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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鬼骨變異,鎮南王來訪

  三天后。

  寶華寺。

  天色才蒙蒙發亮。

  “哈哈哈…”

  “貧僧突破了天人境。”

  一處禪房之中,忽然傳來一個近乎癲狂的大笑聲。緊跟著就看到圓方興奮的踹開房門。見得法度小師父在院子里拿著掃帚清掃地面,也顧不得禮俗,直接沖過去把法度抱起來,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圈。

  “哈哈哈,法度,為師終于突破了天人境。天人境,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嘛?整個南州城都沒多少個這樣的存在。為師一躍就是頂級的法師了。”

  法度被轉的腦袋瓜子有點疼,練練道:“知道知道,師父厲害啊。恭喜師父。師父能不能放小僧下來…嗚。”

  法度話還沒說完,又被圓方抱著轉了幾個圓圈。

  真個有些天旋地轉了,腦袋都“嗡嗡”作響。

  最后,圓方直接把法度丟在地上,也不跟法度說話了,直接大呼著“我突破了”,然后就瘋瘋癲癲的沖了出去。

  不多時沖到了后院的禪房,推開大門,見到娟兒和曉曉手拉著手,蹲在院子里的角落雕刻著木偶人。

  很顯然,娟兒有了曉曉這個幫手,已經不滿足從市場上購買影偶了。開始用木頭竹片制作了。

  內心極度激動的圓方,迫切需要找人分享喜悅,不然自己要憋瘋了。

  圓方便沖到娟兒曉曉跟前,興奮大笑,“哈哈哈。娟兒,曉曉,我突破天人境了,嘿嘿,你就說厲害不厲害吧?”

  娟兒捯飭著手中的木偶人,看都沒看圓方,“哦,我知道了。”

  曉曉則很平淡的說了句:“哦,那恭喜你啊。”

  圓方察覺到兩人相當應付,感到幾分沒勁,“喂喂喂,這么大的事兒。你們怎么不恭喜我呢?不高興嗎?”

  曉曉回了頭,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呵呵,恭喜你啊。”

  圓方:“你這是什么表情,也太勉強了啊。”

  就這時候,娟兒把曉曉拽了過去,“曉曉,別理他。我們做我們的影偶。就快要做好了。”

  曉曉回過頭去幫忙:“嗯,我聽娟兒姐姐的。”

  圓方:“…”

  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沒意思。

  圓方嘟囔了一句,便跑去廂房敲門,“畫白,我突破天人境了,哈哈哈。”

  吱呀。

  門開了。

  來的是李青兒。

  圓方朝房間里頭看了兩眼:“畫白呢?”

  李青兒道:“黑山樓出了點事兒,白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你剛剛說什么?”

  圓方更加沒勁了,暗忖:我方才說的這么大聲,你都沒聽見?

  “我剛剛說,我突破天人境了。”

  李青兒笑了下:“那真是恭喜啊。可要我去準備一頓大餐,好好為你慶功啊?”

  圓方心中的興奮再次去了七八成,暗忖:小青姑娘怎么今兒也變得陰陽怪氣的?

  “算了。我去找公子。”

  圓方離開了廂房,到了正房的客廳,見得蘇玉卿坐在客廳的長案后頭看書。此刻天色還沒亮,需要點油燈。加上蘇玉卿穿著紅色的秀禾服,被昏暗的燈光一照,增添了幾分猩紅。

  在圓方的印象里,蘇玉卿從來都不是個話多的,而且始終帶著一副憂郁的表情,好像懷揣著心事的樣子。

  除了公子的事兒,她對其他的事情都不太關心。

  嘩啦。

  蘇玉卿翻了一頁書,隨口問:“圓方師父有事?”

  圓方笑道:“公子呢?”

  “在臥室呢。”

  “我能去見見公子?”

  “當然。”

  得到蘇玉卿的應允,圓方便興奮的跑進了臥室。見得陳陌靠在床頭翻看拜月教禮俗,便興奮道:“公子,我突破天人境了。嘿嘿。”

  陳陌一邊翻頁一邊道:“那可真是恭喜了。是那天人丹有奇效?”

