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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真龍不游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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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秒。

  李勁松還只是為陳白榆能夠拉開一百四十磅弓射中靶心感到驚訝、欣慰與感慨。

  覺得江山代有才人出,這個年輕人已經有奧運冠軍之姿。

  可是下一秒他發現自己錯了。

  中石沒鏃!

  射石飲羽!

  這可不只是奧運冠軍!

  這一箭,恍惚間讓他仿若看到那位飛將軍李廣再世。

  也讓李勁松久久無言。

  趙磊也是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懵。

  因為與陳白榆接觸過幾次都被震驚到了,所以熟讀網文的他腦海里更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起“里世界”、“國術”、“常人不可接觸”之類的詞匯。

  眼看著腦補的越來越多。

  見狀。

  陳白榆的目光無奈的落回了自己左手中的仿古傳統長弓。

  那深棕油亮的層壓木弓身,此刻呈現出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弧度松弛,仿佛剛經歷了一場不堪重負的戰斗。

  事實上也確實可以這么說。

  陳白榆直接瞬間搞清楚了它的極限承受能力,然后毫不猶豫的用精準的控制力卡在這個極限之上。

  這李勁松舍不得用力的單車。

  他直接站起來蹬。

  所以此刻那平滑的弓腹處,在靠近握把上方一點的位置有一道細微但清晰的裂紋,木質纖維因為被蠻力拉扯到了極限,結構已然受損。

  原本緊繃如鋼絲的牛角片復合弓弦,現在顯得有些疲軟地耷拉著,失去了那份令人心悸的銳利張力。

  弓弦表面甚至能看到幾處明顯的、因為瞬間超負荷拉伸導致的纖維起毛和局部扭曲。

  要是羽球人看到自己的拍子上出現這樣的痕跡,怕是要立馬嚇得跳起來。

  總之,這把李勁松口中頗具收藏價值的“純粹力量玩物”,在承受了陳白榆那遠超極限的、瞬間滿開的恐怖爆發力后,內部結構幾乎崩潰,基本宣告報廢。

  只不過沒辦法。

  事發突然,情況緊急。

  他沒空玩什么九淺十二深的張弛有度,必須立馬認真的全進全出。

  思索著,他的視線接著平移。

  越過十幾米距離,精準聚焦在貨架旁那堵結實的硬木隔離墻上。

  此刻的場面極其震撼。

  一支箭尾白色羽翎如同冷酷的裁決者,深深地釘入堅硬的實木墻體深處,沒入墻體部分接近箭桿長度的一半!

  箭頭甚至帶著壺體碎片穿透了木質纖維層,卡在更深層的石膏層與磚體之間,展現出一種無堅不摧的駭人穿透力。

  而那個被洞穿的特大號不銹鋼保溫壺,此刻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受難者,凄慘地掛在箭桿上。

  整個壺體幾乎被貫穿撕裂,邊緣被巨力撕扯得卷曲翻起,如同被野獸噬咬過的不規則金屬傷口。

  墻壁上以箭孔為中心,輻射開一片細密的裂紋,清晰地描繪出撞擊瞬間那沛然莫御的力量傳導路徑。

  保溫壺因為自身的重量和那幾乎將它撕裂的釘掛方式,正帶著一種緩慢而不祥的“吱嘎”聲微微搖晃。

  這極具視覺沖擊力的一幕,自然吸引了整個俱樂部所有能動的人。

  許多人甚至忘記了手里的弓箭,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個違背常理的情景。

  近處的人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遠離那個仿佛殘留著銳利氣息的區域。

  但是很快,手機拍照的“咔嚓”聲就此起彼伏。有學員滿臉震驚地拍下了這面“英雄墻”,有工作人員出于工作記錄本能地拍下這個意外現場。

  更有不少會員眼神狂熱地試圖捕捉造成這一切的陳白榆的身影。

  即便是在安全區域的角落里,人們也忍不住竊竊私語,震撼的情緒如同實質般彌漫在空氣中。

  陳白榆平靜地收回目光。

  仿佛眼前這個由他親手制造的驚悚藝術品與他無關。

  他轉向旁邊的李勁松。

  那位射箭協會副會長此刻仿佛成了一尊生動的石雕,依舊嘴巴微張直勾勾地盯著墻上的景象。

  “李老板。”陳白榆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語氣平淡得像在問路,“這弓和墻…不用賠錢吧?”

