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牲正道心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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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舍得，他們舍得么？”周哲自信滿滿。
“沒心沒肺。”辛追一語雙關。
“其實我們同嚴寒交手的時候我就看明白了，當真是撕破了臉坐下來玩命，他們沒一個真敢吧！千年傳承的門派底蘊是深厚，但是為了你的絕學搭上整個門派，恐怕真沒那個膽子。”
“話可不要說得太滿了！還真有這么個人，有點像你們那股子瘋勁。哪天你要真遇上了，可得小心點。”辛追好意提醒。
“誰啊？敢讓我們阿追提起都要禮讓三分？”
“劍宗的核心弟子白山水。我和你說說他的故事你便明白了。”辛追選了個地方坐下，周哲也陪著。
“白山水起先在劍宗的弟子里并不出眾，一竅不通的天賦在那樣頂級的門派里可不好過，他的爺爺是這一代劍宗的宗主白重道，用點燈法幫他成功開了靈竅，不過所有人也以為他在修靈一道上走不遠。而且劍宗弟子多以短輕武器為主，短輕武器控制簡單，速度快，攻擊的方向也詭譎多變，甚是難以對付，結成劍陣更是攻守齊備。可是白山水，從初一入道便修習控制重劍，走剛猛之路。沒有人看好他，甚至他爺爺。幾年以后，門內的比試，同是三階無人是他對手，哪怕御劍術比他修的更精妙，天賦比他更高，因為他便是那個最努力，最敢搏命的人。”
“他爺爺是門主，誰敢和他搏命。”周哲有些不屑。
辛追輕笑出聲，好像終于抓到了周哲的小尾巴。
“就知道你這么說，我還沒說完。當時修靈界很多人也不以為意，天下敢于亡命的修靈者甚多。一把武器，一頁殘卷都能引起四方爭奪殺戮。白山水自門內比試后便獨自出了山門歷練。沒有人知道他具體經歷了什么，只知道修靈界多了一個瘋子。十年后，也就是三年前吧！他回到劍宗，五階巔峰七竅全開。自此修靈界才知道白山水的大名。”
周哲沉默良久，這絕對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
“你同他交過手么？真有那么強？比之楊覺怎么樣？”周哲的意識里，楊覺應該是代表了天下各派最頂尖的一線戰力的。
“沒有交過手，不過若他專修輕劍應該很難對付，若是用那重達千斤的玄鐵劍我應該能對付。楊覺確實是當世頂尖的強者，但是沒有人的功法是能吃遍天的，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你好像魂爆的時候什么都能用的？”
“是，我的傳承，具體來路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不能輕易動用。好了，岔遠了，你的意思我懂。不要小看天下英杰。”周哲看了看天色已經暗了。“再回到剛才的話題，等到你在京城真的站穩腳跟了，可以挑選些修靈界的散修，幫你縫縫補補，畢竟做什么都要個打下手的，有資質好的良家子或者難民也能收了當弟子，一個人總是要些依靠的。”
“嗯！這些我知道，那你呢？就準備一輩子躺在龍泉關的功勞簿上？”
“我？要是那樣都好了，我自然有我的事。還記得我在蜘蛛洞寫的那封信么？”周哲在了河岸邊，看著已經有著點點星光的天空思維仿佛走到了很遠的地方“那封信才是關鍵，龍蛛的價值遠比想象中的要高，只要利用好了天下沒有平不了的事情。”
“不就是軍糧么？”
“是軍糧，但也和你有關系。”
“和我能有什么關系？”