  總算遇著個正常的了…圓方心頭大呼,嘴上笑道:“的確如此。我之前沖擊了幾次天人境都失敗了。這一次有了天人丹,果然湊效了。原本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問鼎天人境呢。不想這一次…卻托了公子的福。”

  陳陌倒是顯得很平靜,“你本就是九階脫塵境大圓滿。距離金色道行只差最后一步。可見你的天賦極高,南州罕見。如今有天人丹的加持,突破也在情理之中。”

  圓方聽出這話的夸贊之意,心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對了,公子道行如何了?我記得公子之前是一炷金色道行。”

  陳陌橫了眼圓方,知曉這廝存了和自己一較高下的意思。

  畢竟之前圓方就因為李畫白的一塊桂花糕和自己動了手。

  見陳陌不說話,圓方就說:“若是公子不方便告知,也是無妨。就當我沒問。”

  陳陌放下書本:“也沒什么不方便說的。我剛剛突破了二炷金色道行。”

  圓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然后變得有些尷尬,頗有幾分受到打擊的模樣,皮笑肉不笑的道:“還是公子厲害啊。我才走了一步,公子就走了兩步。佩服佩服。”

  陳陌只是簡單笑了笑,心里暗忖:很快你就會發現,我走了六七步,你也才走一步…

  嘴上卻說:“修行之事講究順應時局,各有各的緣法,勉強不得。”

  圓方點頭稱是,頓覺陳陌格局就是大,便問:“對了,三日前回到寶華寺的時候,我和郡主同時去了閉關。郡主如今狀況如何?”

  陳陌道:“還在后院的房間閉關呢。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去看看。免得郡主有個好歹,叫鎮南王來找我麻煩。”

  說罷,陳陌下了床,簡單洗漱一番,隨后便朝著后院走去。

  “我也去看看。”

  圓方跟著陳陌去了后院。

  這處禪房是有個后院的,平時用來堆放一些雜物。后來郡主也跟著住進來,前院住不下。圓方就讓法度把后院的雜物房間清理出來,順便搬了些家具和日常用具進去。

  地方雖然冷清些,但住人沒問題,適合清修。

  圓方一邊走一邊說:“我剛剛突破,積累了不少經驗。若是郡主突破的時候遇到了什么疑難之處,我正好可以解答一番。”

  到了后院。

  只見秦洛熙倚靠在房門口,雙目愣愣出神,面色頗為憂傷的模樣。

  圓方上去寬慰道:“郡主莫要悲傷。突破失敗沒什么大不了的。剛好,我剛剛成功突破了,郡主遇到了什么疑難不妨說出來。我可為郡主解答疑惑。或可助郡主一臂之力。”

  秦洛熙橫了圓方一眼:“誰說我突破失敗了?我昨晚就成功突破了。”

  圓方:“…”

  你突破成功了愁眉苦臉干什么?

  搞得我僅存的一點優越感也消失殆盡了。

  和你們處在一起,真是沒意思。

  剎那間,圓方一點開口的興致都沒了。

  倒是陳陌走上來,寬慰了一句,“身子可有什么不適的?”

  再次見到陳陌,秦洛熙還是秉持著之前在大雪山的態度,不敢忤逆什么:“多謝公子關心,我沒事。突破很順利。”

  “那就好。”陳陌應了句,隨后轉身就要走。

  秦洛熙忽然道:“公子且留步。”

  陳陌和圓方同時停下腳步。

  秦洛熙看著圓方,“你不去找你家畫白嘛?”

  圓方一愣:“畫白外出去了。”

  秦洛熙心情不太好:“我想和公子單獨聊幾句,可以嗎?”

  圓方這才緩過神來,然后情緒懨懨的走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陳陌和秦洛熙兩個人。

  東方破曉,天空翻起了一陣魚肚白,房間里點著油燈,搖曳恍惚。

  秦洛熙強自打起精神,邀請陳陌到了房間里。然后主動給陳陌沏茶,之后便坐在陳陌旁邊的椅子上,雙手互相搓著,數次欲言又止。

  陳陌抿了口茶,“郡主有話不妨直說。”

  秦洛熙這才咬了咬牙,開口道:“我回來此地已經三天時間了。木蘭還在千佛縣當值。我要回去給父王報平安了。”

  陳陌一愣:“那你去就是了。何故這般憂郁?”

  秦洛熙又搓了搓雙手,面色也多了幾分羞紅,最后硬著頭皮開了口:“我感謝公子過去一段時間的照顧。我想請公子去府上做客。我也好設下宴席,感謝公子的好意。”

  就這事兒?

