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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算了,這個時候能回去挨批,已經是人生幸事了。想到這,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邊的血,從懷里掏出一堆符篆,對符離道,“你去叫幫手,我在這里攔著他。”
符離瞥了眼張柯手里的符篆,現在的人類不僅字體簡化,連符篆都簡化了嗎?怎么都不畫全,這還能剩下多大的威力?
難怪人類現在的口號是科技興邦,就修真界這種畫符還偷懶的行為,真發生什么大事,也靠不上他們。
“我沒幫手,”符離把張柯往圍墻外一扔,居高臨下地對他道,“你去叫幫手,這里我頂著。”
“都別走。”朱厭見這兩個人類竟然視他為無物,飛身上前,直取符離命門。符離見他過來,一個燕子翻身下了圍墻,單手抄起張柯,“算了,我們還是一起逃吧。”
剛聽到逃字,張柯剛張開嘴,就被灌了一嘴的風。他感覺自己就是符離身上的掛件,被拎著蹦來跳去,速度快得他差點吐出來。
這個符離,本體是兔子,蹦得這么快?
每每在邪妖快要追上他們時,符離就剛好躲開邪妖的襲擊,張柯從剛開始的驚呼連連到后面的沉默不言。耳邊是呼呼刮過的風聲,頭頂是皎潔的彎月,張柯從未像這一刻般不懼生死。
就在張柯以為符離會繼續跑下來時,他停了下來,把張柯扔在了地上。
張柯趴在冰涼的地上,抬頭看了眼四周,背后是一條不太干凈的小河,四周是塊荒地。很好,他們兩個死在這里,至少有一個好處,至少不用引起普通百姓的恐慌。
“跑啊,怎么不跑了?”
邪妖聲音不太好聽,還帶著地方口音,在這個時候,張柯腦子里想的竟然是,這一定不是本地妖。
“朱厭,不好好窩在你的小次山,跑出來干什么?”符離一揮手,朱厭頭頂的帽子就掉在了地上,露出他白乎乎的腦袋,一張似人的臉,長在白毛腦袋上,說不出的可怖。
張柯聽到“朱厭”這個詞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這不是存在于傳說中的妖怪嗎,居然真的存在于世間?
朱厭沒有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人認識他,他瞇眼盯著符離看了好半晌,確認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妖怪,當下怪笑道:“知道是我,你還敢跑?”
在神話故事里,朱厭是有名的兇神,妖類見之則逃。張柯作為修真界人士,自然也聽過有關朱厭的傳說,現在他也不動彈了,準備換一個舒服的姿勢等死。
“善于奔跑的不是你嗎?”符離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似乎在很認真的跟朱厭討論問題,“難道這些年過去,你連自己的本性都忘了?”
符離這句話,讓朱厭想起了當年被上古大妖欺負得東躲西藏的日子,當下暴喝道:“你究竟是誰?”
“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妖,只是恰巧聽過朱厭大王的故事而已。”符離低頭看了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張柯,摸了摸衣兜里的見義勇為獎金,決定自己還是要做個知恩圖報的好妖。
“人間靈氣渾濁,大王為何舍小次山不顧,來這里食人?”
“小次山,哪還有什么小次山!”朱厭暴跳如雷,“我不過是去海上云游些日子,回來小次山就被兩腳獸給挖空了,連本王的赤銅白玉床都沒有放過!”
符離低頭看張柯,張柯捂臉沉默,這不關他的事。
“兩腳獸毀我的領地,我吃他們的心肝,天經地義。”
“我看這事跟這個人類也沒關系,要不你給我個面子,這事就這么算了…”
“給你面子?這些年在本王面前討好賣乖的小妖不少,像你臉皮這么厚的還真沒見過。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讓本王給你面子。”朱厭譏諷道,“反正兩腳獸害本王沒了底盤,我就要吃他個痛快!”
“本來吧,我覺得這事是人類有錯在先,我替人類賠償你一些東西,你安安穩穩躲進深山就算了。”符離挽了挽襯衫袖子,“可是你這么不給我面子,我就不太高興了。”
“哈哈哈哈哈。”朱厭只覺得萬分可笑,“你一個微末小妖,本王便是不給你面子,你又能如何?”
張柯看到符離突然原地彈跳起來,他還沒看清對方的動作,朱厭就被揍飛了出去,掉進污水河里,發出巨大的聲響。
大、大佬?
