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物種歧視_影書 :yingsx←→:
此為防盜章 騎摩托車的人把豪車的車燈撞花,他自己也從摩托車上摔了下來,放在車后座上的牛仔行李包拉鏈壞了,里面的東西掉出來,亂七八糟的東西滾了一地。
“哎!”一個相貌俊秀,流里流氣的小青年從車上走了下來,雙手環胸低頭看在地上撿東西的年輕人,“哥們,你來碰瓷的?”他好好開著車,莫名其妙就從旁邊竄出輛摩托車來,直愣愣撞他車上,他冤不冤?
好在他是正常行駛,還安裝了行車記錄儀,不然他又要被碰瓷。
“對不住,是我騎車沒注意。”年輕人也來不及撿散落一地的東西,起身朝青年道歉,“該負的責任我一定負。”
豪車青年斜眼打量這個年輕人,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這個年代誰還穿破了洞的體恤衫?再看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樹枝花草,他甚至還看到一塊粉紅色的泥巴。
這些破爛玩意兒也能當做一塊寶,怕不是腦子有毛病吧?
“知道我這個車燈多少錢嗎?”他踢了踢腳邊的一塊小石頭,這好像也是那牛仔包里掉出來的。
“不、不知道,”年輕人盯著車燈看了好幾秒,猶豫著開口,“多、多少?”
豪車青年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與窮鬼計較,他不耐煩地擺手:“滾滾滾,知道自己沒錢賠不起,還不趕緊跑路?!”
“你不要我賠?”年輕人撓了撓頭,彎腰單手拎起倒在地上的摩托車,徒手在上面使勁砸了兩下,原本歪掉的車頭…直了回來。
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兒,又看了看對方貌似不健碩,實則力氣很大的手臂,豪車青年咽了咽口水,偷偷摸摸往后退了幾步,把手搭在了車門把手上。
媽的,這、這算是暴力恐嚇吧?
“不、不用賠,你走吧走吧。”好漢不吃眼前虧,要慫的時候,絕對不能太硬氣。
“那怎么好意思。”年輕人搖了搖摩托車,叮呤咣啷掉下來好幾個車零件,他把摩托車推到一邊,彎腰在牛仔包里找了會兒,摸出一塊黑黝黝的玩意兒遞到豪車青年面前,“撞壞東西就要賠償,這個冉遺肉吃了可以辟邪安眠,就當做是給你的賠禮了。”
敢怒不敢言地接過這塊帶著腥味兒的東西,豪車青年擠出一抹笑:“謝謝。”
原來這王八蛋不僅暴力恐嚇他,還拿三無假藥來忽悠他,到底有沒有人性?
不對,賣假藥的本來就沒有人性,但凡有點良知,有點社會公德心的人,都干不出這種事兒。
眼見賣三無假藥的年輕人準備騎摩托車離開,豪車青年鼓足勇氣開口:“你這摩托車還能騎嗎?”
別騎到半路出問題,坑人坑己。
這話他不敢說出來。
“不會,剛才是對摩托車不熟悉,力度控制不到位。”年輕人邁開大長腿,跨坐到破破爛爛的摩托車上,晃晃悠悠地離開了,沒開出多遠的時候,摩托車上還掉下來一塊鐵片。
目瞪口呆地看著年輕人騎著摩托車走遠,豪車青年坐進車里以后,老半天才回過神來。
第一次接觸摩托車,就敢開到大路上來,他們兩個究竟誰更像無法無天的富二代?!
符離一路騎著破破爛爛的摩托車,進了一條小巷子。巷子里停放著摩托車、自行車,原本就不寬的巷子,就變得更窄了。他小心翼翼地躲過一輛橫躺的自行車,又越過一輛側翻的摩托車,停在一個掛著“老年養生休閑俱樂部”牌子的木門前。
木門破破爛爛,紅漆斑駁,灰撲撲的門檻不知多久沒掃,積了厚厚一層灰。
符離把摩托車停到旁邊,拍了拍身上的灰,把鼓鼓囊囊的牛仔包背在背后,上前敲半掩的木門。
敲三下,停一會兒,再繼續敲三下,如此循環往復。
過了好半天,才有一個矮矮胖胖地小老頭過來開門,他穿著洗得發黃的白汗衫,手里拿著大蒲扇,慢吞吞地打量了符離一眼:“名字?”
