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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云林

  第86章云林_茍在武道世界成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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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娘娘廟碼頭。

  寒風凜冽,河面浮冰未消。

  一艘通體烏黑的巨大樓船已升帆待發,船身以堅硬鐵木打造,遠超尋常貨船。

  甲板上,身著吳家統一青色勁裝的護衛肅然而立,氣息沉凝,皆是不凡好手。

  這正是吳家運送寶魚的商船。

  陳慶一身利落的深灰勁裝,背負簡單行囊。

  “等到了府城安頓下來,我會給你們寫信。”

  他向著送行的母親韓氏和表姐楊惠娘深深一揖。

  臨行前,他已與程明、孫順道別,只告知了離去時辰,婉拒了送行,此行力求低調。

  韓氏強忍淚水,不住叮囑。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大舅媽。”

  楊惠娘則將一個包袱塞到他手里,里面是她這段時間趕制的厚衣。

  “陳師傅,這邊請。”

  一名吳家管事早已候在舷梯旁,神色恭敬。

  登上甲板,船艙的簾子被掀開,吳曼青的身影出現在艙門口。

  她今日未著繁復裙裝,換了一身便于行動的深青色錦緞勁裝,外罩一件雪狐裘領的披風,既不失貴氣,又顯干練。

  她臉上帶著慣有的從容笑意,朝陳慶微微頷首:“陳兄,一路風寒,艙內備了熱茶,請進。”

  陳慶抱拳:“叨擾吳夫人了。”

  艙內布置雅致,暖意融融,隔絕了外界的寒冷與喧囂。

  一張小幾上,紫砂茶壺熱氣裊裊,散發著清雅的茶香。

  兩人分賓主落座,有侍女悄無聲息地奉上熱茶后便退了出去,艙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貨船在船老大的吆喝聲中緩緩離岸,駛入寬闊的河道,向著府城的方向破浪前行。

  窗外,高林縣的輪廓在晨霧中漸漸模糊。

  吳曼青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目光透過氤氳的熱氣落在陳慶身上,開門見山道:“府城不比高林,魚龍混雜,水深浪急。陳兄此去五臺派,多知一分,便多一分安穩。趁著這水路行程,曼青便與陳兄分說一番府城的幾方勢力格局,權當解悶,也盼對陳兄有所收獲。”

  陳慶放下茶杯,正色道:“愿聞其詳。”

  他對于府城了解可謂知之甚少,如果有吳曼青給他介紹,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整個云林府勢力盤根錯節,但論頂尖,主要有以下幾方。”

  吳曼青聲音平穩清晰,“其一,便是你要去的五臺派。此派以五行立基,底蘊深厚,分設五院:庚金院主修拳腳掌法,剛猛霸道;青木院精研丹藥、醫術、暗器、毒術,手段百變;癸水院主練劍法,飄逸靈動,如行云流水;離火院刀法霸烈迅疾,勢若燎原;最后的坤土院則以槍法見長,沉穩厚重,講究一槍破萬法。”

  “五院雖各有側重,但核心心法互補,弟子間也常有交流切磋。”

  “龐都尉就是坤土院內院出身。”

  陳慶默默記下,尤其是關于庚金院的信息,這與他修煉的通臂拳、八極金剛身最為契合。

  若能拜入其中,再兼修青木院的暗器毒術,攻防手段必將大增。

  “此外,棲霞山莊、玄甲門、寒玉谷等宗派,實力皆不遜五臺派。這四大門派掌控八十七座城池稅收,收繳賦稅,鎮壓豪強邪教,堪稱一流砥柱。”

  “其次便是云林商會,這并非一個單一勢力,而是由云林府幾大豪商巨賈牽頭,聯合眾多商行組成的龐大利益共同體。其觸角遍及各行各業,財力雄厚,影響力滲透到云林府的方方面面,像縣內韓家,李家便是云林商行邊緣勢力。”

  “最后則是百年武道世家大族,柳家和鄭家,這兩家盤踞在府城數百年,族內有著家傳心法武學,出了不少高手,并且有深厚人脈,產業遍布云林,尤以礦藏、錢莊為主,甚至是其他府的武道宗派都有著聯系,不可小覷。”

  她總結道:“這些勢力彼此之間關系錯綜復雜,合作、制衡、沖突并存。此外,還有一些次一級勢力,等你日后到了府城自會知曉。”

  陳慶面色凝重。

  僅從吳曼青寥寥數語,便可知云林府水深浪急,日后行走,更需步步謹慎。

  船行數日,由內河轉入更加寬闊洶涌的大江。

  兩岸景致從熟悉的丘陵村落,逐漸變為人煙稀少、峭壁嶙峋的峽谷,最終豁然開朗,進入一片水網如織、島嶼星羅的水域。

  這天,陳慶和吳曼青兩人立于甲板之上。

  “前面就是千川澤了!”