“拿著這個,把他捆上來。”符離把一條鞭子塞到張柯手里。
張柯接過半舊不新的鞭子,頭也不回地沖進了污水河里,沒過一會兒就把朱厭綁了上來。看了眼乖乖跟在身后的朱厭,張柯忍不住懷疑,這真是傳說中的兇獸嗎?
聞到張柯身上的臭味,符離往后退了兩步,看來剛才讓這個人類去捆朱厭的選擇是明智的。
“不知前輩是上古大妖,晚輩有眼不識泰山,請前輩多多見諒。”張柯上岸第一句話,就是向符離謝罪。
符離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上古大妖,我不過是靠著這根打妖鞭才能治住他。”
“您…不是上古大妖嗎?”張柯半信半疑的觀察符離,見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才松了口氣,“那您這條打妖鞭是怎么回事?”
“哦,這個啊。”符離輕描淡寫道,“以前有兩個妖王打架,最后一個被打死,一個被雷劈死,我就順便撿走了。”
張柯:…
那可真夠順便的。
被打妖鞭捆住的朱厭發出痛苦的嗬嗬聲,由于被打妖鞭束縛,他露出了自己的原貌。如雪般瑩白的頭顱,猿猴般的身子,四足赤紅,跪爬在地上齜牙咧嘴。
“身為妖類,卻與兩腳獸同流合污。”它雙目赤紅盯著符離,裂開嘴露出尖利的牙,“我妖族之皇終將醒來,奪回屬于我們的大地。”
天空中的月亮半隱在云層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張柯的錯覺,他覺得月光似乎散發著隱約的紅色。
“別瞎想了。”符離在朱厭毛茸茸的腦袋上重重一敲,“封建皇權社會早就推翻了,哪還有什么皇帝。你這種深山老林出來的妖怪就是沒見識,不知道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么?”雖然他也是鄉下來的妖怪,但他現在已經開始學習人類知識了,在這方面有種詭異的驕傲感。
符離這話一開口,朱厭營造出來的恐怖氣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張柯對朱厭道:“朱厭邪妖,由于你違反妖界第一法則第三條規定,殘忍殺害四名人類,違反第八條法則第十二條規定,以人類為食;將被妖界管理部門緝拿歸案,跟我走吧。”
朱厭冷笑,不以為然,以往他以千人為食,這些兩腳獸還乖乖送上祭品呢。
“哎,等等。”符離叫住了張柯。
“你放心吧,等把朱厭關押起來以后,我們部門會把打妖鞭還給你的。”張柯雖然覺得打妖鞭是個稀罕玩意兒,但還沒有搶人法寶的心思。
“誰管這個玩意兒,”符離擺了擺手,“我的意思是說,今晚上我算是幫了你,會不會有…獎金什么的?”
張柯沉默兩秒:“你放心,我會給你申請的。”
“那就好。”符離放心了。
今晚總算不是白忙一場。
此時此刻,一個叫婷婷的女生與朋友一起從警察局走了出來,她翻出手機里偷拍的照片,點開一個社交軟件,希望能夠借助網絡,找到這位幫了她跟朋友的好心人。
照片里,穿著襯衫的年輕人即使是坐在大排檔里面,也掩蓋不了他俊秀的容貌。
婷婷找人的微博,被當地警方公眾微博轉發,并夸獎了他樂于助人的行為,同時也呼吁廣大男同胞要尊重女性。
不到兩天,這條微博引起了眾多網友關注,不少人都在猜測,這個自稱雷鋒的年輕人是誰。
“小胡,把這車水泥推過去,快點!”
