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鄢懋卿真的冒青煙第九十七章不要給他們行禮!說說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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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不要給他們行禮!
鄢懋卿不是千里眼,也不是順風耳,自然不可能獲悉陶仲文在搞什么陰謀。
不過他心里還是多少有那么一點預感。
雖然據史書記載,“壬寅宮變”應該是在距今一年多后才會發生。
并且事后刺殺朱厚熜的十六個宮女,和兩個所謂的主謀王寧嬪、曹端妃都被火速凌遲處死。
但在鄢懋卿的認知中,這其實依舊是一樁疑點重重的無頭案,并未揪出真正的主謀。
后世關于此事也是眾說紛紜:
有人相信《明世宗實錄》記載,認定王寧嬪和曹端妃就是主謀,或者說王寧嬪是主謀,曹端妃乃是受到了牽連陷害,皆因后宮爭寵而起。
這屬于比較官方的說法,鄢懋卿持不置可否的態度。
畢竟明朝發生的懸案太多,有些是真沒查明真相,有些則是官方故意隱藏真相。
他只是覺得,后宮爭寵終歸爭得還是皇上的寵,搞死了皇上算爭的哪門子寵,難道成了太妃地位還有機會?
有人根據《李朝中宗實錄》記載,認定是朱厚熜喜怒無常,殘害宮人所致。
尤其是他迷信道教,崇尚方術,為煉制丹藥“紅鉛”以求長生,竟采集宮女們初潮的經血,給宮女們的心理造成了巨大傷害。
然而又據《李朝中宗實錄》中所載,朱厚熜采集宮女經血來煉制“紅鉛”分別為嘉靖三十一年與嘉靖三十四年的事,遠晚于壬寅宮變的時間。
何況《李朝中宗實錄》是朝鮮后來修撰的史書。
僅憑這一點,鄢懋卿就有理由質疑其真實性,畢竟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偷國嘛。
他們如今用的歷史教科書都是完全經不起推敲的歪曲編造,用的地圖上國家領土面積比俄羅斯都大…
再者說來,他們也太瞧不起咱們嘉靖帝朱厚熜了。
光是經血么,人家還要吃潤過的紅棗呢!
而且不光是朱厚熜吃…明朝的士大夫群體和后來的明穆宗也吃,這些“延年益壽”的法子亙古就有,哪怕到了民國時期都還有人吃。
所以鄢懋卿不是在替朱厚熜洗白,他相信這種事朱厚熜肯定干過。
不過絕對不是取經血、吃紅棗這么簡單,因為這應該還不足以令那些宮女如此玩命。
鄢懋卿覺得,如果真是這個范疇的原因導致壬寅宮變。
那么朱厚熜必是還干了比這更殘暴的事情,至少得是讓這些宮女認為橫豎都是一死,因此才有充足的理由越過敬畏真龍天子的思想鋼印,冒著凌遲的風險搏命;
至于其他的說法不提也罷。
什么王寧嬪和曹端妃是受方皇后妒忌誣陷、朱厚熜知道真相心生怨恨,幾年后縱容走水不救,致使方皇后被活活燒死之類…
這些都與壬寅宮變的誘因沒有直接關系,并且方皇后也不是直接被火燒死的。
而在她過世之后,朱厚熜為了將其以元后之禮入葬,以待今后與自己合葬,甚至還差點搞出另外一場“大禮議”。
種種跡象表明,朱厚熜其實并沒有怨恨方皇后,大抵都是一些不值得取信的陰謀論。
不過。
這些說法都不妨礙鄢懋卿“壬寅宮變”有可能提前發生的預感。
他產生這種預感的原因,主要還是朝堂局勢。
因為朱厚熜這回忽然支棱起來了!
