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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絳狩拔毒,義士同心

  道起五臟觀:我在九十年代當天師第一百五十九章:絳狩拔毒,義士同心_365

第一百五十九章:絳狩拔毒,義士同心  齊云將那赤陽法臺以絳狩火一舉焚滅后,絳狩壯大,反哺自身。

  使得修為大漲,一舉來到受箓巔峰,真炁飆升至三十三道。

  而此刻已然是極限,后續需將一腑徹底滌蕩干凈,齊云便能正式邁入蛻濁之境!

  實力的突飛猛進,卻未在齊云心中激起半分欣喜的漣漪。

  那石人童子的驚天謀劃,如同萬鈞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思緒翻涌,疑云密布。

  “它選定南屏山清微觀作為這煉尸大陣的核心,當真只是如松風所言,因其乃極陰之地,便于匯聚陰煞?還是…”

  一個更令人心悸的念頭浮起:它知曉我會去往清微觀?

  “若果真如此,它是從何處得知我的信息?

  是卜算推演,還是…從那被它竊取的因果線中窺見?”

  “我與它之間的因果,究竟糾纏到了何種地步?

  它頂我名號,竊我面容,如今更身居國師之位,布下這涂炭生靈的邪陣…它所圖究竟為何?

  僅僅是為了煉制尸兵,助朝廷對抗北陳?絕無可能!”

  “這清微觀…我究竟還要不要去?”

  此念一生,齊云心神微凜,下意識感應體內那“北陰酆都黑律法敕令”。

  然而,律法寂然,并無絲毫反應。

  他心下明了。

  大黑律法所持,乃“破妄無怖”。

  無怖,是心無恐懼,勇猛精進,并非魯莽無知,自尋死路。

  勇猛精進,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但行前需磨利劍、備良策,是以無畏之心行有智之事。

  而魯莽找死,則是不審時度勢,不量力而行,純憑一時血氣,如同以卵擊石。

  律法不阻他權衡利弊、審時度勢,只因這本身便是“持心如持秤”的應有之義,是冷靜,而非畏懼。

  此刻權衡去留,正是理智之舉,故律法毫無動靜。

  “那石人童子先是頂替我,在五臟觀中取走了某樣關鍵之物,方才有了如今修為。

  其后更以妖法禍亂蒼生,煉尸百萬,其心必為妖魔之屬,所謀絕非小事。”

  “它如今是踏罡境的天師,我遠非其敵。但坐鎮清微觀的,只是其弟子玄陰,據李知府所言,應是蛻濁之境。”

  “眼下我已是受箓巔峰,真炁凝練更勝從前,只需再找到一處法壇,借助其陰煞之氣煉化反哺,必能一舉滌蕩一腑,邁入蛻濁之境!”

  “屆時,再上清微觀,對上那玄陰,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而摧毀這些法壇,本身便是阻其邪謀,救民于水火!”

  思緒電轉間,利弊已然清晰。

  齊云目光一凝,心中已有決斷。

  去!但需更快地提升實力!

  他收斂心神,轉身步出地宮。

  祠堂之外,景象凄慘。

  松風老道面色慘綠,手持那張“祛疫符”,手忙腳亂地按在燕赤鋒胸前一道深可見骨的漆黑抓痕上。

  符箓微光閃爍,與傷口處不斷蔓延的青黑尸毒艱難抗衡,卻如杯水車薪,只能稍稍延緩其擴散之勢。

  燕赤鋒已然昏迷倒地,牙關緊咬,面色灰敗,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那尸毒兇猛異常,已從他胸前傷口蔓延至半身,所過之處,肌膚泛起死寂的青黑色,血管凸起,如同扭曲的蚯蚓。

  松風自己臂膀上也有一道抓痕,雖不及燕赤鋒嚴重,但尸毒同樣在緩慢侵蝕。

  他體內有真炁雖然微薄,但也是真炁,此刻護住心脈,尚能勉強保持清醒,但額頭冷汗涔涔,顯然也在忍受極大痛苦。

  “無用…這祛疫符對付尋常疫氣尚可,對此等凝練尸毒,效力太弱了!”

  松風聲音發顫,充滿了無力與焦急。

  齊云快步上前,沉聲道:“讓我來。”

  他蹲下身,左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分別虛按在燕赤鋒和松風傷口之上。

  心念微動,兩縷細若游絲、卻精純無比的絳狩真火自指尖透出,悄無聲息地渡入二人體內。

  “嗤!”

