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國,都城。
南城方丈山,占地百畝,高三十余丈,叢林茂密,花草幽香。
這座只有三十余丈高的方丈山,卻布置著二階防御大陣、二階隔絕陣法、二階避識陣。
山頂之上,則有著一座十畝見方的清靜雅院,正是備受禮遇的清音閣。
豐國中的百藝宗師不多,尤其是煉丹宗師,更是少之又少。
對于煉丹宗師、煉器宗師、符道宗師…不管是相國府還是豐國皇族都是給了極高的禮遇規格。
方丈山清音閣,就是相國府出資建的,也是相國府從海外請的陣法宗師。
云不凡和云四牛從相國府出來后,便急匆匆來到了清音閣。
想到阮鐵牛的那句話,讓他們兩個只感覺脊背發涼,似乎一切秘密都無法瞞得過阮鐵牛的雙眼。
可是走到清音閣門外。
云四牛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堂伯,咱們回去。”
二人雖說是舅甥,但余大牛是先入贅,到后面還是云家的大長老,故而云四牛也都是稱呼云不凡為堂伯。
云四牛言罷,轉身下山。
云不凡疑惑,阮鐵牛明顯是知曉了五葉血蓮草的事情,所以他們前來清音閣商議應對之策。
可是走到門前,云四牛卻不進去,這如何商議?
“怎么了四牛?”
“我們不能去找姜仙子和莊仙子,這會給她們也帶去麻煩。”
云四牛傳音一聲。
“大伯說的不錯,那個出售給廣柱五葉血蓮草的盜靈者沒有殞落,而是來到了豐國,看樣子已經與阮相國見過面了。”
“五葉血蓮草事關夔王,是禍非福,不能給兩位仙子帶去麻煩。”
云不凡聞言點了點頭,明白了云四牛什么意思。
姜仙子和莊仙子雖然地位很高,可畢竟只是筑基修士,就算是結丹大能,在夔王的眼中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既然阮鐵牛已經知曉了五葉血蓮草之事。
那他們無需想什么應對之策,面對四階大妖,任何應對之策都是白費。
從阮鐵牛沒有直接將他們拿下,而是一聲暗示,就可以看出,阮鐵牛是在等陳江河前來。
并沒有直接將此事告知夔王,讓一切都還有回轉的余地,還是留有情面的。
他們現在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待在都城,在陳江河到來之前,哪都不要去。
如此就可以了。
“師姐,他們下山了,為什么不進來?”
姜如絮和莊馨妍站在清音閣前廳,感應到云不凡和云四牛的氣息遠去,面露疑惑。
對于余家,她們還是很樂意照顧一下的。
畢竟,她們知曉余家故去的老祖和陳江河的關系,故人之后,自當照拂。
“會不會是在相國府碰壁了?”
“應該不會,阮鐵牛能成為相國,陳大哥可是出了不少力,幫助余家這點情面,他還是要給的。”
“嗯,那就等陳大哥來了之后再說。”
莊馨妍點了點頭,手中握著一塊玉簡,里面記錄著通天河以北的時下雜志,不過卻是一個月前的事情。
清河府節度仙使莫名失蹤,護族靈獸也突然不見,就連清河二族中的五位筑基后期也都消失了。
這一系列的變故,讓清國中的數十個筑基仙族圍攻清河二族,將這個囂張跋扈的清河二族覆滅。
二女猜測,這應該是陳江河的謀劃。
當初他們在仙門坊市的時候,清河二族可是蹦跶的厲害,叫囂著要斬殺陳江河,甚至還下了追殺令。
可以說,是與他們結下了死仇。
就算是陳江河不出手。
姜如絮和莊馨妍積蓄一定人脈之后,也會對清河二族出手。
“相國,那人怎么辦?”
