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牲正道心 第六十五章 親衛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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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哲愣愣的看著王銳，王銳不單沒有退縮，還更近了一步。
“周哲，那種人今天你放走，明天他就會害別人，這些門派豪強沒一個好東西。我當你是兄弟，讓全隊都聽你的，你這樣做，即使兄弟們得了富貴，與那些爭奪天下百姓財富的門派有什么區別？”
“王隊！冷靜！”劉大胡子勸慰。其余人則略顯尷尬，很多都是周哲一手提拔起來的。林小二則是自顧自逗弄小毛，他才懶得問周哲為何這樣為何那樣。
“我冷靜個屁！你們都這樣想么？咱們的初衷是什么？就光打半獸人么？你們有多少是南邊過來的？被他們害的還不夠慘么？”王銳拿著槍指了指后面的數百輕騎。
“王銳你要造反么？還是你不信我。”周哲就這么看著王銳，這是他僅次于林小二信任的兄弟，卻是第一個跳出來的。雖然是出于公心，但是周哲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這是我的部下，怎么是我造反？你是被這女人迷了心了？從去年冬天你們就待一個屋子，以為我不知道么？你以前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哪怕是親手處決那些逃兵，我也毫不手軟，但是今天眼睜睜看著那幾個賊首逃走，我不同意。”
“夠了！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宰了你，周哲還由不得你隨口污蔑。”辛追眼露寒霜，周哲毫不懷疑她真的會這么做。
“王銳，你不信我，那你帶著人去吧！以后別來找我。林小二，走！”周哲一甩馬鞭加速前進，辛追林小二自然跟上。軍士們進退兩難，
劉大胡子一跺腳“這特么什么事啊！”
一路無言，周哲趁著下午的陽光走的很快，辛追緊隨其后，她能看得出周哲的失望。確實，周哲心中是失落的，他費盡心機弄這兩顆 人造靈石就是為了那些弟兄們，活著的，戰死的，哪怕是那些逃兵，他也想給上一份撫恤。而更失落是王銳居然對他的人品產生了懷疑。
昨天深夜，他和楊覺瞿輝他們談論的便是嚴寒該怎么處理。無論是瞿輝還是楊覺在外面什么形象，終歸在大事上都是理智派，嚴寒最后是 要放，什么時候放，獲得多大的利益才放才是理智派要考慮的事情。
至于王銳，你不能說他做的錯，那些人確實該死，有些死一萬次也不夠。但你總要權衡利弊的。像嚴寒這樣身份的，殺了他等于和乾坤門直接撕破了臉皮，最后兩邊都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魚死網破。不如去和乾坤門談判將利益最大化，因為至少不單單是現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 的大盛都是處于和頂級門派對峙時間。
時間匆匆，當王銳帶著人回到河畔邊的時候，那里已經被團團包圍了，高善騎，瞿輝，楊覺，聞風趕來的袁方兄弟一個沒落下，里三層 外三層，連對岸頭上有紅翎的禁衛親軍都緊張起來以為龍泉關的人是要渡河決戰的，一支支鳴笛不要錢似的射向空中。
內里幾人說話的聲音都很大，就差打起來。聽著對話的王銳和眾人都沉默了，接下來要想的便是該怎么做。這是周哲的后手，很明顯，
吃干抹凈不留痕跡，東家吃完再給西家繼續吃的把戲。
“王隊，怎么辦？”劉大胡子問出了問題。
而王銳，臉色漲紅，半天沒憋出一個字，這一刻他覺得愧對兄弟這兩個字，信任，周哲還會信任他么？還會信任這群被他帶走的弟兄們么？
“先回營吧！”王銳帶著人離開了。留下的重輕騎營的很多人都是認識王銳他們這行人的，征戰靈媒山的勇士。傳的神乎其神的一群人，怎么 會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灰溜溜的離開。
“你不回軍營了么？”走出好遠的辛追有些期待的看著周哲，她想和他一起奔走江湖。
“回！只是出來透透氣，王銳的性子我知道，他明白了會來找我。兄弟之間吵吵架正常，不用擔心。”
“我要走了。”
“不多留幾天？”
“已經很久了，還有很多事要做，不是么？”
“也好。一路順風，來日方長。”
“你什么時候來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去找你？”
“猜的！”辛追給了個風情萬種的眼神，“頭伸過來。”辛追臉通紅的一把抱過周哲的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后兔子般騎馬加速離開。
周哲楞了好久，大喊出聲。
“等我娶你。”
遠處的辛追手在馬上揮舞著，即使再見也未回頭。
“老大，你不去追么？”林小二也回過神來。
“不去追了，她的心從沒離開。走，回營。”
回到大營后才發現這里已經變的無比熱鬧，所有軍士在看到周哲的時候都小聲的議論紛紛，神情復雜。很多基層軍官都上來套近乎 “周兄弟！”有些點頭打了個招呼。
“厲害。”有人拍了拍肩膀豎起大拇指。
原因很快知曉，周哲在營中最熱鬧的大帳看到了老熟人嚴寒，和那幾個乾坤門的弟子，左手上都帶著一個黑環。是的，禁靈環。可以讓一個高手徹底無法使用靈力。這是昨天夜里詢問楊覺逮到嚴寒后如何控制的解決辦法。內衛的常用手段，對付修靈者，一般的手銬腳鐐無法限制他們，往往有些人身份特殊，這種禁靈環便被啟用了。所是啟用因為它很早便存在，是記錄在天書門記錄里的一種東西，各 家各派也都有，專治高手。