  陳陌擺手拒絕:“照顧郡主是應該的。小事而已,不足掛齒。若無其他的事情,我就回房間了。”

  說著陳陌就要起身離去。秦洛熙趕忙開口,“公子,你難道看不出我的意思嗎?”

  陳陌回頭:“什么意思?”

  秦洛熙見陳陌一臉真個不知道的模樣,便羞澀的跺腳:“我之前可從來沒和某個男人有肌膚之親。先前卻和公子有了肌膚之親。雖然之前我在言語上有幾分不尊敬,但我都想開了。還請公子不要計較。”

  陳陌…總算明白了。

  但是這不合理啊…

  你怎么會喜歡我呢?

  我有什么好的?

  陳陌從來就不是扭捏之人。

  頓了頓,陳陌索性敞開了說:“不知道郡主喜歡在下哪一點?”

  秦洛熙的俏臉都紅了,“你,你就非要人家說的那么清楚?”

  陳陌一臉認真:“這可不是個小事兒,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秦洛熙見得陳陌如此認真,心頭也多了幾分敬佩,覺得這的確是大事,是要說清楚。

  秦洛熙一陣扭捏,隨后抬起頭來,迎上陳陌的目光,“公子雖然表面冷酷,但是內心火熱,是個有責任心的。這一路上護持著我。加上和我有了肌膚之親,我也就認了。我也不瞞公子,我想帶公子去見見父王。”

  陳陌頷首。

  是個敢愛敢恨的。

  這世道的女子大多十分的羞澀。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婚姻之事從來不敢主動表達,大部分都順從父母的意思。

  像秦洛熙這般的,的確少見。

  陳陌倒是對此人多了幾分欣賞:“若是你父王對我不滿意怎么辦?”

  秦洛熙咬牙道:“父王就我一個女兒,應該會喜歡公子的。若是父王真的不喜,我也有我的主見,不會讓公子受了委屈。”

  陳陌頷首:“在下多謝郡主一番好意。不過我怕是要辜負了郡主。上述郡主說的那些喜歡我的地方,我以后改了就是。”

  秦洛熙忽然瞪大了眼睛,臉蛋兒都變得煞白,整個人都在發抖,頭皮發麻。仿佛受到了某種無法想象的侮辱似得。

  堂堂郡主,主動表達愛意,本就是存了很大的勇氣。

  不想…

  實在是太羞辱人了啊。

  陳陌卻道:“郡主莫要誤會。我對郡主沒這方面的意思。另外,上次肌膚之親的事兒,其實是在下瞎編出來的。其實在下并未侵犯郡主分毫。無非是當時曉得郡主身份,擔心放了郡主,你會去搖人來對付我。這才編了個謊言。”

  秦洛熙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滿滿的…失落。

  在這之前,秦洛熙很厭惡陳陌糟蹋了自己的身子。讓自己丟了清白身。

  如今聽了這話,秦洛熙反倒希望陳陌當初真的糟蹋了自己。

  個中滋味,百味雜陳,簡直無法描述。

  秦洛熙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卻哭不出來。

  她想責怪某個對象,卻不知道該責怪誰。

  就這時候,陳陌走到秦洛熙跟前,抬手在秦洛熙的腦門上輕輕一敲:“我已經解除了你精神上的感召之力。如今郡主已然自由。過去一陣子,委屈郡主跟著在下受苦了。

  如今在下已經拿到了攝青鬼王的傳承,自然沒有繼續限制郡主的理由。”

  秦洛熙抬起頭,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

  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陳陌道:“天人丹我還給郡主了,鬼歲肉我也給了郡主一塊。咱們兩清了。”

  是的。

  陳陌得到鬼歲肉后,自己吃了一部分,最后還定量的還給了秦洛熙一部分。

  的確算得上是兩清。

  俄頃,秦洛熙忽然雙眸變得通紅:

  “是啊。一切都恢復如初,天人丹你還給我了,鬼歲肉你也給了我。可是…你卻偷走了本郡主的心。”

  陳陌道:“我曉得郡主天姿國色,南州不知道多少男兒都希望得到郡主的芳心。但在下不同。”

  秦洛熙忍著淚水:“如何不同?”

