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小說 方束離開藥堂后,在道館的前院打聽了一番,問清楚玉兒師姐所在后,就朝著對方直奔而去。
他如今已經是煉血功成,且又成為了獨蠱館的正式弟子,雖然救舅心切,但也得知會館中一聲。
并且指不定的,獨蠱館就會為他提供一些便利之處。能從獨蠱館中獲得幫助,方束才不會傻乎乎的拒絕不要。
“你要出館一段時間,且是去鎮子外面,具體多久也不確定?”
玉兒師姐聽見方束的話,秀氣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她出聲問了問:“是非去不可,且真這么著急?你才剛剛換血完畢,也沒有修煉什么厲害的法術。”
方束沉聲回答:“非去不可,無法耽擱。”
玉兒師姐聽見這番回答,雖然還不清楚方束究竟是遇見了什么事情,但她也沒有過多的去打聽,而是無奈的放下了手中活計,招呼方束一起:
“隨我來,既然是要外出,好歹得和你師父說一聲。”
玉兒師姐這提議,正中方束的下懷,他當即欣然的跟在對方屁股后面,朝著內院走去。
不一會兒。
方束候在議事堂中,獨玉兒已經離去,他也將請求說給了獨館主聽。
對方端著一杯茶水,慢條斯理的坐在太師椅上呷著:
“說罷,究竟是什么事情,急得你剛入門,都還沒開始正式學藝,就要出鎮子去。”
獨館主如今乃是他的師父,方束也就絲毫沒有隱瞞的,將自家舅舅如今身處礦場,且是簽訂了一年的長契,如今半年都已經是過去,他必須得去將舅舅贖回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獨館主聽。
原本沒甚表情的獨館主,聽完他的事情,其眉頭反而舒展開了一點,看待方束的眼神,隱隱也更加順眼了些。
“原來是這樣。你二舅為了供養你學道,不惜賣身礦場。你如今成就仙家,的確是該速速去救他出來。”
獨館主沒有阻止方束的行為,淡淡道:
“既是如此,老身也就不攔著你了。至于你拜師后的第一課,也就等你回來之后,再開始。”
方束當即出聲:“是,多謝師父成全。”
“且隨老身來。”
當方束抬頭時,獨館主不知何時就已經起身,手中的茶杯也好好的擱在了桌子上,動作鬼魅至極。
對方一邊招呼著方束,一邊背著手,自顧自的朝著議事堂后方走去。
兩人來到了一方靜室中,獨館主讓方束站著等等。
她則是佝僂著身子,在靜室里面翻箱倒柜,口中道:
“你這廝急著出門。原本應該請鎮子里的裁縫上門來,給你量身定制一套本館的道袍。但現在也只能翻騰件舊衣裳,給你得了。”
不多時,獨館主便捧出了一襲灰黑色的煉功道袍出來。
其胸前繡著“獨”字,背后繡著“蠱”字,樣式簡單,看起來頗為輕薄,既可以穿著在衣服內里,充當睡袍,也可以直接披掛在身外。
獨館主信手的將上下兩件煉功道袍扔出:
“接著。這是老身當年收過的徒弟穿的,別嫌棄了。”
方束入手一摸,發現這道袍頗為輕盈,絲綢質地,且韌性極佳,大小雖然不算太過于合身,但勉強也能穿穿。
雖是舊衣,但絲毫的霉味都沒有,反而頗為清新,顯然是不僅材質出眾,保管的也妥當。
于是他毫不客氣的便收下了這道袍,并且解開了身上的衣袍,將其披掛在了身上。
獨館主上下打量著,眼睛微瞇,交代:
“此乃火浣蠶在吞吃火浣布后,重新吐絲織就而成的,雖然算不上法器,但也小有妙用,布料頗為干爽,能防一些凡間刀兵,平時臟了污了,用火一燒,即可潔凈如新。
款式大小方面,你亦可用火燒,越燒越收縮,若是想要再變大,用力扯扯即可。”
方束了然,當即拱手道謝:
“是,多謝師父贈弟子寶衣。”
獨館主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轉而又從靜室中取出了一張名帖,以指為筆,頭也不抬的問方束一些關于他二舅的消息,目前在哪一方礦場,以及具體姓甚名誰。
方束逐一回答,等到他話音落下,那張名帖就被彈到了他的面前。
獨館主不咸不淡道:
“拿著這張帖子,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應該都會給點面子,直接去贖人就是了。”
方束捏著名帖,掃了一眼上面,他的臉上頓時是歡喜,心間的一塊石頭也是落地近半。
“是,師父!”