縱觀明朝276年的歷史,明朝皇帝只要一支棱起來,就比較易溶于水,也比較容易被太醫藥死,反倒是躺平了不上朝比較安全。
鄢懋卿也說不好朱厚熜支棱起來,對于大明來說是究竟好事還是壞事。
另外,如果事情的時間線發生改變,其中的一些細節恐怕也會發生改變。
歷史上是因為宮女慌亂之下在繩套上多打了個結,以致于形成了拉不動的死結,才使得朱厚熜僥幸撿回了一條性命。
這種幾率小到令人不得不相信天意的巧合,這回可就未必還會發生了…
因此他現在也尚且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否應該向朱厚熜預警。
而且就算要預警,他也絕不可能親自參與此事,否則事后一定會被朱厚熜當做陸炳那樣的“救命恩人”,這輩子恐怕更加不可能再有致仕回鄉的機會。
所以…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老爺,老爺!”
此前將鄢懋卿晾在大門口的家丁劉癩子聲音再次響起,
“外面又來人了,一個自稱是禮部尚書嚴嵩的老者,拉了好幾輛馬車前來拜訪老爺,說是攜公子嚴世蕃恭賀老爺喬遷之喜。”
“嚴嵩父子?”
鄢懋卿眉頭蹙起。
他來京之后唯一沒有當場報復回來的仇。
似乎就只有嚴世蕃將他逐出豫章會館的事…這事還記在小本本上呢!
畢竟就連朱厚熜想讓他做和珅,他都當場抹了朱厚熜一身鼻涕,又豈容嚴世蕃造次?
另外。
鄢懋卿覺得以他目前的處境,若是不來一點真正給力的助力,只怕致仕回鄉的事便將無限期擱置。
而歷史上能夠扳倒夏言,又收拾了翟鑾、許贊、張璧等閣臣,獨占內閣獨攬朝政的嚴嵩父子,無疑是他目前能夠想到最強助力。
如此只是沉吟了片刻,鄢懋卿果斷說道:
“出去轉告嚴嵩父子,就說本老爺人微言輕,當不起嚴部堂如此禮遇,請他們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吧。”
“夫君?”
一旁的白露聞言吃了一驚,
“伸手不打笑臉人,妾身聽聞這個嚴嵩非但是禮部尚書,與咱們還是江西老鄉,為夫君的前程著想,如此待他是不是太過拂面?”
“夫人,你知道我當初為何離開豫章會館么?”
鄢懋卿回頭看向白露。
“為何?”
“其實我是被嚴嵩的兒子嚴世蕃當著一眾江西貢生的面,逐出豫章會館的。”
鄢懋卿咧開嘴笑道。
白露面色一變,清脆的聲音頓時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劉癩子,一會出去見了他們,不許再給他們行禮!”
高宅。
夏言一身便服坐于堂內,高拱立在一旁親手為其斟茶:
“夏閣老忽然降臨陋室,學生受寵若驚,請閣老用茶。”
“如今怕也只有你還愿意稱老夫一聲閣老了吧?”
夏言搖了搖頭,慘笑一聲。
早朝上發生的事太過突然,突然到他直到現在都感覺極不真實,腦子里面依舊殘留嗡鳴。
不只是他一人,就連他的知己高時,也受到了不小的牽連。
他是革職閑住。
高時則是與一眾御史言官遭到貶謫。
而且皇上似乎還是有的放矢,單單將高時貶謫到了最為遙遠的云南邊境去當縣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再回京任職。
這種情況下,高時于他而言,已經沒有了任何用處。
所以夏言心里明白,他必須在離京之前在京官中為自己埋下幾個引子,如此日后才有再次起復的可能。
而被他看好的高拱,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引子。
畢竟在他眼中,高拱才是這回溝通俺答、促成這般大好局面的首功之臣。
而且這次高拱與鄢懋卿、沈煉一同出使俺答,這次彈劾鄢懋卿私通韃虜的事后,自然也捎帶上了高拱和沈煉二人。
沈煉不必多言,已經被陸炳以不負監督職責、如實上報的名義保了下來。
而高拱則和鄢懋卿一樣,都領了“奪俸三載,貶秩三等”的象征性懲罰,這更說明高拱已經順利進入了皇上的視線,因此才會受如此力保,越發坐實了夏言此前的猜測。
所以提前拉攏高拱這個引子,便是眼下最為重要的一環!