  陳陌道:“我們初次相見,我覺得郡主是個傲嬌的千金小姐。去了大雪山,我覺得郡主是個膽小怕事的小女人。方才郡主對在下說了那些話,在下便知道…郡主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越是如此,在下越要把話說明白。如此才不耽誤郡主。”

  我真是謝謝你哦…秦洛熙心里腹誹了句,嘴上卻道:“陳陌,本郡主哪里不好?我改。”

  陳陌道:“男女之事,講究緣法,勉強不得。郡主已經很好了,不必改什么。在下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說罷,陳陌也不多留,轉身走出了房間。

  秦洛熙看著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終于沒忍住落下淚來。

  許是委屈,許是羞恥,也許是…真的難過。

  陳陌回到房間里,盤坐下來感受了一番自身道行。

  識海中的本命香爐里,出現了第二炷金色的本命鬼香。雖然第二炷本命香才冒了一個小小的頭,但高低也是二炷金色道行了。

  這要得益于鬼歲肉的加持效果。

  多了一炷金色本命香,精神的強度有了極大提升。

  陳陌靈魂出竅的時間和距離都有了極大的提升,感召的效果也再次加強。

  厲鬼出竅!

  隨著陳陌動念,靈魂之體就脫離了肉身,然后進入游行狀態。外人都瞧不見。也沒有了重量。可以在虛空懸浮游走。

  不一會兒就出了房間,站在了屋頂上,看了各個人的動向。

  蘇玉卿在房間里看書。

  娟兒帶著曉曉在院子里做木偶人。這兩個女童倒是相處的融洽,有說有笑的。娟兒也擺脫了孤零零的狀態,倒是讓陳陌欣慰許多。

  側邊廂房里的李青兒和白夜在處理黑山樓的冊頁,忙的很。

  隔壁原本住著歐陽路兄妹的院子倒是空了下來。

  回想著這兩兄妹的遭遇,陳陌也是感慨。

  一個歐陽路早早就死了,不過是因為攝青鬼才活著。歐陽玉最后也遭了殃。

  收攏心思,繼續看。

  見得后院里的秦洛熙孤零零的坐在客廳,過了許久才調整好了情緒,然后收拾了一番行李,拎著個包袱出了門,也沒和誰告別,就這么孤零零的走了。

  “這個郡主也真是的…咋么就平白無故喜歡上了我了?我現在活命都難,哪有心思談戀愛。更何況,我都不是個人了。”

  “如今早早和她說到清楚,也是好的。免得耽誤了人家。”

  靈體繼續往外游行,見得整個寶華寺凄凄慘慘,倒是外頭的寺廟,仍舊香火鼎盛。各路到來的香客,排著隊進入各家寺廟上香。

  一切照舊,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

  游行了一陣,陳陌的靈體感覺到了不適。

  “想來是離開肉身太久,距離太遠的緣故。如今我只是個金色厲鬼,靈魂還脫離不得肉身。早點回去了吧。”

  “若是踏入攝青鬼,應該就能夠完全擺脫肉身的束縛了。畢竟那個莊曉月都能把自己的怨魂刻在血玉之上足足百年時間呢。”

  想到這里,陳陌不由對攝青鬼級別的道行多了幾分期許。想著將來靈魂完全脫離肉身而獨自存在,是個何等光景。

  回到房間,靈肉合一,陳陌睜開了眼睛。

  他深吸了口氣,身子還有些不適感。過了會兒才慢慢適應下來。

  調開面板。

  鬼骨融合度:79/100

  攝青鬼王融合度:7/100

  看到這兩行信息,陳陌陷入了沉默。

  攝青鬼王融合度才七個點,這個沒什么。

  但是…

  “這塊鬼骨的融合進度也太慢了吧?我當初連黃頁鬼都不是,就開始融合這塊鬼骨了。至今都是金色厲鬼了。融合度竟然才79個點?”

  “這到底是一塊怎樣的鬼骨啊?”

  “我記得當初識別的時候,說是黑影鬼骨?”

