉上訕訕的但是還是笑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這樣子也好跟我家夫人回話。”

回去的路上，何田家的看著這送回來的綢緞，看上去可比庫房里堆積的綢緞明顯是鮮亮多了。捏著禮單若不是還不知道這人的底細，她可想弄幾尺回去給自家姑娘做件新衣裳。這布料給太太也不過是增添了庫房里的堆積罷了。雖然說過年的時候夫人還會打賞下來幾尺布，但是旁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那些布料可不就是庫房里堆積的剩余下來好幾年的布料而已，還以為別人都會感恩戴德不成。我瞧瞧還有這好幾百年的人參，這可是大補的還能為兒子補補身子，又想想還是罷了。這趟差事辦的還算是不錯，她原本還以為那人會將禮物退回來呢沒想到還有回禮，而且這回禮還是不錯的，相當于夫人送來的那些不大新鮮的布料對比。還有夫人送來的那幾顆人參，可不是什么上好的人參，也不能跟唐安卿拿回來的禮單對比的。不過那人參雖然面上看上去不錯，但是那其中的可是不行的，就算是燉出來也沒什么大補的效果。哦竟然還有一個花瓶，看花樣釉色都是頂好的，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呢。

司徒氏在陳府里心里活泛起來，她原本本就是托了娘家的人打聽的，這打聽到的情況便是讓她知道這人甚是得司徒瑾的喜歡，就是那不大露面的相爺家養子跟那人也是關系好的緊。但是因為這段時間有些繁忙，昨天回家才得了信。雖然說現在相爺家做主的是相爺，但是這司徒家的繼承人未來家住可是司徒瑾，即便是司徒瑾并沒有隨了相爺做官，但是這司徒家的大少爺無人敢小覷。所以等到司徒相爺百年之后，這司徒家做主的可是這大少爺，那這樣子的話嫡親的妹妹可是在他心里占了很大的分位吶！前些時間還以為能攀得上老太太老姐妹孫子的關系，能和那玲瓏閣拉上干系，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每次找那玲瓏閣的老板便是找不到人。心里暗咒那老板不給面子，既然是行不通那就走她原本計劃好的路線。她弄出來的禮單可是足夠豐厚，再怎么樣也是得給個面子不是司徒氏正想著，便是外面的小丫鬟來報說是何田家的回來了。

何田家的滿臉堆笑的掀開簾子進來，向司徒氏想了個萬福禮，司徒氏雖然表面上裝作是平靜但是還是蠻是緊張的，緊握在另外一邊的手絹都被捏出皺褶了。何田家的滿臉堆笑的將禮單呈上去，笑道：“夫人，這是回禮，您看看。不愧是夫人，禮單呈上去便是得了禮遇呢。看來是知道咱們大理寺卿府的厲害了呢。這禮單奴婢瞧著可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司徒氏哦了一聲，將那禮單接過來，剛開始面上還有幾分喜色，這東西出去了還能回來心里總是得能平衡些。但是細細算過來，這禮單的價值可是比她送過去的禮單價值高了不少，這是什么意思！看到其中的一個花瓶，面上不顯但是心里琢磨著這花瓶怎么覺得有些熟悉，直到看到被下面丫鬟呈上來的花瓶，眉毛都皺到一塊兒了！她的記憶可是不會錯的，這可不是頭一次去那四合院的時候在客廳里見到的那花瓶，這人是什么意思！司徒氏頓覺得羞愧難當，臉色有黑變白然后再變青，越發看那花瓶不順眼，但是又不舍得將那花瓶扔了，擺擺手讓丫鬟們將那花瓶好生的放到庫房里去。

何田家的湊上來，捧著一杯熱茶，嘗試著開口道：“夫人可是不高興這禮單么？”在何田家的看來這回禮可是比自家夫人送過去的好多了，尤其是看了這對比之后。難道這樣子夫人還不滿意。難不成人家把整個家都給你搬來你才滿意不成！不過何田家的還是會做人的，不管她慣是會做人的，自然不會逆著司徒氏的話。“那這些東西都放到庫房里么？奴婢瞧著里面有匹布挺是適合大小姐的，穿上更是顯得嬌俏舒雅呢。”

“如此便是將那匹布送到琳兒那兒去罷，如此要過年了也得做幾件新衣裳罷。其余的那些東西等明天我去看看。”反正是要過年的這年禮還沒有足夠的著落，如此就是自己不喜歡也能送出去，省的看著厭煩。

“她還說了些什么？”司徒氏將那禮單放到一邊去，雖然惱怒但是還覺得自己還算不上大虧，最起碼這禮單可是豐厚不少吶！如此想想心情好了不少，便是問道。

何田家的躊躇了一下，才說道：“那回報的丫鬟說家里主子不方便見客，所以奴婢也就沒見到人。”

“不方便？她以為她是誰啊，若不是看她還有些價值，本夫人才不會如此拉下臉面去討好呢。真是個不識抬舉的東西！”司徒氏在何田家的面前幾乎沒什么遮掩，如此這話說出來了，何田家的心里腹誹也得迎著司徒氏的話說不是。

唐家，唐安卿蹙著眉看著眼前的布匹，心里冷哼了一聲。招來素香說道：“將這些布匹漿洗了之后，你們幾個分了罷。隨便挑你們喜歡的罷。”又看了看別的禮物，“把這些玉石項圈都送到璞玉那兒去罷。”當看到那些人參等藥材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婉，被以為她看不出來這人參都是蘊含靈氣的，雖說這些個人參看起來光鮮但是內里都是糟糠了，其中的靈氣便是少了差不多六七分。還真是應了一句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