在云不凡和云四牛離開之后,一位筑基圓滿的修士走進了正堂,恭敬的行了一禮。
如果陳江河在的話,一定可以認出,這位正是在清水灣對付岑臨風的兩位府主之一,慶豐府主。
也曾隨阮鐵牛進入御獸秘境,但是另一位府主不幸殞落在了其中。
“安撫,好吃好喝供著,等陳兄弟來了之后,再將他放出來嗯…,留在都城做個通政使,將來若是能筑基,就給他個州郡仙使官。”
阮鐵牛淡淡的說了一句。
“相國,您對陳宗師真是重情重義。”
“還用你說?那可是本相國的貴人,哈哈…”
阮鐵牛大笑一聲,擺了擺手,示意慶豐退下。
阮鐵牛離開了西川府,來到都城做相國,本來西川府的節度仙使是慶豐的。
但是他用慶豐用習慣了,也就帶到了都城,做了豐國的御使仙官。
地位還在節度仙使之上,名義上可以監察豐國所有仙官,也包括阮鐵牛這位相國。
在慶豐御使仙官離開之后。
阮鐵牛的笑容收斂,露出凝重之色。
“五葉血蓮草,這可是夔王所需之物,陳兄弟千萬不要自誤,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那個姬無燼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讓周家那般敬畏,他身上竟然還有一頭三階白毛鼠。”
阮鐵牛對于姬無燼很是好奇。
他對于姬無燼的了解,僅限于在清河坊市合作過一次,見過幾次面。
但是沒什么交情。
對于在御獸秘境中的合作。
他心中有一桿秤,明白姬無燼最想合作的人是陳江河,能與他合作,也與陳江河有著關系。
從姬無燼的言行舉止上來看。
似乎他很想與陳江河交好,但是陳江河卻對他很忌憚。
這讓阮鐵牛感覺陳江河對于自己的價值又提高了不少,值得他幫助一二。
游仙山脈最外圍,地下三百丈的一處寬敞的地穴中,鑲嵌著各類熒光寶石,將漆黑的地穴照的通明。
陳江河盤膝而坐,手中握著三階何首烏,吞吸著其中靈力,修煉萬水真經。
但是卻有清氣散出,隨之消散。
那些都是天地元氣,陳江河在沒有修煉到筑基圓滿之前,是無法煉化天地元氣,只能吸收靈力煉化。
浪費是浪費了些,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小黑沒有突破到三階之前,他不敢輕易進入豐國都城,也就無法見到姜如絮。
更別說煉制降塵丹的事情了。
至于在別的地方購買降塵丹?
這可是連拍賣會上都沒有的靈丹,是筑基后期和筑基圓滿修煉所需的靈丹。
根本就無法買到。
只能通過煉丹宗師人脈,才可以用寶物交換。
他也就只有姜如絮這一個煉丹宗師人脈,所以降塵丹完全不用多想。
三個時辰后。
陳江河吐出一口濁氣,緩緩收功,睜開雙目看到那散去的清氣,露出一絲肉疼。
這可都是珍貴的天地元氣,就這么白白浪費了。
小黑在吞噬三階雪蓮修煉,如果是降塵丹的話,倒是可以將這些溢出的天地元氣吸收。
畢竟,三階雪蓮中的天地元氣也是很濃郁的,足夠小黑吞噬煉化的。
“呃?!”
陳江河看到毛球和辣條都停下了修煉,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這讓他瞬間想到了一件事情。
兩頭靈獸沒有修煉資源了這是。
上次給它們的準三階可吸收靈物還是三年前,以它們的修為和血脈精純度,吞噬靈物的速度自然是很快。
陳江河又取出兩件準三階可吸收靈物。
這是從周曉璇手中得到,一共得到了三件準三階可吸收靈物。
至于從清黎陽手中得到的準三階靈物,都只是煉制蘊靈法器的靈材。
“給小黑的三階雪蓮也應該快吞噬了完了。”
陳江河看了一眼努力修煉的小黑,最多還有三年,小黑就能修煉到三階,到那個時候,他在天南域也就有了立足的根本。
也可以與阮鐵牛做交易。
雖然現在也可以,但是身份地位卻不平等,強行做交易,吃虧不說,還惹人笑話。
阮鐵牛是筑基圓滿不假,可人家有著兩頭三階妖獸,就算是結丹大能面對阮鐵牛時,都要小心翼翼的。
你一個筑基修士,有什么資格平等交易?
說句不好聽。
阮相國占你便宜都是看得起你。
高階修士與低階修士做交易,吃干抹凈是本分,只是占些便宜,那就是情分。
陳江河不想被吃干抹凈,就必須要有相應的實力,不然就會讓阮鐵牛很為難。
你有足夠的價值,人家才會重視你。
三個月悄然過去。
三階雪蓮已經被小黑吞噬殆盡。
看著修煉之中的陳江河,小黑沒有急著用別的三階靈物修煉,而是等陳江河醒來。
過了三個時辰。
陳江河修煉御魂真解結束。
“看我做什么?”
陳江河睜開眼,看到抵在眼前那碩大的龜首,嚇了一跳,立即問了一句。
“三階雪蓮的靈力和天地元氣被我吸收完了。”
“用完了就換別的,三階靈物不都在你那里嗎?”
“用哪那一件?”