“前輩好,晚輩叫符離。”
“符離?”老頭兒盯著蒲扇看了會兒,點頭道,“上面有你的名兒,跟我進來做個登記。”
進了門,里面是個小四合院,里面搭了兩張麻將桌,幾個老頭老太太正在打麻將,見到符離進來,連個頭也沒抬。符離跟著胖老頭進屋的時候,兩個老太太吵了起來,穿著旗袍的老太太氣得一巴掌拍碎了桌子。
“王翠花!”從開門到現在動作一直慢吞吞的老頭忽然迅速回頭,對旗袍老太吼道:“你又砸壞桌子,記得賠錢。”
符離見剛才還叉腰罵人的旗袍老太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走吧。”胖老頭兒見符離還在發呆,搖頭道,“年輕人就是見識少。”
符離:“…”
屋子里有些黑,符離走進去的時候,差點被東西絆了一跤。
“你們狐族,不是有夜視功能?”胖老頭頭搖得更加厲害,“現在真是一輩兒不如一輩兒,連種族本能都忘了,真是丟盡了你們族人的臉。幾千年前,你們還能禍亂天下,現在倒好,連路都看不清。”
“可是前輩,我不是狐族的人啊。”符離一臉無辜。
“不是狐族叫什么符離?”胖老頭沒有絲毫認錯的尷尬,他泰然自若地打開房間里的燈,往破舊的電腦前一坐,指了指對面的凳子,“在那里坐好,腰背挺直,我要先給你采個相。”
一項項記錄填好,胖老頭指著最后一個空格,問符離:“你心中理想工作是什么?”
“做公務員,為人民服務。”符離滿臉向往,“如果能青史留名,那就更好了。”
聽到這話,胖老頭差點沒把鍵盤按鈕給摳下來,他搖了搖大蒲扇,看符離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奇葩:“你有大學文憑嗎?”
符離搖頭。
“沒文憑考什么公務員?”胖老頭愣了半晌,無奈的問,“誰把你給介紹進城的?”
“孫七爺。”符離道,“也不知道孫七爺去了哪兒,我今天來沒找到他。”
“你說孫狗兒啊?”胖老頭慢吞吞的回答了符離這個疑問,“他因為制造、販賣假證,幾天前就被抓走了。”
“啊?”符離怎么也沒想到,年前才風風光光回山里的孫七爺,竟然在做違反亂紀的事情,他愣了半晌才感慨道,“我出來的時候,大家都跟我說,大城市里討生活不容易,看來是真的。”
“大學文憑沒有,高中文憑有嗎?”
符離繼續搖頭。
胖老頭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本兒,在上面刷刷寫了幾個字,對符離道:“你還是去這個工地上搬磚吧,包工頭是我們自己人,好歹能混口飯吃。”
符離接過胖老頭手里的字條,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一個地址,離這里還挺遠。跟胖老頭道了謝,符離轉身離開了屋子。
胖老頭搖著蒲扇,等符離離開以后,他才調出符離的資料看了很久很久。
俱樂部門口停著的那輛破摩托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地上躺著一片破爛樹葉。
自從自己愛車的車燈被撞花送修以后,周倡在家待了整整兩天,也沒什么心思出門。上午照舊睡到將近十點才起床,下樓見他爸神采奕奕的陪他媽看電視,把他嚇了一跳。
最近他爸睡眠不好,見他一次罵他一次。往常這個時候,他爸早就去公司了,怎么今天竟然在家陪他媽看電視了?今天也不是他們的生日或是結婚紀念日什么的。
“兒子,過來坐。”周父笑著讓兒子坐下,“你給我買的那個藥,味兒雖然不好,效果卻不錯,我這兩天睡得很好,連夢都沒做一個。”
周倡愣了半晌,才想起前兩天為了討好他爸,就去藥房買了點補身體的藥,難道那些玩意兒還有安眠的作用?
“就是不知道那個聞起來有些腥味,黑漆漆的藥叫什么名字,你再多買點回來,給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送些去。”
腥味?黑漆漆?
他買的不是人參與靈芝嗎?當時他還特意跟保姆阿姨說,那個藥對他爸的身體好,讓她一定要熬了給她爸喝,怎么好好的人參,會變成黑色,還有腥味?
不,不對。
那帶著腥味的東西,會不會是那個撞了他車還賣假藥的人給他的東西?難道他賣的不是假藥,而是真藥?