  他揚了揚手中那把已近報廢的仿古長弓作為示意。

  李勁松感覺自己像是剛從一場短暫的夢魘中驚醒。

  他渾身猛地一震。

  像是被電流擊穿,眼神從驚駭的茫然中恢復了一絲聚焦轉向陳白榆。

  他看著陳白榆那張平靜無波的臉,聽著那輕描淡寫的“賠錢”二字,一股強烈的、近乎荒誕的沖動直沖腦門。

  賠錢?

  我現在只想讓我老婆立刻、馬上的放下手里一切事情沖進來看神仙!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里像彈幕一樣刷過,幾乎要脫口而出。

  不過他強忍著這股強烈的沖動和想翻個大白眼的本能。

  身為一個浸淫弓箭大半輩子、將之視為第二生命的老家伙,他太清楚剛才那好似“貫穿星辰”的一箭所蘊含的非人般的恐怖含金量了!

  這不是慢悠悠調整呼吸、鎖定固定靶、瞄準大半天后射出的十環!

  這是突發!

  是電光火石!

  是千鈞一發!

  陳白榆在齊悅瑤跌倒、壺體開始下墜的瞬息間。

  在不到剎那間完成了觀察。

  瞬間掃描并計算了齊悅瑤的踉蹌姿態、壺體下落的軌跡、力量傳導預判、墻壁質地、貨架位置、周圍所有可能的人流障礙…

  然后沒有任何猶豫!

  沒有絲毫“萬一射偏傷人”的顧慮!

  那是一種近乎冷酷的絕對自信,認準了這條唯一解!

  抓起那把常人連完整拉開都做不到,更別說在緊急狀態下突然使用的一百四十磅怪物硬弓!

  張弓搭箭!拉至滿月!

  動作一氣呵成,流暢得如同呼吸!

  拉開的不是弓,而是一道閃電!

  目標也不是靜止靶,而是一個高速下墜的不規則小型移動靶!

  然后他射出了!

  快!準!狠!

  不偏不倚!

  洞穿!釘墻!

  一氣呵成!

  這哪里是人間技巧?

  這漂亮的簡直宛如神話中的技藝!

  精準到殘忍!狠辣到完美!

  力量掌控妙到毫巔!

  傳說中飛將軍李廣能將箭射入石頭,箭頭深陷其中,后人驚嘆那是何等驚世神力與精準!

  可眼前這一幕豈止如此。

  這接近了百步穿楊!

  更不下于轅門射戟!

  陳白榆這一箭,是力量、速度、反應、計算、膽魄、掌控力登峰造極的完美合一!

  是真正的“石破天驚”!

  是凡人仰望也理解不了的巔峰境界!

  李勁松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這一箭徹底洞穿并釘在了墻上。

  萬千思緒如同奔涌的洪流在他腦中沖撞,現實中只過去了不到三秒鐘。

  對那把心愛寶弓報廢的一絲肉疼,瞬間被無與倫比的震撼沖刷干凈。

  無數歷史傳說和頂尖射手的身影在他腦海中飛速掠過。

  他試圖尋找一個參照物,最終發現那些人都黯然失色。

  職業的使命感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洶涌沸騰:這樣的天才,絕不能讓他在凡塵中埋沒!

  他必須屬于弓箭!

  屬于更廣闊的舞臺!

  世界紀錄?奧運會?那不過是讓他登神的臺階!

