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親昵讓安心一時間竟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是…
我就客套了一聲,你咋還當真了?
而看著安心那錯愕的模樣,徐婧蕾的笑容反倒更燦爛了:
“怎么?喊聲蕾蕾姐你很虧么?”
“呃…”
看著安心那迷迷糊糊的模樣,徐婧的眉眼都變得柔和了起來,忽然主動伸出了手:
“那么,你好,安心,我是蕾蕾姐,正式認識一下吧?”
“…”
實話,安心第一次遇到這種“屢桿爬”的女人。
并且還是個“大佬”。
看著遞過來的這只手,他在心里猶豫了一秒后,克制住了左右看看有沒有人正往這邊觀瞧留意的沖動,握了上去:
“蕾蕾姐,您好,我是安心。”
他只是淺握了下后,就松手了。
禮貌的一塌糊涂。
可徐婧蕾卻笑的更開心了:
“那我們來商量下墨鏡賠償的事情吧。”
你特么…
安心嘴角一抽。
“哈哈,逗你的。能真叫你賠?”
“不不不,一碼歸一碼,肯定是要賠的。”
人家雖然給了面子,可自己要是不知道兜著,肯定是不懂事了。
于是語氣更加懇切了:
“蕾蕾姐,不管怎么說,第一次的時候也是我誤拿了您的墨鏡當做道具。有因才有果。所以不管怎么說,我都得賠償。”
這下反倒是徐婧蕾無語了:
“你有點軸啊。”
說著,她再次擺擺手:
“一副墨鏡而已,無所謂的事情。”
“可是…”
“這樣吧。”
見他還堅持,徐婧蕾忽然說道:
“你把你那本書借我看看吧。我正無聊著呢,書借我看兩天,墨鏡的事情咱們就不磨份了,聽到了沒?”
“呃…這…好吧。”
安心也懂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
人家都這么說了,也給了面子,他再矯情確實也不合適了。
于是說道:
“我去拿。”
“嗯。”
徐婧蕾笑瞇瞇的目送他離開。
對于墨鏡的事情,她其實真不在意。
更何況…
小孩兒還挺上人見喜的。
不是個討人煩的小孩。
忽然,她似乎看到了什么,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安心這邊呢,對所謂的“蕾蕾姐”…說實話,他真沒當一回事。
純粹當成了別人給面子。
嗯,這姐姐人還怪好哩。
一邊琢磨,他一邊趕緊找到了自己的包,拿出了那狗。
接著撓了撓邦迪。
傷口有些發癢。
可就是這一個動作,忽然,他一愣。
接著就把手指放到了鼻子前。
嗤嗤了兩下,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徐婧蕾那邊。
卻見對方正一臉古怪的看著自己。
“…”
“…”
兩兩相望后,安心似乎反應了過來,臉色迅速變得有些尷尬。
欲蓋彌彰的放下了手,快步朝著她走了過去:
“蕾蕾姐,給您。”
“…”
徐婧蕾一臉古怪之色。
安心的臉也有些紅。
“…哈。”
忽然,徐婧蕾發出了一聲輕笑,可安心卻掉頭就走,幾步的功夫就鉆進了別墅,看不見人了。
只有徐婧蕾的臉上,笑意愈發明顯。
可實際上她是真誤會安心了。
安心之所以做出來剛才那個動作,原因也很簡單。
他聞到了煙味。
眾所周知,不抽煙的人,對煙味其實非常敏感。明明只是撓了下鼻子,他就嗅到了一股化妝品+香煙的混合味道。
當時的想法是這人抽煙?
但現在的想法卻是“安心你真不怕死啊”。
幸虧沒人留意,否則沒準兒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一上午的時間匆匆而過。
中午,劇組吃飯的時候,捧著盒飯的安心沒瞧見徐婧蕾。
這反倒讓他寬心了一些。
接著,劇組的人走了一批,留下來了一批。
安心估摸是留下的人要看守器械,于是找到了要走的王哥問自己下午還有幾場戲。
“下午第一場就是你的。”
聽到這話,安心就沒了回酒店的打算。
而是找了個不礙事的空屋,拿了幾張報紙一鋪,把書包往頭下一墊,打了幾個哈欠后,睡了過去。
青島這邊確實有點涼,但好在他年輕,火力旺。
而再次醒來時,是被臉上一陣冰涼的感覺給弄醒的。
下意識睜眼,就瞧見了面前的一罐可口可樂。
“?”
順著可樂,他又看到了徐婧蕾。
“呃…蕾蕾姐。”
“嗯,給。”
“啊?”
