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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山貨上山

  將香火棍子當做了鎮紙,將鱗片和人褪都壓在了底下。

  在這山里修行,吳峰心里無驚無懼。

  準確的說,山下不比山上安全許多,吳峰至今都摸不準吳金剛保最后那一次拿起來匕首,到底是要做甚么。

  總不能是要給他放血,做毛血旺吃罷!

  至于這山里的場面——吳峰不用出去,就能察覺到了空氣之中的濕潤。無須和周圍的樹木商議,吳峰覺察,今晚可能就會有小雨。

  這個時候的麻煩就是——對于山廟,大祭巫說的是“小雨小心進”。

  那么問題出現了。

  大祭巫的意思是,外面下小雨,就要小心進入了山廟之中,但是進入了山廟之中才開始下雨,怎么算?

  沒法算。

  故而這種時候,就要靠“經驗”了。吳峰沒有入山的經驗,但是他算是半個山里人,山里的諸多情況,吳峰現在也能了解的過來。

  所以在這外山,說不上“如魚得水”,也算得上是半個回家了。

  每逢大事必現驚奇,必先靜氣。吳峰吹滅了手中的油燈,將其藏在了祭壇之后,隨后盤膝坐下。

  不過黑暗到來,這里的氣氛立刻就變了。

  和村寨之下不同,山里會傳來了古古怪怪的聲音。

  有像是人哭的聲音,用生物學的方式來說,可能是某一種鳥雀,也有更加難以言喻的聲音,在吳峰聽來,像是“蒸汽火車”的聲音,放在外面有可能是地底暗泉的聲音,但是放在山里,都極其的難說。

  甚至于吳峰還聽到了歡喜的酒席聲音,還有斗法的聲音。

  吳峰全然都不將這些事情當做一回事情。

  它們存在,也都有它們的道理,我吳某人就是一個外來人,就不打擾他們了罷!

  懷著這樣的想法,吳峰打算明日白天之后,等到了大日升起來,他就立刻下洞,處置了這底下的事情。

  這底下沒有“鎮魔釘”,維護起來也比較簡單,只需要將這些東西“物歸其位”罷了。

  不過這話,吳峰其實也是信了三分。

  這種“上頭動動嘴,下頭跑斷腿”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別看大祭巫怎么說,還是要看看現實之間他要怎么做!

  思索之間,外頭的風雨開始大了起來,吳峰坐在了原地,黑漆漆的,他開始思索另外一件事情。

  不是明日他要怎么處置了眼前的這“大洞”,也不是這夜半三更的外頭的“詭”跑到這里他怎么辦。

  他想的事情更加“眼前”一些。

  就是他現在要修行,但是請來“尸”的第一步,就是“掃榻相迎”。

  不過這個掃榻相迎也不需要他掃地,而是需要他生火!

  想要請來“尸”,要先在祭祀之上下功夫。

  此間“貢品”,就是“百草之一”,屬于供物,使用的時候,須得點燃,這就是燔燎的作用,燔燎的意思就是將供物,一般來說是玉帛等珍貴的寶物,放在了火里頭燒給老天爺。但是問題在于,吳峰面前的這些東西,無論是哪一種,都并非是凡俗火焰可以點燃的,所以他需要一些“不太凡俗”的火焰,他需要的是“真火”。

  “三昧真火”的那種真火。

  “燔柴于泰壇,祭天也。瘞埋于泰折,祭地也,用骍犢。”

  吳峰一邊讀著那本金冊上的言語,一邊又看到底下的注釋。這樣點火的真火,要是他最先修的是“赤帝廟”,也就是帝炎帝,神祝融的那一方廟宇,事情就簡單多了。他在修建好了“赤帝廟”的時候,這等真火就能自己修持出來。

  “青帝廟”沒有自然而然生出來的真火,但是也有修持的,用以點火之用的“真火”。

  出自“眉心”。

  通貫精神。

  沒有特定的咒語,憑借一口好氣神,猛然點燃。

  猛火而出,烈烈而焚。

  “好在只需要點燃就可以了,不需要持續。”

  吳峰摸清楚了這手段,開始嘗試了,這種手段,對于他來說,說難不難,說簡單當然也稱不得簡單。

  這真火也并非是丹道之中的“火”。

  要是“丹道”之中的火,藥材易尋,火候難得,吳峰手中的“松云子天書”,好歹上面也是帶圖帶畫兒的,可是丹道的“火候”,牢牢捏死在了修者手中,旁的東西能寫在了書上,這火候萬萬不能。

  只一個面傳心授。除此之外,一點都不成。

  錯了火候,有藥也沒用。

  吳峰是只需要點起來了一把火就可以!在他的全神貫注之下,眉心因為學習了“吳金剛保”導致的不斷蹙眉,形成的“川”字形,都好像是有了一點要在其中裂開出火的架勢!