  陳陌覺得不對勁了。

  自己都是金色厲鬼了,早早超越了黑影鬼。

  按理說早該完全融合鬼骨才是。

  陳陌調開曾經識別這塊鬼骨的信息面板。

  金手指識別、解構、推演過的東西都會留下記錄。只要陳陌動念,就可以調開曾經的記錄來看。

  很快,一行一行的字幕出現了。

  陳陌直接忽略前面的基礎部分,重點看向后續的提示內容。

  提示:目前的黑影鬼骨源自胎兒父親,而且這塊骨骼尚未發育完全,還存在一定的成長性。另外,鬼骨里還存在未覺醒的母親部分骨髓。這部分尚且未知。

  定性:這是一塊結合黑影鬼骨和未知成分的新型寶骨。

  提示:隨著融合度的提升,黑影鬼骨的鬼血會穩健的釋放,你也會步步變成厲鬼。待融合到一定的程度,或許可以覺醒其中的未知成分。

  “目前的黑影鬼骨源自胎兒父親,尚未發育完全,存在一定的成長性?”

  “鬼骨里還存在未覺醒的母親部分?待得融合到一定程度,或許可以覺醒其中的未知部分?”

  “我后來在鬼骨融合進度達到百分之五十的時候不是覺醒了彼岸花咒么?這彼岸花咒不就是未知的部分?”

  念及此,陳陌再次調開覺醒彼岸花咒的信息記錄。

  一行一行的字幕再次出現。

名稱:黑影鬼骨  融合進度:50/100

未知部分:尚未覺醒提示:融合度超過50,已經具備覺醒新力量的條件  是否覺醒?

覺醒成功獲得黑影鬼骨的新力量:血咒  “未知部分:尚未覺醒…”

  “也就是說,彼岸花咒只是鬼骨融合過半自發覺醒的一種力量。并非鬼骨里面那部分來自母親的未知部分…”

  “這塊鬼骨不對勁,我要再來解構看看。”

  陳陌走到鏡子旁邊,背對著鏡子,看向后背的脊椎部分。

  再次調開面板。

檢測到可解構之物  是否解構?

  提示:解構不需要耗費原解精華。

  陳陌動念:

  “解構。”

  腦子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以陳陌的了解,這般的痛苦,根本不是黑影鬼骨有的威力。

  他咬牙堅持著。

  過了許久,身上的痛苦才緩慢的消失,緊跟著顯化出了字幕。

名稱:金色鬼骨等級:金色命氣類型:陰類鬼骨  備注:這不是普通的金色鬼骨,而是金色厲鬼最核心的脊椎骨,具備自我修復功能,自我造血功能。能源源不斷產生金色厲鬼的本命精血。

  成分:有一滴至純的金色厲鬼鬼骨骨髓,融入母胎,結合母胎的血脈骨髓,各自取一半,形成了這塊金色鬼骨。

  提示,目前的金色鬼骨源自胎兒父親,而且這塊骨骼尚未發育完全,還存在一定的成長性。另外,鬼骨里還存在未覺醒的母親部分骨髓。這部分尚且未知。

  定性:這是一塊結合金色鬼骨和未知成分的新型寶骨。

  提示:隨著融合度的提升,金色鬼骨的鬼血會穩健的釋放,你也會步步進化,待融合到一定的程度,或許可以覺醒其中的未知成分。

  看完這些信息,陳陌感到一股悚然。

  “從黑影鬼骨變成金色鬼骨了?”

  “金手指的識別也好,解構也罷,亦或是推演…從來沒有錯過。就好像解構了一個東西,是水泥它就永遠是水泥,不會變成其他的物件兒。”

  “這鬼骨…竟然能變化?”

  “雖然之前金手說過鬼骨具備一定的成長性,但金手指的識別不會錯的。也就是說…這塊鬼骨…TM能逃脫金手指的解構范圍?”

  這就很嚇人了。

  一直以來,金手指都是陳陌最大的底牌。

  最多就是對方道行太高,解構推演不出來。

  這也能理解。

  畢竟解構推演都需要通過自己的腦子來完成的。誰讓對方道行高呢,自己腦子夠不著…這沒什么。

  但是這塊鬼骨,能階段性的逃脫金手指的解構范圍。

  實在是夸張。

  哪里出了問題?