“呃…千年雪參。”
陳江河直接說了一句。
一年前,他就給了小黑很大的自主權,用完了三階雪蓮之后,只要不是結丹靈物和碧水金蓮,其他的靈物隨便用。
沒想到小黑還是等他的允肯。
對于越來越懂事的小黑,陳江河很是欣慰。
看著小黑吐出千年雪參,然后繼續修煉,陳江河也沒有打擾他。
陳江河很清楚,小黑也看出了他們現在的處境。
來到了通天河之南,他們的處境并沒有得到好的改觀,還是躲在陰暗潮濕的地穴中修煉。
只有成為了三階靈獸,他才可以保住陳江河,讓自己的主人有底氣應對一切。
所以,小黑不敢耽誤一刻的修煉時間。
他比任何時候都努力。
陳江河也是不敢浪費時間,除了修煉萬水真經和御魂真解,就是參悟三千法門。
尤其是其中的斂息術和縮骨術以及變相術。
雖說都尚未達到圓滿之境,但也都步入了大成,就連神行術,也已經達到了大成之境。
施法之下,可以讓陳江河御劍飛行的速度提升一成。
“還需將斂息術參悟至圓滿之境,只有這樣,配合縮骨術和變相術,才能在結丹大能的眼皮子下遮掩身份。”
陳江河的修為已經接近筑基圓滿,只要斂息術圓滿。
他就可以變幻身份,走出地穴。
但是想要斂息術參悟圓滿,卻是很難,比他的玉露生肌咒還要難上許多。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兩年轉眼而逝。
豐國都城,方丈山清音閣。
一位威嚴中年,還有一位豐神俊朗的青年叩響了院門。
不多時,一位煉氣后期女修打開了院門,看到門外二人,雖然感受不到修為,但是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兩位前輩怎么又來了?前兩次我已經說過了,我家仙子不方便見兩位前輩。”
口中道著前輩,但是語氣卻有不耐煩之意。
若是換成別的煉氣后期修士,定然不敢這般與筑基前輩言語,但是清音閣不一樣。
作為清音閣的侍女,她見到的筑基前輩太多了。
就連這豐國都城的仙官,都經常登方丈山求取靈丹,其中不乏一些重臣。
“勞煩姑娘再通稟一聲,就說我們父子二人攜重禮前來拜訪,還望姜仙子和莊仙子能夠一見。”
岑向北堂堂假丹散人,在這個時候非但沒有計較眼前這位煉氣后期侍女的無禮,反而還陪笑請求。
“觀姑娘還未筑基,這顆筑基丹送于姑娘。”
“前輩無需如此,還請在門外等候,我去通稟一聲。”
侍女并未收取筑基丹。
在清音閣做事,只要勤勤懇懇,將來自然不缺筑基丹,若是收了這顆筑基丹。
侍奉清音閣兩位仙子的福緣怕是要沒了。
一個筑基丹與侍奉姜如絮和莊馨妍相比,只要不傻,都知道孰輕孰重。
煉氣后期女修在豐國都城遍地都是。
做任何府上的侍女,都沒有在清音閣的地位高。
雖然只是煉氣后期,但就算是筑基前輩來了,也都是對她們客客氣氣的。
她們的家族還能因此受益。
看著這名侍女關上院門,岑臨川看向自己的父親,心中既無奈,又惱火。
一個假丹散人,一個筑基圓滿修士,卻需要三番兩次登門拜訪,還被一個煉氣后期的女修堵在門外。
他們不敢動怒,甚至還要給對方陪笑,送禮物。
關鍵,人家還看不上他送出來的筑基丹。
“父親,要不你先回去,我在這里等著。”岑臨川傳音一聲。
“因果由我而起,若我不親自登門,何來誠意之說?”
岑向北心中無奈,可又沒有辦法,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小小的二階下品符師能成長到這個地步?
“清國的清河二族覆滅,肯定是陳宗師在背后謀劃,那失蹤的節度仙使,應該是被陳宗師除去的。”
“三階靈獸,臨川啊,你可知道那頭三階靈獸去我們岑家轉一圈的后果?”
“孩兒當然知道,可是這已經是咱們第三次拜訪了,卻連姜仙子和莊仙子的面都沒見到,孩兒擔心這因果無法…”
“你錯了。”
岑向北看了陳臨川一眼,淡淡的說道:“兩位仙子不見你我,是因為陳宗師不在,她們不好做主。”
“我們三番五次前來拜訪,不求能見到兩位仙子,也不求她們能做主,只需讓陳宗師感受到我們要了結因果的誠意即可。”
“說到底,咱們岑家與清河二族不一樣,你和為父都沒有表露過要對陳宗師下殺手。”
“至于那個混賬,他即便沒有死在御獸秘境,為父也會為了岑家,廢了他的修為,交于陳宗師處置。”
聽到這話,岑臨川明白了自己父親的用意。
岑家不想步清河二族的后塵,就需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才行。
岑向北是岑家家主,他若不來登門賠禮,有哪門子的誠意可言?
