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陳慶_茍在武道世界成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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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狼藉一片。
焦黑的土地、散落的零星兵器與破損的內甲碎片,無聲地訴說著不久前此地爆發的激烈戰斗。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血腥味。
一道沉穩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片狼藉之地的中央。
來人穿著與俞河相似的土元門長老服飾,但袖口的山巒紋路更加繁復深邃,氣息也更加晦澀內斂,正是土元九老之一的另一位,石堅。
他緩緩掃過現場每一個細節,臉上古井無波,看不出絲毫情緒。
一名中年弟子快步上前,沉聲道:“師父,查驗過了,有魯達師兄的裂地掌勁殘留,還有趙師弟的斷岳刀碎片…看痕跡,他們四人…怕是都已遭了毒手。”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和一絲難以置信。
石堅的目光最終落在幾處顏色略深、仿佛被強酸腐蝕過的焦黑土地上,眼神微微一動。
化尸粉?好利落的手段。
弟子咬牙問道:“師父,兇手是何人?”
“沒有任何氣息泄露!不確定!”
石堅搖了搖頭,反而問道:“俞河人呢?”
他的聲音平穩,卻自帶一股威嚴。
弟子連忙回道:“俞師叔之前在此與五臺派沈修永對了幾招,擊退對方后,似乎…繼續追擊那五臺派陳慶去了。”
“放肆!”
石堅聽到這里,臉色終于微微一變,眉頭緊鎖。
他深知俞河為何如此執著。
地元髓珠關系重大,俞河一脈對其寄予厚望,甚至不惜在云林府暗中行事,招惹了魔門,導致門派折損弟子。
雖然其中疑點重重,俞河可能也是被人算計背了黑鍋,但此事牽連甚廣,利弊錯綜復雜。
繼續追擊?
這意味著要將五臺派往死里得罪!
為了地元髓珠,俞河已然有些不顧后果了。
五臺派并非軟柿子,其掌門“滄浪釣叟”何于舟更非易與之輩。
若真因此引發兩派大規模沖突,誰能擔待得起?
更何況,天寶上宗明令禁止轄下宗派無端私斗!
石堅瞬間權衡利弊,沉聲道:“此事已非俞河一人之事,亦非簡單追殺,立刻傳訊回山門,將此地情況,尤其是俞河擅自追擊五臺派首席之事,詳盡上報掌門與諸位長老知曉!”
“是!”
弟子心中一凜,明白師父這是要將事態升級,不再由俞河獨自決斷。
石堅看著遠方,目光幽深。
他不想輕易招惹五臺派,至少不能在毫無確鑿證據且理虧的情況下,將整個土元門拖入泥潭。
尤其是如今云林府四派聯盟,雖然誰也不知道這聯盟到底是否牢固。
至于弟子身死的兇手,另案再查,絕不姑息。
與此同時,臨安城西,金沙堡。
堡內庭院深深,景致頗佳。
一池碧水占據中央,池中假山玲瓏,幾尾色澤艷麗的碩大錦鯉在其中悠閑游弋。
池邊栽種著幾株名貴花木,正值花期,幽香陣陣。
金沙堡堡主苗峰,一位面容精悍、太陽穴高高鼓起的中年男子,正攬著他最寵愛的小妾站在池邊白玉欄桿旁。
那小妾曾是臨安府一小世家家主之女,生得杏眼桃腮,體態風流,此刻正拿著一把魚食,嬌笑著拋入水中。
魚餌落下,池水頓時沸騰,無數肥碩的錦鯉爭先恐后地涌來爭食,翻騰起陣陣水花,引得婉娘咯咯直笑,聲音如銀鈴般清脆。
苗峰在一旁看著,臉上也露出幾分難得的溫和。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略顯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庭院的寧靜。
金沙堡外事執事,一位氣息不弱的高手,臉色發白地快步走來,甚至顧不上禮節,急聲道:“堡主!大事不好了!”
苗峰眉頭立刻緊皺,輕輕拍了拍婉娘的手背。
婉娘是個識趣的人,立刻收起笑容,帶著侍女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何事如此驚慌?成何體統!”
苗峰這才沉聲問道。
拍賣會剛結束,他金沙堡也算有所收獲,能有什么不好的大事?
那高手深吸一口氣,壓下驚惶,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顫音:“志恒少爺他…他死了!”