  吳曼青指著前方煙波浩渺處,“云林城,快到了!”

  陳慶看向不遠處,當一座難以想象的巨城輪廓在地平線上緩緩浮現時,即便是陳慶心志堅定,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府城!

  遠望其形,便覺一股磅礴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

  城墻高達十數丈,由一塊塊切割整齊,泛著金屬石頭壘成。

  城樓巍峨如巨獸盤踞,旌旗獵獵。

  更令人震撼的是環繞城池的水系。

  數條寬闊如大江的運河呈放射狀匯聚于此,又分支流淌,如同巨龍的脈絡。

  千帆競渡,百舸爭流。

  華麗的畫舫、滿載貨物的商船,甚至還有懸掛著不同幫派,世家旗幟,形制奇特武裝樓船,在縱橫交錯的河道上穿梭不息,井然有序。

  碼頭上人聲鼎沸,號子震天,貨物堆積如山,充滿了繁華與活力。

  樓船緩緩駛入主航道,經過一座座氣勢恢宏的水門。

  守門士卒氣息剽悍,目光銳利。

  陳慶能清晰地感知到,這些普通的守門士卒,竟大多有明勁修為,領隊者更是暗勁好手。

  進入內河,府城的全貌更令人目眩神迷。

  街道寬闊平整,可容十馬并行,皆是堅硬的青罡石鋪就。

  兩旁建筑鱗次櫛比,風格各異卻無不透著力量感與歲月感。有高聳入云的塔樓,飛檐斗拱,雕梁畫棟。

  懸掛著‘萬寶閣’,‘神兵坊’,‘丹鼎樓’等巨大牌匾,流光溢彩。

  有占地廣闊的演武場,傳來呼喝與金鐵交鳴之聲。

  有古樸肅穆的武廟,香火鼎盛。

  更有眾多習武之人進進出出,氣息強弱不一,卻無不帶著一股彪悍之氣。

  吳曼青笑道:“這里比之高林如何?”

  陳慶由衷感慨:“天壤之別。”

  此地與高林縣截然不同。

  即便是在高林縣的內城,武者也不過是“比比皆是”。

  可在這府城,熙攘人流之中,身懷武藝之人,竟是尋常可見。

  吳曼青莞爾:“事不宜遲,我們直接去五臺派。”

  馬車一路向西疾馳。

  約莫一個時辰后,一片水域出現在眼前,正是定波湖。

  煙波浩渺,水天一色,島嶼星羅棋布,水鳥翔集。

  與府城河系的繁忙不同,這里的水域更顯開闊、寧靜,帶著一種超然世外的靈秀之氣。

  馬車沿著一條寬闊平整的青石大道疾馳。

  道路兩旁,是精心打理過的濕地景觀,奇花異草點綴其間,令人心曠神怡。

  遠遠地,一片宏偉建筑群映入眼簾。

  那便是五臺派!

  整個門派的核心區域,竟似直接構筑于一片巨大的湖泊之上。

  數以百計的橋梁、棧道、廊亭,如同精巧的脈絡,將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島嶼、水上平臺、宏偉殿宇連接起來,形成了一座漂浮在水上的小城。

  建筑風格古樸厚重,多以深色巨石和古木建造,飛檐斗拱,氣勢恢宏。

  樓閣之間,有白鷺翩飛,水面蓮葉田田,霧氣繚繞。

  馬車在巨大的山門前停下。

  山門由兩根玄色石柱構成,中間懸掛一塊巨大的玉匾,上書‘五臺派’三個大字!

