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覺得很不對勁,少爺離開大堂時是知道秦青與少夫人談話之事的,所以少爺不可能臨時有事去別的地方而讓她們遍尋不著。雖然只是這么短暫的一會兒,她卻因對少爺的了解而起了疑心。
“少夫人說了,如果少爺再不去的話,秦青就要先走了。”冷彤跑出來對冷霜說道。她也不明白,少爺這會兒會突然去哪里,畢竟少夫人最重要不是嗎?緊接著她就驚呼一聲:“少爺不會是出事了吧?”
冷霜瞪了她一眼,斥道:“不要胡說!”這個可能性是極小的,尤府里守衛森嚴,要想害少爺必須是臉熟的人,還得將少爺引到人少的地方去,但少爺是不會那么容易上當的。
不過,若少爺真是因為什么事而耽擱了,現在尤府里能牽絆住少爺的人就只有……她立刻抬腳往前奔,一邊說道:“冷莉,你跟我一塊去請少爺,冷彤你還是與冷凝保擴少夫人。”只有殷紫瑜會在這種時候與少爺碰面了,她必須得馬上趕去請少爺過來一趟,因為事關尤秦兩家,少爺也必定等著少夫人的答復呢。
再者,冷霜心里有些不安。上回碰見殷紫瑜夜里唱戲的事情一直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唱戲倒也罷了,但深更半夜的卻在去靜寧院唯一的路上,便有些說不通了。后來她更是聽冷彤說了,殷紫瑜對少爺有意,她便多了幾個心眼兒,怕殷紫瑜因為想得到少爺而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這回少爺突然臨時走開,她先想到的便是殷紫瑜,因為自從她回府,少爺就還沒落單過。這一次,只怕是個好機會,她倒希望是她猜錯了。冷霜越想越不安,只一邊簡單的對冷莉說了幾句,一邊往殷紫瑜的院落跑。
剛走到院門口,兩人便聽見屋里傳來一聲慘叫,正是殷紫瑜的聲音!兩人心里一緊,飛快的沖過去踹開了房門,立時便瞧見了屋里的情景,而后兩人都驚呆了一一
尤子君神情很掙扎卻又很果斷,而他粗重的喘著氣壓著身下未著寸褸的殷紫瑜。只不過他手持一把匕,那把匕正插在殷紫瑜的胸口。但似乎他失了準頭,沒插中要害,只是插在了肩下兩寸,也仍然是血流如注。
“少爺!”冷霜和冷莉同時叫了出來,迅的沖過去想要分開兩人。不管生了什么事,少爺也不可以公然殺人,否則便是尤老爺也救不了少爺了!更何況,這殷紫瑜到底還是自己人,又是皇帝派來的人,殺不得。
兩人這一靠近,才現問題所在:少爺似乎很異常,身體滾燙如火,而且因為很勉強的自制而渾身顫抖著,他望向殷紫瑜的眼光更是復雜無比一一仿佛既想撲上去,又想殺了她。!冷霜與冷莉對視一眼,立刻在心中下了結論,頓時對殷紫瑜投去了不屑的兩眼。盡管如此,她們還是得阻止少爺殺了這個卑鄙的女人。
尤子君神智恢復一些了,也認出了冷霜與冷莉,便聽話的松開了手。他蹌踉著離開床鋪,想要離開這間屋子,走道門邊時卻扶著門把不停的撞著頭:他不能,他不能!
“少爺!”冷霜與冷莉也顧不得受傷的殷紫瑜了,同時追過去阻止了他的自殘。她們心里明白,少爺如今的反應,證明少爺所中的這種厲害無比,必須得與女子交歡,否則只怕性命不保。
冷霜當下就有了決定:“冷莉,我們扶少爺去姑娘們房里。”接著她又問道:“少爺,去哪位姑娘房里”
尤子君抓著門把不肯松手,聲音雖是力持鎮定卻依舊有一絲不穩:“哪兒都不去,你們知道的,夫人快生了。”夫人夫人夫人,….不行!不能提到夫人,他忍不了!他突地吼道:“不準提她!閉嘴!”冷霜與冷莉平日里最為鎮定,此時卻無法再鎮定了。她們必須得聽少爺的,可少爺這樣…~不行啊。冷霜一咬牙,說道:“就算少爺事后重罰冷霜,冷霜也絕不能看著少爺遭受這罪。況且少爺心里也該明白,這藥不是靠忍就能過去的!少爺,對不住了。”說著她便想強行將他扶去姑娘們房里。
尤子君卻先她一步推開她.蹌蹌踉踉地出了門。夫人就快生了,他不能在這種時候跟別的姑娘歡好,否則夫人一定會怪他,一定會影響到夫人與孩子的。
扶著墻壁走著走著,他覺得耳邊似乎有千百個聲音在喊著:夫人……漫兒……他突然什么都忘了,忘了孩子,忘了一切只知道身體已經忍不了了。膨脹的痛,滾燙的熱,一切的一切都在逼著他去跟他心中那個女子纏綿….