“好嘞。”符離拉著手推車,一路跑得飛快,工地上的粉塵漫天。
像緣月這種高級別酒店,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有旅客辦理入住,酒店提供餐飲休閑娛樂住宿,所以在這里上班的員工也是三班倒,確保顧客隨時隨地享受最高質量的服務。
傍晚過后,天色就變得有些陰沉起來,符離看了看天空,對急著趕回家的清潔工阿姨道:“天氣有些不好,路上不要耽擱,早些回家吧。”
“哎,好呢。”清潔工阿姨從兜里拿出一個喜糖盒子,這是今天有人在酒店里結婚,剩下的喜糖客人不要,就讓他們這些員工分了,“小符,吃點喜糖蹭蹭喜氣,早點找個合心意的女朋友。”
“謝謝。”符離沒有拒絕,接過喜糖盒子塞進褲包里。他在前臺借了把傘,遞給清潔工阿姨,“路上帶著用。”
清潔工阿姨不打算帶,不過見符離堅持,覺得自己不好浪費年輕人一片心意,便帶上了。
清潔工阿姨走到半路,見附近超市蔬菜水果打折,于是進去買了點。剛走出超市,外面忽然狂風大作,雨跟冰雹噼里啪啦一陣亂砸。
這里離她的家只有幾百米的距離,她撐開符離借給她的傘,遮住那嚇人的冰雹,朝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急著回家的她,卻沒發現巨大的冰雹落到她傘上時,都化作了雨水,風這么大,也沒吹翻這把質量看起來并不太好的傘。
雨越下越大,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暴雨之中。緣月酒店地勢比較高,暫時還沒有雨水倒灌進來,只是外面又是狂風驚雷又是大雨冰雹,黑壓壓的一片,瞧著有些嚇人。
前臺幾個小姑娘擠在一塊兒,招呼站在門口的符離過來躲躲雨。她們都知道符離文憑不高,是從鄉下來的,但由于符離長得好看,又有禮貌,所以并不影響她們對符離有好感。
“你說這是不是有大能在渡劫?”一個前臺姑娘開玩笑道,“這天氣太奇怪了。”
“也許是在走蛟。”符離睜大眼睛看著外面的動靜,一本正經。
“什么是走蛟?”前臺姑娘們都很年輕,好奇心也還都比較重。
“就是蛟若想要化龍,就會引來雷雨,然后他會在路邊尋找一個有緣人討封,問他水里有龍還是有蛇,”符離見幾個小姑娘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于是繼續講下去,“若是有緣人說是蛇,那他就化龍失敗,若有緣人說是龍,他便可以騰云為龍。”
“那有緣人呢?”前臺姑娘們更加感興趣,“蛟討封成功化為龍,會報恩嗎?”
“善蛟化龍自會報恩,若是惡蛟…”符離突然停了下來。
“會怎樣?”前臺姑娘追問。
“會吃掉有緣人,了結因果。”
旋轉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衣黑褲渾身濕透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他目光在符離等人身上掃視了一遍,開口道:“這雨可真大,我訂個房間。”
前臺姑娘接過他遞來的身份證,開始辦理住房手續,黑衣男人看著符離,調侃道:“今天雨這么大,該不會是有龍飛天吧?”
“沒有龍。”符離神情平靜地看著這個男人,順便瞥了眼外面不停閃爍的雷電,“科學社會,神話都是騙人的。”
原本還笑容開朗的黑衣男人,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他奪過前臺姑娘手里的身份證,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瞪住符離,轉身便走。
前臺姑娘被這個變故弄得莫名其妙,不是要住酒店嗎,外面這么大的雨,怎么還往外跑?
“也許他忘記帶錢包了。”符離起身在角落里拿了個拖把,把剛才客人腳上留下的水跡拖得干干凈凈,纖塵不染。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符離早上下班的時候,雨還沒有停。他住的出租屋很遠,從公交車下來,還要步行二三十分鐘。
下著暴雨的晨間狹窄小巷,幾乎無人路過,符離看到站在巷子里的黑衣男人,一點都不意外。
黑衣男人面色十分焦急,他盯著符離又說了一遍:“雨這么大,一定是有龍飛天。”
“沒有。”符離是個十分有原則的妖,說沒有就是沒有。
狂風頓起,在巷子里發出可怕的呼嘯聲。
黑衣男人雙眸變紅,臉上也露出了可怕的黑色紋路:“我要吃了你。”
他修行千年,早年為了化蛟,吃下無數童男童女,整日在和尚道士的追捕下東躲西藏,沒想到一朝竟毀在了這個人類身上。一朝化龍不成,他就還需要修行幾百年,誰知道這幾百年內,他會不會命喪在人修手上。