“人在朝堂,起伏無常,夏閣老萬不可妄自菲薄,更不可心灰意冷。”
高拱依舊恭敬的立著,施禮說道,
“不過好在當今皇上是少見的明君,夏閣老亦是難得的賢臣,學生相信皇上只是一時受了小人蒙蔽,日后一定會察覺過來,不日便將下詔召夏閣老回京輔佐!”
“唉——不說了不說了。”
夏言作勢嘆了一聲,重新打起精神道,
“其實這一科進士中,老夫最看好的便是你了。”
“當初殿試讀卷時,老夫雖不知答卷姓名,但看到你的答卷時,便篤定你未來必成國家棟梁。”
“因此哪怕嚴嵩和張瓚等讀卷官極力反對,老夫依舊堅持將你的答卷評為一等,送到皇上那里請皇上點為三鼎甲。”
“可惜皇上殿點了旁人的答卷,老夫人微言輕,此事也只能作罷。”
“否則依老夫所見,你的才學足可評為狀元才是。”
高拱聽到這話,連忙又躬身謙虛:
“學生何德何能,竟得閣老如此看重,愧不敢當。”
“你不必謙虛,老夫不過是與你私下說句公道話罷了。”
夏言面露欣賞之色,卻又表現出一絲無奈,
“其實這回前來也不為別的,只是想在離京之前,最后再看一眼老夫這些年來最看好的學生。”
“倘若老夫還在內閣,待你散館之時,老夫便可對你委以重任顯露才華,也教嚴嵩、張瓚那個讀卷官好好瞧瞧,老夫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可惜這回離京,怕是再無機會…”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老夫又說這些作甚,反倒妨礙了你的心境。”
高拱忙道:
“有閣老這番話,學生便已感懷至深,今后定然不敢辜負閣老的期望!”
“老夫不日便要離京,也沒什么能夠送你,便最后再送你幾句忠告吧。”
夏言沉吟著又道,
“混跡官場,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需格外愛惜羽毛,否則一步走錯便是深淵。”
“有些人雖可利用,但不可深交,更不可推心置腹。”
“尤其是那些壞了名聲的人,正如郭勛、鄢懋卿二人,沾之便臟了身,恐怕影響你的仕途。”
“想來這回出使俺答,你也是為了促成這利國利民的大事才不得不委曲求全,讓他們二人一同冒領了功勞吧?”
“今后再有這樣的事大可不必如此委屈,你只需修書一封與老夫商議,老夫雖不在朝堂,朝堂中亦有學生無數,只要老夫私下溝通一二,足可助你成就大事,免得你再受制于人。”
“還有那郭勛與鄢懋卿二人,他們冒領了你的功勞,便要為此付出代價。”
“他日若老夫有幸起復,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聽到這話,高拱看向夏言的目光已經改變。
這是在私下拉攏他,結黨左右朝政,挾私攻擊政敵吧?
這位夏閣老,似乎與他想象中很不一樣,并非他此前心目中的大公無私之人!
高拱不由想起了那日在翰林院的事情。
他雖不知鄢懋卿與夏言究竟有何恩怨。
但那日鄢懋卿因病告假,夏言針對他的意圖極為明顯。
只不過后來鄢懋卿提了幾件意義不明的人事,甚至提到了乾清宮掌事太監高忠…夏言便立刻投鼠忌器,還將鄢懋卿叫進了值房密談。
如今再細細想來,那日發生的事越發蹊蹺,直教人覺得夏言是否私德有虧,有什么把柄落入了鄢懋卿手中…
而且景卿賢弟是什么人,又究竟是誰冒了誰的功,難道有誰比我更有發言權么?:shuqu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