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竹軒的管家走進別墅,隨后向他匯報道:“老爺,韓氏、馮氏、志高等六家車行聯合在一起,希望和你談一談抽數的問題。”
顧竹軒冷笑道:“我和他們有什么好談的,告訴他們,這件事是唐嘉鵬負責,有什么事情就和唐嘉鵬談。”
此一時彼一時,他現在反而相信唐嘉鵬可以將事情辦成,若是抽這六家車行10,他每年賺兩三萬大洋。
僅僅是在車行抽數上,他一年就可以賺四五萬大洋。
管家提醒道:“老爺,唐嘉鵬做事心狠手辣,我擔心把事情搞到不可調和的地步,對方畢竟多多少少也有些勢力。更何況,你現在正打著官司,鬧太大也對你不利!”
顧竹軒此時卻聽不進去這些話,說道:“官司我肯定會贏,再說是這些車行先搞事的,所以這次就讓唐嘉鵬去搞,我們不要摻和就是。”
管家不再說下去,畢竟此時唐嘉鵬正得寵,老爺連堂妹都準備嫁給人家。
另外一邊。
唐嘉鵬直接告知六家車行,半個月時間將車行信息遞上來,抽數的事情可以稍微談一談。
六家車行的老板,頓時非常生氣,因為上交信息基本就代表著他們認輸了。
而且觀唐嘉鵬的態度,似乎沒有太大的周旋余地。
一時間,幾家車行也是心思各異。
這夜的凌晨。
一個穿著大衣,帶著禮帽的男人,由西向東走在在福州路上。
男人低著頭,步伐穩重勻速,皮鞋‘噠噠’走在馬路上,寒冷的空氣似乎絲毫影響不到他。
快到胡北的交叉口時,他鉆進一個小巷子,隨后他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將大衣脫下,放在一個樹枝上,有將疊了兩層帽子的一個取下放在一旁。
做完這一切,他繼續朝著前面走,此時的馬路上靜悄悄,黃包車和巡警都沒有一人。
但實際上,胡北路一頭連接南鯨東路,一頭向南的法租界延伸,呈現南北走勢(南鯨東路是東西走勢)。充分說明,只有七八百米的胡北路兩側是頂級昂貴的地皮,但它不屬于商業街性質,屬于那種昂貴住宅的馬路。
脫下大衣的男人,是一身中山裝,依舊帶著一頂帽子。
他來到迎春坊13號別墅外墻,男人四周環顧一番后,隨后朝著一處圍墻一登,三米多高的圍墻輕松攀上。
若是有人發現這一幕,絕對懷疑男人會輕功,一蹦之下,腳尖距離地上至少一米八以上。
男人靈活的踩著帶有尖刺圍墻,絲毫不受影響,隨后來到離別墅最近的地方,拔出2把手槍。
夜色靜悄悄!
顧氏別墅的保鏢,也抽空再打盹。
男人舉起手槍,朝著一扇窗戶射擊。
“砰砰.砰砰”
槍聲響徹在夜晚的胡北路,嚇得屋里的人尖叫連連。
“有刺客”
保鏢好一會才急匆匆的鉆出來,但迎接他們的是子彈。
“砰砰..砰砰”
漆黑的夜晚是最好的偽裝,男人槍法很準,而且更像是開了夜視鏡一般,射擊讓幾個保鏢迅速受傷和退了回去。
男人再次朝著房間里面射擊一番,隨后才不緩不急的跳下圍墻,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整個過程,迎春坊的高聳圍墻仿佛不存在一般,火力更是壓制得人不敢貿然出來。
第二天,胡北路的洋房別墅發生槍擊案,立即成為滬市最大的新聞之一。
因為胡北路一共就七百多米,住的人簡直可以說非富即貴,地價也是超過十萬一畝的存在。這樣的地方治安都是如此,自然造成很多有錢人的恐慌。
租界的巡警部門更是受到很大的壓力,對記者說一定會抓住兇手。
事實上呢,大家毫無證據,更無一點頭緒!
迎春坊13號。
顧竹軒大怒道:“養你們是做什么的,連對方人影都沒有看到,我還不如養一群狗!”
四個保鏢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顧竹軒的得力保鏢王星高更是有些不是滋味。
王星高說道:“老板,此人提前埋伏好,我們一冒頭,就立即被他槍擊,六個人就受傷兩個。當時夜色太黑,我們根本看不清他在哪里,但他卻看得到我們。”
顧竹軒將茶杯丟了過去,說道:“你們說的天花亂墜,難道對方是神仙嗎?還埋伏好,豈不是說他想殺我是輕而易舉?”
昨天晚上,兇手朝他的二姨太房間射擊,但他并不在那個房間。當然,他的二姨太也沒有受槍傷,只是被嚇到床下面,受了驚嚇和小傷。
王星高等人頓時不敢吭聲。
管家這時候站出來說道:“老爺,巡警那邊都說了,兇手非常狡詐,應該是翻閱圍墻進來的,然后躲在一個地方,先是朝著二太太房間射擊,然后保鏢一冒頭,立即射擊,而且應該是持雙槍,膽子大,槍法也不錯,應該是職業殺手或者做過軍人做的人。”
顧竹軒昨天晚上并沒有冒頭,聽到槍聲后,立即拿上自己的手槍,然后躲了起來,畢竟他怕死。
“這么說,是有人收買殺手,來殺我了?”