  陳陌覺得不搞明白這個,心里很沒安全感。

  最后陳陌覺得問題可能出在兩個方面:

  第一,這塊骨骼尚未發育完全。

  第二,母親的未知部分。

  尤其是這個未知部分,尤其讓陳陌不安。

  “我原以為這就是一塊普通的鬼骨,如今看來…是我小覷了這塊鬼骨。”

  陳陌依稀記得,當初在大陰山的邪神墓里面,看到頭頂的紅月宮外頭倒掛著無數個姜紅月的尸體。那個姜紅月都是懷孕了的。

  不少尸體都掉落在地下暗河之中,被沖到了大陰山腳下。那是姜紅月為了尋找能使用彼岸花咒的人設置的分身。

  原本陳陌以為自己的鬼骨,也是其中之一。

  如今看來…

  只怕沒那么簡單了。

  “回頭我要問問干娘…”

  很快陳陌就意識到…或許不能問?

  干娘肯定知道這塊鬼骨是什么。

  但是自己和干娘相處這么長的時間,干娘竟然沒主動說…

  是忘記了?

  還是有意為之?

  如果是前者,那就還好。

  如果是后者…那就意味著姜紅月這個干娘對自己存了其他的想法。那真是要了老命。

  想到這里,陳陌頓時感到一股子背脊發涼。

  好在陳陌素來膽大心細,立刻就定了主意:不能著急,不能表現出任何異樣。回頭找干娘的時候,先旁敲側擊一番再說。

  就這時候,門外傳來蘇玉卿的敲門聲。

  “公子,早飯好了,來吃飯。”

  “知道了。”

  陳陌應了一句,隨后掃除心頭的雜念。順便感知了一番自己的精神和僵尸不死身。

  因為本命香爐融合了攝青鬼道行的緣故,陳陌的精神明顯有一股小馬拉大車的疲憊感,雖然暫時還保持著人性,但也受到沖擊,被逐步侵蝕。

  另外,攝青鬼的怨魂到底成了陳陌精神的一部分,維持一個人的精神就需要肉身提供強大的供血。一紋僵尸道行的身體明顯也不太支撐得住。

  “看來金手指提醒的一點沒錯,我需要盡快壯大精神和僵尸肉身的法子。不然我遲早會失去人性。”

  若是失去人性…陳陌感覺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啊。”

  陳陌長舒一口氣,掃除雜念,出門吃飯。

  到了客廳,見得大家都來了。

  圓方,李畫白,李青兒,白夜,娟兒和曉曉,還有圓方和蘇玉卿。

  因為陳陌的存在,大伙兒也都喜歡湊在一起,多少了幾分家的感覺。

  陳陌雖然不是個話多的,卻也喜歡這般的氛圍。

  吃飯間隙,陳陌問了李畫白關于羅剎祠的事兒。

  李畫白卻是搖頭:“羅剎祠隱藏的太深了。妾身至今也沒能找出關于羅剎祠一星半點的信息。公子,說句不好聽的話,光靠我黑山樓的信息渠道,只怕尋不出那羅剎祠的位置。”

  陳陌一邊咀嚼著枯燥無味的飯食,一邊喃喃道:“也不知道那羅剎媽媽道行到底如何,若是也達到了攝青鬼的道行,倒是可以設立鬼場。當初那個攝青鬼王可以在區區一塊血玉之中設下紅宅這么大的鬼場。如果羅剎祠也這般的話…那的確難尋。”

  蘇玉卿開了口:“若是如此,那要找到羅剎祠的確不易。我之前讀取過佛公的記憶,那佛公佛母為羅剎媽媽操持百年的香火,竟然沒有任何關于羅剎祠位置的消息。”

  陳陌也是頭疼。

  黑山樓的信息網絡遍布整個南州,竟然沒找到任何關于羅剎祠的消息。

  可見那羅剎祠多半也在某個鬼場之中。怎么去找?

  這么一說…羅剎媽媽也是個攝青鬼的道行。

  想想都感到頭疼。

  頓了頓,陳陌緩過神來,“畫白,最近讓黑山樓暫停尋找羅剎祠。”

  李畫白還想著為陳陌多多出力,便道:“若是讓黑山樓停下尋找,那如何能找到羅剎祠呢?”

  陳陌道:“這陣子我去慈航惠庵和金龍寺查看一番。對了,黑山樓最近可有什么麻煩?”