  吳曼青對陳慶道:“陳兄,山門已至,我便送到此處。”

  陳慶鄭重抱拳:“夫人一路照拂,陳慶銘記于心。”

  “好,那便祝陳兄武運昌隆,一切順利。”

  吳曼青含笑頷首,馬車隨即駛離。

  陳慶深吸一口氣,他整了整衣襟,邁步向前方那熙攘的牌樓廣場走去。

  牌樓前廣場開闊,此刻已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年輕面孔,神色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廣場一側有幾間石屋,便是負責初步接待和審核的地方。

  陳慶出示了龐青海的舉薦信和身份文牒。

  負責接待的是一位面色嚴肅的中年朱姓執事。

  他仔細查驗信件真偽與文牒信息,微微頷首。

  “陳慶,高林縣人士,年十八。”

  朱執事登記著信息,“最后我要測試一番根骨。”

  說著,他手掌在陳慶肋骨一摸。

  陳慶頓時感覺肋骨酸疼。

  朱執事看了陳慶一眼,提筆在紙上寫下:四形根骨。

  陳慶低聲詢問:“敢問前輩,這四形根骨是何意?”

  朱執事淡然道:“此乃我五臺派選拔弟子之法,根骨分一至九形,九形最佳。你這四形,算得中等。”

  “好了,信息已登記在冊,稍后呈交選英殿,待審核完畢,會分送各院首交叉復核。”

  朱執事遞過一枚木牌,“有消息自會通知,這段時間,你可去不遠處的‘安平居’等候。”

  “多謝朱執事。”陳慶抱拳告辭。

  他出了山門,在隔壁街道尋到那間名為“安平居”的客棧,要了一間干凈整潔的中等單人房。

  房間不大,桌椅床鋪俱全,臨街窗戶視野也不錯,而且安靜私密,便于修煉,價格也在他承受之內。

  付過五日房錢,陳慶隨伙計進了房間。

  放下行李,他推窗望去,樓下巷子里人流如織。

  很快他便注意到,安平居內,像他這般帶著行李、神色間交織著期待與忐忑的年輕人,不在少數。

  顯然,大多都是想要拜入五臺派。

  “十八歲化勁,四形根骨…眼下只能等待了。”

  陳慶默默關上窗,盤膝坐于床上。

  稍作調息,陳慶便爭分奪秒,再度錘煉起八極金剛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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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吳家商船之上,他便已將這門功法推進至‘鐵衣’之境,筋骨血肉由此凝練,強度大增。

  陳慶能清晰地感知到,八極金剛身每次突破,自身實力都會得到增強。

  庚金院,演武場。

  青石地面上冰雪消融,一位玄色勁裝的中年男子剛收拳勢,氣勁如潮水般平復。

  正是庚金院院主譚洋。

  汗珠順著剛毅的臉頰滾落,他隨手抄起一旁的毛巾。

  “師父,新的一批名錄到了。”

  一名弟子趨步而入,雙手恭敬地捧著一疊厚厚的名冊。

  “放著吧。”

  譚洋的聲音低沉,頭也未抬,只專注地擦拭著脖頸上的汗水。

  “是!”

  弟子依言將名冊輕輕置于石案上,躬身行禮后,悄然退了出去。

  譚洋深深吐納,胸腔起伏間,體內的氣機徹底平復。

  他這才踱步至石案前,拿起最上方的名冊,隨即緩緩打開。

  “戚寶瑞,十九歲,化勁,五形根骨......尚可。”

  “陳慶,十八歲,化勁,四形根骨年里不大,實力尚可,就是根骨差了些。”

  “郁曼文,十八歲,化勁大成,六形根骨!此女資質上佳,可堪造就。”

  “孫霸,十九歲,化勁,三形根骨,哼廢物!這等根骨也敢奢望內院?真是癡心妄想!”

  譚洋的聲音冰冷,沒有絲毫情感波動。

  庚金院主修拳腳掌法,剛猛霸道,所以他對弟子的根骨要求最為苛刻。

  在他眼中,六形根骨是入門的最低門檻,低于六形根骨,即使化勁實力,在他這里也等同于“朽木”。

  每一次挑選弟子,都關乎庚金院的實力興衰,關乎他這位院主能分得多少宗門資源,更關乎在宗門議事堂上的話語分量。

  這絕非兒戲。

  目光掃過,譚洋在陳慶的名字上多停留了一瞬。

  四形根骨,十八歲便能練至化勁,實屬異數。

  若非家資雄厚以寶藥堆砌,便是撞了大運得了奇遇。

  這陳慶出身貧寒…倒像是后者。

  他心中微嘆可惜,根骨是武道之基,容不得半分虛假。

  縱有奇遇,這四形根骨也注定了其上限所在,終究難攀高峰。

  不再猶豫,譚洋將郁曼文和另一個六形根骨的名冊單獨挑出,置于一旁。

  其余的厚厚一摞,被他干脆利落地合攏。

  明日,這些被摒棄的名冊,便會流轉至下一位院主手中,等待著新的審核和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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