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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極境

  第159章極境_茍在武道世界成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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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月華如水,灑在青木院后院的石板路上。

  彭真站在青木院后院,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抬手,輕輕叩門。

  “篤篤篤…”

  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后院傳來一陣窸窣聲,片刻后院門打開。

  厲百川穿著一身灰布睡衣,頭發略顯蓬松,睡眼惺忪地探出半個身子。

  看清門外來人,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彭師侄?”

  厲百川露出一絲疑惑,“這深更半夜的,你不在你坤土院納福,跑我這破院子來所謂何事?”

  彭真臉上擠出幾分笑容,拱手道:“厲師叔,打擾您清修了,實在是…有事縈繞心頭,輾轉難眠,這才冒昧前來。”

  厲百川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側身讓開:“進來說話吧,外面露水重,老了,不中用了,熬不得夜。”

  彭真連忙邁進院內,院內陳設依舊簡單,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和舊木混合的氣息。

  他嘴上吹捧道:“師叔您這是韜光養晦,返璞歸真,我輩楷模。”

  厲百川聞言瞥了彭真一眼,沒好氣地道:“行了行了,少給我戴高帽,你深夜到訪,總不會是專門來拍我這老骨頭馬屁的吧?有事說事。”

  彭真輕咳一聲,臉上笑容收斂,變得鄭重起來:“師叔您是爽快人,那師侄就直說了,您之前…不是和我說過,一百萬兩銀子,就考慮讓陳慶轉投我坤土院門下?”

  厲百川端著茶壺的手頓了頓,抬眼看了看彭真,“嗯,當時我確實說過。”

  彭真一聽有門,連忙道:“師叔,您看一百萬兩現銀一時難以湊齊,但我這里有幾株珍藏多年的寶藥,藥性絕佳,市面上萬金難求。”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精心包裹的玉盒,打開后,里面是兩株形態奇異、靈氣盎然的藥材,散發著濃郁的藥香。

  “此外,還有六十萬兩的銀票,皆是百珍閣的票子,見票即兌。”

  他又從袖中取出一迭厚厚的銀票,放在玉盒旁。

  “這些加起來,價值絕對有百萬之數,師叔,您看…”

  彭真這次可算是下了血本,這幾株寶藥是他壓箱底的珍藏,銀票也幾乎掏空了他大半的私蓄。

  他來之前甚至還特意去探過掌門何于舟的口風,掌門雖未明說,但言語間對陳慶轉院樂見其成,似乎十分贊同。

  厲百川目光在那玉盒和銀票上掃過,眼神平淡無波。

  他慢悠悠地放下茶壺,咂了咂嘴。

  “彭師侄啊,”

  他緩緩開口,“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此一時,彼一時也。”

  彭真臉上的期待之色一僵,愣道:“師叔,您這是何意?怎么還…漲價了?”

  厲百川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道:“當時的陳慶,初露鋒芒,值一百萬兩銀子,現在的陳慶嘛…”

  他頓了頓,最后輕輕吐出一句:“你說,他還只值這個價嗎?”

  彭真頓時語塞,“這…”

  如果陳慶能夠做親傳弟子,這價值何止一百萬兩銀子?

  這已經不是單純銀子就能衡量的了。

  厲百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了,沒其他事就回去吧,時辰不早了,老夫精神不濟,要休息了。”

  說罷,竟直接轉過身,作勢要向內室走去。

  “師叔!”

  彭真上前半步,低聲道:“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嗎?”

  他還是有些不死心,畢竟自己這位師叔可是視財如命。

  厲百川腳步停住,道:“行了,回去洗洗睡吧。”

  話音落下,他便不再理會彭真,徑直走回了內室。

  彭真獨自站在外屋,臉上肌肉抽動了幾下。

  他知道,厲百川這話,已是徹底斷了念想。

  難道說當時自己這位師叔就看出陳慶非池中之物?

  否則怎么會開價一百萬兩銀子!?

