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272.今非昔比

六零年代好家庭_影書  :yingsx←→:

  丁蘭英小聲道:“快別說了,讓娘聽著又是一頓嘲。”

  在老周家不要想著和別人那樣攀比吃喝,攀比干活多少的,婆婆怎么安排就怎么干,你要是不滿就憋著。聽大娘幾個說閑話,張翠花從來都不是好相與的,嫁過來的時候就潑辣跋扈,那時候家里關系也復雜,要不是她,老周家好幾房還真是弄不利索。

  而周老漢兒就悶頭干活兒一直不管家里的事兒,結婚以后更是聽媳婦話讓媳婦兒說了算,久而久之,連他大哥家也都找張翠花討主意,更別說其他兄弟。

  這自然也助長張翠花的傲氣兒,越發覺得自己和那些就盯著雞毛蒜皮的老娘們兒不同,一般人看不上眼,一般事兒她不插言,可要是誰敢駁回她,那她可是懟天懟地懟得你痛哭流涕。

  可就算張翠花一身毛病,格外偏心小兒子,丁蘭英也挺知足的。

  自己在娘家吃不飽,哪怕干活和哥哥弟弟一樣多也要一直吃稀飯留干的給男人吃。現在她們妯娌和男人一樣,不像別人家男人吃干的女人喝稀的。而自己也不算勤快更不算手巧,可只要把活兒干了好壞的就那樣,婆婆也不會指桑罵槐,更不會給穿小鞋,比村里其他婆婆待媳婦,她覺得挺好的。

  除了對紅鯉子有點沒原則,言聽計從可能會惹禍以外,她覺得也沒大病。

  更何況現在紅鯉子看起來也改好了,那就更沒毛病。

  不過顯然張夠還轉不過腦子來,也就背后嘀咕當面從來不敢如何。

  要丁蘭英說張夠之前也好好的,并不和哪個攀比吃穿,自打莫妮兒不傻的這兩天,她發現張夠就有點露苗頭。昨天說崴了腳回來歇著,她就知道張夠耍心眼,她有心勸兩句又不大好開口,尋思也沒啥大不了的,有婆婆壓著呢。

  等周老漢兒和張翠花去了場里,就見兒子打著赤膊正在用夯具夯實地面,晌午天熱,他身上汗晶晶的,一身流暢的肌肉十分漂亮。

  張翠花開始心疼幺兒子了,“紅鯉子,你怎么自己弄呢,讓你三哥一起。”

  周明愈笑道:“我力氣大,做這點活兒一點都不累。”

  周老漢兒叼著尺長的煙袋鍋子繞了一圈看了看,道:“咱家也是好蓋個屋兒,等老四結婚老三和小五家再添丁口,家里住不開。”

  張翠花知道老頭同意了,“申請宅基地沒問題,這本來就是咱們的地方,就是沒有材料,木頭磚石的都沒有呢。”

  周老漢兒吧嗒著煙袋鍋子,“人工有隊上幫忙,那些材料,去問問大哥和四弟家,再問問隊長,能不能從隊里支點。”

  周明愈一聽他爺娘同意,立刻獻計獻策,“爺,隊里該咱家錢,不能抵材料?隊里也有成材的樹,還有存的秫秸…要是給口鍋也行啊。”

  張翠花一拍巴掌,抵賬好!省的年年被該那么多賬,“隊里從55年底就該咱們一些賬,也是該平平了,天長日久別到時候黃了。”

  周老漢兒吧嗒吧嗒煙袋,點點頭,“就這么辦吧。”

  那些工分根本拿不回來,一年年越欠越多,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的,既然拿不回來不如就用材料換。

  鐵家什兒可能沒,但是蓋房子的材料,還有生活用品,像缸、瓦罐、瓦盆這些,也可以要的。

  莫茹一聽心思也活動,要是有個大缸,可以腌各種咸菜泡菜咸鴨蛋的,她空間保鮮啊,放進去也不怕壞,可以一直吃!

  她尋思不能只要泥瓦盆,最好有釉面的,要是有瓷器更好,當然瓷器只是做夢了。

  這時候鄉下賣的基本都是泥陶瓦罐甕缸的,釉面都少,更別說細膩的瓷器了,家里吃飯的碗都是啞光粗瓷的,盛水的湯罐都是黑色泥瓦的,只有個咸菜壇子是例外釉面的,因為泥瓦的會被腐蝕。

  瓷器那估計只有大隊長家有了。

  見爺娘同意了,小夫妻倆干勁十足,莫茹又主動提出在家里幫著看孩子、做飯、喂豬、喂雞、管理菜園。她覺得這都是小意思畢竟有空間幫忙,可把張翠花給嚇一跳,一個正經人都忙活不完,她一個七歲腦子的傻子還挺著個大肚子,怕是有點懸。

