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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曠野伏擊

  從皇宮禁軍開始,分身遍御天下第六百零一章曠野伏擊說說520

搜小說第六百零一章曠野伏擊第六百零一章曠野伏擊  星月之下,殺機潛行。

  一支龐大的軍隊如同沉默的巨蟒,在濃稠的夜色中緩緩蠕動。

  星輝黯淡,月光被薄云遮掩,天地間一片昏蒙,唯有無數沉重的腳步聲和壓抑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原野上低沉鳴響。

  這是朝廷的官兵。

  他們身著統一的玄黑戎裝,甲胄在微光下泛著冷硬的幽芒,刀槍如林,閃爍著噬人的寒光。

  整支大軍人銜草,馬銜枚,行進間保持著近乎死寂的沉默。

  只有偶爾兵刃輕碰甲胄的微響,或是戰馬壓抑的響鼻,才透露出這龐然大物存在的痕跡。

  他們正借著夜色的完美掩護,悄無聲息地撲向預定的狩獵場——宴山腳下那片開闊的咽喉要道。

  隊伍最前方,一騎當先。

  馬上之人身量頎長挺拔,面如冠玉,即使在昏暗中亦顯出一種沉凝的威嚴。

  他身著剪裁極為合體的玄色勁裝,肩頭以細密金線繡著三只振翅欲飛的雄鷹,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破衣而出,直上云霄。

  此人,正是名震天下的六扇門四大名捕之一——擒風!

  他端坐馬背,身形穩如山岳。

  一雙深邃的眼眸卻銳利如鷹隼,不斷掃視著沉沉夜幕,同時心中飛速計算著時辰與方位。

  指尖無意識地在韁繩上輕輕敲擊,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按腳程推算,嚴子安大人的隊伍,此刻應已抵達宴山西麓,卡死了下山必經的‘一線天’。”

  擒風心中默念,思維清晰如鏡:

  “平城郡王那支驕兵悍將,也該到達南面‘斷魂坡’,封住了通往官道的捷徑…至于北面,千仞絕壁,猿猴難攀,乃是天然的絕路。”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圍三闕一,甕中之鱉已成。尹雷凌,你這條大魚,終究要被我逼入這精心編織的網中。不出一個時辰,宴山寨那群驚弓之鳥,就該被驅趕著,慌不擇路地撞進我為他們準備好的墳場了。”

  擒風抬頭一看天色,隨后高聲下令:

  “所有人聽令!”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夜色的清晰力量,瞬間傳遍前軍:

  “就地隱蔽,依計設伏!不得發出半點聲響!”

  圍山不同于圍城,山勢廣袤,分兵乃必然之舉。

  雖然兵力分散,但擒風對此戰卻信心十足。

  他深知宴山寨這頭猛虎,當其蜷縮巢穴憑借地利固守時,啃之不易。

  唯有將其驅趕出巢,暴露于平原曠野,才能徹底斬斷它的利爪,將其置于砧板之上。

  此戰核心,首在截殺尹雷凌這頭即將離巢的“虎王”!

  只要剪除了這支轉移的骨干,宴山寨的覆滅便只是時間問題。

  今夜這場伏擊,便是他精心策劃,專為尹雷凌準備的致命陷阱!

  隨著擒風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官兵如同被投入靜水的墨滴,瞬間無聲地散開,融入道路兩側的黑暗之中。

  他們熟練地利用地形,伏于草叢、隱于土坎、藏于稀疏的林木之后。

  刀出鞘,箭上弦,冰冷的殺機在無聲中彌漫開來,連夜蟲都噤若寒蟬。

  擒風策馬登上附近一處地勢稍高的土坡,勒馬駐足,遠眺著黑暗中那片如同洪荒巨獸般連綿起伏的巨大輪廓——宴山。

  在那山勢最為險峻陡峭之處,幾點微弱的燈火在夜色中頑強閃爍,如同巨獸的眼睛。

  那里便是此次圍剿的目標核心:宴山寨。

  凝視良久,擒風深邃的眼眸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低聲自語:

  “尹雷凌都選擇了棄寨而逃,保存實力…那宋江,為何偏偏要留下來死守?”

  “他憑什么認為能擋住我三路大軍?是狂妄無知,還是…另有倚仗?”