看著化作黑蛟的妖物朝自己襲來,符離把傘攔在自己面前。
他最不喜歡這種沒毛的動物,全身滑溜溜冷冰冰,多看上幾眼,身上都會長雞皮疙瘩。
妖類化形作亂,引得整個城市的妖物內心惶惶,修真管理部忙了整整一夜,連氣都沒來得及喘兩口,就發現城西雷電閃爍,已經超越了自然現象范疇。
“糟糕,妖物走蛟失敗,憤怨難平,要做惡了。”徐媛掐指一算,拉開窗戶就從四樓上跳了下去。
巷子中,符離撐著傘,身上沒有沾上半滴雨水,黑蛟再次化為人形,額頭上有塊淤青,兩人相隔著幾米遠的距離,誰也沒有動。
“原來你也是妖,既然同為妖輩,你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黑蛟眼中滿是憤恨。
“我為什么要幫你?”符離莫名,走蛟化龍,本就是天道機緣,這頭食過人肉的惡蛟以他為有緣人,沒有討到封,就是天道不愿意幫他,“你以人肉以及其他小妖為食,無緣為龍。”
“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黑蛟不甘,“便是我不吃那些人,他們也早就作古了。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我吃了他們,也是他們活該。”
朝國成立以后,他便再也沒有吃過人,早年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憑什么還要來追究。
“天道公正,并不會因為時間久遠,就把你以前干的事情抹去。”符離抬頭看了眼天上不斷翻滾的黑云,“你走吧,你成不了龍。”
再不走,他最喜歡的那家包子鋪,包子就要賣光了。
“你這無知小妖,不要胡說八道。”黑蛟再也忍不住怒氣與野性,“我要吃了你。”
符離嘆口氣:“你們這些城里妖真是莫名其妙,以前一言不合要殺妖,現在幾句話談不攏,還要吃妖,是想欺負我們鄉下妖沒見識?”
符離自認脾氣很好,也很講道理,但卻不喜歡別人無緣無故欺負他。
鄉下妖也是有底線,有面子的。
徐媛的車技很好,但是再好的車技,也無法跟帝都擁擠的車流抗衡。眼見城西風云變幻,她心急如焚,恨不得拿出飛劍踩在腳下,直接飛過去。
“急也沒用,”張柯勸道,“徐姐,帝都是國運昌盛之地,又有金龍坐鎮,那惡蛟應該沒太大的膽量出來作亂。”
“我怕的是他討封失敗,會殺有緣人泄憤。”徐媛回頭看了眼后座沒有說話的莊卿,“老大,現在怎么辦?”
莊卿抬頭看城西的天空,那里妖氣沸騰,烏云翻滾,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降下驚雷。他拿出手機,給負責城西治安管理的派出所打電話。
“小彭。”所長走出來,對還在喝豆漿吃包子的彭航道,“你現在馬上帶著組員去各個巷子搜索,有群眾舉報,那里疑有殺人犯出沒。”
“殺人犯?”彭航把剩下半個包子塞進嘴里,用手背抹了抹嘴,“所長,你跟我開玩笑吧?”
現在的群眾還能憑借肉眼分辨出哪個路人是殺人犯了?重要的是,他們所里最近沒有接到什么大案吧?
“廢那么多話干什么,趕緊去看看。”所長不好說這是國安那邊打過來的電話,只好讓群眾背一下鍋。反正群眾這么多,誰知道是哪個群眾。
彭航帶著同事們跑了好幾個地方,也沒找到所謂的殺人犯。半路上倒是遇到神情嚴肅的兩男一女朝某個巷子沖過去,他想了想,也跟同事跟了過去。
巷子里,一個年輕人撐著傘站著,他的腳邊躺著條碗口粗的黑蛇,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受了傷,泡在雨水里一動不動。
見到他們出現,年輕人指著蛇道:“這里有條受傷的蟒蛇,是不是要送到動物園去?”
彭航扶著墻壁,這他媽不是那個用假藥騙人的臭小子嗎?
坐你妹啊?命都快沒有了,還坐?
張柯被氣得又吐出一口血,這種小妖怪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危險?正這么想著,突然對面的邪妖變手為爪,鋒利的爪刃自襲符離的胸口,速度快得他連“啊”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一輕,皮帶被什么東西勾了起來,等他回過神時,人已經在圍墻上站著了。
“人類這邊的規矩是講文明,樹新風,一言不合就動手,不太符合規矩。”符離拎著張柯,就像拎了個小雞仔。張柯低頭看了眼腳下松松垮垮的圍墻,不敢隨便動彈,萬一造成圍墻垮塌,他回去要挨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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