  不過張翠花也沒說什么,讓她不要著急,孩子摔不著就行,先管做飯,別的都好說。

  下午日頭還老高的時候周明愈和三哥幫著周老漢把打麥場壓好,晾曬一下午明天就能用,周明愈就繼續去新家那里和莫茹倆忙活。

  日頭西斜的時候,周老漢兒叼著煙袋鍋子去找周誠志,兩人繼續去巡視他們二隊的小麥,觀察成熟狀況。

  周誠志是周老漢兒的叔伯哥哥,兩人年紀差不了倆月,從小感情就比較要好。日本鬼子進村那些年,大家互相幫襯拉扯建下了深厚的感情。不過這些都擱在心里和行動上,倆老頭兒從來不會掛在嘴皮子上。

  周誠志當二隊的生產隊長,周老漢兒就是他的鐵桿兒軍師,兄弟倆商量著怎么種地才能多打糧食,怎么記工分分活兒才能讓隊員少抱怨,方方面面沒少操心。

  周誠志得空的時候也沒少去麥地晃悠,對于自己生產隊那二百畝小麥的成熟狀況那是了熟于心的。那幾塊因為缺水干旱會先熟,那幾塊墑情好顆粒飽滿會晚熟幾天,麥收時候怎么安排錯開等等,心里都有數。

  轉了一圈,倆日常嚴肅的老頭兒臉上也有笑模樣。

  二隊兩百畝麥子成熟的情況不一,有早熟一些的有的還得等些天,這樣更好,免得一天熟了收不迭。蠶老一時,麥熟一晌,早上看著還發青的麥子一個毒辣的晌午之后可能就金黃一片,熟過就會爆粒子根本等不得。

  初十的時候周誠志就已經做過動員會,讓飼養員喂好牲口,各家把鐮刀磨快磨好,老娘們都不要走門子串親戚,好好給男人做點吃的養養膘,等麥收的時候要打一場硬仗。

  所以現在隨時都能號令隊員們開始麥收,不需要額外花時間準備。

  周誠志笑道:“今年大豐收啊,比往年起碼一畝地多收三五十斤,你看這麥穗,沉甸甸的。”

  周老漢兒點點頭,今年收成不好的麥地也比以往少,以往起碼有五之一的地幾乎絕收,干旱、蟲害、麻雀、缺苗、凍害等等,各種麻煩侵襲著這片土地,一不小心就容易絕產。

  “今年好啊,交了公購糧留足隊里的,咱們莊戶人也能多分幾斤,起碼能敞開肚皮吃一頓過過癮,這都饞好幾年了。”

  兩人笑起來,周誠志道:“走,今日去我那里哈兩盅。”

  周老漢兒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過年的時候鎮上獎勵那瓶兒還沒哈完吧?”每年底鎮上評選先進生產隊,他們周家莊二隊那是必須名列前茅的。

  周誠志:“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就別說啦。”

  路上周老漢兒就講自家要申請蓋房子的事兒,“孩子多了,老四還沒地娶媳婦,小五兩口子也要生孩子,家里擠不開。”

  周誠志道:“這事兒我心里有數,等收了麥子秧完秋地瓜,我就組織隊員給你家把屋子蓋起來。”

  又問他想蓋幾間,在哪里如何如何。

  這個張翠花其實已經跟周老漢兒通過氣兒,自然按照周明愈的說法來的,就在老屋那里,那地方不占耕地和自留地。

  周誠志覺得那里有點偏,“你們前面不是有片空地?蓋不了一圈蓋三間正屋一間南屋還是行的。”

  周老漢兒道:“后面地方大,以后老四或者誰要是想搬過去也成。”

  兩人又商量材料的事兒,周明光結婚的時候砍了菜園的兩棵,現在家里有三棵合用的,再從兄弟家湊一湊能有兩棵,周誠志家也能幫著湊一棵。缺了的他就想用隊里欠的賬抵,問周誠志行不行。

  周誠志沉吟道:“要我說肯定行,只是樹這個算公家大隊的,沒分給我們生產隊得去大隊長那里申請。像秫秸麥秸草這些我說了就算,今年割了麥子就多留麥秸草給你。”

  正說著,就看到張根發領著他倆兒子滿村子晃悠呢,拿著一個鐵皮喇叭在那里滿大街吆喝。

  “各家各戶,除四害,刻不容緩!”

  “家家戶戶都要交任務,耗子、老奸兒、蚊子、蒼蠅,都要交,誰也不能偷懶,不能與四害反/動派同流合污!”

  “不交的就是蔑視毛/主席,蔑視社會主義!”