有此信帖,就有了獨館主親自作保,再加上方束如今也是一劫仙家,這般去贖回二舅,應當是無甚困難了。
得了道觀衣袍、又得了觀主名帖,方束當即便準備告辭離去,不再打擾。
結果獨館主瞧見他的舉動,又叫到:“你這廝急著作甚,還沒完。”
在方束懵懂的目光中,只見獨館主敲了敲自家的左耳,輕輕側頭,忽地就有一粒粒小紅點從她的耳中飛出,在半空中變化不定。
這些小紅點讓方束有些眼熟,他仔細一瞧,發現和上次傳功用的蟻師傅,頗為相似。
只不過上一次,蟻師傅是從獨館主的口中飛出,這一次的,變成從耳朵里面鉆出來,且形體也大了一些。
獨館主沖著那些小紅點,耳語了幾句,并指著方束,鬼魅的就扯下方束的一根頭發,將發根遞給了小紅點們。
下一刻,小紅點們拖著方束的頭發,沙沙便啃掉,然后就朝著方束猛撲而來。
這讓方束一驚,好在這些紅蟲子并未撲到他的臉上,而是撲到了他的頭發上,并且都悄無聲息的鉆入不見。
這時,獨館主方才慢條斯理的介紹:
“這是老身麾下的血蚤,你喚它們蚤師傅便可,有它們陪你一遭,你此行只要運氣不是太差,也沒有遇見煉氣妖怪,應該都可以全乎的回來。”
說完這句,獨館主便朝著方束擺手,示意他終于可以走人了。
而方束捂著自己的頭發,雖然蚤師傅一物,聽起來就讓人有些發癢,但霎時間,他的心間就頓生出一股安全感。
他聲音歡快,再次朝著獨館主作揖:“多謝師父。”
獨館主沒再看他半眼,口中只出兩字:
“拔腚。”
方束沒再磨蹭,恭敬的告辭離去。
等走出了靜室,他的面色就恢復了平靜,但是其心間的喜意尚在,并不是作假的。
一路想著堂外走去,他一路心間暗想:“背后有靠山,當真好乘涼。”
沒過多久。
方束又在蛇師傅那里,取用了一點個人物品,便急匆匆的朝著道館之外走去。
不過在快出門時,他又轉過身,在道館藥堂中尋見了獨玉兒,同對方簡單的打了個招呼,這才快步的離去。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穿著舊道袍出現時,獨玉兒看他的眼神就和往常相比,有些異樣。
等著方束背身離去,獨玉兒看著他的背影,更是有幾分恍惚。
還是藥堂中走出了一女子,對方的聲音打斷了獨玉兒的愣神:
“此子尋尋常常,雖然在渡劫時出了一番風頭,但又何至于讓師姐這般盯著看?”
那人的眉頭皺起,淡漠的望著方束的背影,顯然還在隔壁房間中時,就聽見了方束的聲音,且認出來了方束。
若是方束還在此,也會認出這女子,其正是那秦敏——秦寶兒。
獨玉兒收回了目光,她搖了搖頭,隨口道了句:“只是想起館中一些老事罷了。”
“妹妹今日又是來外服什么藥?我來替你化開。”獨玉兒微笑。
秦敏緊盯著獨玉兒的面孔,瞧見對方的面色并不似作假,的確只像是愣了愣神,其也就放下心間雜念。
這女子遞過了藥膏,面色微微有些紅,背身道:“今日也麻煩師姐了。”
只是當躺在了竹床上,等候推拿上藥時,秦敏的思緒動彈,還是不由的想起了方束的背影。
但她也只是想了一下,壓根就沒有將方束放在心上。
“半年能入道,倒也不錯,但依舊只是凡胎凡種罷了。”
秦敏對此不屑一顧。
她閉上了眼睛,靜靜地享受起館中秘藥的滋養、館中大小姐的伺候,助她迅速完成煉精階段的修行。:shuqu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