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修養、竹林、金屬、怪人_速通武林,拳鎮諸天!_女生頻道_螞蟻文學第二百六十九章修養、竹林、金屬、怪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修養、竹林、金屬、怪人←→:
周妙云的腳步猛地頓住,渾身汗毛倒豎。
那聲音虛弱沙啞,卻字字清晰,字正腔圓的官話,沒有半分山野妖物的晦澀,反倒帶著一股莫名的沉穩,像極了京城說書人口中描述的江湖俠士。
她緩緩轉過身,只見那蜷縮在墻角的黑影依舊雙目緊閉,焦黑的嘴唇并未張開,聲音竟像是從胸腔里直接傳出,帶著一股沉悶的共鳴。
“你…你真的是人?”
她顫聲問道,手還下意識地抓著門框,隨時準備逃走。
“如假包換。”陳湛的聲音又弱了些,胸口的起伏比之前稍快,卻依舊沉穩。
“遭仇家暗算,又逢天變,才落得這般模樣,借用貴寶地療傷,絕無加害之意,陳某感激不盡。”
他說的半真半假,仇家暗算對應日軍的炮轟,天變則是穿越之事。既符合江湖人的身份,又能解釋身上的詭異傷勢,不至于太過驚世駭俗。
陳湛聲音越來越小,但周妙云卻能聽得清晰。
這周妙云有些驚奇。
盯著陳湛看了半晌,見他始終未曾睜眼,渾身焦黑,聲音也不知道從哪來的,連動彈一下都似極為艱難,確實不像有傷人的力氣。
再想起他那緩慢到詭異的呼吸,心中漸漸信了幾分。
知曉陳湛八成是武功極高的江湖人,重傷之下閉氣療傷,才會有這般異狀。
“江湖仇殺…”她喃喃自語,妙峰山雖偏,卻也偶爾有江湖人路過,她曾聽父親說過,頂尖武林高手能“龜息保命”,只是從未見過這般極致的情況。
猶豫了一下,撿起地上的短匕,卻沒有再后退,反而走到陳湛面前,輕聲問:
“你需要水嗎?”
陳湛沒有睜眼,聲音依舊虛弱:“不必。我需凝神療傷,姑娘若不嫌棄,借這間偏房便可,待傷勢稍愈,陳某自會離去,絕不叨擾。”
周妙云見他這般識趣,戒心又消了幾分。
她本心善,此刻見陳湛重傷瀕死卻依舊有禮有節,便徹底放下了報官的念頭。
說完,周妙云便不再打擾,關門退出去。
三間竹屋,陳湛占了最偏最小一間,屋內幾乎只有一張竹木硬床,再無別的起居用具了。
周妙云返回自己正房,搬了張竹椅坐在外間,一邊研墨作畫,一邊留意著里間的動靜。
里間只有陳湛極為緩慢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響,陳湛仿佛又變回了那尊沒有生機的焦黑雕像。
陳湛體內氣血遭炮火轟擊與天賦暴血的反噬,早已紊亂不堪。
體表的焦黑是氣血灼燒與爆炸高溫所致,那些炮彈碎片和子彈更是深入肌理,影響他恢復。
那日墜落在妙峰山,除了神意感知外,身體完全不能動。
幸好欽天監的人沒當回事,草草在山腳查看一圈,并未發現他。
后續稍稍恢復一些,陳湛便拖著病體,鉆到竹林,正好看到竹屋,只能借用一下。
不然荒山野嶺,雖然他這副身體普通野獸無法靠近,但若被歹毒之人發現,也說不準有什么危險。
接下來的日子,周妙云每日會送一些食物和清水,也給陳湛準備了一件衣服。
不過她從來沒看見陳湛動過。
陳湛從直接躺著的姿勢,變成打坐姿勢。
只這一個變化。
陳湛始終保持著盤膝打坐的姿勢,雙目緊閉,周身氣息越來越沉凝。
原本泛著的熱氣漸漸收斂,周妙云感覺到院子里的氣溫變低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樣。
之前陳湛簡直是個火爐,深秋之際,映的三個屋子都暖烘烘的,還挺舒適。
現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極淡的氣血波動,若有若無地縈繞在周身。
變化是悄然發生的。
第七日,陳湛胸口一塊焦黑的皮膚竟脫落下來,露出下面粉嫩的新肉,肌膚光滑,看不到半點疤痕。
第十日,更多的焦黑皮膚開始剝落,像褪殼的蛇一般,簌簌落在地上,露出的皮肉越來越多,皆是完好無損,甚至比常人的肌膚更為緊致,隱隱透著一股健康的光澤。
大約有十分之一的皮膚恢復原狀。
剩余位置還是焦黑一片。
那些深入肌理的彈片和子彈,隨著焦黑皮膚一同被擠出,落在地上,傷口愈合一些。
陳湛也恢復一些知覺,能控制氣血內斂,但還不好動彈,需要靜養。
周妙云從最初的震驚不已,到后來的見怪不怪。
甚至感嘆陳湛皮膚太好。
她每日依舊按時送飯、送水,其余時間便專注于作畫寫詩。
到第十三日。
妙峰山下一座寺廟,名為報國寺。
清晨,妙峰山下的報國寺剛敲過晨鐘,山門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八匹烏騅馬踏碎山門的寧靜,馬上騎士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玄色衣袍上的金線在晨光下泛著冷光,正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人手。
為首的錦衣衛百戶凌云凱翻身下馬,面容冷峻,眼神如鷹隼般掃過寺院匾額,沉聲道:
“傳陛下口諭,追查反詩一案,報國寺主持速來見我!”
