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懷繾綣

174.安親王的提議與帝星的殞落

174.安親王的提議與帝星的殞落

174安親王的提議與帝星的殞落

七月十五夜,鬼節,民間傳說是開鬼門關的日子,這天晚上家里有禽畜要進屋躲,有孩子的人家要把孩子早早哄著睡了,老人和成年人則圍爐夜話直到天白了再云睡,按衛朝的習俗這叫“人聲鬼怕”。

當然,這樣的風俗多是民間才守得緊,要真像阿容這樣在藥館里忙和,哪里守得了夜。這夜里來了兩個病患,病癥分外奇怪,阿容的鬼節夜就圍著這兩個病患轉悠著。

“感覺好些了嗎,已經行功化藥了,應該發汗才對,怎么半點汗都看不到。”病患的脈相是急熱,但再往深里一按,那急熱的脈相又不見了,反而更像是衛朝藥書上記載的“返寒癥”。

見病患搖頭,那就意味著還是沒有好轉,這時差人去請謝長青和幾位藥師的人也回來了,不久謝長青就和藥師們一塊來了:“怎么回事?”

“是返寒癥,藥書上只有癥狀和脈相的解述,但是沒有關于藥方的記載。這病是因肺臟而起的,但如果寒氣返進體內,寒氣就會散進五臟之中,到時候只怕是藥石無效。”阿容對于這些自己沒見過的病,通常抱著研究以及誓要克服的態度。越是沒見過的病癥,越能激起她的那股子狠勁兒,不袪癥她是不會罷休的。

聞言,藥師們互相小聲商議了一番:“溫經散寒湯是否可用?”

“不可,現在寒氣還沒散入五臟,要是用溫經散寒湯,經脈里的寒氣會提前入臟腑。”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看法,在藥上他們總要經過討論才能夠達成一致。

這時候謝長青忽然望著阿容說:“聲聲,還記得當初你對姚二是怎么施治的嗎?”

“藥氣薰蒸,輔以施針,這……有什么聯系嗎?”又蒸活人,眼前這幾位藥師不會跟當初郭藥師一樣阻止她吧。

說起來藥王和黃藥師陪同程渝川回連去山云了,要不然可能還有別的方法可以參考,現在看來是只能看她們自己的了。

“將寒氣壓在周身各處穴道上,再籍由施針發于外,再以藥氣薰蒸,以外引內……”謝長青說了很多,大部分阿容聽得不太懂的,那些很文言文的東西,過了這么些年了,她還是聽不太明白。

有謝長青的話,藥師們對藥氣薰蒸有了一定的了解,也都覺得應該試了試。蒸藥房是現成的,只要把藥醒好滾出氣來說法行了。

在選藥方上,他們還是不太能達成一致,但到后來為了求穩,選擇了藥王的和絡湯:“這藥溫平而大正,用來發寒氣雖然不如溫經散寒湯這么對癥,但其優勢在于穩,穩中見生發之意,那就是現在最合適的藥方了。”

于是大家伙各自去準備,藥師們一到蒸藥房,沒有表現得太過于驚訝,倒是病患的家屬們多有不同意,哭著鬧著說藥館殺人毀命。

“這個保……我來替他們作,這被蒸的大活人,我可是頭一個。”姚承鄴這個人啊,總是在最該出現的時候出現,雖然他是因為犯了咳嗽的毛病才來的,不過這也方便了謝長青就近派人喚他來。

“姚東家……”藥師們紛紛喊道。

這天底下有無數個姚東家,但在京城里,能讓藥師們紛紛敬稱一聲姚東家的人不過姚承鄴一個人而已:“你是井東姚家的那位當家?”

便只見姚承鄴笑而不語,然后余人就更醒了夢似的,紛紛表現出他們的不敢置信來,看著姚隨鄴各自低聲商量了一會兒,這才懷有些遲疑地同意了。

結果蒸藥房里,病患都還沒來得及進云,姚承鄴先進云了,說:“反正也是太平藥,我也進去松泛松泛,別說上回蒸過了后,次日里覺得筋骨那叫一個舒服,渾身上下都跟被揉捏了一樣,可比那更讓人舒坦。”

瞧瞧,這就是那蒸出味道來了的,要不然那么多人好蒸桑拿呢,頭回蒸完后,大多人會愛上這感覺。尤其是像姚承鄴這樣會功夫的,感覺就會更加明顯。

這樣一來,藥師們心想,要不咱也進去體驗體驗,于是藥師們另開了一間,各自進去體驗去了。

“聽說你們在大蒸活人,要不我也來試試?”進門來的是周毅山,這都十五了,這幾天里忙里忙外,連個安歇都沒有,他即使是有什么計劃也已經被打亂了。

見是他來,阿容和謝長青紛紛招呼著,既然他自己要進去,他們當然不能不讓:“那安親王可是受不了了,就早些出來。”