“什么!?”
苗峰臉色大變,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刀,一把抓住那高手的衣襟,“你說清楚!志恒怎么了?!他不是去參加拍賣會了嗎?難道會后有人殺人奪寶?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苗峰的兒子!?”
苗志恒不僅是他的兒子,更是他未來的金沙堡繼承人!
那高手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隨后將拼湊起來的零碎情報快速說了一遍。
苗峰松開手,踉蹌半步,胸膛劇烈起伏。
死了?
他的獨苗,他傾盡心血培養的繼承人,就這么死了?
“你的意思是連尸體都沒有,無人親眼看到?沒有鐵證?”
苗峰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高手艱難地點了點頭:“現場被打掃過,用了化尸粉…干凈利落,我們的人趕到時,只有土元門石堅長老在場勘查,他也未直言兇手是誰,但我推測殺死少爺的有可能是陳慶。”
“少爺此前和我說過,他和陳慶有過節,此人還搶走了他的玄鐵盒!”
“但是.陳慶不可能以一敵五,這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了!”
說到這,他低下了頭,說到最后自己都覺得這推測有些荒唐。
苗峰一拳砸在身旁的白玉欄桿上,堅硬的玉石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細紋。
證據不足!
誰能證明苗志恒是死在陳慶手里的?
僅憑推測和動向,就去質問五臺派首席,質問其背后的五臺派?
他金沙堡雖在臨安府有些勢力,但比起雄踞一府的五臺派,根本不夠看!
強行問罪,只會自取其辱。
苗峰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壓下喪子之痛和滔天怒火。
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殺機。
“查!最近志恒得罪那些人都給我查個清清楚楚。”
“還有那陳慶,就算有一點懷疑也不能放過,況且此人還搶過志恒的玄鐵盒。”
苗峰寒聲道:“暗中發布臨安江湖追殺令,懸賞重金,只要有人能提供陳慶在臨安府境內的確切蹤跡線索,賞銀五千兩!若能取其性命賞銀二十萬兩。”
他頓了頓,眼中寒光更盛:“同時,以匿名方式,聯系‘一刀庵’,開出暗花,價錢翻倍!要陳慶的人頭!”
明的,他不能、也不敢直接得罪死五臺派。
那高手聞言一驚:“堡主,那陳慶實力不凡…想要殺他,怕是有些困難,而且請一刀庵的殺手,價格極其高昂。”
“我知道!”
苗峰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就按我說的做!快去!”
開出暗花,懸賞追殺,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他相信,此刻想要陳慶命的,絕不止他金沙堡一家!
那土元門的俞河,恐怕更想知道陳慶的下落!
如果陳慶是兇手,殺了正好,如果不是就當給死去的兒子報仇!
“是!”
高手不敢再多言,躬身領命,匆匆離去。
三日后,陳慶抵達臨安府邊境的重鎮——通平城。
此城地處要沖,四通八達,水路陸路皆極為便利,連接云林、豐樂兩府。
一條千川澤的支流“云金河”穿城而過,帶來南來北往的客商,也帶來了錯綜復雜的消息。
只要穿過此城,便算徹底離開了臨安府地界。
城內人流如織,比石渠城更加喧囂。
“俞河這么大動靜找陳慶,莫非那地元髓珠在他手中?”
“這這不太可能吧!”
“反正我聽說土元門得到的珠子是假的!”
“據說陳慶不僅身懷木陽玉,他身上暗花還開了二十萬兩!”
“依我看,他怕是早就易容換面,溜出臨安府了。”
“如此多的暗花啊…誰不心動?只要暴露行蹤,必死無疑。”
陳慶選了一家臨河的酒樓,上了二樓,揀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三個小菜,一壺清茶。
“這些消息.難道是有人暗中造謠?推波助瀾?還有人在自己身上開了暗花?”
他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樓下波光粼粼的云金河,實則將酒樓內的情況盡收眼底。
在他斜對面不遠處,一桌六人格外引人注目。
這六人氣息沉凝,太陽穴高高鼓起,眼中精光內蘊,皆是抱丹勁后期的高手。
更引人注意的是他們身上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肅殺之氣,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顯然是常年刀頭舐血、心狠手辣之輩。
周圍食客都下意識與他們保持著距離,頻頻側目,眼神敬畏。
其中三人是惡名昭彰的“湖山三怪”,另外三人,看其坐姿氣息,腰間兵刃的制式,分明是一刀庵的金牌殺手,諢號“鬼手”、“無影針”、“斷腸刀”。
六人圍坐一桌,氣氛沉悶。
其中面色焦黃的鬼手皺眉,聲音沙啞:“這陳慶到底藏哪個耗子洞里了?整整四天,屁的消息都沒有!”