  李畫白嘆了口氣:“主要是華云峰所在的華府,一直在針對咱們。其他倒是還好。不過妾身轉移了黑山樓的各個據點,人員倒是損失不大。”

  陳陌:“畫白,這陣子真個委屈你黑山樓了。如今我拿了攝青鬼的道行,自然不能再叫黑山樓處在危難之中了。圓方,你如今已經是金色道行了,掃除個華府不在話下。此事你去。但是要做的隱秘點。”

  圓方早就想著為畫白出力,立刻應下:“此事包在我身上。公子放心便是。若是讓華府活過一個月,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李畫白哼了一聲:“圓方和方圓都一個意思,正著寫倒著寫又沒區別。”

  圓方老臉一紅:“…”

  陳陌看著這兩個家伙拌嘴,也是忍不住笑道:“對了,畫白,如今圓方已經是個金色道行的天人境的高手,你幫他包裝一下。然后把咱們寶華寺拾掇拾掇,多掙些香火丸來。”

  李畫白一驚:“公子是想?”

  陳陌道:“那羅剎媽媽每個月都會降臨一縷陰魂來這里收取香火丸。先把寶華寺的香火做起來,回頭或許用得著。”

  陳陌的想法很簡單。

  攝青鬼王已經拿到手了,找羅剎祠無非是幫干娘拿回紅色月華,然后干娘可以不必再趴在自個兒背上嚇唬人。

  但現在自己和姜紅月的緣分因果已經定下。

  倒是不那么著急了。

  對付羅剎祠這件事,肯定要多多讓姜紅月出力才穩妥。比如某次羅剎媽媽陰魂降臨的時候,看看是否有機會讓羅剎媽媽進入紅月宮。叫干娘讀取了一番羅剎媽媽的記憶。如此就曉得羅剎祠的下落了。

  上次自己和干娘不熟,加上干娘太過激動,分分鐘把人家惠元給弄死了。

  當然,這只是陳陌一個粗略的構想。

  畢竟羅剎媽媽太過可怕,陳陌也不敢貿然去接觸此獠。

  當下最要緊的事情,還是以發育為主。尤其要盡快找到壯大精神和僵尸肉身的法子。

  安排妥當之后,陳陌便繼續做起了甩手掌柜。

  這就是身邊有一幫得力助手的好處。

  不必事事親力親為,省出了大量的時間精力。

  雖然大家的道行遠遠比不上自己,甚至在某些時候會成為自己的累贅。但只要用的好,人家也有發光發熱的場合。

  這天夜里,陳陌帶著蘇玉卿去了一趟慈航惠庵。

  兩個人到了慈航惠庵大門口就開始施展靈魂出竅的法子,夜游而去。

  見到了古慈主持,還有慧思和惠靜兩位師太。曉得古慈是個銀色的道行。而且一直在指揮慧思惠靜兩位師太帶人尋找陳陌的下落。

  說來也是諷刺。

  陳陌在寶華寺潛藏了數月時間,古慈他們竟然不知道。

  陳陌和蘇玉卿此刻的靈體就站在屋瓦上,看著慈航殿堂里議事的三人,聽了她們溝通的話。奈何古慈他們根本沒察覺到陳陌兩人。

  蘇玉卿便用靈體和陳陌溝通:“當初畫白尋了寶華寺作為落腳點,真個是好地方。公子就在古慈的眼皮底下,她卻不曉得哩。”

  陳陌也對李畫白的安排給予夸贊:“畫白是個心思細膩的,而且曉得揣測我的意思。做起事情來就方便許多。等那古慈落了單,咱們便悄無聲息摸進去,讀取了古慈的記憶。看看是否有羅剎祠方面的消息。”

  蘇玉卿抿嘴笑道:“公子到了金色道行,倒是開始使壞了。”

  陳陌:“…”

  卻說古慈此刻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還老神在在的坐在慈航殿里,和兩個徒兒商議尋找陳陌的事兒。

  大塊頭的慧思開了口,“師父,咱們之前去南陽府撲了個空。曉得陳陌那廝來了南州,卻不知道此獠去了哪里,至今也沒找到。”

  身子嬌小的惠靜道:“這陳陌是個行事謹慎細密的。來南州足足三個多月,竟然杳無音訊。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古慈憤恨道:“必須把此獠找出來,惠元和虹越不能白死了。你們且退下吧。”

  “是。”

  慧思和惠靜紛紛離去。

  偌大的慈航殿里,只剩下古慈一個人。

  “誒,我慈航惠庵在千佛縣茍著也就罷了。不想還在南陽府遭了殃。叫我這個做主持的遭了大家笑話。若是不把此獠挖出來,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啊。”