“二十顆靈石數量雖然多，但是又有幾家能買的起，總不能把靈石當飯吃吧！我在信里詳細的闡述了龍蛛作為軍糧的好處，但龍蛛擴大養殖是需要時間的，所以有些事情要提前做。本來即使想做也沒有本錢，但是現在不同了。大盛的靈液多來自各大門派和管轄地方的貿易，這個我問過袁方兄弟，大概一瓶靈液100倆的銀子。如果和一些門派能夠建立貿易關系，90兩甚至更低也不是問題，那些想買靈石又買不起的，你可以和他們談，用靈液換靈石。簽下協議，時間跨度可以長一點，到時候你已經立派了，可以找李九陽或者楊覺為你擔保。協議里可以加上逾期你可以保留總價三層的靈液作為補償，這樣的條件一般沒有什么意外都會簽署。這幾年，再多買點糧食，趁著便宜的時候買，買了糧食找地方屯起來，肯定會有用。”這其實是個玄而又玄的經濟問題，沒有見識過經濟戰的辛追有些呆萌的掰著手指頭算，可是怎么也沒弄明白周哲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周哲也不多說，辛追的好處便是她不擅長的就果斷放棄，絕不在客場和人分勝負。掰了半天的手指后辛追還是問了。
“又是買糧食，又是賣靈石換靈液究竟是干什么？我怎么算也沒明白和龍蛛有什么關系。”
“嗯！那就對了，你這么聰明都算不出來，那些和你定協議的自然也算不出來。北原不缺糧食，有了龍蛛就更不缺了，多余的糧食可以輸送到京畿。你可以屯起來。而那些和你定下協議的門派多半會讓他們控制的地區都種靈草，隨著北原年年送糧南下，種糧食的會越來越少。等到北原戰事一開，那會是什么結果？”
“那肯定不會把糧食往南運了，糧價。。。”辛追已經明白了大概，糧價會漲的。
“是啊！糧價會漲啊！你就可以把糧食拋出去了，因為他們地里種的全是靈草啊！門派里的余糧是夠他們吃了，但是百姓不夠吃啊！皇帝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發生的，那怎么辦呢？賣糧食給那些門派趁火打劫。百姓北逃釜底抽薪。來年沒人種靈草了，那些和你定協議的門派還能交的上足夠的靈液么？既然逾期了，協議便是他們撕毀了。白賺幾年了靈液多好啊！”
“可是你就這么確定北原會起戰端？他們要是找其他門派借貸呢？”
“北原起不起戰端誰說了算？皇帝可以，瞿輝可以，陳元厚也可以，甚至老凌都可以。這很好解決。至于借貸，到時候只怕地主家也沒有余糧，找誰借貸？就算這一切不發生，反正又不虧什么頂多釀成酒賣。”
“原來你真是個壞坯。這種損招都能想得出來。”辛追這次笑的很開心，原來兵不血刃都能做到這個地步。
“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總不能空著肚子光坐一晚上。撤了撤了。”周哲喊起了懶散的辛追，踏上歸途。
歸入營中的周哲只是和辛追匆匆吃了些飯菜，便跑到了楊覺和瞿輝的營寨，高善騎也在，幾人窩在一起談了好久才各自回營，至于談了什么沒有人知道。但是第二天，幾乎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沿河布陣，捉拿漏網的“細作”。
“將軍，前面的水流緩了下來，要不要在這里布置？”于德水問同樣騎在馬上的周哲。
“嗯！就在這，劉大胡子你帶幾個眼力好的在這盯著，有消息發信號。其余人，跟我走。”周哲發完命令便帶人離開了，這也是在賭運氣，鬼知道嚴寒具體會走哪里渡河。
“轟隆隆！”沉悶的爆炸聲傳來，周哲立刻勒馬，熟悉的聲音，是嚴寒陰陽符文的爆碎聲。
“全部都有，東邊。加速過去。”命令毫不猶豫的下達，周哲帶著近三百人的親信直接加速過去。未至一刻鐘便到達了出事地點，果然，嚴寒正帶著乾坤八子渡河，只是供他們渡河的只有兩段光禿禿的樹干，幾人的衣服都只有繳獲自半獸人的絲綢內衣。幾人雖是修靈強者，但是論水性不見得多好，雖然水流平緩，但是河道同樣很寬，對岸還有一些半獸人在搭弓射箭，剛才的爆碎聲估計是嚴寒為了防止半獸人追擊而使出了逆轉乾坤。
后有追兵，前有阻截，關鍵這前后兩撥人馬還是死對頭。嚴寒此刻欲哭無淚，此生他都未曾這么憋屈過吧！
“發訊號。于德水，你帶幾個水性好的，教教他們怎么游泳。”周哲給了命令后便大聲喊道。
“別來無恙，嚴寒兄！”
這一聲喊出，嚴寒臉都黑了，要論龍泉關他最恨誰，毋庸置疑是周哲。三番兩次如陰魂不散。
“周哲，待我上岸定叫你死無全尸。”
“吆！口氣還挺沖。看來這兩天沒睡好，上火了吧！你上次借走我五匹上好的戰馬，怎么馬被你送人了嗎？”
