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起五臟觀:我在九十年代當天師第一百五十章:踏罡國師_365
第一百五十章:踏罡國師 齊云懶得聽他這番貪生怕死的狡辯,直接打斷,轉而問道:“那國師,究竟是何來歷?修為如何?”
李知府見齊云問及此,仿佛抓住了一絲希望,忙不迭地回答:“回國師…啊不,回好漢!國師道號慶云。
乃是十年前陛下南巡途中偶遇!
當時陛下圣體欠安,御醫束手,是國師以玄妙道法治愈陛下,顯露諸多神通,陛下驚為天人,這才尊為國師,并在京城外紫金山敕建‘紫金觀’,尊崇無比!
國師座下有六位親傳弟子,此番在雍州清微觀主持‘陰陽烘爐’計劃的,便是其第六位弟子,道號…道號‘玄陰’!”
他頓了頓,語氣中不自覺帶上一絲敬畏和隱晦的威脅:“國師法力無邊,神通廣大,既能為國師,修為自是早已超凡入圣,邁入那傳說中的‘踏罡’之境,成就天師位業!
便是那第六弟子玄陰,雖入門最晚,如今據說也是‘蛻濁’之境的高人了!
方才那位護衛王公公的大內高手,與王公公此刻想必已是趕往清微觀了…好漢,您…”
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國師勢力龐大,高手如云,您雖厲害,但也要掂量掂量。
齊云聽完,眼中寒光一閃,手中承云劍未曾出鞘,只是用劍鞘末端閃電般向前一點!
“咔嚓”一聲輕響,伴隨著李知府一聲凄厲的慘叫,他左手的一根小指已被齊云用劍鞘硬生生擊斷!
齊云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問什么,答什么。懂?”
李知府痛得渾身抽搐,臉色慘白如紙,死死捂住鮮血淋漓的左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強行將慘叫聲咽了回去,額頭上瞬間布滿豆大的冷汗,顫聲道:“懂…懂了!好漢請問!”
“清微觀麾下四大法壇,又是怎么回事?”
“是…是玄陰真人…他自已收的四位弟子執掌…明面上是負責…負責協調糧食…聚攏流民,實則…實則是分別在四處隱秘之地,暗中主持…主持煉制神兵…”
李知府忍痛答道,聲音斷斷續續。
“煉制之地在何處?你可知道具體位置?”
“不…不知!下官真的不知!”李知府慌忙搖頭,“下官只負責…負責提供官方便利,協助調度部分物資,壓制地方非議…具體的煉制場所,皆是玄陰真人及其弟子親自掌握,極其隱秘,下官無從得知啊!”
齊云點了點頭,不再追問此事。
他話鋒一轉:“今夜我前來。是要向你借點東西。”
李知府聞言,剛剛稍緩的臉色瞬間又變得慘白無比,驚恐地望著齊云:“仙…仙長…您…您要借…”
“不是借你項上人頭。”齊云淡淡道,“是借你弘農府庫里的糧食。”
李知府先是一愣,隨即猛地反應過來,失聲驚呼:“您…您是要將糧食賑濟給城外災民?!”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好漢三思!好漢三思啊!
城外災民數十萬,府庫存糧雖有一些,但亦是杯水車薪!
即便全部發放,又能支撐幾日?
糧食吃完,災民依舊要死,而城中守軍、官吏、百姓亦將斷糧!屆時城內必生動亂,餓殍遍地!
而且大災之后必有大疫,那些災民體弱,吃了糧食再死,那是糟踐糧食,徒增疫病啊!
仙長,那些人…那些人其實早已是死人了!
此舉非但救不了他們,反而會害了滿城之人啊!”
“嗤!”
他話音未落,劍光又是一閃!
這一次,齊云用的是劍鋒。
李知府左手剩下的兩根手指應聲而飛,鮮血噴濺。
“看來,我的話你還是沒聽進去。”齊云的聲音冰冷徹骨,“只需回答我的問題。再多一句廢話,下次斷的,便是你的脖子。”
李知府痛得幾乎暈厥過去,癱在地上,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無限的恐懼。
這時,那墻角的蒙面刺客掙扎著完全站起。
他忍著傷痛,嘶啞著開口道:“這位兄臺…知府之言,雖…雖是為開脫罪責,但…但其所言后果,或許…或許也有一兩分道理…如此多的災民,確非一府之糧能救…若引發城內動蕩瘟疫,豈非…豈非罪過更大?”
他的語氣充滿了迷茫和掙扎,顯然知府那套“兩害相權”的理論對他產生了影響。
齊云聞言,卻是輕輕一笑,那笑容里帶著一絲看透世情的淡漠與悲憫:“道理?他的道理,便是城中富商士紳、官吏兵卒的命是命,城外那數十萬哀嚎待斃的百姓的命,便不是命?
便活該成為他們口中‘廢物利用’的材料?
天道至公,何曾分過貴賤?”
他目光掃過窗外無盡的黑暗,仿佛看到了城外那一片地獄景象:“盡我之力,做應做之事。
結果如何,自有天意。
豈能因可能存在的艱難與后患,便畏縮不前,甚至同流合污?
今日我見餓殍而發糧,或許明日仍有死亡,仍有疫病,但至少今夜,有人能得一餐飽飯,能感受到一絲人間暖意,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若因擔憂未來之‘惡’,便不行當下之‘善’,這世間早該一片漆黑。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是非功過,但求問心無愧,余者,交由天意便是!”
此言一出,如晨鐘暮鼓,敲在那刺客心頭。他怔怔地看著齊云,眼中的迷茫漸漸被一種震撼和敬佩所取代。
齊云不再看他,目光落回面無人色的李知府身上:“我只問你,糧,借是不借?
不借,那確實是要借你項上人頭一用了!”
李知府此刻已是徹底崩潰,再無任何僥幸,忍著劇痛,顫聲問道:“好漢說話算數?借了糧…便…便不殺我?”
“自然。”齊云頷首。
“好…好…我借!我借!”李知府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啞聲道,“只求好漢…信守諾言…”
片刻后,閣樓房門打開。
齊云當先走出,神色平靜。
身后,李知府用一塊撕下的衣襟胡亂包裹著鮮血淋漓的左手,臉色慘白,被那蒙面刺客用劍抵在后心,踉蹌跟隨。
樓下嚴陣以待的官差們頓時一陣騷動,兵刃齊舉,卻又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