低頭看他爸滿面紅光,精神奕奕的模樣,周倡不敢跟他說,這個藥是不小心混進藥品隊伍的三無產品。至于讓他再多買點,他上哪兒找人買去?
好在這個藥的名字,他還記得。
好像叫…
冉遺肉?
對,就是這個名字。
雨越下越大,出租車在闖過一個紅燈時,符離皺眉道:“有句話說得好,叫寧等三分,不搶一秒,闖紅燈是很危險的行為。”
“沒關系,我等下會做更危險的事情。”畫皮鬼很久沒有遇到這么傻的妖怪,嗤笑道,“開快點,才能早點送你回家。”
“可是我連地址都沒告訴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
傻瓜,因為他要宰了你啊!楚余在心中無聲吶喊,可是在符離上車那一刻,不知道畫皮鬼用了什么邪門術法,他現在沒法張開嘴說話。
車像一支飛馳的箭,很快開出市區,停在廢棄的建筑工地上。畫皮鬼沒有開車門,他轉頭看了眼楚余,五爪銳化為刀,閃著森森寒光。
“兄弟。”
一只瑩白如玉的手輕輕拽住了他的手骨:“我看后座這位乘客,功德加身,又有靈性,是走正道路子的妖修,動手是不是過分了些?”
“因為老子走的是邪修路子,”畫皮鬼冷笑,“你別急,等我吃了這條魚的內丹,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我們妖界有規矩,不食已開靈智的生物,為惡者除外。”符離沒想到他人生第一次嘗試著搭出租車,就遇到這種殺妖現場。他不過是一覺睡醒,看了《新聞聯播》才發現世界已經日新月異,就想出來體驗一下人類的生活,怎么老遇到這種殺人殺妖的事情?
難怪以前那些名士詩人都愛歸隱田園,原來是因為人間界的破事實在太多了。
“滾開!”畫皮鬼懶得跟符離廢話,反手就想取楚余性命,指尖暴漲,眨眼般的速度,便到了楚余胸口。
咔擦。
就在楚余自己死定了時,他胸前的指節盡數折斷,化為一節節指骨掉車里。
“找死!”畫皮鬼大怒,斷掉的手臂重新長了回來,他顧不上楚余,飛身撞出擋風玻璃,返身向符離襲來。
在符離眼里,這白骨精動作慢如蝸牛,法力更是低微至極,以前住在他洞府門口的麻雀精都比他出息。輕輕松松地捏住白骨精刺來的骨刀,飛身一掌,白骨精的骨架頓時四散開來,化作了一堆碎白骨。
坐在后座的楚余捏著自己的脖子,眼睛大如銅鈴。
符離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了眼身后擋風玻璃已經全部碎掉的出租車,只好拉開車后座,與楚余擠在了一塊兒。
眼見符離坐過來,楚余嚇得抖了抖,屁股往旁邊車門旁挪了挪。
三清爺爺在上,他只是一條在千年道觀中化形的陰陽魚,雖有觀氣辨形之能,但也只有這點本事了,連轉發他本體照片轉運都做不到。
雨越下越大,雨水從前座流到后座,很快就濕了座底。
“你還有親戚朋友嗎?要不要我幫你發了千里傳音,讓他們來接你?”符離見這條魚嚇得不輕,十分熱心的提出要幫忙。
楚余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你中了禁言術?”符離這才發現楚余沒法說話,這條魚的修為究竟有多低,這種小術法也能對他奏效?
解開楚余身上的禁言術,符離道:“行了,把你親朋的住址與名字告訴我,我幫你傳音。”
“不、不用了。”楚余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機,再偷偷瞄了一眼符離,見他沒有反對自己的動作,才撥通了老大的電話號碼。
打完電話,楚余越看越覺得符離有些眼熟,仔細一想,這不是那個在醫院門口撿飲料瓶的小妖嗎?那時候他竟然還好意思同情人家日子過得不容易,現在想起來真有些臉紅,他哪那么大的臉?
伸出腦袋看了眼外面那堆幾乎碎成渣的白骨,楚余對符離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這只畫皮鬼手段十分陰狠,并且詭計多端,若不是前輩,今日晚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畫皮鬼?”符離詫異,“原來只是個鬼修,我還以為是白骨精。”
楚余干笑:“一般的畫皮鬼,只能借人類皮囊才行走于世,這只畫皮鬼修為高深,已經淬煉出骨架,即便沒有人類血肉皮囊支撐,也能行走于世。”
“就靠那一拍就碎的爛骨頭,還敢在世間行走?”符離開始懷疑自己,或許對“修為高深”這個詞語有什么誤解。
“前輩修為如此高深,為何…”楚余想問,為什么過得如此落魄,不過他害怕惹怒對方,然后一掌啪嘰拍他身上,所以說的十分委婉,“為何生活如此低調?”