  這個疑問如同細小的芒刺,在他完美的計劃中扎了一下。

  擒風心中,并不擔心尹雷凌,反而最擔心的是宋江。

  那個總是能出人意料的巨盜。

  他忽然微微側首,目光投向一直沉默跟隨在他側后方的一騎:

  “李暮云。”

  被點到名字的劍眉男子身軀不易察覺地一緊,正是長州六扇門統領李暮云。

  他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唇線剛毅,一身六扇門特制的黑色勁裝,衣襟上同樣繡著一只金色飛鷹,只是體型姿態遠遜于擒風肩頭那三只。

  他連忙策馬靠近半步,恭敬垂首:

  “屬下在。”

  擒風開口發問,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情緒:

  “你與那宋江正面交過手,依你看,此人…究竟如何?”

  他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李暮云,卻仿佛帶著洞察人心的力量。

  李暮云心頭猛地一沉,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和尷尬瞬間涌上臉頰。

  護送賑災糧被劫,是他職業生涯中最大的污點!

  此刻被上司當眾提及,無異于揭他的傷疤。

  他強壓下翻騰的情緒,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干澀:

  “回稟大人!那宋江…絕非尋常草莽賊寇可比!他能在短短時日內聲名鵲起,攪動長州風云,絕非僥幸!此人…深不可測!”

  為了掩飾自己當日的怯戰和失職,李暮云咬咬牙,刻意將梁進的實力拔高了幾分。

  他語氣中甚至帶上了一絲刻意制造出的心有余悸的驚懼:

  “當日…屬下與其交手,簡直…簡直如同蚍蜉撼樹!他根本未盡全力,屬下便已…潰不成軍!單方面被其碾壓!”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壓下那“不堪回首”的記憶:

  “依屬下愚見,那宋江的武功修為,恐怕…恐怕已臻二品之境!即便不是二品,也絕對是三品巔峰中的頂尖存在!”

  “尤其可怕的是他的音功!僅僅憑借說話的聲音,便能震傷屬下臟腑,若非當時他似有留手…屬下恐怕早已命喪當場!”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凝重:

  “更遑論他座下那頭神雕,翼展如云,利爪如鉤,振翅間飛沙走石,數百名精銳騎兵瞬間便…灰飛煙滅!”

  “大人,此獠不除,日后必成我大乾心腹巨患!”

  李暮云多少有些撒謊了。

  他當初只是不愿同宋江拼命,并沒有覺得宋江有那么可怕。

  但李暮云只能不斷夸大宋江的強大和恐怖,這才能讓自己當日的失敗顯得情有可原。

  擒風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李暮云略顯夸張的描述中微微瞇起。

  當李暮云說完,他并未置評,嘴角似乎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人心深處。

  李暮云只覺得自己的心思在這目光下無所遁形,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他慌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言半句,只覺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就在這微妙的沉寂被夜風填滿之際。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名探馬如離弦之箭般沖破黑暗,疾馳到擒風馬前。

  探子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封用火漆嚴密封緘的細小竹筒,氣息急促:

  “大人!宴山寨內最新密報!十萬火急!”

  擒風目光一凝,探身接過竹筒。

  他指尖微動,輕易捻碎了火漆,從中抽出一卷薄如蟬翼的密信絹帛。

  就著親兵舉起的微弱火把光亮,他凝神細讀。

  第一條情報:尹雷凌已率眾下山,規模龐大,輜重繁多,逃亡目的地尚未可知,但正朝預設方向移動。

  擒風面上波瀾不驚,一切皆在預料之中。

  他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驅虎出籠,終于順利完成。

  這頭猛虎,正一步步踏入他精心編織的羅網。

  他目光下移,看向第二條情報。

  然而。

  當看清那絹帛上蠅頭小楷所寫的第二行字時,擒風那古井無波的面容上,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瞳孔猛然收縮,捏著絹帛的手指因用力而指節發白!

  只見那情報赫然寫著:

  殺害昭陽郡主、冒充四大名捕逐影、劫掠賑災銀兩之真兇已查明,確系宋江無疑!關鍵人證肖六已策反歸順,并成功竊取關鍵物證!

  “什么?!”

  擒風心中劇震,饒是他定力超群,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昭陽郡主遇害案!兇手冒充逐影!劫掠賑災銀!

  這樁樁件件,皆是震動朝野、令天子震怒的無頭懸案!

  更是導致平城郡王與六扇門在長州爆發激烈沖突、死傷慘重的直接導火索!

  此案久懸未破,如同陰云籠罩在長州上空,也一直是擒風心頭一根尖銳的刺!