  彭真默默地將玉盒蓋好,銀票收回袖中,對著內室方向拱了拱手,低聲道:“打擾師叔休息了,師侄告退。”

  屋內再無回應,只有窗外細微的蟲鳴。

  彭真搖搖頭,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小院。

  內室,厲百川盤坐在蒲團之上,低聲嘟囔了一句:“一百萬兩…傻小子,還真敢想。”

  臨安府,海沙派,礪劍坪側的任務堂外人頭攢動。

  與五臺派相對寬松的氛圍不同,海沙派弟子間的競爭尤為激烈。

  一面巨大的玄鐵榜巍然矗立,上面密密麻麻羅列著無數任務,按難度與風險分為甲、乙、丙三等。

  每月所有弟子乃至執事,都必須至少完成一項基礎任務。

  宗門排名,便與任務完成的數量、質量以及自身修為境界息息相關,直接決定了每月能獲取的修煉資源多寡。

  此刻,周雨正凝望著任務欄。

  她身著一襲海沙派女弟子特有的水藍色勁裝,衣襟與袖口繡著細密的浪濤紋路,勾勒出已然亭亭玉立的身段。

  幾年的宗門生活讓她褪去了在高林縣時的些許青澀,肌膚因常年的戶外修煉呈現出健康的瑩白光澤,眉眼愈發清麗,只是那雙眸子深處,仍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與恬靜。

  她站在那里,便如一株清荷,與周遭略顯喧囂功利的環境微妙的區隔開來。

  周圍的弟子們正三五成群地議論著。

  “聽說了嗎?云林府那邊出大事了!四大派結成同盟了!”一名弟子壓低聲音,卻難掩興奮。

  “真的假的?寒玉谷、五臺派、玄甲門、棲霞山莊?他們單獨拎出來,哪個能跟我們海沙派比?但要是抱成團…那分量可就不一樣了。”另一人表示懷疑。

  “千真萬確!往來商隊帶來的消息。”

  先前那弟子篤定道,“據說結盟大會上,寒玉谷的冷掌門和五臺派的何掌門還親自交手了,那場面,嘖嘖,罡勁對決,引動湖嘯,想想都嚇人!”

  “我還聽說,五臺派這次出了個了不得的年輕高手,叫什么…陳慶!一戰成名,直接把寒玉谷那個號稱‘云林五杰’之一的蕭別離給挑了!現在他也被列入五杰之一了!”

  “云林五杰?那豈不是跟我海沙派‘掌門候補人’師兄們實力差不多了?”

  “嗤!云林五杰算什么?哪能跟我們海沙派的掌門候補人相提并論?我們隨便一位候補師兄出去,都能在那邊橫著走!”

  立刻有弟子嗤之以鼻,語氣中充滿了優越感。

  陳慶!?

  周雨的心猛地一跳。

  莫非是…陳師弟?

  她的呼吸驟然急促了幾分。

  兩年多前,周雨收到父親的信,信中提到陳慶已機緣巧合拜入了五臺派內門。

  難道…這些人議論的,真是那個從小縣城周院走出來的陳師弟?

  云林五杰?

  那可是云林府年輕一代最頂尖的高手!

  真的是陳慶師弟!?

  周雨只覺得難以置信,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周師妹,在看什么呢?選好任務了嗎?”一個聲音打斷了周雨的思緒。

  來人名叫趙蕓,容貌平平,但性情溫和,修為在抱丹勁初期,平日里對周雨頗為照顧。

  海沙派內競爭殘酷,像周雨這樣有點小背景的弟子,常會有人愿意結個善緣。

  “沒,沒什么。”

  周雨連忙收斂心神,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那個荒謬的念頭壓下。

  趙蕓不疑有他,指著任務欄一角笑道:“我看這個丙等的‘藥園看守’任務就不錯,輕松安全,耗時也短,正好把這個月的任務額度完成,總比去接那些需要跑去萬毒沼澤邊緣尋找毒草寶藥的任務強,雖說貢獻點多些,但也太危險了。”

  “好,就聽師姐的。”周雨點了點頭,心思卻還有些飄忽。

  趙蕓一邊拿出身份牌準備登記,一邊隨口感慨道:“唉,說起來,前天宗門小比,我遠遠看到了排名第三的陳林陳師兄,‘覆海劍’的風采真是名不虛傳!聽說他不久前已然貫通了十二道正經,臻至抱丹勁圓滿了!真是厲害啊…”

  周雨聽著,只是心不在焉地附和了幾句。

  登記完任務后,她便尋了個借口,與趙蕓分開,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舅舅李元在內門執事居住區的院落。

  小院清幽,有專門的侍女負責打理。

  周雨剛進門,便見舅舅李元正送一位同門執事出來。

  那位執事年紀與李元相仿,離去時目光在周雨身上停留了一瞬,上下打量。

  送走客人,周雨忍不住問道:“舅舅,方才那位是?”