  說罷,古慈把木魚放在香案上。

  香案后頭供奉著一個紅色的法相,看模樣和佛母倒是有幾分相似。

  想來尋常的寺廟供奉的老爺,要么是邪神姥爺自個兒,要么是佛公佛母。還夠不著羅剎媽媽。只有金龍寺的法相,才是羅剎媽媽。

  放下木魚,古慈跪在法相跟前,叩首道:“還請佛母庇佑貧尼,叫貧尼早日尋到陳陌此獠。出口惡氣。”

  就這時候——

  那法相動了下。

  古慈嚇了一跳,趕忙磕頭:“可是佛母顯靈了?佛母在上,請受貧尼一拜。”

  卻不想,陳陌的靈體走到了古慈跟前,靜靜接受了古慈的三拜九叩。待得古慈抬起頭來,陳陌就伸手按住了古慈的腦門。

  古慈立刻感覺到一股極強的靈魂力量注入大腦之中,本能大呼:“佛母,貧尼并未做出任何對佛母不敬的事情啊…啊!”

  下一刻古慈就失去了意識。

  陳陌讀取了古慈的記憶。

  蘇玉卿走了過來,“公子可有發現?”

  陳陌收了手,搖頭:“沒有。古慈的確可以通過紅蓋頭的術法和羅剎媽媽溝通,甚至讓羅剎媽媽降臨。但是并不知道羅剎祠在哪里。”

  蘇玉卿早有所料,輕嘆:“那這古慈?”

  陳陌道:“古慈此獠雖是個佛門中人,卻心性兇惡,處處找我麻煩。不能留了。”

  蘇玉卿:“還有惠靜慧思,也不能留了。”

  陳陌:“誰來背鍋?”

  蘇玉卿笑道:“妾身來啊。都已經是個惡鬼尼姑了。再背一次鍋就是了。”

  翌日。

  慈航惠庵的一個尼姑去給慧思送早飯,敲門沒回應,發現門沒關,就沖進去查看。結果看到慧思跪在地上,七竅流血而死。

  “啊!慧思師太被人殺了!!”

  “什么?慧思師太佛法高深,素來與人為善,怎么會如此?是哪個惡棍所為?”

  不多時,又有個聲音傳來。

  “惠靜師太也被人殺了。七竅流血而死。”

  “可惡,可惡啊!”

  不多時…

  “主持古慈師太也死了…”

  “天要亡我慈航惠庵啊!”

  “老天爺,我慈航惠庵素來積德行善,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三天后。

  陳陌在寶華寺后院禪房練習吹笛子。

  倒不是說這笛子是小夜送的就如何,而是陳陌發現吹笛的時候心思平靜,配合靜心決使用有奇效,可以幫助自己穩住人性,略微抵抗攝青鬼王怨魂的侵襲。

  經過三天練習,總算能吹出一些不是鬼哭狼嚎的聲音來了。

  要知道,最初吹笛的時候…娟兒和曉曉都是崩潰的,經常捂著耳朵,面露難色,十分煎熬的模樣。

  可是苦了這兩個女童。

  到了晌午十分,圓方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公子,華府的事情辦妥了。你就說我這辦事的速度如何?”

  陳陌停下吹奏,給予肯定:“不錯。可都清理干凈了?”

  圓方道:“干干凈凈,滿門被殺。一個不留。”

  陳陌:“莫要留下蛛絲馬跡。”

  圓方拍著胸脯保證:“公子放心,絕對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就算是佛祖來都找不出我的破綻。”

  陳陌感覺不對勁了,“老實說來,怎么回事?”

  圓方老臉一紅,“不瞞公子。我壓根沒出手。華府就被人給滅了門。州牧府的人去過問了下,就沒了下文。”

  陳陌猛然站了起來:“有這么巧的事兒?”

  圓方試圖給自己找補:“其實我已經做好了全盤計劃,只是沒等施展。就…”

  就這時候,李畫白從外面匆匆趕來:“公子,鎮南王來訪。”

  鎮南王?

  自己和鎮南王素無交情,都沒見過。他怎么會來寶華寺這地方…莫非是幫著郡主來強制提親的?

  來者不善啊…

  陳陌緩過神來,道:“秦南鶴人呢?”

  李畫白道:“在寶華殿,身邊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駝背老人,一個是郡主。”

  陳陌硬著頭皮道:“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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