這一蒸蒸到凌晨去了,藥師們受不了先出來,而病患們也在同一時間出來了。倒是周毅山最后出來的,當然了他從前就經歷過,現在無非是重溫而已,當然比旁人久些。

末了大家各自散場時,周毅山忽然叫住了謝長青和阿容,他提出了一個想法兒:“長青和聲聲隨我一道去邊關可好,軍中也就兩名藥師坐陣,多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你們倆去正好鼓舞軍心,畢竟長青還領著郡王銜,軍中上下見了也多會感受到朝廷的照拂,也才好更甘心的替這家國天下賣命。”

之于謝長青和阿容,這樣的提議并不意外,前幾年謝長青也去過軍中,甚至藥王親自云過。所以他們倆沒往別處想,只是最近京里這樣的風雨,安親王還有這樣的提議他們就有些不大能理解了。

“京中多有波瀾,這時不便出京。安親王出京是有底的,我們要是出了京,只怕就沒人高在天上為我們做這后盾了。”謝長青也說得直接,這些話也適合直來直去,畢竟謝長青知道,安親王向來是什么都清楚的。

見謝長青這樣說,周毅山想了想嘆道:“也是,京中各樁事多變,還是要小心應付。邊關也不太平,聲聲個小姑娘家也不宜去。”

聞言,阿容說道:“有什么宜去不宜去的,長青愿意,我倒也沒什么不愿的,可旁人未必答應我們倆安安生生云,太太平平回。”

正在三人一邊走一邊說話的時候,天邊一顆明星劃過天際,阿容一眼就看到了,連忙指了說:“看,星子落了。”

不料卻見兩大男人臉色都變了,便只聽得謝長青說:“是紫宸落了。”

紫宸,阿容不太懂這是什么東西。

知道阿容一頭霧水,什么也不懂的,周毅山解釋道:“是帝星,天辰九宮,紫宸為首,紫宸墜高深變。”

“你們倆的意思是皇上他……”可是她前看著皇帝是那打得死老虎的體格,不過一直也沒切脈,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樣的脈相。

“不應該是這樣,皇上素來身體康健……皇上功夫高深,難道一直在壓著脈相不發?”帝星殞落在衛朝是很靈驗的事,從來沒有出過差池,所以謝長青有了這樣的設想。

只見周毅山看了眼聲聲,然后才說道:“長青,我們得立馬進宮去,聲聲這里的事交給你,你支應得來嗎?”

點了點頭,阿容知道這短短的一夜,便能讓人生讓人死讓人榮讓人衰:“你們趕緊去吧,要多小心著些,要是有什么不妥當,就派人出來通傳一聲。對了,要不要叫上姚二哥?”

“不用了不用了,我來了。這么舒服的時候不讓睡覺,唉……咱命苦啊。”姚承鄴一邊說著一邊招呼著謝長青和周毅山走。

其實阿容不太明白為什么姚承鄴要去,只是這么一問,隱隱覺得這位得去。

看著三人離去,阿容在原地撓了好一會兒頭,她已經很久沒使這動作了,但這一會兒把老久沒撓的全撓了回來:“變天了啊……”

只是阿容卻不知道,這變天是福還是禍:“要真是安親王做了皇帝,那依著他對長青和姚隨鄴的親近,我的日子應該挺好過的,可為什么我心里一陣陣泛寒呢?”

有時候內心潛意識地反應比身體和心理上的認知要快得多,阿容相信這一點,但是苦思沒有結果,又只好隨它去。

走到半路上冷風一吹,她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這時在剛剛紫宸落下的地方起了一顆閃著金色光芒的星辰,和紫宸的光芒是完全不一樣的。

“咦……這個我看過記錄,金星在帝位,則見圣主明君。喲,看來這位是衛朝的唐宗宋祖、秦皇漢武了,那可了不得了。”阿容喃喃自語完了回屋去,今天晚上病患已經巡過了,接下來就看明天是什么樣一番景象了。

歷史上的這四位千古大帝,僅從歷史的角度看,他們是不可多得的圣主明君,但這四位也多為人所詬病。為人詬病的,無非多應在女人身上。

阿容這時記起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漢武帝,負了陳皇后,殺了衛皇后和太子,最后又來個殺母立子。就這方面來說,阿容覺得圣主明君是靠不住的。

“算了,他對于女人靠得住靠不住也沒我什么事兒,那就看姚海棠的能耐了,或許安親王是唐太宗,姚海棠是長孫皇后也說不定。”咂了咂嘴,阿容覺得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

蔫知有時候,天也是當憂的!

(有很多孩子問,為什么周毅山要穿來,他會起到什么作用。往他照顧謝、容兩家上去想是完全不對的,從前周毅山就是個殺伐果斷的人,比起姚承鄴來,他才是個真正的商人。

其實我想說,周毅山和阿容是同時穿來的,只是開始一直沒寫他而已。

從前一直想,一對異姓同穿越會怎么樣,女頻大部分給的答案是相親相愛結為夫妻,或著共同奮斗,互為心理上的依托。

但我不這樣想,應該說男人不會這么想,所以才會有了這個故事,從一開始故事里就隱約有周毅山潛伏在里面。所以我是一直處心積考慮要這么干,至于周毅山和阿容最后會怎么樣辦,噢……我好像劇透了,捂,我不說了!

當然,做為親媽,事情最終會向著圓滿美好發展,但過程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