就在這時。
清音閣的院門打開。
那位侍女再次走了出來。
“兩位前輩請回吧,我家仙子近日不見客。”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不打擾兩位仙子清修,勞煩姑娘轉告兩位仙子,我們父子過些時日再來拜訪。”
“兩位前輩慢走。”
侍女言罷,轉身走進清音閣,關上院門。
清幽雅致的庭院中,姜如絮和莊馨妍清閑的坐在涼亭下,手中拿著捏碎的靈丹,喂著蓮花池中的錦鯉。
“秋霜,他們走了嗎?”
莊馨妍溫聲問了一句。
“回稟仙子,岑氏父子已經離開,但是他們走之前有說,過些時日還會再來拜訪。”
秋霜恭敬的應道。
莊馨妍聞言點了點頭,看向姜如絮說道:“看來清河二族之事,讓岑家害怕了。”
“哼,岑家在千山坊市敢以勢壓人,就應該付出代價,如今陳大哥有了三階靈獸,他們自然害怕。”
姜如絮冷言一聲。
“師妹,余家都來豐國快四年了,你說陳大哥怎么還不來?”
“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
姜如絮說到這里,看了一眼秋霜,淡聲道:“秋霜,你先下去吧。”
“是,仙子。”
秋霜退下去之后。
姜如絮看向莊馨妍擔憂道:“師姐,我感覺陳大哥將來真有希望結丹。”
“嗯。”
莊馨妍輕輕頷首。
她的眼中同樣出現憂慮。
她們希望陳江河結丹,可是又害怕失去陳江河,畢竟她們的技藝對于結丹大能來說,沒有什么價值可言。
尤其是陳江河這種獨來獨往,沒有家族的‘結丹大能’。
“陳大哥先前有言,不結丹不成家,擔心沒有立足之本,還言我們比洛姐姐優先級高,哼,他若結丹必須給我們姐妹一個說法。”
“話雖如此,可是…可是…”
“師姐,沒什么可是的,你我都已經修煉到筑基圓滿,將來也可搏一搏結丹。”
“嗯,我的傀儡技藝已經達到了二階上品,加上你的丹道技藝,也可謀劃結丹機緣。”
相國府。
“大皇子駕臨,有失遠迎啊!”
阮鐵牛背負雙手,走進正堂,看著坐在主位太師椅上的周錦鶴,臉色不變。
對著身旁的仆人說了一句:“迎仙殿擺宴,本相國要宴請大皇子。”
言罷,阮鐵牛也不看周錦鶴,直接走出了正堂,前往迎仙居。
周錦鶴臉色一沉。
但卻不好發作,只能起身跟著阮鐵牛走向迎仙殿。
到了迎仙殿之后,阮鐵牛坐在主位,對著周錦鶴一伸手,讓其自己找地方坐。
“相國仙威真是如大日普照,就連本座都不由生出敬畏之心啊。”周錦鶴語鋒銳利。
這是在怪罪阮鐵牛對他無禮。
“幸得夔王器重,國主栽培,阮某才得了這相國之位,自然不敢辜負夔王和國主的厚恩。”
阮鐵牛看向周錦鶴,淡聲說了一句。
在阮鐵牛的眼中,連赤龍真人都對他禮敬三分,你一個剛結丹的大皇子,連豐國太子都不是,有什么資格在他的府中坐主位?
就連赤龍真人來了,也不敢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
阮鐵牛的話中意思明確。
不滿?先成為國主才有資格。
周錦鶴神色一冷,可是想到接下來的事情,他瞬間又笑了起來。
“相國真是福緣深厚,又要為夔王立下大功了。”
“怎么講?”
“本座可是聽聞相國又得了一株五葉血蓮草,這不是又立新功了嗎?今后相國一定會更受夔王重視,興許這豐國國主之位,有朝一日都是相國的。”
“五葉血蓮草?”
阮鐵牛笑了起來。
他知曉五葉血蓮草的事情會暴露,倒不是余家說出去的,也不是他的手下慶豐御使仙官說出去的。
而是那獻寶之人,在來到豐國之后,將此事告知了親近之人。
只要進入相國府四年不出。
就會將五葉血蓮草的事情暴露出去。
顯而易見,周錦鶴便是如此得到的消息。
“怎么?相國還沒有將五葉血蓮草獻于夔王嗎?這可是不忠的大罪過,相國千萬不要自誤。”
周錦鶴露出一副為阮鐵牛緊張的臉色。
“大皇子不用操心本相國之事,那五葉血蓮草,本相國自然是要獻于夔王。”
“倒是大皇子手中的五葉血蓮草,準備何時先給夔王啊?”
阮鐵牛笑呵呵的說道。
“本座哪來的五葉血蓮草?!”
周錦鶴直接站了起來,驚愕的說道。
“我哪知道大皇子有沒有?讓夔王搜魂一下不就知道了,放心吧,大皇子如果沒有,夔王不會怪罪的。”
“搜魂會…阮鐵牛你個狗入的敢算計本座!”badaoge/book/145412/54505414.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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