  “自——自然不用賠錢!”

  李勁松用力吸了一口氣,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帶著明顯的顫音,但每一個字都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真誠。

  “陳先生!您能出手,幫我們避免了一場無妄之災,已是天大的恩德!區區一把弓,一面墻,算得了什么?!”

  “您…您這手技藝…簡直是…”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陳白榆,那眼神熾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

  他后面醞釀的贊美詞還沒出口,陳白榆已經了然地點點頭。

  神情依舊平淡。

  仿佛只是在說“知道了”。

  他隨手將那把基本報廢、價值不菲的仿古長弓輕輕放在旁邊的箭筒架上,動作隨意得像放下一個空紙杯。

  隨即,他邁開步伐。

  準備徑直朝著人群簇擁的齊悅瑤方向走去。

  那個小姑娘已經被扶坐在一張休息椅上,俱樂部那位常駐的醫護人員正在緊張又專業地為她聽診并測量血壓和脈搏。

  二叔在旁邊緊張地搓著手,眼圈都有些發紅。

  那位女教練也一臉擔憂地蹲在旁邊。

  就在陳白榆腳步剛剛邁開、離去的瞬間,李勁松那顆被“神跡”燒灼得滾燙的心再也按捺不住!

  剛才那短暫的震撼和沉默,如同在為這一刻的爆發積蓄更猛烈的能量!

  “陳先生!請您留步!”

  李勁松幾乎是嘶聲喊道,聲音因為巨大的激動和急迫而有些變調。

  在所有人都還未從震撼中完全回過神的當口,這句話如同破空的利箭,將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吸引到他身上。

  陳白榆腳步頓住,身形凝立。

  側了半張臉,墨玉般的眸子平靜無波地掃過李勁松,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詢問意味。

  這短暫的反應時間對李勁松而言如同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根本不敢等陳白榆開口拒絕或質疑,一個箭步沖到陳白榆面前,用一種近乎“納頭便拜”的、混合著狂熱崇拜與極度渴望的顫抖語調。

  將心底壓抑已久卻又因方才那一箭而沸騰升華的念頭傾瀉而出:

  “請您務必加入我們成都射箭協會!”

  這句話不是邀請。

  而是懇求!

  是信徒在呼喚神明歸位!

  不等陳白榆眼中那丁點詢問擴散開來,李勁松緊接著語速快得像機關槍掃射,唾沫星子幾乎都要噴濺出來:

  “只要您點頭!會長的位置就是您的!我可以今天就去現任會長家里!爭取連夜把他從被窩里薅出來!”

  “告訴那個老登什么叫神跡!什么叫差距!我真的能把他綁了都行!這個老登必須讓位!”

  他口不擇言。

  雙手激動地比劃著“綁人”的動作,臉上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這樣的存在。

  必須站在這個領域的最頂端!

  現任會長?

  只要會長那個老登看到剛才那一幕,只會比自己更狂熱!退位讓賢算什么?拱手相讓都嫌太慢!

  他甚至已經腦補出會長看到現場視頻后的反應,恐怕會比他還要激進地想把陳白榆推到臺前!

  “我敢拿我半輩子的名聲擔保!只要您愿意!只需要很短的時間!您就能讓全世界的目光聚焦中國!讓‘射箭’這項運動,重新煥發出超越所有極限運動的、神話般的榮光!”

  “這領域,是時候迎來真正的新王了!您就是那個天選之人!唯一的王!”