  但是擒風的心中,一直有懷疑對象。

  那就是宋江!

  這個莫名其妙就突然冒出來的巨盜。

  他不僅武功高強,并且來歷神秘,六扇門和緝事廠至今都沒能調查出他的底細。

  能夠將昭陽郡主這等身份尊貴守衛嚴密之人殺害,其武功定然極高。

  而長州之中,這樣人并沒有幾個。

  最重要的是,兇手利用逐影的身份令牌等信物,冒充了逐影!

  這也就證明,兇手同逐影之死必然脫不了干系。

  世人大多懷疑宴山寨是兇手。

  但是擒風知曉,宴山寨的尹雷凌和孟廣,當時都有著不在場的證明。

  反倒是那宋江行蹤難測,嫌疑極大。

  他曾在兇案現場附近出現過,卷入了燕三娘一行劫賑災銀的事件之中。

  擒風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巨盜,必然同昭陽郡主的命案有關。

  唯一讓擒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遠在東州遇害的逐影的令牌信物,如何能跨越萬里之遙,短時間內出現在長州宋江手中?

  這謎團一直困擾著他,也讓他將緝拿宋江視為破獲此案的關鍵!

  可他雖未見過宋江,卻也與之交過一次手。

  他曾成功斷定宋江犯案之后,必投宴山寨,所以策劃在半路上堵截追捕宋江。

  可奈何宋江此人狡詐多端,竟然選擇了一條誰都意想不到的道路擺脫了擒風的謀劃,順利上了宴山寨。

  第一次交鋒,他便棋差一著。

  今夜,他本欲一雪前恥,先斬尹雷凌,再破宴山,擒宋江歸案!

  可這份突如其來的情報,卻像一柄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了他精心編織的計劃核心!

  “這案子…懸置如此之久,為何偏偏在此刻,在這大戰將啟的緊要關頭,冒出如此確鑿的線索?”

  擒風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勒得他幾乎窒息!

  “況且…我讓細作接觸肖六,本意是探聽沈萬石那批神秘銀兩的下落。”

  “怎么…怎么偏偏探出來的竟是昭陽郡主的案子?!”

  他猛地閉上雙眼,腦海中無數線索、情報、人物關系飛速碰撞、串聯!

  平城郡王那暴戾傲慢的面容,宋江那深不可測的眼神,還有眼前這份恰到好處、直指平城郡王逆鱗的情報…

  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響!

  “不好!”

  擒風霍然睜開雙眼,眸中精光爆射,如冷電劃破夜空:

  “這是宋江那廝的毒計!他這是要將平城郡王…徹激怒!引其入彀!”

  “好一招反間計,好一招激將法!此獠…果然狡詐狠毒,深諳人心!”

  擒風瞬間洞悉了宋江的險惡用心!

  擒風知曉,這次安插在宴山寨的細作傳遞出的情報,因為涉及到了昭陽郡主,那么平城郡王一定也會得到這份情報。

  盡管他才是主帥,所有情報都應該先經過他的手,再傳遞給旁人。

  但是他卻只是名義上的主帥,三支大軍隸屬于不同勢力,他區區一個名捕的威望還遠不足以壓到所有人。

  誰都想要在平城郡王面前邀功。

  恐怕在情報送出宴山寨的同時,一份一模一樣的密報,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飛馬呈遞到了平城郡王的案頭!

  而平城郡王…

  擒風一想到此人,心頭便是一陣發涼。

  那是個被喪女之痛和滔天權勢扭曲了心性的瘋子!

  當初僅僅因為一個未經證實的“逐影”嫌疑,他就能在長州掀起腥風血雨,懸賞追殺所有六扇門中人!

  如今,一旦讓他得知殺害愛女的真兇就在眼前,就在那座燈火搖曳的山寨之中…

  他會做出何等瘋狂暴戾、不計后果之事?!

  不聽號令,擅自行動?

  恐怕只是最輕微的后果!

  更大的可能是,他會不顧一切,悍然率軍強攻宴山寨!

  打亂整個圍剿計劃,甚至…可能一頭撞進宋江預設的陷阱!

  “李暮云!”

  擒風猛地轉頭,語速急促,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立刻派你最得力、腳程最快的探馬,繞開正面,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速度趕往南面斷魂坡,面見平城郡王!”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中的焦慮:

  “告訴他,此乃宋江的激將法!意在誘其分兵冒進!請他務必…務必以大局為重!沒有我的軍令,絕不可輕舉妄動!切記,切記!”