  倆老頭兒聽見他的動靜,原本臉上的笑模樣都不見了,周誠志更是陰沉著臉,背著手走得步子很重,啪嗒啪嗒的。

  周老漢兒尋思用樹抵工分就是說句話的事兒,畢竟這樹也是村里的都是大家栽的也要分給生產隊,那他們生產隊起碼也得有四分之一。所以他用隊上欠自己的賬買兩棵樹,不是什么麻煩事。

  他就過去和張根發說一下。

  張根發見了他倆,立刻就開始宣傳除四害的事兒,“哈哈,兩位老周哥哥,你們二隊除四害任務準備的如何了?各家各戶拿了多少?”

  周誠志差點罵他拿你娘個屁,麥子眼瞅著就要熟透,誰有閑工夫去拿那個東西?

  周老漢兒笑道:“拿著呢,等麥收完了,拿得更多。”

  張根發哈哈兩聲,“我知道,我知道,麥收是大事,可除四害也是大事不可輕敵啊。你們看,我給你們算一筆賬,這每個人一年抓六十只耗子,六十只老奸兒,咱們周家莊就能抓96000只…”

  “你可拉倒吧,要能抓那么多都不用養豬了,全吃耗子比什么都強。”周誠志沒忍住。

  張根發張了張嘴,“啊…我說二隊長,你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覺得除耗子不是正事兒?”

  周老漢兒笑道:“沒這么說呢,都是正事兒。”

  張根發就大聲道:“這么說吧,一個耗子一年少吃一斤糧食,我們就能總共省十萬斤!這十萬斤,可比…”

  周誠志道:“大隊長,咱們總共才收多少斤糧食?要這么說那非得讓它們都吃光了咱們一粒也沒得吃才有這么多。以前年年也都有收成,也沒被它們偷光…”

  “周誠志同志!”張根發臉色頓時鐵青,眼神不善地看著周誠志,“你這樣是要犯錯誤滴!”

  周老漢拉了拉周誠志,對張根發道:“行啦,大隊長也是傳達上級指示,咱們萬分擁戴的,從打鬼子那時候咱們就沒怕過誰,也從來不落后,現在打耗子嘛,當然也是不落后的。”

  “還有老奸兒、蚊子和蒼蠅!”張根發大聲道。

  周老漢兒就道:“都拿著呢,晌飯顧不上吃都拿蒼蠅蚊子呢。”

  張根發有了臺階下這才舒服點,周老漢兒就說樹的事兒。

  張根發立刻打著官腔,“這個嘛…周老哥啊,也不是我不給你批,這個事兒事關重大,得去鎮上申請,得打條子…”

  周誠志道:“村里的樹有一半是我們二隊栽的,我們分四之一也沒占便宜。”

  “二隊長,你這話…”

  周老漢兒立刻拉著周誠志就走,“大隊長,這事兒晚上說,你先去宣傳吧。”

  兩人往二隊的場里去,周誠志氣道:“就看不慣他那副嘴臉,小人得志的攪屎棍!”

  周老漢兒嘆道:“你啊,還是那么耿直,生這個氣?”

  周誠志道:“他估計不會給你批的,算了,別家再湊兩根,以后用工分還他們,他們樂不得呢。”

  周老漢兒就說再說,先打了招呼拿到宅基地申請,怎么蓋就是自己的問題。

  周誠志就去找了會計,讓他把周老漢兒家的宅基地申請填好,今天去鎮上匯報工作的時候就批了不用非等張根發。這時候大隊長的權力還沒有人民公社的時候那么大,很多權力都是直接歸于鎮上的,只要生產隊長決定的,鎮上基本就批了。

  “妮兒,你看這是什么?”

  莫茹:“老…耗子。”

  張翠花點點頭,“這么大個兒,還真是個老耗子,明早晨兒給你燒燒吃啊。”

  莫茹頓時一陣反胃,用力抓著周明愈,使勁搖頭,“娘,不用不用,還是你們吃吧。”

  周愈感覺自己褲頭要被她給扯下去了,趕緊解圍,“娘,妮兒才好點兒,很多事兒不懂,我再教教她。”

  張翠花滿意地點點頭,之前媳婦傻的時候她沒多嫌棄,現在好了只會更高興,喜滋滋地道:“這也挺好了,最好能自己帶孩子。”也不指望她干活掙工分,能給小五生兒育女就行。她又問莫茹幾個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問題,見莫茹回答得沒有錯,更加喜笑顏開,又問莫茹是怎么突然腦子清楚的。

  莫茹信口道:“娘,我做了個夢,有個渾身發金光的神仙往我腦門上這么拍了三巴掌…”

  她左手叉腰,右手在周明愈胳膊上比劃。

  張翠花眼睛更亮,“那神仙啥樣?是白胡子老神仙?”

