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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豐安的王

  第41章豐安的王_草芥稱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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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安莊的這些百姓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曾走出過離家方圓十里以外的地方。

  這種閉塞之下,他們的見識實在是太少了。

  所以,一個豐安莊主,在他們眼中,就是“天”。

  “天”正坐在一張梨花木的圈椅上,身后還有人給他撐著太陽傘。

  張莊主手中端著一盞茶,時不時就喝上一口,潤一潤喉嚨。

  三月末四月初的天氣,在隴上這種地方,自然比不了江南。

  江南二月天的時候就已經春花似火,這里直到此時,草木也只是剛剛吐綠。

  坐在這兒,習習的春風吹著,并不算難過,只是陽光會強烈一些。

  莊頭兒賴轱轆小心翼翼地湊到張云翊面前,低聲道:“莊主,咱們原來可是跟二爺的。

  現如今咱們這田莊劃歸了長房,長房能拿咱們當親兒子看嗎?

  如今這位長房二執事下來巡察,只怕是來者不善啊。”

  張云翊淡淡一笑:“所以呢?”

  賴轱轆急了:“莊主啊,他分明是來整咱們來了啊!”

  張云翊一點都不慌,上上下下,他可是都打點過了呢。

  就憑楊燦那個沒什么根基的小師爺?

  不過,他點頭哈腰上下鉆營的事兒,自然是不方便說給這些視他如天的手下的。

  “潑!”張莊主漫不經心地吐出一片茶葉:“慌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不是必然的事么?”

  賴轱轆遲疑道:“可是,莊主啊,那咱們…就束手待斃了不成?”

  張云翊見其他人也都在眼巴巴地看著他,不想讓他們太過慌張,免得亂了陣腳。

  他略一沉吟,便道:“如今正值春耕時節,這位二執事若是逼的狠了,結果會如何?

  且不說咱們豐安莊會怎樣,其他五大田莊現在可都在看著呢,到時候還能有一個肯安心于春耕嗎?

  如果這六大田莊今年秋天全都欠了收…”

  張云翊抬起眼皮撩了一眼賴轱轆,又淡淡地掃了眼眾管事,神態間說不出的從容。

  “閥主要的是什么?是歸順、是聽話,是確保這些產業平穩過手啊。

  咱們那位少夫人要的是什么?要的是豐收,要的是能讓她在長房站穩腳跟的本錢。

  只要在這兩點上,咱們讓上頭滿意了,你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張云翊的話雖只是點到為止,可賴轱轆等人卻已恍然大悟。

  對啊,上萬畝的田地,就在我們手中掌握著呢。

  這就是我們的籌碼,這就是我們的底氣啊。

  如果這位楊執事逼迫過甚,我們只要稍稍做點手腳,這上萬畝的田地就得欠收。

  甚至我們再狠一些,想讓它顆粒無收,那也不是沒有辦法。

  到那時,我們固然會完蛋,可這么大的損失,你長房又如何彌補?

  上萬畝的土地一旦欠收,這片土地上的幾千張嘴等著吃飯,你長房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更重要的是,田莊才剛交給長房,就出了這樣的事,那時二爺可就有充足的理由向閥主發難了。

  而且,這說的還只是豐安莊一個莊子。

  做為第一個被巡察的田莊如果被如此苛待,其他田莊牧場又會怎么看?

  如果那些田莊全都出了事…

  想到這里,眾管事臉上都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張云翊把茶盞往旁邊一遞,一個青衣小廝立即上前雙手接過,又退到了一邊。

  張云翊往椅上一靠,翹起了二郎腿,慢條斯理地道:“不過,這終究是兩敗俱傷之計,我們不想看到,長房更不想看到。

  所以啊,你們不要想太多。對這位新任二執事,咱們保持足夠的禮數就好。”

  田監、倉督、渠長、碾硙長等人紛紛稱是。

  莊主就是他們的天,莊主都如此鎮定,他們也就坦然了。

  終于,在那一馬平川的沃野盡頭,出現了十余匹駿馬。

  張云翊一見,立即從坐著變成了站著。

  那撐傘的、遞茶的,還有搬椅子的,立即把這一套東西全都撤了下去。

  張云翊邁步迎到大路上,這兩天沒有下雨,地上稍有些干燥。

  遠處,那一行快馬疾行,馬蹄踏在路上,濺起了一道輕塵。

  “豐安莊莊主張云翊,率全莊大小管事,見過長房二執事,見過李先生,見過青梅姑娘,三位一路辛苦了。”

  張云翊不僅認得李賬房,而且他已經拜過山門,也認得楊燦和青梅。

  不過,青梅一聽他這稱呼的順序,心里卻有點不太舒服。

  李大目什么時候排到本姑娘前頭了?

  本姑娘是副二執…呸!本姑娘是內正外副、外副內正的的二執事好嗎?