  細微的灼燒聲響起。

  燕赤鋒身體猛地一顫,昏迷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只見那蔓延的青黑色尸毒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消退,化作絲絲灰黑穢氣從傷口乃至毛孔中被逼出,隨即被真火余溫焚為虛無。

  不過數息,兩人傷口處的漆黑盡去,雖皮肉翻卷,卻已恢復鮮紅血色。

  燕赤鋒嚶嚀一聲,悠悠轉醒。

  松風頓覺一股暖流驅散了體內的陰寒滯澀,精神一振。

  燕赤鋒睜開眼,看到齊云,又感受到體內尸毒盡去,瞬間明白發生了什么。

  他掙扎著想坐起,臉上盡是慚怍之色:“齊道長!又…又是您救了我!

  燕某真是…真是無用!本想助道長一臂之力,卻屢成累贅!實在…慚愧!”

  他性情剛烈,此番接連受挫,更需齊云屢次相救,心中羞憤難當,虎目之中竟隱含淚光。

  齊云伸手虛扶,淡然道:“燕兄何必妄自菲薄?

  若非你與松風道友在外牽制,我也難輕易斬殺那壇主,摧毀法壇。

  尸毒詭異,非戰之罪。”

  他話鋒一轉,神色凝重:“此間事已了。

  但我欲往之地,將更加兇險。

  彼處龍潭虎穴,必是殺機四伏。”

  他看向二人,語氣誠懇:“二位已助我良多,齊云感激不盡。

  然前路危險重重,實不忍累及二位同道。

  我們便在此別過吧。”

  此言一出,松風老道面色一黯,張了張嘴,卻一時無言。

  他知齊云所言是實,更是為他們考慮,但心中那份剛剛被點燃的道義之火,卻讓他不甘就此退縮。

  然而,不等松風開口,燕赤鋒竟猛地以劍拄地,強撐著站起。

  他身軀雖因失血和虛弱而微微搖晃,但脊梁挺得筆直,眼中燃燒著近乎決絕的火焰。

  “道長此言差矣!”

  他聲音嘶啞,卻字字鏗鏘,如金鐵交擊:“燕某豈是貪生怕死之徒?

  這世道,豺狼當道,鬼魅橫行,總得有人站出來!

  我知道長神通廣大,燕某這點微末本事,幫不上大忙,或許還會拖累道長!”

  他猛地一拍胸膛,傷口震裂滲血也渾然不顧,目光灼灼如炬:“但我燕赤鋒別無所長,唯有一腔血勇,一身筋骨!

  那妖道,我或許傷不了他,但豁出這條命去,也要崩掉他幾顆牙,噴他一身血!

  好叫他知道,這天下自有義之所在,自有不怕死的人!為前赴后繼的去殺他!”

  這番話語,擲地有聲,充滿了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慘烈氣概和純粹血勇。

  松風老道聽得渾身劇震,那點猶豫霎時被這股浩然之氣沖得粉碎。

  他只覺一股久違的熱流自心底涌起,沖得他白發微顫,激動地踏前一步,朗聲道。

  “燕壯士所言,正是貧道心聲!

  貧道蹉跎大半生,渾渾噩噩,茍全性命于亂世,所見皆是明哲保身,所作皆為趨吉避兇!直至得遇道長,方知何為‘拔苦救厄’,何為‘道之所在’!”

  他眼中煥發出前所未有的光彩,聲音因激動而高昂:“這條殘命,也無甚可惜的!

  如今能追隨道長,見此波瀾壯闊,雖死何憾?

  若能以這潦倒殘軀,為這黑暗世道點燃一星火光,為天下道義盡一份心力,貧道…求之不得!”

  兩位同伴一剛一柔,卻同樣斬釘截鐵,義無反顧。

  齊云默然看著眼前二人,一人是百戰余生的沙場校尉,血勇未冷;一人是半生蹉跎的野道,暮年壯心。

  他們修為不高,甚至可能成為拖累,但這份在絕境中迸發出的道義與勇氣,卻比任何高深道法都更令人動容。

  他仿佛看到,在這漆黑如墨的世道下,依然有微小的火種,不屈地燃燒著。

  自己持大黑律法,斬妖除魔,護持的,不正是這一點點人間的光亮與溫暖么?

  良久,齊云緩緩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既如此,我們便同行。”

  “好!”

  燕赤鋒與松風異口同聲,臉上煥發出振奮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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