  莫茹胡謅幾句,尋思老百姓心目中的神仙也就那么幾個形象,應付過去就行。

  誰知道張翠花卻當了真,一拍手,壓低聲音道:“怕是咱家老祖顯靈了,你們知道就行出去別說啊。”要是讓人知道莫妮兒腦子好了,那指定要去上工的,先等生了再說吧。

  她見兒媳婦真的是哪哪都明白了,高興得跟撿個金元寶一樣,原本以為一袋子地瓜干換個傻媳婦哄兒子高興,現在一看傻人有傻福。媳婦好了又掛念兒子,“紅鯉子,你頭不暈了吧?”

  紅鯉子是周明愈的小名,當初張翠花懷孕的時候夢到一條三尺長的大紅鯉魚撲入她懷里,生的時候又夢到那大紅鯉魚飛天而去,她一直就覺得這兒子是老天爺給她的,所以格外親他。

  他知道張翠花為什么這么問。

  原主是個愣頭青,整天勁兒勁兒的一個不服兩個不忿,尤其是看不慣那些尾巴上天的,比如靠著積極斗別人翻身當上大隊干部的張根發一家。他力氣比一般人大得多,一言不合就動拳頭除了他娘的話誰也不聽,一般人都怕他。雖然他不打女人和老實人,但是架不住張狂慣了感覺自己力大無窮就是當代薛仁貴能拽上天去,又喜歡自以為是的打抱不平攬事兒,自然少不了說他壞話的,所以村里大部分人私下里叫他“那個混不吝”。

  半個月前周明愈和大隊干部張根發的小兒子張金樂打架,一腳踹斷了張金樂的腿,而張金樂的堂弟用棍子悶了他頭。周明愈當時就被敲暈了,雖然頭沒破,卻足足昏迷三天才醒。醒過來一直頭暈頭疼,這么堅持了些天,昨晚上睡下就讓周愈給穿過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真有什么力量,他和莫茹一起穿過來,周明愈和莫妮兒倒是一起走了,希望是穿去別的地方吧。

  周愈笑了笑,“娘,好多了,現在一點也不暈。”

  張翠花還是不放心,小聲道:“妮兒好了,你頭不暈這是好事兒。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咱們自己知道就行別出去說,讓妮兒還在家里,你這些天也別去上工,有你爺和哥哥們頂著呢。”

  她之所以不讓周明愈上工,一是從小當他心肝寶兒,“大孫子、幺兒子,老太太命根子”,周明愈之所以養成咋呼性子跟她縱容嬌慣也有關系。

  二就是她尋思反正現在勞力賺工分也夠吃的,干嘛還要家里都去?畢竟每個人最高口糧有限制不會多給,就算工分多有錢分但是因為有拖后腿欠隊里賬的,他們基本也拿不到錢,都被掛著賬呢。所以她覺得不讓兒子兩口去上工,在家里打理一下自留地更好。當然別人肯定說閑話,卻也不敢到她跟前來說,她老周家可是根紅苗正又紅又專的貧雇農,擁黨愛軍的先進分子!他們比她家干的多,還是比她家的干的好?不是她說大話,就算她家女人都不去,也比村里大部分人家干得又多又好!

  爺就是爸,周愈懂,他點點頭,“娘最疼我了,我和妮兒以后要好好孝敬娘。”

  莫茹看了他一樣,周愈居然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

  張翠花很滿意,看莫茹身上的背心和褲頭破的不像樣子,也沒說什么,讓他們再睡一覺,她端著油燈拎著耗子就要走。

  周愈忙道:“娘,你把油燈放下,我抖摟抖摟被。”

  兜過老鼠的被子,以莫茹略微有點潔癖的習慣,只怕不能適應,少不得得點燈夜話一陣子讓她忘了這事兒。

  張翠花雖然舍不得油,不過傻媳婦變好了心里也高興,大方地把油燈放在炕上,拎著老鼠樂滋滋地出去了。

  莫茹看婆婆離去才眼珠子一掃打量周圍,感覺這是去了體驗生活的最貧困區。

  六七個平方的屋子,四周黑乎乎的泥墻,屋頂上連天花板也沒的,露出房梁和煙熏火燎的屋笆。

  土炕長方形估計有兩米長一米六七寬,炕上鋪著已經多處破損的高粱蔑席子,南邊有一面不大的窗戶,沒有窗紙露出橫豎交叉的窗戶欞子,外面堵著草簾子所以一點光都漏不進來。

  炕前一步就到墻根,地上擺著一個木柜,柜上放著一張大木箱,柜子和炕之間也只能站個人,除此別無長物。

  真…不是一般的窮啊。

  “周愈,咱們這是來了哪里?”

  周愈倒是還好,打量一圈看得津津有味,“幾年前剛土改入了合作社,前年入的高級社把土地牲口都交到集體,社員在生產隊干活,今年怕是要…”

  新書推薦:

飛翔鳥中文    六零年代好家庭
上一章
簡介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