  吳峰以前沒學過這個,不過現學也成。

  夜還長,路也還長哩!

  晚上總是要找點功夫,消磨些時光的。

  山下。

  小雨霏霏,山上就不寧靜,但是有些人等的就是這不安寧的時候。

  一伙人不畏生死的朝著山上走。

  他們也知道這夜晚走在了“蟒巫山”之中,會有什么后果,但是他們并不懼怕!因為他們信仰“山婆婆”,所以他們死后,既不會受到了“城隍”的關押,也不會受到地獄的刑法,“山婆婆”手里有一個大碗。

  這大碗里面,是吃不完的稻粟。

  嚴格來說,他們這一番作為,都已經大大的違法了,未有原因,五人夜晚聚集在了無人的地方,就是違法,但是他們也不在意這種小事罷了!

  因為他們就是被朝廷一語貶之的“妖人”!

  朝廷并不在意這些“妖人”之間,有甚不同之處。他們之間,信奉不同,法脈不同,甚至于有的都和白蓮扯不上關系,還有些仇怨在。

  那也和朝廷沒有關系。

  朝廷對于這些,都是一力打擊,防備的緊。

  今晚上山的這些人,都著僧尼之衣,手持火把朝著山上而去,宛若是一條一條的長龍。

  他們要上山,是要經過了村寨,但是奇怪的是,除了大祭巫之外的人,都未曾看到了這些人的路過。

  大祭巫也沒有阻止他們的意思。

  因為這些人,就屬于是“不正經”的上山人。

  “正經”上山的有四撥人,但是“不正經”上山的人,數目就不定了。

  對于這種人,大祭巫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村寨窮困,偶爾大祭巫還會叫山民上去,撿拾起來一些別人不要的東西。

  這些東西,大多都是來自于這些人的身上。

  他們對于大祭巫,就是會行走的果子。

  “越是等不住,就越是死得多。”

  黑漆漆的村寨大門口,有“人”站在了大祭巫的身后,那“師弟”穿著一件破舊的道袍,對著大祭巫說道。

  看到大祭巫不說話,他又試探大祭巫:“你不擔心上山的那人?”

  大祭巫:“為什么要擔心?你這么看不起他?”

  那“師弟”說道:“到底是不一樣,我可聽過他們的來歷!”

  說著這話,“師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隨后說道:“哎呀,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帶著香火味道!怪了,他們身上的這味道,還真有意思!”

  大祭巫是不說話,他要回去了:“可惜最近山里不太平,山民不能上山。”

  他的言下之意很簡單。

  這些野生的“貨品”,自己長了腿跑到了山上,山民不能撿拾,就是錯過了莊稼,失手了山貨。

  只能便宜現在上山的人了。

  現在上山還能有誰人呢?

  只有一位,那人自然就是吳峰。

  山貨當然不知道自己被稱作山貨。

  他們這一次是聽令上山,為的是接人!

  一路之上,他們還口中誦念“渡世真解寶經”!

  有人以黃紙畫符,疊成三角,掛在了他們的脖頸之上,叫他們上山的時候,無須擔心這山上的“詭異”。

  而這些人之中,有三人卻是貨郎打扮。

  這三個人,就是遠道而來,在村寨之中被當做了山貨結果的那些“白蓮妖人”。

  來自于東南的“白蓮一脈”。

  他們這三人,也是為了尋人,這一次上山尋找“大寶蛇膽”,他們也出了不少大力,結果就是人員都失陷在了山上,這一次也是被派上山來尋人。

  但是他們只有三人,口舌不多,更是決策不能。

  他們這三人跟在了“同道”之后,心中惴惴。

  就算是他們信奉“佛祖”,但是見到了這些同道,他們就覺得自己對于“佛祖”的信奉,遠遠不如這些僧尼。

  這些僧尼信奉“山婆婆”,但是更信奉“山婆婆”的兒子,“管事主”。

  旁人也叫這位管事主為“白老師”。

  白老師是山婆婆的兒子,自己稱呼自己為老天爺的孫子。

  是負責來救護他們之人。

  整個川蜀行省,四個邊緣府中,都流傳著他的名號。

  他和其余“白蓮教”之中,或稱“明王”,或號“圣女”之人不同,這位“白老師”,用的是“老師”這種民間稱呼“民間法師”的詞語,十分平易近人,但是他的真身在何處,朝廷也花了大價錢尋人,終究是一無所得!

  世人都說他“能掐會算”,甚至于一些朝廷之中的大人物,都聽過他的名號,雖然朝廷數次申飭地方,叫其注意,也未曾出現事端!

  這些香火,連帶著火焰和“寶經”,一路往上,終究是在寅時二刻吵醒了修行的吳峰!吳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這地上的些許煙氣都吸入了鼻子之中,旋即招手一動,水牛就化作了一只牛頭,落在了他的身邊。

飛翔鳥中文    民俗從儺戲班子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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