  楊燦一躍下馬,足不點塵,身手十分的矯健。

  “哈哈哈,張莊主,咱們又見面了。”

  楊燦笑吟吟地上前,滿面春風:“如今正值春耕時節,楊某冒昧前來,不會打擾了莊子的農事吧”

  “不會不會,咱們隴上天氣不比中原,如今雖已是四月天氣,可在隴上還不是播種的時候呢。”

  張云翊也是滿面笑容:“除了幾百畝種了冬小麥的地塊才剛返青,其余田地正在翻耕而已,能耽擱什么。”

  張云翊著說,已上前攀住楊燦的手臂,轉向田莊眾管事。

  “自從咱們田莊從二爺那邊劃歸長房,長房里一直也沒派個人來,下邊這些做事的,心里頭都沒底兒。

  如今楊執事您來了,咱們也就有了主心骨,大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啊是啊!”一眾田莊管事齊聲應和,楊燦笑了笑,自然不會當真。

  兩下里客套了幾句,張云翊就把雙方主要人員彼此做了個介紹。

  楊燦對張云翊道:“勞煩張莊主與諸位了,我看咱們也不必騎馬了,一塊兒走進莊子好了。”

  張云翊自無不可,一行人便往村中走去。

  一進莊子,楊燦就注意觀察。

  這隴上村莊,雖然不比中原富庶,但是做為于家的一個重要田莊,看起來還是頗具規模的。

  村中那些高低錯落的屋舍,也有青磚的大屋、茅草的土房參差其間。

  從百姓的衣著看,有的穿著體面,有的衣衫蔽舊,不過極少有瘦骨嶙峋者。

  西北苦寒之地,生活也較中原艱苦,能在這樣的環境下打熬出來的人,自然不會有太病弱的。

  那樣的人,早被自然淘汰了。

  所以,村中百姓尤其是青壯,大多貌相彪悍。

  高大魁梧的有之,清瘦而精干的亦有之。

  這都是很好的壯勞力,往他手里塞把刀,也會是很好的戰士。

  不過,他們看到一臉謙和笑意的張云翊,卻俱都面現敬畏,乖乖退到路邊,微微欠著身,直到楊燦一行人走過,才敢抬起頭來。

  就像豹子頭程大寬,那一身剛猛的功夫,在隴上他足以成為名鎮一方的刀客,到了中原也是一方豪俠。

  可他卻甘為于家所用,有了過失也會惴惴不安,受了懲罰也生不起反抗之心。

  就像狼群之于狼王,只不過這田莊的狼王,靠的不是自身強健的體魄,而是他所掌握的權力和財富。

  楊燦一邊隨意地看著莊中模樣,一邊問道:“張莊主,咱們這豐安莊,現有多少人口?”

  張云翊提前已經做足了功課,自然是張口就來。

  “楊執事,咱們豐安莊,現有田地九千四百畝,共有兩百七十三丁戶。

  農耕人口的話,共計一千四百七十八人。

  另有鐵匠、織工、釀酒匠等一百二十一戶,人口五百三十人。這些小商棧和小作坊,對內也對外。

  莊中還有奴仆兩百一十八人。再加上張某和諸多管事人家,全莊共計兩千三百三十一人。”

  楊燦目光一閃,又問道:“若逢戰,豐安莊可抽調部曲多少人?”

  部曲是兵農合一的,戰時能夠抽調出來作戰,農閑時節接受軍事訓練,但日常依舊從事農業生產。

  張云翊傲然道:“不瞞楊執事,隴上民風彪悍,男女老幼,皆可為兵。

  如果只算部曲兵的話,我豐安莊常備部曲兵三百。

  如果必要的話,四百名部曲,也是能湊出來的。”

  賴轱轆接口補充道:“楊執事,我們莊主說的三百人,可都是能比肩中原南北兩朝精兵的人馬。”

  楊燦聽了不禁微微點頭。

  一個大田莊能隨時抽調三四百名部曲,這可不少了。

  動輒數十萬上百萬的兵馬,那本就是評書話本兒里夸張的說法。

  西晉滅吳時,前線水陸戰兵一共也不到十萬人。

  東晉淝水之戰,總動員的兵力也不到十萬人。

  十六國時,小國如西涼,戰兵總數最高峰也只有兩萬人。

  一個于家,只要抽調所有部曲,就能抵得上那西涼小國了。

  最主要的是,隴上百姓由于環境惡劣,所以習武成風。

  田莊百姓經常常狩獵,并且會由莊子主持,定期開展集體捕獵,殺死那些破壞莊稼的野豬、傷害人口的狼群。

  因此單兵素質可以說是極高的,如此一來,哪怕人數少了些,這股力量也不容小覷。

  中原兩大帝國固然是彼此對峙,無暇他顧。

  但,它們始終沒有圖謀隴上八閥,只怕也是清楚,這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

  眾人一路前行,漸漸就到了莊子的中心。

  一座巨大的塢堡,赫然矗立在這兒。

  豐安莊、豐安堡,這是夯土包磚建造而成的一座方形塢堡。

  那墻高足有兩丈,四角建有望樓,外圍還有一條“護城河”。

  他們從龍河引了水來,繞塢而過,再流向遠方。

  這里是龍河上游,水源沒有受到黃土高坡的影響,因此水質極為清澈,碧藍一片。

  楊燦震驚了,這和他印象中的村莊、地主家完全不一樣啊。

  這…簡直就是一座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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