看著迷迷糊糊的安心,徐婧蕾的目光從他明顯腫起來了的側腦處收回,直接說道:
“頭都腫了,拿它冰一下。”
“…謝謝蕾蕾姐。”
“嗯。”
徐婧蕾應了一聲,也沒多說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似乎是專門給他來送可樂的。
安心也挺感謝的,尤其醒來后,他明顯能感覺到腦袋有些疼。不過好在不頭暈,只是皮肉傷。
腦袋貼著可樂,感受著那股涼意與疼痛的碰撞,他發了一會兒呆后,被走進來的劇務提醒,該到他的戲了。
大概過了20多分鐘。
依舊是那副墨鏡,鏡片遮擋住了傷口,安心躺在了上午的地板上,肚子的方向還有著一大片的血跡。
隨著開拍的聲音,一群腳步聲響起,他就感覺到有人扒拉了自己的“尸體”幾下,來了句:
“隊長,人已經死了。”
“快,去樓上看看!”
“是!”
雖然已經是一具尸體,但安心的戲份并沒有結束。
下午他的戲份雖然結束了,但明天還有一場潘大偉帶著倆小弟來到別墅的戲碼要拍,所以還沒完全結束。
而他的戲拍完后,就該徐婧蕾上了。
安心看了一會兒,發現對方飾演的那個叫呂月月的角色,應該是警方的臥底。
那么這戲的大概劇情他就知道了。
呂月月臥底潘大偉、潘小偉,結果假戲真做,心生情意,最后在潘小偉要和警方同歸于盡時,過來勸阻,最后潘小偉自殺,呂月月傷心流淚…
應該就是這么個劇情。
只不過,讓安心覺得有些落差的是,對方的演技意外的有些生硬。
無論哭戲,還是最后勸潘小偉放下槍時候那段談不上聲情并茂的對白,都讓人感覺到不太自然。
其他人怎么想暫時不知曉,但至少在安心看來,她的“哭”,有點太做作了些。
不過導演都沒說什么,他自然更沒權利說了。
而在這條戲拍完后,忽然,劇組的人同時鼓起了掌。
在安心還在納悶的時候,有人送過去了一束花。
臉上還梨花帶雨的徐婧蕾愣了愣,笑著接了過來。然后開始對著大家伙道謝。
這時,安心才從恭喜聲中,聽到了一句“蕾蕾,恭喜殺青”。
原來這場戲就是徐婧蕾的殺青戲。
難怪呢…
這場戲拍完,徐婧蕾就離開了。
而劇組在補拍了幾個海景的鏡頭后,就宣布今天結束。
安心明天上午還有一場潘大偉帶著倆小弟剛到別墅和蛇頭見面的戲碼。
跟著劇組回到了酒店后,剛好也到了吃飯的時間。
只是這次到餐廳后,明顯人變得少了一些。
按照趙小帥的說法,導演組都去吃徐婧蕾的殺青宴去了。留下的都是小兵。
安心自然無所謂自己這個“好姐姐”為啥很不厚道的沒喊自己。
吃過了飯,他就回到了房間,看起了電視。
趙小帥則找人打撲克去了。
導演們去吃飯,今晚肯定不用開會了,他也樂得輕松。
然后再晚上十點多才回來,興致勃勃的說贏了七十多,接著直接拆開了泡面開始燒水,還問了嘴安心吃不吃。
見安心搖頭后,還補充了一句“咱們劇組這些消費都報銷的,不用節省”。
算是佐證了還珠里趙薇說的話。
總之吧,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安心的腦袋疼痛依舊,他忍著不適再次去上了工。
接著在9點出頭,就拍完了光頭小弟的最后一幕。
和徐婧蕾不同,他沒掌聲,也沒鮮花。
只有王哥手里拿的幾張老人頭正對他露出慈祥的笑意。
“給,數數。”
“?”
安心一陣迷糊,看著這一沓錢:
“都是我的?”
“嗯,一共一千六,三百的特型,兩天時間。剩下的一千…不是受傷了么,導演多給的紅包。”
王哥說著,拍了拍安心的肩膀:
“表現的不錯,下次有什么戲,哥再找你。”
“…謝謝王哥了,也謝謝導演。”
“哈。”
王哥擺擺手:
“那你在這邊就結束啦,回酒店拿行李吧,別耽誤下午的火車。”
“好的。”
安心應了一聲,把這一千六裝到了兜里,朝著酒店的方向走去。
而走到了酒店門口時,他看著門口那煙酒店,想了想,走了進去。
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黑色塑料袋,臉上則多了一抹感慨。
他要是沒記錯,玉溪好像要二十多一包。
結果96年的玉溪才十塊。
一條才九十。
也算是便宜到家了。
當然了,購買力光橫向對比是耍流氓,也沒什么可比性。
拿著這個黑色塑料袋,他走到了酒店前臺,把塑料袋遞了過去,告訴前臺一會兒劇組的人來拿。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安心?”
他一扭頭,就看到了大包小包的徐婧蕾正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