他閉了閉眼,夫人住在靜寧院。再也沒有什么其他想法,他開始往靜寧院走去,去尋找能夠緩解他痛苦的女子了。
冷霜和冷莉一直跟在他后頭,在覺他竟是往靜寧院奔去后,都大吃了一驚。少爺現在被藥性控制著,怎能與少夫人見面少夫人就快臨盆,萬一少爺…
冷霜突然想都不敢想了,迅的對冷莉吩咐道:“快去找尤姨太,她能救少爺!我先去擋著!你一定要快!”說著她便狂奔向靜寧院,想要先命令侍衛擋住少爺。以現在的時辰算,少夫人一定已經回到靜寧院了。
冷莉也被嚇住了,立刻明白了冷霜心中的想法,頓時也狂奔向尤姨太的院落。她握緊了拳頭狂奔著,咬著牙誓:若是少爺因此犯下大錯,她一定會將殷紫瑜千刀萬剮!她一邊跑一邊祈禱著,希望那些侍衛不會害怕傷了少爺而放少爺進去。
只不過,冷霜不能將著種事情告訴給侍衛,只怕她命令侍衛們攔住少爺,侍衛們不敢啊。再說,少夫人聽見外邊的動靜,必定會出來查看,少爺若是在外邊對少夫人不敬,那才是真正的家丑。
只有她將尤姨太趕緊的請來,才是上策。冷莉顧不得下人們頻頻側目,瘋狂的奔向尤姨太的院落去了。
而剛生過火熱一幕的房間里,殷紫瑜正吃力的撐起身來,想要出去找人救她。她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扶著墻壁慢慢往外走,卻在走到門口時愣住了:有人來了。
她抬頭一看,頓時歡喜的叫出聲來:“你是那天幫我的人,快救我,我受傷了!”來的正是那天給她的女人,雖然依舊蒙著臉,但她還是認出來了。沒想到,女人一把將她推倒在地,順手關上了房門,冷冷的視線叮著。
“你、你做什么?”殷紫瑜被大力一椎,倒在地上頓時痛的差點哭出來。她的刀傷因此又扯裂了一些,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讓她驚慌不已。
女人蹲下身去,眼睛瞇了瞇,冷聲說道:“本來你幫了我,我該感謝你的,只不過你實在不能活著,否則你一定會抖出夫人。”
“你、你要殺我?”殷紫瑜剛說完,眼睛便瞪圓了。因為那女人將一根又細又長的銀針,慢慢的按入了她的頭頂。
“想知道為什么是嗎”女人仿佛在笑,看著她的生命一點一點消失,便自言自語地說道:“尤子君是個自制力極強的男人,這一點我早看出來了。所以就算他中了,他也可忍,畢竟為了他即將臨盆的夫人著想嘛。不過,若是‘生死春’呢中了‘生死春’,除非有人替他拿到解藥,否則他必須與女子交歡,這是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
殷紫瑜目光呆滯的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了,還是在繼續聽著。女人又繼續說道:“不過在剛開始的時候,尤子君是不會神智全無的,所以他清楚他是在跟誰做著什么。你能迷惑他一時,迷惑不了他長時,他只要稍稍清醒,就會棄你而去。你說……他離開你之后,最有可能去找什么人呢”
這時,女人低聲笑了出來:“當然是他最愛的夫人了。我眼睛還沒瞎,尤子君對那女人什么態度,我是能看得出來的。這一次,我會讓他比親眼看著沈玉函死還要痛苦千倍萬倍!”女人伸出手去,撫平了殷紫瑜瞪大的雙眼,安慰她似的說道:“你不是也很恨秦漫嗎?我也算是幫了你了。你死的有些痛,不過秦漫卻要比你死的痛多了。她如今可是即將臨盆的人,如果這個時候被男人……嘿嘿嘿嘿,你說她還能活嗎至于尤子君,清醒之后恐怕會恨不得親手殺了自己吧”
嘆息了一聲后,女人收回銀針,站了起來,看著殷紫瑜搖了搖頭:“怪不得我,只怪這次機會實在太好用了。你不得不死,,因為你會暴露我。更何況,你死了之后,尤子君又多了一件麻煩事。”說完,女人便走到門口,拉開門張望了一會兒,悄無聲息的溜出去了。房里靜悄悄地,躺在地上的殷紫瑜也靜悄悄地,只不過她那緊閉的眼角,突然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