自從臨安城外那場殺戮后,陳慶就像人間蒸發,再無半點蹤跡。
有人猜他躲進了某個絕地,也有人傳言他已被神秘高手暗中做掉,讓許多聞腥而來的人懊惱不已,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使。
無影針是個干瘦漢子,聞言搖頭:“另一條通往云林府的官道我也派人盯死了,沒見蹤影。”
斷腸刀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甕聲道:“那小子實力絕非尋常,我聽說覆海劍陳林都不是他的對手。”
無影針冷笑道:“放心!我們六人聯手,拿下他問題不大。”
湖山三怪中的老大,一個膀大腰圓的禿頭漢子嗤笑一聲:“這小子這么久都沒有消息,莫非已經遭了天譴?我聽說俞河那老家伙像瘋狗一樣還在四處找呢。”
湖山三怪老二接口:“俞河?他要是找到了,還能有我們什么事?我看他也沒頭緒。”
湖山三怪老三摸著下巴:“你們說,陳慶會不會已經溜回云林府了?他若真有高明的隱匿功夫,運氣又好,從哪個山旮旯里鉆過去,也不是沒可能。”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沉默。
鬼手最終冷哼一聲:“一個小輩而已,還能真翻了天不成?再找找!百萬賞格,加上他身上的寶貝,夠我們逍遙一輩子了!說不定下一秒就有消息了。”
幾人又低聲商議了幾句,隨即留下酒錢,匆匆下樓離去,顯然是要繼續布控搜尋。
陳慶目送他們消失在樓梯口,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看來自己的《金蟬蛻形訣》確實神妙,連一刀庵這些擅長追蹤刺殺的人都未能識破。
只要過了今夜,順利穿過通平城,便是海闊天空。
“閣下,好雅興!”
就在這時,一道輕笑聲突兀地在對面響起。
陳慶心中猛地一凜,循聲看去。
只見一個身穿寬大黑袍、頭戴垂紗斗笠的身影,不知何時竟無聲無息地坐在了他對面的位子上,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方才,此人明明還在另一側的角落獨自飲酒!
“你是誰?”
陳慶眉頭微皺,體內真氣卻已悄然運轉,如同繃緊的弓弦。
那斗笠男子自顧自地拿起桌上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仿佛是老友相逢。
垂紗晃動,看不清面容,只聽到他帶著笑意的聲音:“被一刀庵殺手環伺,還有閑情逸致在此臨河品茗,我是該贊閣下膽色過人呢?還是該佩服閣下…有恃無恐呢?”
說著,他竟真的端起茶杯,贊道:“嗯,雖是凡品,倒也清冽,好茶。”
“裝神弄鬼!”
陳慶眉頭緊鎖,不再廢話,左手藏在桌下微屈,一股吸力陡然生出,隔空攝向那斗笠男子面前的茶杯!
這一手隔空攝物,勁力拿捏極準,顯露出抱丹境高手對真氣精妙的掌控。
茶杯應聲而起,飛向陳慶。
然而,那斗笠男子只是輕笑一聲,屈指隨意一彈。
一聲輕響,一股陰柔詭異的勁力后發先至,精準地撞在茶杯上。
那茶杯去勢頓止,仿佛被無形的手握住,旋即“啪”地一聲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這邊的動靜頓時引得酒樓內眾人紛紛側目。
斗笠男子卻恍若未覺,對著四周拱了拱手,聲音帶著幾分歉意:“不好意思,驚擾各位了,我這位兄弟是個粗人,大手大腳慣了,失碎了茶盞,諸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切!”
“還以為打起來了呢!”
食客們見沒什么熱鬧可看,嘟囔了幾句,又各自回頭繼續吃喝。
陳慶卻是心頭巨震,瞳孔微縮。
罡勁高手!
而且方才那一道指風,陰柔詭譎,勁力凝而不散,后勁綿長,絕非正道路數,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魔門氣息!
