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見過師尊。”
計緣來到忘憂島,便恭恭敬敬的對著花邀月行了一禮。
經此一事,他也算是知道花邀月對他到底有多上心了。
他跟柳源一樣,都是金丹真人的弟子,此番遇見的事情也是一樣,還都同時給自己的金丹師父傳訊了。
可結果呢?
花邀月親自過來了。
云淵真人那邊卻是只派了一個筑基期的弟子過去,當然,也可能是云淵真人事情太多太忙,沒空過去。
畢竟人家可是水龍宗的大長老嘛。
“嗯。”
花邀月見著計緣,還上下打量了一眼。
“不錯。”
她隨口夸獎了句。
然后便從這軟椅上邊坐了起來,但也沒起身,“具體的情況我都已經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
“此次喊你們三人過來,只是想叮囑你們幾句,商西的魔道已經在入侵了。”
“像是今天這事,也不止是我們水龍宗,其余的五個宗門境內,也都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所以從今往后,你們不管是外出還是什么,都小心些。”
“若有不敵,及時向我傳訊便是。”
“是。”
許是說的是正事的緣故,鳳之桃他們也都恭恭敬敬的朝著花邀月行了一禮。
云千載直起腰身,立馬問道:“師父,敢問魔道是已經大舉入侵了嗎?那我們是不是得去商山上邊守著了。”
“還沒,估摸著快的話就這幾年了,慢的話就還有十幾年,到時宗門會有通知的。”
花邀月極少一次性說這么多的話,“所以這幾年,你們得盡快提升實力,到時真等到了魔道大舉進攻之日…商東怕是沒有安處了。”
逼王云千載聽到這話,都忍不住有些變了臉。
“師父,按照以往幾次魔道入侵的經驗來看,我們水龍宗身處商東腹地,不是六大仙門里邊最安全的一個嗎?”
劍墟在商山,是最危險的一個。
接下來便是藥王谷和御靈門兩個,這倆一南一北,分布在墜星河兩邊,算是第二梯隊。
第三梯隊便是趕尸山,歡喜宮和水龍宗了。
趕尸山在北,歡喜宮在南,水龍宗在正中間,所以商東六大仙門里邊,最為安全的就是水龍宗。
先前幾次魔道入侵,縱使商山前線被攻破,最后也都在藥王谷和御靈門的地界被擋下了。
怎么都沒打到水龍宗的地盤。
花邀月搖了搖頭,臉色有些慎重。
“聽劍墟那邊的人傳來消息說,這次魔道入侵不太一般,不跟之前那樣一盤散沙,像是有人在背后調度一樣,進退有度,總之謹慎一些怎么都不為過。”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計緣覺得花邀月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多看了他一眼。
“謹遵師命。”
三人行禮之后起身,花邀月便重新躺了回去,示意沒什么好交代的了。
鳳之桃便立馬說道:“難得我們聚在一起,加上小師弟又是大難不死,要不我們慶賀一番吧?”
說起慶賀,無非就是計緣下廚,然后喝著計緣帶來的小酒了。
“大善。”
云千載笑著點頭。
花邀月想了想,似有些懷念計緣炒菜的味道,便微微頷首道:“隨你們吧。”
不是,隨我們的話,師父你別點頭啊…計緣笑道:“那就獻丑了,師兄師姐別走,過來幫忙打個下手也行啊。”
“那個不能施法,得自己用手親自戲,這樣才有靈魂。”
“我?我炒的菜就有靈魂。”
半晌過后。
吃的飽飽的四人便是倚靠在這涼亭上休息,鳳之桃左邊看了看師父,右邊看了看自己的師兄師弟,忽而笑道:
“要是我們以后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是極是極,小師弟天天給我們做飯就更好了。”
云千載點點頭。
計緣:二師兄你他媽…
“別忘了,你們還有個大師兄。”
花邀月忍不住點了句。
“噢對。”
“大師兄是個飯桶哈哈,小師弟你到時候就知道他有多能吃了,只要有他在,你就得多做點菜了。”
計緣聽著他們的議論,忍不住好奇問道:“大師兄一直在商山那邊,還沒回來嗎?”
