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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姐姐

  安心在摔下去的一瞬間,就感覺“DUANG”的一下,一股劇烈的震蕩和眩暈感襲來。

  緊接著,就是兩股疼痛。

  鼻梁處小疼,腦袋大疼。

  他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導演,這么摔…夠真實了吧。

  殊不知,趙寶鋼的眼角也跟著抽搐了一下。

  其實他對安心的印象真挺好的。

  這小孩兒…咋說呢。

  討喜。

  第一眼,別人很難產生反感。

  笑起來干干凈凈的。

  結果一戴上墨鏡,就成了流氓。

  身為導演,別人怎么想不敢說,至少他很喜歡這種反差很大的演員。

  因為這種天生就能通過服化道來調整自身氣質的演員,往往代表著可塑性非常之高。

  并且剛才他來的時候,就瞧見了其他演員都在抽煙聊天的時候,這小孩兒就坐在木垛那邊安安靜靜的在看書。

  說穿了,如果印象不好,以他的地位也不至于指名讓一個只拍了幾幕過場戲的演員過來。

  更何況還是個十六就考進人大了的好學生。

  從氣質,到形象,再到能耐…安心的一切優點幾乎都切中了他這個年代人的喜好。

  更此刻看著隨著自己的吩咐“死的真實點”,就讓腦袋自然落體往地上砸的安心…他眼角的抽搐與皺眉純粹是本性使然,多了一抹感同身受的疼。

  畢竟,那“DUANG”的一聲可真夠瓷實的。

  估計小孩兒得砸的不輕。

  以至于他在幾秒后才反應了過來,拿著對講機說道:

  “好,過了,下一條,安心,沒事吧?”

  安心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迷迷糊糊的張嘴說道:

  “導演,沒事的。我位置不動,對嗎?”

  “…對,別動。其他演員準備過場。”

  平時沙杰吩咐的調整機位之語這會兒被他親自解釋了出來。

  于是,迷糊的安心往地上一躺,保持著身體的僵硬,一動不動了。

  其他人呢,飛快調整機位。

  而王哥那邊卻撿起來了蹦飛到墻邊的眼鏡鼻托,臉色有些難看。

  這眼睛托已經斷了。

  金屬斷口還很不規則。

  也就是說…這眼鏡除非有人能在米粒兒上繡花,給重新電焊上,否則…肯定是戴不成了。

  這他媽…

  他下意識的想罵街,可一轉眼,就瞧見了徐婧蕾。

  “!?”

  王哥猛然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就有點慌了。

  剛才問人家借了這價值不菲的墨鏡,結果這就被演員給弄壞了。

  尤其是他看著徐婧蕾的目光正好落在他手上的時候…

  一時間,腦子里有些空白了。

  徐婧蕾,他當然得罪不起。

  可現在眼鏡已經壞了,該怎么辦?

  “…”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如何解釋。

  而徐婧蕾呢…

  老實講,她自然看到了王哥手里的碎片,是從自己眼睛上崩飛出來的。

  可要說在不在乎…

  實話是,徐婧蕾并不在乎。

  她之所以在發呆,是在回憶著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戲。

  妝,她已經畫完了。

  但實際上她的戲是在下午才開始。

  下午,她飾演的呂月月和潘小偉有一場伏法的戲份。

  不過演員要敬業,本著這份態度,她早早的就跟著來到了劇組,畫好了妝隨時等待著。

  徐婧蕾自從喜歡上了表演后,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名很敬業的演員。

  導演讓她演的角色,她會兢兢業業的去琢磨,體悟。努力的完成導演的要求,同時不遲到也不早退,全天待在片場…這部戲她之所以能當上女主角,和男朋友有著直接的關系。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想丟他的人。

  是自己的戲,提前到,仔細體悟做好準備。

  不是自己的戲,也要提前到,好好觀摩體會學習。

  她一直覺得自己為這戲吃了很多苦。

  因為她和男朋友去過香江,王碩也講述過許多香江那邊的人拍戲有多不把演員當人…并且觀點是:“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獲得東方好萊塢的美譽”。

  她覺得挺有道理的,這部戲之前拍香江的鏡頭時,她就特別留心過。

  發現香江的演員確確實實很敬業。

  而她這份敬業的態度,也是跟著他們學習的。

  并且自認為,自己從態度與吃苦上,已經對齊了香江演員。

  雖然不敢說超越,可至少相差不遠。

  可是…

  她眼神很空,從王哥那收回了目光后,就轉到了一直在地上躺著的安心身上。

  看著躺在冰涼地板上的男孩,腦海里則不斷翻滾著剛才那一幕。

  這個叫安心的男孩拿著槍,眉頭緊皺,戴著自己的墨鏡,臉上的表情哪怕沒看到眼神,也直觀感受到了兇狠。

  然后…在他露出了身形舉槍射擊時,扣動了兩下扳機,忽然,身子一抖…就像是中槍一樣趔趄了兩步,隨后整個人在沒有任何支撐中…朝著側邊倒去。

  從舉槍摔倒,到看著他的頭砸到了地上同時因為反作用力有一個小幅度的彈起,接著再落地,隨后不動…

  這一幕不過兩三秒。

  可空曠的別墅中,那“Duang”的動靜,真的太刺耳了。

  不自覺的她就在想,一個人的頭,毫無保留的撞擊在這硬邦邦的水泥地面上,到底得多疼。

  而他又是怎么做到一聲不吭,砸到了地上后,就僵住了…

  怎么忍受的?