  李元轉身,臉上帶著笑意,道:“是執法堂的王執事,他來…是為他的獨子王鶴說親來的,看中你了。”

  他頓了頓,觀察著周雨的神色,繼續道:“王鶴那孩子不錯,如今雖才二十九歲,卻已是抱丹勁初期,根基扎實,未來穩穩踏入抱丹勁中期不成問題。在門內,這般年紀有如此修為,已算得上青年才俊,若是再有些機緣,肯下苦功,將來便是沖擊后期,擔任要職長老也未必沒有可能,小雨,你覺得…如何?”

  周雨聞言,螓首低垂,手指絞著衣角,欲言又止。

  李元哪里看不出自家外甥女那點心思,嘆了口氣,神色變得嚴肅幾分:“小雨,舅舅是過來人,王鶴家世清白,自身前途光明,在這海沙派內,確是一門良配,你年紀也不小了,終身大事…”

  “舅舅,我…”

  周雨眼中有些掙扎,她忽然想起礪劍坪聽到的議論,道:“我今日在任務堂,聽到好些師兄在議論,說云林府四派結盟了,還說…五臺派出了一個很厲害的年輕高手,叫陳慶,位列什么云林五杰,舅舅,你說那會不會是…”

  “陳慶?云林五杰?”

  李元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搖頭,語氣斬釘截鐵:“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負手踱了一步,道:“舅舅早年曾在萬毒沼澤歷練,也去過云林府幾次,深知那‘云林五杰’意味著什么,那是云林府年輕一代最頂尖的五人,每一個都堪稱天之驕子,其實力地位,幾乎就等同于我們海沙派的掌門候補人!”

  海沙派采用排名制,前五便是所謂的掌門候補人。

  “那陳慶,滿打滿算,和你一同拜入大宗派才幾年?四年!四年時間,他從一個縣級武院出來的弟子,能修煉到化勁大成便算不錯!怎么可能一躍成為能與掌門候補人這種級別的高手?根骨限制擺在那里,抱丹勁的門檻豈是那么好逾越的?”

  李元語氣篤定:“定是同名同姓之人!天下之大,叫陳慶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小雨,切莫胡思亂想,那等人物,距我們太過遙遠了。”

  聽到舅舅如此分析,周雨也覺得自己方才的念頭實在有些異想天開,甚至可笑。

  云林五杰,那可是海沙派掌門候補人級別的天才,地位尊崇,連舅舅這等內門執事見了都要恭敬行禮,不敢有絲毫怠慢。

  陳師弟…怎么可能呢?

  周雨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低落下來:“是我想岔了,只是突然聽到名字…不知道陳師弟如今在五臺派,究竟怎么樣了。”

  李元見外甥女神色黯然,語氣緩和下來,“你也不必替他擔憂,他能拜入五臺派,已是他的造化,按他的根骨和心性,如今想必也已修煉到化勁大成,或許正在努力沖擊抱丹勁吧,即便一時蹉跎,身為五臺派內門弟子,衣食無憂,安穩度日總是沒問題的,比起在高林縣時已是天壤之別了。”

  “嗯。”

  周雨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院外云卷云舒的天空,心思卻不知飄向了何方。

  接下來日子,陳慶靜下心開始修煉,穩固自己根基。

  晚上修煉心法,煉化吸收那三十滴百年地心乳,滋養壯大著金、水、火、土四道真氣,力求使其盡快追趕上青木真氣的進度。

  白天則會修煉《山岳鎮獄槍》,《驚鴻遁影訣》,同時也不忘打磨《八極金剛身》,這門上乘硬功潛力遠未挖掘殆盡。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平靜而充實。