“他是個瘋子,我催了他幾次,應當是在回來的路上了…吧。”
花邀月瞥了眼西邊,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余著計緣又打聽了一下門內筑基修士的消息,比方說都有哪些筑基島主拜了金丹真人為師。
其中他又著重問了下大長老云淵真人,以及三長老玄霄真人的弟子。
于是也便得知了今日遇見那個背著門板巨劍女修的真名。
柔夷。
大長老云淵真人的二弟子,也是個戰斗狂人,一身修為已至筑基巔峰,據說都已經窺到了結丹的門檻。
閑聊過后,三人再度告辭。
只是計緣在離開一段距離后,又繞道獨自返回了忘憂島。
計緣三人雖是剛離開不久,但是花邀月就已經起身了,沒再躺著,轉而在這涼亭外邊侍弄花草。
所以…師父的擺爛是裝的?
其實一直都在背著我們偷偷努力著?
計緣心中猜測道。
“還有何事?”
花邀月頭也不抬的問道。
計緣微微拱手,緊接著便將早就已經傳訊給玄水真人這事說了出來,但并沒有懷疑說有人半路將傳訊都攔下了,只是陳述了這么一個事實。
“哦?”
花邀月聽著計緣的話語,回過頭來,“我收到你的傳訊便立馬動身了…這么說,門內是有金丹真人投奔了魔門?”
“真是金丹真人?”
計緣從花邀月口中得知這事,都忍不住有些瞠目。
“嗯,只有金丹境的神識才能強行鎖定傳訊符。”
“那豈不是說,以后傳訊符這東西,都不安全了?”
“這東西…一直都不安全。”
花邀月說著似是在想這個金丹真人到底是誰,計緣沒說話了。
“此事跟你掌門師叔說了嗎?”
“說了。”
“那就行。”
“弟子還有一事請教…弟子懷疑這臨水城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然魔道中人為何揪著這臨水城不放,先前清寒島主的事情敗露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大舉進攻,如果真的只是為了些許利益,怕是說不過去,這不太像是魔道作風。”
這是計緣苦思冥想了一路的問題。
他總覺得魔道襲擊這事來的過于蹊蹺,這種風險如此大,收益卻如此小的事情,狡猾的魔道賊子應該不會干才對。
“這事啊。”
花邀月似乎還真的知道。
她放下手里的小鏟,拍拍手起身,走在這花叢間的小徑里邊,計緣尾隨其后,亦步亦趨的跟著。
“其實跟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有關。”
“很久很久?”
“對,大概有兩三千年前那么久吧。”花邀月說著轉頭看向南邊,“你可知我們水龍宗為何選在此地開山立派,又為何取名水龍宗?”
“弟子不知。”
計緣猜到了些許,沒說,不如直接聽花邀月介紹了。
“因為幾千年前,此地曾斬殺過一頭真龍,水系真龍,現如今我們這水龍宗都還享受著其中的一絲福澤。”
“什么?!真龍?”
計緣還真不知這回事,不僅不知,甚至都從沒在水龍宗的什么史籍資料里邊看到過類似的記載。
“對,此事隱秘,你知曉了也別外傳就是了。”
花邀月還刻意叮囑了一句。
“是。”
計緣明白,怕是師兄師姐們都不清楚這事。
“至于那臨水城,準確來說是旁邊那條江吧,好像是叫什么…”
“梨花江。”計緣出聲說道。
“哦對,現在是叫做梨花江,以前是叫做墜龍江,算是當年那條真龍被打落的時候,砸出來的吧,所以現在那江底還殘存著一絲龍氣,那些魔道應該是不知從什么地方看到了些許信息,在找這東西。”
魔門苦苦搜尋的秘密,現在就被花邀月這樣隨口說了出來。
“龍氣,那豈不是好東西?”
計緣雖還不了解,但單聽名字,也能知道這是個好東西了。
“呵,墮龍之地,一頭即將被斬殺的真龍,臨死前的那一絲龍氣,你以為是什么好東西?”