  說到最后,擒風的語氣充滿了無奈與苦澀:

  “當然…言辭務必懇切恭敬。本官…不是在命令王爺,只是…只是以同僚之誼,衷心勸告!望王爺…三思!”

  他幾乎能想象到自己的“勸告”在暴怒的平城郡王面前是何等的蒼白無力。

  然而。

  擒風話音未落,一旁的李暮云卻猛地指向遠方,壓低聲音驚呼:

  “大人!快看!那些賊寇…他們出現了!”

  擒風心頭巨震,猛地順著李暮云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宴山方向,沉沉夜幕的盡頭。

  一條由無數微弱火光組成的長龍,正蜿蜒曲折地向著他們埋伏的這片開闊地緩緩蠕動而來!

  火光在黑暗中跳躍閃爍,如同一條垂死的火蛇,映照出下方影影綽綽、扶老攜幼、倉惶前行的身影。

  來了!

  尹雷凌果然被逼入了這預設的死亡陷阱!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擒風最初的計劃軌道上。

  然而,擒風臉上卻無半分喜色,只有更深的陰霾。

  賊寇已至近前,尹雷凌這等三品巔峰高手,感知能力何其敏銳?

  此刻再派探馬繞行去通知遠在另一端的平城郡王,不僅要避開賊寇的耳目,更要遠遠繞開尹雷凌那恐怖的感知范圍。

  所費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李暮云也瞬間明白了這殘酷的現實,臉色煞白,急聲問道:

  “大人!現在…現在該怎么辦?”

  擒風牙關緊咬,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色。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氣:

  “按原計劃行事!全力伏擊尹雷凌部!務必將其主力殲滅于此!”

  他目光冰冷地掃過那越來越近的火龍,仿佛要穿透人群鎖定其中的魁首:

  “只有先解決了尹雷凌,斷掉宴山寨一臂,我們才能掌握全局主動,穩操勝券!”

  擒風頓了頓,目光投向宴山南面那無邊的黑暗,語氣中帶著一絲渺茫的希冀和沉重的無奈:

  “至于王爺那邊…”

  “只能祈求上天庇佑,希望王爺…能顧全大局,不被仇恨沖昏頭腦,不會那么輕易…就中了宋江的奸計了!”

  “傳令!伏擊圈擴大!所有人再退后三十步!斂息!靜待目標入甕!”

  擒風迅速調整部署。

  面對尹雷凌這等強者,必須將埋伏圈設在其感知范圍之外,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探馬得令,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暗中,繞行遠路,去傳遞那渺茫的“勸告”。

  而擒風自己,則率領身邊精銳,無聲無息地退入更深沉的黑暗里,與道路兩側早已埋伏好的大軍融為一體。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空氣仿佛凝固了。

  只有夜風拂過枯草的細微沙沙聲。

  以及遠處那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沉重的腳步聲、車輪聲、牲畜的嘶鳴聲、還有壓抑不住的孩童啼哭和婦孺的啜泣聲…

  終于。

  那條由絕望和恐懼組成的火龍,完全進入了伏擊圈的核心地帶。

  火光搖曳,映照出一張張惶恐不安、疲憊不堪的面孔。

  扶老攜幼的隊伍拖得老長,步履蹣跚。

  推著獨輪車的漢子手臂青筋暴起,車上堆滿了簡陋的家當;抱著嬰兒的婦人緊緊捂著孩子的嘴,生怕哭聲引來災禍;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木棍,一步一喘。

  幾名充當斥候的武者強打精神,在隊伍外圍警惕地巡視,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道路兩旁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心中的不安感隨著深入這片開闊地而急劇攀升。

  “都打起精神!加快速度!過了這片開闊地就…”

  一名頭目模樣的武者低聲催促,試圖提振士氣,然而他話未說完,變故已生。

  “咻!!!”

  一聲凄厲尖銳、撕裂夜空的破空厲嘯,毫無征兆地驟然響起!

  “什么聲音?!”

  有人驚惶抬頭。

  “天上有東西!快看!”

  更多的人茫然望向漆黑的夜空,試圖分辨那聲音的來源。

  然而,回應他們的,是——傾盆而下的死亡箭羽!

  “啊——!我的腿!”

  “娘子!我的娘子啊!”

  “救命!我被射中肚子了!”

  無數鋒利的箭矢,如同來自地獄的毒蜂。

  它們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嘯,從四面八方、從濃墨般的夜空中暴射而出!