再次聽到“修為高深”四個字,符離沒有絲毫被恭維的感覺,他很隨意的回答:“從出生開始,我一直生活在小山里面,偶爾聽山里其他妖怪提起過外面那些妖王的故事,不過因為修為普通,一直沒有出過山。平日除了修煉就是睡覺,多年前出了點事,洞府沒了,我不敢去搶其他大妖的地盤,就找了個深山老林睡覺。”
“您睡到什么時候才醒的?”楚余覺得這個妖怪活得真夠枯燥了。
“三年前。”符離對這個新社會還有些不適應,“我偷偷在人類家里看過《新聞聯播》,知道外面社會已經不一樣了。”
楚余:…
看了《新聞聯播》就敢出來混社會,這膽子大得讓一般妖修都羞愧了。
“您活了這么多年,手頭總該有些好東西,可以賣了換些錢。”楚余想,這樣也不用撿塑料瓶賣了。
“不行,這樣怎么能有白手起家的成就感。”符離搖頭,“更何況我那些東西也不值錢。”
楚余:…
一個妖怪還講究什么白手起家,這是有毛病吧?
半個小時后,車里的水已經漫過了腳背,符離蜷腿坐在位置上,有些懷疑道:“你的朋友真要來接你?”
早知道這么久都不來,他就不坐在這里傻等了,不就是起了貪便宜的小心思,想搭順風車嘛,怎么就這么難?
楚余往窗外看了看:“應該會來吧?”
正說著,就有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走到車頭前,透過碎掉的擋風玻璃看著他們倆。
“老大!”楚余看到莊卿出現,腰直了,脖子也不縮了,也不怕外面的雨水淋濕他的衣服,拉開車門就跑了下去,“老大,真不好意思,大半夜的還把你叫出來。”
莊卿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擔心他身上的雨水濺到自己身上:“車油費一百五。”
楚余:“好…”
莊卿看著車里的符離,問楚余:“他救的你?”
楚余羞愧的點頭。
“我覺得他更適合做我的助手。”
“那我呢?”楚余問。
“你可以去撿飲料瓶。”莊卿大步走到車門邊,隔著車窗對符離道,“符先生,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符離把車門打開一條縫,對莊卿道:“勞駕,把傘移過來一點。”
莊卿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過還是把傘微微移了一下。
符離趁機鉆出車門,躲進了莊卿的傘底,身上的雨水沾了幾滴在莊卿袖子上。莊卿低頭看著自己名牌襯衫上的幾滴雨,表情萬分冷漠。
楚余扭開頭,裝作自己什么都沒看到。
“走吧。”莊卿聲音冷得幾乎要掉出冰碴子。
三人走了幾步,莊卿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眼廢棄的出租車與那堆碎骨,抬頭看了眼天空,忽然閃電亮起,兩道落地雷劈下,出租車與碎骨灰飛煙滅,旁邊的花花草草卻沒有受絲毫影響。
符離贊嘆道:“莊先生好修為。”
“不及符先生返璞歸真。”
符離手臂不小心撞過來,莊卿袖子上又多了一道水印。他眉梢微微一動,“符先生有沒有把衣服送過干洗店?”
“沒有,我衣服很便宜。”符離扯了扯身上的襯衫,“這件只要三十塊,不用干洗。”
“我這件襯衫干洗費會員價六十八。”莊卿面無表情開口。
“啊?”符離眨了眨大眼睛,半晌后頓悟,“莊先生,你可真有錢。”
莊卿沒有理他,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符離跟著蹭進車后座。他抬頭,在車頂上看到了幾枚切割完美的鉆石,在路燈的燈光折射下,發出迷人的光芒。
符離伸出手指頭,想摸一下,就一小下。
不過手還沒伸出去,他就看到莊卿正扭頭看著自己,神情嚴肅。。
有錢人的癖好真奇怪,居然能想出在車里鑲鉆石的方法炫富。
順著符離的視線望過去,楚余道:“您說孫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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