花邀月的嗤笑,打斷了計緣的幻想。
其實轉念一想也是,若真是什么好東西,且不說別人,就是花邀月自己都已經去嘗試取了。
“不過對你修的這門《劍典》來說,還算有點用,你這第二柄劍胚,可以去那梨花江上凝聚,到時還能沾染一絲龍運,但是切記,一旦水運當中開始夾雜著血氣的時候,就得立馬停下,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是。”
計緣連忙記下這事,取不了龍氣,沾染一絲龍運也是好的。
等到那時,自己這第二柄飛劍應該是能強上一些,可既然如此,為什么我這第一柄飛劍沒有?
我這第一柄飛劍可是在云雨澤里邊凝聚的。
計緣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花邀月聞言失笑道:“此地號稱無邊大澤,可在當年而言,無非就是墜星河旁邊的一個小小灘涂,你猜猜,這無邊大澤是怎么來的?”
計緣想了想,說道:“大戰打出來的?”
“不,那頭真龍逃到這的時候,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沒什么好大戰的,這塊無邊大澤,其實是被人…挖出來的。”
“什么?挖出來的?!”
計緣聽著這答案,極為驚訝。
常言挖地三尺就已經很過分了,此地竟被挖出來一個無邊大澤?
“對,但凡沾染了一絲龍氣的泥土都被人挖走了,你還想著有什么福澤能分潤給我們這些后來人?”
“別想太多了。”
花邀月都禁不住雙手負后,長嘆了口氣。
沾染一絲龍氣的泥土都被搶著要,計緣難免想到了他的魚塘,按照正常情況推測,魚塘最后也是能養出真龍的。
到時候可能就得改名叫龍潭了。
“師父,這真龍到底是什么境界的靈獸啊?”
計緣好奇問道。
“境界?”
花邀月反問了一句,然后輕聲呢喃道:“只需要一頭,就能輕而易舉的覆滅我們整個蒼落大陸。”
計緣已經震驚不起來了,因為消息屬實是有點震驚,他正想著再度開口。
卻被花邀月插嘴打斷道:“是不是還想問問這外邊的世界到底有多大?那我問你,結丹了嗎?筑基初期而已,別好高騖遠。”
“先能活下來再說。”
計緣聽著這話,就沒再問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后退一步,朝著花邀月深深一拱手。
“去吧。”
花邀月下了逐客令,計緣這才離開這忘憂島。
經此一事,他感覺花邀月在他的眼里,又神秘了許多…好吧,說實話,計緣甚至覺得自己這師父像是個轉世重修的老怪物了。
不然怎么知道這些事情,而且實力還藏的這么深?
老怪物,該不會真是元嬰老怪吧?
而后不等計緣返回迷霧島,他便收到了李長河的傳訊。
李長河說他剛從北邊的御靈門回來,剛從掌門那邊得知了事情的經過,詢問計緣如何了。
計緣跟他報了平安,叮囑不必再過來后,這才返回迷霧島。
也是時候該清點一下此次的斬獲了。
起先是那兩具魔修的尸體,計緣檢查無誤之后,便秉著粒粒歸倉的原則,將其埋入了亂葬崗。
之后便是這儲物袋了。
因為這次斬殺的是兩個正兒八經的魔修,所以計緣也就不好讓涂月幫忙了,他擔心里邊藏有什么臟東西,傷到了涂月。
現如今的涂月可是好幫手,計緣可不舍得讓她損傷了。
計緣親自操刀,花了小半炷香的時間,才徹底將這兩名魔修的儲物袋清點出來。
靈石并不算多,兩個儲物袋加起來都才不過234塊,想來都是被他們吸收提升實力了。
畢竟靈石留在身上只是一堆數字,唯有化作實力,才是其最好的歸路。
靈器的話,這兩人身上各自有兩件,雖都是下品靈器,但也算是很可以了,畢竟才是筑基初期而已。
其中兩人身上都有的一件下品靈器,乃是一飛行靈器。
想來他們也知道,實力強不如跑得快。
只不過不同于水龍宗的飛舟,他倆的飛行靈器就顯得有些造型別致了。
一個外形是一片柳葉,這個都還好。
就是這另一個…造型竟然是一根肋骨,靈氣注入,這肋骨放大之后,剛好可讓人坐在中間。
騎著骨頭飛?