  定波湖畔的垂柳綠了又濃,湖風也漸漸帶上了夏日的暖意。

  眨眼半年時間過去了。

  定波湖畔,陳慶獨居的小院內,空氣凝肅,隱隱有風雷之聲。

  陳慶手持盤云槍,身形如山岳峙立,槍尖微顫,引動周遭氣流,竟使得落葉懸浮,繞身環飛。

  《山岳鎮獄槍》已修煉至圓滿極致,只差最后臨門一腳,便可領悟那玄之又玄的‘勢’。

  此刻,他心神完全沉浸在槍法之中。

  “山岳非止沉重,更有其巍然、其厚重、其亙古不變之意…”

  他心中念頭急轉,手中長槍隨之舞動,時而如孤峰聳立,時而如群山連綿,槍風激蕩,卷起地上塵土,卻又在下一刻歸于沉寂,仿佛一切力量都內斂于槍身之中,引而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許久。

  陳慶猛然睜開雙眼,眼中精光爆射,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

  “嗡——!”

  盤云槍發出一聲低沉卻穿透力極強的嗡鳴,不再是金鐵之聲,反而帶著一種如同大地深處傳來的轟鳴!

  他并未做出任何驚天動地的刺擊,只是簡簡單單地雙手持槍,向前一遞!

  這一遞,看似緩慢,卻仿佛挾帶了千山萬岳之力!

  槍尖所指,前方空氣仿佛瞬間變得粘稠、沉重,數丈外的一棵老樹無風自動,枝葉嘩啦作響,仿佛被無形的巨力壓迫!

  地面微塵以槍尖為中心,呈環形向外層層擴散!

  一股沉重、浩瀚的威壓以陳慶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小院!

  這一刻,他手中長槍仿佛與腳下的土地、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

  槍即是山,山即是槍!

  槍之所向,便是山岳傾覆之勢,便是鎮獄封鎖之威!

  山岳重獄槍到達了極境!

  “呼!”

  陳慶看著手中盤云槍,自語道:“這就是‘勢’?”

  他明顯感覺到手持長槍,便有一股威壓襲來,若是在對敵時候施展,威力莫測。

天道酬勤  青木長春訣第四層(1211/5000)

  九轉鎏金訣第三層(1562/3000)

  玄冥真水決第三層(1064/3000)

  赤陽焚心訣第三層(13/3000)

  八荒鎮岳訣第三層(879/3000)

山岳鎮獄槍極境  浮光掠影手圓滿(1506/3000)

  八極金剛身虎象(1803/5000)

  驚鴻遁影訣掠影(296/3000)

百變千面譜大成龜息蟄龍術大成金蟬蛻形訣大成歸元斂息術圓滿引靈垂綸訣圓滿  這半年,陳慶根基徹底穩固,而且還貫通了第九道正經。

  不僅如此,四門心法皆已修至第三層。

  體內四道真氣運轉開來,其雄厚程度遠超尋常抱丹勁后期修士。

  倘若這四門心法再進一步、達到第四層,真氣總量還將再度攀升。

  陳慶之所以能如此迅猛精進,除煉化了三十滴百年地心乳之外,最關鍵的是他根骨從四形提升至七形,修煉速度較之前快了約有兩倍。

  而其身法《驚鴻遁影訣》也是到了“掠影”之境。

  此境界不止速度更勝以往,更不再囿于純粹的快,而是身形與光影交融,初窺“遁形”玄奧,行動時如鬼似魅,難以捉摸。

  這段時間,云林府內情況倒是十分穩定。

  四派聯盟雖立,寒玉谷、五臺派、玄甲門、棲霞山莊四家高手定期會晤,互通魔門情報,約定攻守互助。

  表面上,云林正道力量凝聚,針對魔門活動的清剿力度明顯加大,各地依附魔門的小勢力、水匪路霸遭到的打擊遠勝以往,江湖風氣為之一肅。

  坊間皆言,魔門近日收斂許多,似乎真被聯盟聲勢所懾。

  然而,高層心知肚明,這不過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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