聲音不大,卻帶著皇權特許的威壓,讓前來迎客的小和尚腿都軟了。
眾人魚貫入寺。
烏騅馬、飛魚服、繡春刀!
錦衣衛.
別說京城,全天下都知道,或許無罪,但進了錦衣衛衙門,便有罪了。
不多時,
主持方丈穿著袈裟匆匆趕來,雙手合十躬身行禮:“老衲圓空,見過大人。不知大人駕臨寒寺,有何吩咐?”
他雖身居佛門,卻深諳官場規則,見凌云凱神色不善,身后錦衣衛個個面色凝重,心中已隱隱不安。
凌云凱抬手扔出一卷畫軸,“啪”地砸在供桌上:
“聽說圓空大師喜愛文墨,常收些字畫送于香客?方丈自己看!這副字畫,可是出自你報國寺?”
桌上一副畫作。
畫中殘陽如血,城郭傾頹,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望著天邊的烏云,烏云下隱約有騎兵倒影。
這幅畫,正常來說沒什么奇怪。
如今流民多了,畫流民慘景,百姓失所也不算大事。
大明朝如今雖然開始走下坡路,但民間風氣還算開放。
但如今剛剛大敗一場,結合這畫作,有些敏感。
不過還不至于治罪吧.
圓空看這畫作有些眼熟,然后仔仔細細看到最后,右下角還有四句小詩。
朱墻覆雪燕辭巢,遼水嗚咽骨未消。萬里江山終有主,不屬朱家屬爾曹。
“這這這”
“這詩,這詩,老衲從沒見過啊.”
圓空捧著畫卷,手都開始狂抖,雖然報國寺常有達官貴人前來上香,他也與一些貴人相交不錯。
但這可是“謀反”啊 這種詩,任何朝代都是要砍頭的。
“廢話!”凌云凱打斷他,繡春刀“嗆啷”出鞘半寸,寒光映得圓空額角冷汗直流。
““詩沒見過,畫見過是吧?陛下有令,掘地三尺也要揪出畫者。再敢推諉,這報國寺上下,都得去鎮撫司大堂走一遭!”
圓空不敢隱瞞,直接道:
“這畫作確實眼熟,工筆流暢,傳神寫意,很似北齋先生的手筆,是妙峰山中一位隱士,時常將畫作托老衲代為售賣,老衲從未見過其真容。”
“這詩更是絕沒有見過,如果有這詩,誰敢收下啊。”
凌云凱冷笑一聲:“北齋?身在何處?”
“就在妙峰山山中。”
“走,進山!”
凌云凱沒有任何猶豫,圓空不敢騙他,除非報國寺不想要了,命也不想要了。
將馬拴在報國寺,一隊十人,沿著妙峰山的羊腸小道往山上走,山路崎嶇,竹林茂密。
上到半山腰,一片竹林當中隱約露出三間竹屋,竹籬環繞,院外種著幾株野菊,清雅別致。
正是周妙云的居所。
凌云凱揮手示意手下停下,自己邁步上前,一腳踹開竹籬門,道:
“北齋何在?”