“年輕人,火氣不要那么大嘛,來,喝茶。”斗笠男子輕笑,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
“你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陳慶聲音冰冷,全身肌肉已然繃緊。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斗笠男子搖了搖頭,聲音透過垂紗傳來,“告訴你也無妨,老夫江川橋。”
江川橋!
陳慶心中一震。
這個名字他有些印象,并非云林府魔門分壇,而是隸屬臨安府魔門分壇的一位成名高手,以隱匿、追蹤和身法詭速著稱,是魔門中有名的難纏角色。
“你小子這手隱匿換形的功夫,確實堪稱一絕。”
江川橋語氣中帶著幾分欣賞,“若非老夫于此道鉆研數十年,靈覺又異于常人,還真未必能把你從這人海里撈出來。”
“你也是為了那賞金而來?”陳慶沉聲問道,暗中已在觀察所有可能的退路。
“賞金?哈哈哈…”
江川橋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你把老夫想得太俗了。金銀于我,不過糞土。”
他聲音壓低了幾分,笑道:“老夫,是為你而來。”
“為我?”
“不錯。”
江川橋語氣篤定,“是人才就不該被埋沒,你殺伐果斷,心思縝密,是塊好材料,五臺派那潭淺水,養不出你真龍。加入我圣教如何?只要你點頭,老夫不僅可保你平安離開臨安府,還可將你引薦給壇主,日后前程,豈是區區一個五臺派首席可比?”
陳慶聞言,幾乎要氣笑出聲。
他是五臺派青木院首席,根正苗紅的正道弟子,前途無量,讓他去投效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門?
見陳慶沉默,江川橋威脅道:“你現在有兩條路,第一條,乖乖跟老夫走,榮華富貴,武道前程,唾手可得。”
“那第二條呢?”陳慶冷聲問。
“第二條?”
江川橋輕笑一聲,斗笠微揚,似乎瞥了一眼窗外街道,“老夫只需運足真氣,高喊一聲‘陳慶在此’…你猜,剛剛下樓的那六個一刀庵的殺手,會不會立刻掉頭回來?你猜,這滿城聞風而動的捉刀人、獨行客,會不會像聞到血腥的鯊魚一樣撲上來?”
他頓了頓,語氣越發悠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就算你僥幸能從那群烏合之眾手里脫身…呵呵,有老夫坐在這里,你覺得,你能走得掉嗎?”
“把你擒下,交給云林分壇,想必他們也會承老夫一份人情,感激不盡吧?”
仿佛陳慶已是甕中之鱉,砧板魚肉。
他悠然自得地再次拿起茶壺,想給自己續上一杯。
一個抱丹境的小輩,在他這成名多年的罡勁魔頭面前,還能翻了天不成?
陳慶瞳孔急縮,心念電轉間,已知絕無善了可能。
就在江川橋手指觸碰到茶壺的瞬間——
他猛地一咬舌尖,隨即運掌如風,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掌拍在自己左胸!
“嗯!?不對勁!”江川橋倒茶的動作猛然僵住,斗笠下的臉色驟變。
就在他這錯愕的萬分之一剎那——
“陳慶!那里走?”
陳慶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凄厲決絕的嘶吼,聲音瞬間傳遍整座酒樓,甚至蓋過了街面的嘈雜!
與此同時,他身形借著自拍那一掌的力道,猛地向后一撞!
“咔嚓——!”
木窗應聲而碎!
陳慶的身影如同斷線的風箏,口中噴灑著鮮血,從二樓窗口直直地栽落下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快到令人窒息。
江川橋伸出的手還僵在半空,反應過來時,只抓到一把破碎的木屑和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
他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中計了!”
樓下街面。
湖山三怪和一刀庵三名殺手剛走出不遠,正在商議下一步搜尋方向。
突然——
“砰!”
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夾雜著木屑碎裂聲從身后傳來。
六人修為高深,反應極快,瞬間警惕回頭。
只見一人滿臉血污,衣衫破碎,正艱難地從地上掙扎。
“陳陳慶就在上面。”
陳慶臉色蒼白,斷斷續續的道。
六人內心狂震,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點燃!
“陳慶!?”
“不要讓他再跑了!”
“殺!!!”
六道身影爆發出全部修為,腳掌狠狠一跺地面,青石板炸裂間,身影如旱地拔蔥,殺氣騰騰地直撲酒樓二樓那個破碎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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