  李勁松一番話擲地有聲,充滿了殉道者般的狂熱和預言家般的篤定。

  雖然說話有些中二。

  但是他不介意如此,男人至死都是少年,總要中二這么一次的。

  他那雙眼睛死死盯著陳白榆,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懇求和無限的敬畏與渴望。

  仿佛只要陳白榆點頭,他立刻就能化身最虔誠的騎士為他掃平一切障礙,奉上象征王權的弓箭。

  然而回應他的。

  是陳白榆輕微卻異常堅決的搖頭。

  那弧度并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漠然和疏離。

  “抱歉,李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的世界,不在這里。”

  陳白榆的聲音依舊平靜。

  “我對‘王座’沒有興趣。”

  他補充的那句話語氣輕飄飄的,帶著一種俯瞰人間紛爭的淡漠,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玩具。

  他不會只成為弓箭的王。

  那太小家子氣。

  他也不會主動去成為世界之王。

  因為這世間的一切,都會在他真正登神的那天自動自覺的獻上。

  說完,陳白榆不再停留。

  甚至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這位陷入狂熱情緒中的副會長留下。

  他轉身步履平穩地走向齊悅瑤。

  那挺拔而略顯清冷的背影落在李勁松熱切而最終凝固的眼神里,如同漸行漸遠的孤高山峰,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神性。

  巨大的失落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李勁松。

  他像個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的布偶,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望著陳白榆離去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

  就在李勁松沉浸在這失魂落魄的沮喪中時,一只溫暖而有力的大手,沉沉地落在了他微微塌陷的肩膀上。

  是趙磊。

  趙磊的目光同樣復雜地追隨著陳白榆走向齊悅瑤的背影,眼神里早已沒有了最初的想要提攜與合作的意思,也沒有了單純的武力敬畏。

  陳白榆在他心中的形象,早已被一次次刷新認知的震撼堆迭成一個超越了常理的存在。

  林鐵那種級別的格斗高手在其面前如同土雞瓦狗。

  張遠志那等資深體育大佬眼中亦屬前所未見的天才。

  如今在這射箭場上的驚世一擊,更是將其推上了一個凡人難以想象的巔峰。

  看著老友這副失魂落魄、信仰受挫的模樣,趙磊臉上也帶著感同身受的震撼余韻,但更多的是經歷過類似沖擊后的某種“認命”般的了然。

  他深深嘆了口氣。

  不由得回想起中午時分張遠志在成都馬拉松比賽結束后,私下與他閑聊時所說的話。

  此刻倒是覺得無比應景。

  趙磊用力捏了捏李勁松的肩頭,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種過來人的復雜感慨,對著李勁松復述張遠志的話語:

  “老李…還是看開點吧。”

  他目光掃過那面被釘穿的墻,又看了看齊悅瑤方向那個挺拔的背影,最終回到李勁松失落的臉上。

  “老弟我算比你更早有這個覺悟。”

  “張理事說得沒錯,有的人啊,注定了不屬于這凡俗的世界。”

  “你再大的池塘,再深的人間江湖,對一條真龍而言都是淺水罷了。”

  “困在淺水里,只能讓龍覺得窒息。他終究要去騰飛九霄的地方…而我們,不過是在岸邊有幸窺見一抹鱗光的幸運路人而已。”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

  聲音雖輕。

  卻字字敲在李勁松心坎上,帶著一種殘酷的清醒。

  趙磊這番話如同醍醐灌頂,又像是一盆冷水讓沉浸在失落中的李勁松猛地一個激靈。

  是啊。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存在。

  豈是一個“成都射箭協會會長”的虛名所能容納的?又豈是一個世界冠軍的榮譽所能定義的?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在陳白榆那看起來不動如山,卻又仿佛蘊含著浩渺宇宙的背影上。

  李勁松悟了。

  神龍對人間的一切爭斗和浮華,只會覺得喧鬧與微不足道。

  他在恍惚間終于明白,自己和對方的差距不僅僅是技藝,更是一個世界與另一個世界的鴻溝。

  他緩緩地呼出一口長氣,仿佛要將胸中的震驚、失落和最后的不甘都吐干凈。隨即眼神慢慢平靜下來,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后的空曠感。

  他只是望著陳白榆走到齊悅瑤身邊,輕輕蹲下的身影。

  再也無言。: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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