咋不騎著掃把飛了。
另外兩件下品靈器,一鬼爪跟一寶甲。
計緣先前以為那個抓自己忒的鬼爪會是陣法的手段,現在來看,是那魔修催動了這靈器。
余下的那件寶甲,則是被流霜飛劍劃了幾劍,略有損傷,只能拿起賣靈石了。
看完了靈器,計緣便立馬從這一堆雜物當中找到了那門墓碑秘法,先前那魔修催動的時候,那威力可是跟催動符寶差不多了。
威力驚人。
可等著他看完這門秘法,就斷了參悟學習的念頭。
這秘法…威力是大,但代價也大。
那魔修之所以身形矮小,就是因為修了這門秘法的緣故,越發修行,體型就會越矮,除此之外,修行了這秘法,每年還會有三天的時間,身如躺尸,墳頭立碑。
威力大,但是邪門。
計緣便將其收了起來,
符寶的話,這倆人都沒有,僅有的一些符箓,都是二階下品符箓了,中品的都在交手的時候丟完了。
丹藥也是如此。
計緣還想著看能不能再找出來幾枚筑基丹,可結果卻是想多了。
什么都沒有。
所修功法的話,這倆魔修修行的都是筑基期的功法,連金丹都修不成,計緣神識掃了一遍就放下了。
余著一些適合魔修修煉用的陰物,計緣用不上,便將其通通埋入了亂葬崗當中。
用以增強著亂葬崗當中的陰氣。
收拾完這些東西后,他手里便是多出了一稻草人。
他神識檢查過,這稻草人…不對勁,其中似是蘊藏著很強的咒殺之力,這讓他想起了交戰之時,那股被神識鎖定的感覺。
“當時那魔修,怕是就想著用這玩意咒殺我了。”
計緣左手拿著稻草人,右手拿著透骨釘。
也不知道能釘死什么境界的修士,計緣準備找機會尋個人問問。
將這稻草人收起,計緣手里有多了一個散發著血氣的羅盤,這東西不是靈器,像是被特制出來,有著某種特殊的效果。
若是沒有詢問花邀月,計緣可能還不太明白。
但現在就很清楚了,多半就是那魔修用來尋找龍氣的。
計緣知曉龍氣就在梨花江底,這東西對他也就沒什么用了,但他也沒毀掉,反而收入了三層儲物袋當中。
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這玩意。
清點完了儲物袋,計緣從洞府當中出來,如同一個大將軍一般巡視了一番自己的領地。
很好,完好無損。
可惜的是魚塘依舊沒有產出三階寒冰蛟的幼崽,計緣可是還指望著這玩意進化成真龍呢。
尤其是今天聽了花邀月講古之后,他對真龍的期盼就更加強烈了。
巡邏完了自己的領地,計緣便再度來到山頭坐下。
經此一戰,他最大的感悟就是,陣法真是個好東西,尤其是他那個不需要提前布置,而是能瞬發的陣法。
可這還是不太夠。
像是遇見胡里的三十六道濃煙陣,計緣還真是沒什么辦法。
他雖是將陣法室升到了2級,但是對于二階陣法的布陣和破陣,并不精通。
甚至就連陰鬼陣能升二階,都是機緣巧合。
說白了,計緣現在就還是個一階陣師。
這可不太行,陣法這好東西,可不能浪費了自己的天資,可這要自己參悟的話,太慢了,遠不如有人指導來的好。
一番思索下來。
計緣沒別的法子,只能去找二師兄云千載這個逼王了。
只是一想到他的逼王行徑,計緣就有些頭大。
“也罷,一切都是為了提高實力!”
而且登門拜訪求教,肯定不能空著手去,多少得準備點禮物,該準備什么才好呢?
尋常東西,送了云千載也不喜歡,得送個符合他性子的才行。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