周哲沒去和嚴寒打招呼，他算計了嚴寒兩次，再加上等嚴寒離開的應該算得上三次。他們總共也才見面幾次而已，總覺得自己有點做賊心虛，
而且真怕嚴寒忍不住惱羞成怒。回到了營區，連站崗的人都抖擻了精神，進去一看，近三百人齊齊跪在那里，王銳脫光了上衣，上面滿是 血肉模糊的鞭痕。
“將軍！”一些軍士抬頭看見周哲回來下意識的喊道。王銳眼眶通紅 “周哲！我王銳錯了。”
看著王銳原本就滿是傷痕的身體又多了無數條鞭痕，周哲不知道怎么回答，就那么呆呆的站立在那，王銳還是那個王銳。
“起來。劉大胡子，給他上藥。楞什么。都起來。”
“周哲，我王銳不配當你兄弟，給我個痛快，但請你繼續帶著他們征戰沙場。”王銳沒有被攙扶起來，依然跪在那，很是自責。
“都不起來，那我就坐在這和你們說說，劉茂盛，弄點傷藥給王銳敷上。”周哲拄著青玉劍就坐在幾人前面，“我先說一下，王銳的事情，
他把我推到了主帥這個位置上，把我從一介草民帶到了千人之上。這是信我，我周哲銘感五內。我自問，也做好了一軍的統帥。但是今天我被 王銳猜忌了，說我見利忘義。”周哲拿出那兩塊人造靈石。王銳低著頭沒敢看。
“我要是見利忘義，我今天還會回來么？咱們五百人去靈媒山，活著回來的只有諸位。那些逃兵，他們也是人，但是大軍陣前當逃兵只有 兩個下場，列在排頭將功抵過，要么一刀砍了祭奠英靈。事后呢？人家幾十號人是跟你周哲出去的，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報上去戰場處決，
連撫恤都沒有，那他們一家老小以后怎么過？他們是有錯，但人家一家老小就指著這過活，咱們當主帥的總要替人家里想想的。你們此戰過后 不少人會升官當隊長，百夫長，也為軍士們家里多考慮。”周哲又看了看王銳。
“今天我怨王銳，不怪他說的那些話，而是軍前動搖軍心。咱們出來帶兵打仗，最怕的是什么？是沒有功勞么？還是沒有軍糧？功勞咱們可以慢慢 積攢，沒軍糧咱們可以搶半獸人的，頂多就是好壞快慢的問題。但是如果一軍令出多門，將士猜疑，還怎么打？主帥往東，你王銳往西，主帥要撤，你王銳不干了。那你是主帥還是我是主帥？王銳，你自己說。”
說實話，周哲的做法很傷人自尊，但是今天這樣的事若不處理好，以后還會出問題。若是戰場之上，生死一線，這種炸毛的事情全軍覆沒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他這次真的要拿到名正言順的軍隊統治權，不是先前一般的實際代理，否則很多事情都會很麻煩。裝備，撫恤，津貼等等等。王銳的 爆發只是個契機，即使他今天不爆發，周哲也會找他談論這些事情，而爆發了，周哲只好順水推舟。
這剩下的兩百人都是曾經歷過靈媒山之戰的，單就這份履歷以后在龍泉關都能橫著走，他想要培養。修靈者大軍不指望，但是一支敢打干沖的嫡系，他需要。修靈者實力強橫，但是周哲目前還沒有能控制一支優秀修靈者團隊的能力，嫡系的部隊是他最好的選擇。
“從今往后，只有王百夫。”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再替你們做主。當然也是和諸位約法三章，第一就是任何時候都不要質疑我的決定，戰場之上刀劍無眼，瞬息萬變，任何人的質疑都可能會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失。第二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希望，靈媒山，咱們被天雷追著跑，被蒙格封在山洞里，被困在地下河，有誰能想到今天。”這句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稱是，若不是周哲，不是林小二悶頭帶著大家往前沖，也許半路上很多人便崩潰了。
“還有第三點，相信你的戰友。咱們是集體作戰，不是個人英雄主義。有事情，無論是家事，是戰事，都多和戰友們說說，憋在心里能解決問題么？解決不掉，家里缺十兩銀子買牛，你憋十天能憋出一條牛來么？”如此接地氣的話惹得一眾人哈哈大笑，連王銳都笑出了聲，只是扯得傷口生疼看起來像是齜牙咧嘴。
“這第三點還有，咱們輕騎雖然不像步兵那樣要擺陣型，組防線，但是要不要配合呢？劉大胡子你說？你射箭的時候一直眼睛閉著，一直眼睛睜開，你想不想有個人能幫你護住側翼？隨時用盾牌幫你擋住射來的箭矢？”
“那當然想。”
“對了！這就是要相信隊友，那隊友做不到怎么辦？不能總指望運氣，咱得練。怎么練回了龍泉關聽我的，現在。吃飯。”
周哲的話讓所有人再次恢復了生氣，劉大胡子，王銳，林小二被周哲叫到了一起，小聲嘀咕著未來要做的事情。
“周哲，今天。”王銳要說什么被周哲直接用手止住。
“王銳，咱們是兄弟。是志同道合的兄弟，不是山大王有賺頭就不要兄弟。記住今天你說的話，但我還是要和你們說，頂級門派的弟子并非不可殺，而是現在不是殺的時機。咱們大盛包括龍泉關還沒到無敵于天下的地步，殺了一個嚴寒，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其他門派也加入進來，這對如今的大盛百姓絕不是好事，你懂么？”周哲語重心長，而王銳似乎陷入到了糾結與痛苦之中。
“王銳，有什么話就和兄弟們說。”劉大胡子很懂得察言觀色，看出了王銳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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