  要是自己,做的到么?

  答案是不知道。

  但剛剛那一幕,或者說那一聲頭骨與地面撞擊的動靜,實在是…

  太刺耳了。

  “行,過了。安心,有沒有事?”

  當一群殺手從他的“尸體”上躍過跑上樓后,躺在地上的安心聽到了趙寶鋼的動靜,趕緊起身說道:

  “沒事的,導演。”

  可因為起來太猛,他就感覺一陣頭暈,搖晃了幾下才重新站穩了身子。

  “嗯…那就行。下去休息吧。”

  趙寶鋼看了看他,滿意的點頭。

  “好的。”

  安心應了一聲,接著摘掉了墨鏡。

  這會兒他臉上有些臟,本來就惹眼,結果一摘墨鏡,所有人就看到了他鼻梁上的一塊紅痕。

  那是一道傷口,雖然沒流血,但已經見了血痕。

  沙杰見狀想都不想就說道:

  “去,找醫務看下鼻子,有傷口。”

  “呃…”

  安心一愣,下意識的摸了下鼻子,這才感覺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疼。

  而趙寶鋼一聽流血了,也看向了這邊。

  可安心在看了下手指上的一絲血跡后,卻搖搖頭:

  “沙導,我沒事的。”

  “讓你去就去!”

  “呃…好的。”

  見人家就這么說了,心說就是個小傷口,根本不當回事的安心只能點頭,走了出去。

  來到了王哥身邊后,還把墨鏡交還給了他:

  “王哥,給您。”

  他也不是什么沒拍過戲的初丁了,道具損壞在還珠劇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也沒當一回事。

  “…嗯。”

  王哥無語的應了一聲,目送安心去找醫務后,目光重新落在了徐婧蕾身上。

  一片尷尬。

  而趙寶鋼那邊則冷不丁的對沙杰來了一句:

  “小孩兒不錯。”

  沙杰一愣,隨后便點點頭:

  “嗯,是不錯。挺能吃苦的…”

  “讓醫務仔細檢查下傷痕,別留了疤。把他的待遇提一下,他現在是多少?”

  “按照特型給的,五百一天。”

  “多給一千吧,都見血了。人家小孩兒雖然沒矯情,咱也不能欺負人家。”

  聽到趙寶鋼的話,沙杰點點頭:

  “好的,導演。”

  還行,鼻子上的傷口就是擦傷,雖然有傷口,但并不深。

  其實這里就能看出來安心沒什么經驗了。

  對演員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臉。

  臉上但凡出現了傷口,對演員而言其實都是大事。

  而去找醫務人員后,醫務人員也沒把他當一回事。

  一個龍套而已。

  于是給消了下毒,貼了倆邦迪就算完活。

  安心也沒擔心會不會留疤…他是真沒意識到這種事情。

  小時候去趕山,被樹枝樹葉刮過不知道多少次,他早習慣了。

  見沒自己的戲后,他就退到了木垛那。

  只是這次不看書了,而是看著別墅后面的海景發起了呆。

  青島他之前來過幾次,只覺得人烏央烏央的。

  但沒想到這個季節游客少了后,還真挺漂亮的。

  雖然看久了有些頭暈。

  而沒過多久,腳步聲響起。

  他下意識扭頭,就瞧見了王哥。

  他以為有事,于是重新站了起來,喊了聲:

  “王哥。”

  “嗯…安心,你跟我來。”

  安心一愣,但也沒多想,趕緊跟了上去。結果王哥就直接給他帶到了徐婧蕾面前:

  “給蕾蕾道個歉。”

  “…啊?”

  安心一愣,心說我干啥了?就要道歉?

  可就聽徐婧蕾說道:

  “我都說了不用,王哥。一副眼鏡而已…你頭沒事吧?”

  “啊?”

  安心更懵了。

  眼鏡?

  “老王,老王,沙導找你。”

  正迷糊的時候,忽然,有人朝這邊喊話。

  王哥一扭頭,看了一眼后,正愁不知道該咋交代的他心說可太好了。

  于是對安心說道:

  “你剛才戴的眼鏡,是蕾蕾自己的。不是道具,雷朋,你給弄壞了…還不趕緊道歉。”

  接著便迅速對徐婧蕾說道:

  “我去看看沙導找我做什么…”

  “嗯,好。”

  徐婧蕾應了一聲,看著對方快步離去后,重新轉頭看向了安心。

  而終于明白過來自己為什么要道歉后的安心趕緊露出了歉意的模樣:

  “抱歉啊,蕾蕾姐,我以為那是劇組道具…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樣,您把那副墨鏡給我吧,我回去燕京后就去買副新的賠償您,可以么?”

  雷朋,他知道。

  確實是一線品牌。

  不過左右無非一兩千的事情,他這幾個月又沒什么花銷,賠得起。

  而徐婧蕾在聽到這話后,卻搖了搖頭,看著他懇切的表情下那兩邦迪,問道:

  “鼻子沒事吧?”

  “呃…沒關系的,就是一個小傷口。”

  “確定?”

  “嗯嗯,很確定,謝謝您關心。您把眼鏡給我吧,我回去就給您買副新的。”

  安心心說這大姐我惹不起,總歸躲得起。

  可徐婧蕾在聽到這話后,在看了他兩眼后,卻忽然露出了笑臉來:

  “不用啦,一副墨鏡而已,都喊蕾蕾姐了,我還能和你計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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