  它們撕裂空氣,精準而冷酷地射入毫無防備的人群!

  瀕死者的慘嚎、婦孺絕望的尖叫、孩童撕心裂肺的啼哭…各種聲音瞬間打破了夜的死寂,匯成一片人間煉獄的恐怖交響!

  鮮血在火光的映照下,潑灑出大片大片刺目驚心的暗紅!

  僅僅第一波箭雨,道路上便已倒伏下數十具尚有余溫的尸體和更多哀嚎翻滾的傷者,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敵襲!有埋伏!快!快把火把滅了!”

  幸存的頭目目眥欲裂,嘶聲狂吼,聲音因恐懼而變了調。

  慌亂的人群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去撲打、踩滅手中的火把。

  然而,黑暗帶來的短暫安全感轉瞬即逝!

  “咻咻咻!!!”

  第二波、第三波箭雨接踵而至!

  更加密集!更加精準!

  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暴露在火光熄滅前那一剎那的生命!

  “跑啊!”

  “散開!快散開!”

  “不要丟下我娘!”

  “跟他們拼了!”

  徹底的恐慌和混亂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

  人群像炸了窩的螞蟻,哭喊著四散奔逃,互相推搡踩踏,秩序蕩然無存!

  黑暗成了最好的掩護,也成了最深的恐懼。

  而黑暗中的獵人,則露出了獠牙。

  埋伏的官兵并未立刻發起沖鋒,他們如同經驗豐富的狼群,在暗影中冷酷地移動。

  弓弩手持續不斷地拋灑著致命的箭雨,驅趕、切割著混亂的人群。

  同時,一支支精悍的騎兵小隊如同離弦之箭,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中撲出,精準地撲向那些脫離大隊、驚慌失措的落單者。

  刀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逝,帶起一蓬蓬溫熱的血雨,伴隨著短促凄厲的慘叫,旋即又歸于沉寂。

  他們猶如狼群般盯著逃跑的人群,一旦發現有虛弱、落單者,便立刻一擁而散,將其剁成肉泥。

  卻始終小心翼翼地避開著人群最密集、也是防御最森嚴的核心區域。

  因為那里,蟄伏著足以致命的威脅!

  果然!

  當又一波密集的箭雨,如同烏云般朝著隊伍核心處那幾輛堆滿輜重、護衛森嚴的大車覆蓋而下時——

  “吼——!!!”

  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如同平地驚雷,轟然炸響!

  一股肉眼可見的、狂暴無匹的深紅色氣浪,以其中一輛大車為中心,猛地沖天而起!

  那足以洞穿鐵甲的箭雨,撞上這層凝若實質的氣浪護罩,竟如同撞上了無形的銅墻鐵壁!

  只聽得一陣令人牙酸的“叮叮當當”密集爆響,無數精鋼箭矢竟被硬生生震得寸寸斷裂,化為漫天鐵屑,四散飛濺!

  一道魁偉如山、散發著滔天兇煞之氣的身影,猛地掀開車簾,一步踏出!

  他立于車轅之上,須發戟張,雙目赤紅如血,周身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一股屬于三品巔峰武者的恐怖威壓,如同無形的海嘯,瞬間席卷整個戰場,連遠處黑暗中的擒風都感到呼吸一窒!

  “‘傲刃雄魁’尹雷凌在此!”

  那身影聲如洪鐘,蘊含著無匹的內力,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帶著狂怒與霸烈:

  “何方宵小!藏頭露尾!可敢與我決一死戰?!滾出來——!!!”

  這聲怒吼,如同點燃了導火索。

  黑暗中的官兵們非但沒有畏懼,反而精神大振!

  目標終于出現了!

  擒風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而滿意的弧度。

  他輕輕一揮手,身旁的令旗兵立刻打出旗語。

  “傳令!目標已現身!執行‘磨盤’戰術!弓弩手輪番齊射,持續壓制!游騎繼續清剿外圍潰兵!絕不許任何一人逃脫,令其收尾不能顧!”

  “耗!給我狠狠地耗!把他尹雷凌的內力…一寸寸地給我磨掉!”

  擒風的聲音冰冷如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

  “待他力弱之時,便是…我親自出手之刻!”

  夜色,被血腥和殺戮徹底染透。

  而遠方宴山的輪廓,在火光與血色的映襯下,顯得愈發猙獰而遙遠。:shuquta

飛翔鳥中文    人在皇宮:從升級化骨綿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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