“也不一定,可能是給你一個警告!”
聽到管家的話,顧竹軒眼睛爭大,說道:“警告?難道是洋人,還是永安公司,亦或者是那些車行的人?”
管家說道:“車行的人最有可能,最近唐嘉鵬把他們逼急了,說不定就會挺而冒險。”
顧竹軒冷哼道:“這群不知死活的人,我倒要看看,他們怎么和我斗!”
他自然不會妥協,反而決定對這些車行絕不留情。
“老爺,外面的王探長希望向你了解一下情況?”
“快請進”
周興高走到陳光良的辦公室,神秘的說道:“老板,發生大事了,昨天晚上顧竹軒的府邸遭到兇手的刺殺?”
陳光良故意驚訝道:“顧先生出事了?”
周興高有些疑惑表情,顧竹軒出事不是更好么,免得再考慮受顧竹軒的欺壓。
不過他很快認為,老板說不定對顧竹軒很有好感,便說道:“這倒沒有聽說,但是聽人說有人受傷。”
陳光良點點頭,說道:“晚點我去看望一下,你替我去買點禮品!”
“好的”
待周興高離開后,陳光良最近露出笑容,心情顯然不錯。
他的這幅身體太強了,簡直已經超脫了人類的范疇,如果他真想殺一個人,可能比民國傳奇殺手‘王亞樵’還厲害得多。
挺好的,畢竟是穿越者,身體在靈魂灌入下,基因得到了一種質變,擁有‘超人力’也是可以科學解釋的。
這一次的實驗,讓他終于有了在這個時代生存的最大勇氣。誰TMD讓自己難受,自己就讓他沒命,哪怕你是最有權勢的人,也總有最薄弱的時候。
當然,陳光良本心是做一個‘正經生意’的商人,不會再用這種暴力手段,只有把他逼到一定的程度,他才會鋌而走險。
現在顧竹軒被刺殺,接下來顧竹軒、唐嘉鵬和馮敬濤他們的矛盾將不可調和,那么黃包車行業就會迎來‘亂’。
而這種亂的情況下,陳光良才能安穩發展長江車行,并繼續擴張。
車行也是他的‘勢力’,保鏢們是他的武力,車夫們是他的眼線。
陳光良拎著禮品,來到顧氏府邸。
此時顧竹軒的別墅,明顯加強了兩倍的防備,他一來,就有保鏢走出來查看。
來到客廳,陳光良馬上說道:“顧先生,昨天你和家人都沒有受傷吧?”
顧竹軒起身來到陳光良身邊,故作高興的說道:“自然是沒人受傷,我的那些保鏢可不是吃素的。不過你能第一時間來看我,我感到很高興!”
陳光良將禮品遞給傭人,說道:“我也是看到報紙上講,才知道這件事,不然就昨天來看望你了。”
顧竹軒攀著陳光良的肩膀,隨后說道:“來坐”
此時的顧竹軒,對陳光良更有好感了,畢竟能在這個時候看他,充分說明陳光良還是很愿意向他靠攏的。
“光良,你覺得兇手是誰派來的?”顧竹軒看著陳光良,認真的問道。
陳光良隨即認真的問道:“顧先生能不能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
他的表情坦然,又帶著幾分關心,絲毫讓人看不出異樣。
顧竹軒隨即介紹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陳光良思索一番后,說道:“看樣子,兇手的任務不簡單是刺殺顧先生,反而更像是一種警告。畢竟以兇手的本領,當時能進入到二太太的房間,就算顧先生你不在,但二太太肯定不能避免。”
顧竹軒一愣,隨后猛拍桌子,說道:“這群廢物,居然讓人摸到家里來了!”
現在想想就后怕,不說他當時有沒有在二房的房間里,就是被殺個老婆,也是夠傷心一陣子了。
陳光良說道:“你的保鏢當時不巡邏,確實失責!”
哪怕是黃金榮、杜月笙的公館,十個保鏢都很正常,而且全部帶槍。這樣一看,顧竹軒這個大亨的防備還是單薄了點。
“你說的對.對了,你覺得兇手可能是誰,大膽的說?”
陳光良說道:“這個嘛,肯定是您最近的對手做的,工部局、永安公司、那些車行都有可能!”
顧竹軒當然不愿意相信是工部局,畢竟那樣麻煩可就大了,所以他說道:“我覺得那些車行最有可能,他們現在是狗急跳墻.哼,他們越是如此,我偏要讓他們抽數10,一分不能少。還有,不要讓我抓到他們的證據,不然一個也跑不了。”
顯然,刺殺不僅沒有讓他害怕,反而更加激發了顧竹軒的兇性。至于會不會死一個車行老板,短時間應該不可能,但后面就不知道了。
畢竟最近顧竹軒被官司牽著,秋后算賬也說不定。
聊了一會,陳光良主動告辭。
望著陳光良的背影,顧竹軒滿意的點點頭,這小子還算有良心,沒有忘記自己的提拔之心。
本來按照唐嘉鵬的意思,連陳光良的長江車行也要抽數,這樣才能樹立絕對權威。
不過顧竹軒念在陳光良幫他辦成幾件事,且炒地皮還需要陳光良,才沒有讓唐嘉鵬亂來的。
當然主要還是顧竹軒在炒地皮,需要陳光良偶爾參謀一下,不然顧竹軒可能也會考慮改變注意。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