屋內的周妙云正臨窗作畫,聽到動靜,心頭一緊,放下畫筆走了出來。
她身著素衣,長發束起,眉眼清雅,肌膚白皙,雖未施粉黛,卻難掩絕色。
凌云凱見了,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異色,握著繡春刀的手都松了幾分。
“你是北齋的侍女?”凌云凱上下打量著她,語氣輕佻。
周妙云頷首,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錦衣衛飛魚服上,心頭有些驚疑,輕聲問:“在下便是北齋。不知大人駕臨,有何見教?”
“你是北齋?北齋是個女子?”凌云凱一愣,隨即又道:“見教?”
凌云凱扔出那卷畫軸,“啪”地落在地上:“這畫是你畫的?”
周妙云彎腰撿起畫軸,展開一看。
畫中殘陽流民的景象,正是她上月托圓空售賣的《殘景圖》。
可右下角那四句反詩,卻絕非她所題。
“畫是我畫的,但這詩…”她急忙解釋,“這詩不是我題的,定是有人篡改添加!”
“篡改?”凌云凱嗤笑一聲,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捏她的下巴。
“誰會這么無聊,篡改你的畫?依我看,就是你心懷不軌,暗通反賊,故意畫此逆畫,題此反詩!”
“大人休要血口噴人!我獨居山中,不問世事,何來暗通反賊之說?”周妙云側身躲開,眼中滿是驚懼與憤怒。
“不問世事?”
凌云凱眼神越發貪婪:“這般姿色,獨居山中倒是可惜了。跟我回錦衣衛詔獄,好好審問一番,若真是被人陷害,本官自會還你清白。”
他這話看似公允,實則誰都知道,一旦進了詔獄,就算是清白之身,也難活著出來,更何況他眼中的覬覦,毫不掩飾。
周妙云自然知曉錦衣衛的恐怖,連連后退:“大人若不信,可根據筆跡查證,我做的詩畫不少,一對比便知道。”
“查證?”
“自然要查,人帶走,詩畫也帶走!”
凌云凱臉色一沉,厲聲道。
“是!”
身后兩名錦衣衛立刻后退,各自分開,奔著兩側竹屋去了。
“別!不要!”
周妙云驚叫一聲,手指的不是自己身前的錦衣衛,而是去開陳湛所在竹屋的那名。
凌云凱臉色一沉,瞬間意識到周妙云的意思。
“你藏了什么?”
凌云凱轉身直奔竹屋,周妙云還想阻攔但被另外兩位錦衣衛架住。
“屋內.”
“嗖!”
一直箭矢射來,寒光凜冽,凌云凱瞬間拔刀,“叮!”
繡春刀一擋,箭矢被擋飛。
但隨后,“錚”的一聲,兩道寒光從竹林中射出,正中抓周妙云那兩名錦衣衛的手腕。
“連弩!快躲!”
凌云凱瞬間拿出腰間手弩,身形一滾,滾到周妙云身前不遠,以她作為連弩行進路線上的必經之路,迫使林中不敢隨意放箭。
不然凌云凱一躲,箭矢便會射中周妙云。
錦衣衛都是身經百戰,兩人手腕中箭也沒失去戰斗力。
迅速尋找掩體。
凌云凱臉色驟變,猛地轉頭望向竹林:“誰在暗處裝神弄鬼?出來!”
竹林中靜悄悄的,只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
但凌云凱能感覺到,有幾道銳利的目光正盯著自己,氣息沉凝,絕非尋常之輩。
他身后的錦衣衛也紛紛拔出繡春刀,警惕地望著四周,手心滲出冷汗。
而竹屋的內間,陳湛依舊盤膝打坐,雙目緊閉,仿佛外面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竹林中有三道氣息。
這種氣息很奇怪,像內家高手,又不太一樣,三人和凌云凱體內都有一種奇異的勁力。
并非暗勁。
感覺比暗勁威力要大,但流轉起來沒有暗勁迅速。
凌云凱見無人應答,心中又驚又怒,厲聲喝道:“果然勾結反賊,大家小心,將女人帶走,放火燒那屋子。”
他指著陳湛的屋子道。
但此時。
竹屋后“嘭”的一聲,破開一個大洞,一道青綠人影竄進來。
來人一步跨出,沖到周妙云身邊,一把抓起周妙云要走。
凌云凱揮刀便砍,砍的是周妙云,這時候必然要攻其不備,管你男女老少。
不過那青綠衣衫的女子功夫很高,她所用長刀刃長五尺,后有銅護刃一尺,柄長一尺五寸。
長刀劃地,單腳一踢,刀鋒迎上凌云凱的繡春刀,
“叮”
雙刀碰撞,女子挾著周妙云,迅速后退,沖到竹屋之外。
“撤”
青綠衣衫的丁白纓帶著周妙云從竹屋內沖出,響箭激發,撤退信號發出,竹林當中連弩破風的聲音頓時消散。
“不行,屋里那人怎么辦?”周妙云瞬間想到陳湛。
她心地善良,陳湛本來跟她沒關系,錦衣衛也未必會難為他,但現在她們打傷了錦衣衛逃走,陳湛被抓,必死無疑。
丁白纓手腕一緊,將周妙云往身后一護,長柄刀橫在身前,冷聲喝道:
“蠢貨!他能在這山野存活至今,絕非普通人,不必你操心!再不走,咱們都得死在這!”