“你。”嚴寒腦子都快氣炸了，還上好的馬匹。可是這句你剛出口，一口河水便灌進了嘴里。
“嚴寒，不二價，五匹上好的戰馬兩顆人造靈石，同意的話便成交，不同意的話待會我的人下水自己撈，你說呢？”
又是無恥的趁火打劫，嚴寒被嗆了一口河水幾乎窒息。五匹馬換兩顆人造靈石，你怎么不去搶。
“小子，我要宰了你！”嚴寒一手發力，人如飛魚一般彈出水面，落在樹干上，其他幾個趴在樹干上的可就慘了，頓時頭被埋在水里。
“給他來一箭！射腳。”周哲提醒王銳，王銳得了令不問緣由，抄起弓來就是一箭直指嚴寒的腳上。王銳好歹是二階的修靈者，附帶靈力的箭矢威力雖然不致命但是能保證不被嚴寒干擾太甚，本以為這一箭能令嚴寒失去重心再度掉下水。可是無巧不巧，這箭被嚴寒用靈力蕩開，射在了一名乾坤門人的手上。
頓時血花飛濺，于德水他們也到了，直接把那人拖下了水，再也沒冒過頭，這次嚴寒學乖了，再次下了水。
“怎樣？嚴寒兄是想與魚蝦為伴還是用兩顆靈石買一條生路？”周哲老神在在，勝券在握。
“你這個無恥混蛋的渣滓，老子弄死你。”
“你最好指望我講信譽，再罵人我可真的要殺人越貨了。”
這話一出嚴寒有些心冷，雖然他能汲取靈石的力量釋放出超出自己控制的力量，但是現在是在水里。
“嚴師兄？”幾個乾坤門的弟子眼看一個師門弟子被拖下了水，一個個此時真的膽寒了。死是不怕，但是等死就真的很嚇人了，更何況還有一線生機。
“你們！”嚴寒的小胡子都有些顫抖。乾坤八子也減員一名，真的要指望周哲講信譽么？
“嚴寒。你現在還有的選，若是等楊覺瞿輝來了，你恐怕真的沒得選了。辛追就在我身邊，我若是想殺你，你早就死了。”周哲的話音也嚴肅了起來，畢竟剛才發訊號嚴寒是看得見的，若嚴寒真要死活都不同意，他只能殺人越貨，至于乾坤門的反撲，至少要等到幾個月后了。周哲又給辛追使了個眼色，辛追按照事先說好的約定拿出了乾坤袋，一顆顆鵝蛋大的天然靈石被抖摟出來。
“嚴寒，你現在知道我們在靈媒山找到了什么了吧？我們隨意用一顆丟進奔雷陣，你認為你們真的能活著上岸么？”
赤裸裸的威脅，一刻鵝卵石大的靈石都能把他們幾個劈成黑灰更何況是鵝蛋大的，原來是真的有這個實力的，這最終成了壓垮嚴寒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成交，不過上岸了你要給我馬匹，別做手腳。”權衡利弊的嚴寒還是同意了，畢竟遇上貪財的比要命的要好。
“為什么不讓我一刀殺了他？他可是乾坤門的核心弟子，還有乾坤八子，也是最核心的弟子。”辛追坐在馬上問道。
“殺了嚴寒，還有第二個，乾坤門不會只有這么一個寶貝疙瘩是五階巔峰吧？乾坤八子也不是沒有人能替換吧？而且殺了人還有一大堆麻煩，不如得點實在。而且現在你看我和他關系已經很熟了，以后打交道也方便些。”無恥，辛追都要看不下去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人，還可能會是自己男人。
確定交易的周哲吹了吹口哨。這是和于德水之前約定的暗號。
“那個被他們拖下水的不是要死么？”辛追疑惑。
“死不掉，多喝點水，人變白癡便是他最好的結局。小于他們家偶爾兼職水賊，但業務很專業的。”周哲的話差點沒把辛追噎死，水賊，還專業的。
片刻之后，于德水從嚴寒手上還是拿到了靈石，那個喝飽了水的也被拖上了岸，像死魚一樣丟在那里，一動不動。
“撤了！”周哲大手一揮，留下了九匹馬，帶著兩顆亮晶晶的靈石離開了河岸，全程沒超過一刻鐘，他可不想等嚴寒上岸了再和他打一場，純粹是吃力不討好的浪費 時間。
“就這么放了他們？”問這個問題的是王銳，他不喜歡嚴寒這樣的名門子弟，戕害百姓的害蟲。
“是啊！做人要講信譽。咱們確實是要放他們的。”周哲把玩著手上的靈石。
“周哲，你他媽混蛋。見利忘義。”王銳大罵出口，一時間眾人都呆住了，誰都沒想到發難的會是王銳，把周哲推上這個統帥位置的人。：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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