“可”
周妙云還想爭辯,話音未落,凌云凱已帶人圍了上來。
凌云凱眼中閃過狠厲,繡春刀挽出一朵刀花,“給我上!拿下這兩個反賊,死活不論!”
三名錦衣衛如狼似虎撲去,繡春刀寒光閃爍,刀風凌厲,直取兩人要害。
丁白纓不敢怠慢,長柄刀猛地橫掃,刀身帶著呼嘯的勁風,將最先沖來的兩名錦衣衛逼退。
她的刀法大開大合,長柄刀的優勢被發揮到極致,每一刀都籠罩數尺范圍,讓錦衣衛難以近身。
繡春刀與戚家刀接連碰撞,火星四濺。
錦衣衛的繡春刀以快見長,招式刁鉆,可丁白纓的刀勁剛猛霸道,每一次碰撞都震得錦衣衛虎口發麻。
有個錦衣衛趁她回身護周妙云的間隙,一刀刺向她的腰側,丁白纓腰身一擰,長柄刀后端的銅護刃順勢砸出,正中那錦衣衛的面門,頓時鮮血飛濺,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但錦衣衛平日訓練有素,深諳配合之法,三人在前,三人在后手弩放箭。
“嗖!嗖!嗖!”
弩箭插著縫隙,射向丁白纓后背,這機會抓的極好,而且犧牲了一個錦衣衛才找到。
但弩箭“叮叮”幾聲,被長刀打飛。
丁白纓身后出現兩人,“師傅,快走吧。”
凌云凱道:“退,齊射!”
兩名纏斗的錦衣衛頓時迅速后退,身后凌云凱在內,五人連弩齊射。
“嗖嗖嗖”
短弩箭激射,連發弩箭,每人能夠連續激發三箭。
“叮叮當當”
眾人不斷抵擋,丁白纓的徒弟中箭,但傷不在要害,四人邊退邊擋。
錦衣衛眼見周妙云身前露出縫隙,箭矢射來,周妙云沒有武功,若被弩箭射中要害必死無疑。
“啪!”
那支弩箭突然攔腰而斷,兩截箭矢錯開周妙云,并未傷到她。
丁白纓不顧周妙云呼喊,挾住她便走,四人消失在竹林之外。
凌云凱追了一會,找不到蹤跡,返回竹屋。
周妙云走了,但竹屋里還有秘密!
“你,去把那竹屋打開。”
他指著陳湛所在竹屋道。
剛剛可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周妙云不讓進這屋 必然有什么隱秘,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人先探查一番。
“是”
小旗官雖然有些畏懼,亂臣賊子隱藏的地方,或許暗箭難防,但上司下令,錦衣衛做的就是這種事。
長刀頂開竹門、掀開竹簾。
目光探入,入眼的并非是人 而是一地金屬碎片,有圓形金屬,有不規則方形,長形,但.看起來似金非金、似鐵非鐵。
小旗官心中升起一股奇異之感,心道:“這什么鬼”
再往里看。
一個人盤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沒有呼吸,仿佛死人一般。
但更奇異的是,此人身上.
胸前、脖頸,肩頭位置肌膚白嫩,宛如新生,但其余位置全部都是焦黑,看不出“人樣!”
小旗官愣住,看了半天。
“什么情況?里面有機關暗器嗎?”凌云凱催促。
“好像沒有機關暗器,但.”小旗官退出來,搖搖頭道。
“但什么?”
“貌似是個人,但不知是死是活”: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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